【战锤 40k】芬里斯的汉子们（二十一）

第十章 千疮之痛

 

卡德摩斯站在一群与监控系统和显示屏联接在一起的机仆当中。这里是利希城的地下指挥所之一，这些前犯人因为临阵脱逃，叛教及其他罪行而被判罚在此处强化用于利希城城防的庞大监视系统。他们比起人类更像是机器，因此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卡德摩斯的掌控之下。此时他正独自一人观赏着在利希城的大街小巷中到处进行着的厮杀。看着眼前一幕幕战斗场面，卡德摩斯心中生出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这一切都是由他精心安排的。

卡德摩斯身后的门打开了，海迪兹行星卫队的中尉卡森(Lieutenant Carson)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卡森是一个极具领袖魅力，在军队中晋阶很快的年轻人。虽然卡森的勇敢与冷静在行星卫队中早已是闻名遐迩，但卡德摩斯知道在星际战士持续不断的猛攻下，他的这位军官的浮夸的勇气也已经站不住脚了。“我们时间不多了，指挥官阁下。暗黑天使已经突破了我们的数条防线，太空野狼也…”中尉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长官，我们是在被太空野狼攻击？”

卡德摩斯用眼神示意卡森镇定下来。连珠的汗水从这个年轻人的额头上不断淌落下来。卡德摩斯叹了口气。还从没有人见到卡森害怕过。这真是遗憾。如果是在那早已逝去的年代，卡德摩斯本可以在其他世界上将卡森调教成一个传奇的。

“跟我来，卡森。”卡德摩斯带着中尉走出了监控室。没有一个机仆注意到两人的离开。

“长官，我们这是要去哪？”卡森问。

卡德摩斯挥了下手以示回答，然后领着年轻的军官穿过大厅来到一扇塑性钢板门前。

“这是城里最隐秘的房间。为了保守秘密，我在建成这里之后除掉了所有参与建设的机仆。等我们进去之后，我就会向你解释整个计划。”

卡德摩斯按下正确的符文按钮，激活了安全门。伴随着轰鸣声，巨大的门缓慢的打开了。

中尉瞪大了眼向里面看去，但是房间里一团漆黑。

“进去。”卡德摩斯命令道。指挥官跟在中尉身后走入了房间。出乎中尉意料的是，他身后的门“唰”的一声迅速关闭了。房间里又冷又黑。卡森感觉他们好像进入了一座坟墓。两个人此时站在近乎完全的黑暗之中。

“中尉，你是在海迪兹土生土长的，不是么？”卡德摩斯问。

“是的，长官。”

“你知道么，海迪兹的人民，特别是来自利希城的，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富斗争精神的。你的人民顽强的拒绝向荒蛮的自然环境屈服，你们拒绝适应这个世界。取而代之的是，你们尝试着让这个世界屈服于你们，这真是令人钦佩的品质。但不幸的是，你似乎没有意识到，你的世界只能在皇帝的意志下才能存在，或者请容我说，在帝国官僚的意志下。”

“啥？”

卡德摩斯笑了。“毫无疑问，你是知道皇帝已经在他的黄金王座上死掉了的。他已经死了一万年。这个帝国根本是一个谎言，而那些最大的骗子正是赶来屠杀你们的虔诚的暗黑天使。因此，中尉，我现在将向你展示一点点真相。”

“长官？”中尉向后退了一步。“我搞不明白。”他说。

“中尉，我根本不在乎你或者这个行星上的任何一个人。我只关心我的兄弟们和我自己。为了保证我自身的安全并打败我的敌人，恐怕我不得不做出一个决定--我将把利希城献祭给我的新盟友们。”卡德摩斯说。

指挥官将手从胸前挥了出去，一道神秘的火环在房间中心跳跃了起来。血红色的光芒自扭曲盘绕着的符文中散射出来。烟雾围绕着火环，中尉觉得他可以看到一些半透明的东西在其中行走。不管那到底是什么，都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只是区区一瞥已足以使中尉的血液因恐惧而凝结。

“万变之王的神力正在那里流动。”卡德摩斯低语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越是意志坚强的人，火焰烧的就越旺。当它完全被激活的时候会比现在更加壮观。”

“你为什么…？这到底…?”中尉此时已无法用言语表达他的震惊。

“但只有血祭才能将它激活。”卡德摩斯的声音冷若冰霜。他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闪光，优美的在中尉的喉咙上切开一个伤口。卡德摩斯用空闲的手小心翼翼的抓住卡森的尸体，将其推入火环之中。烟雾瞬间变成了深红色，一阵嘶嘶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卡德摩斯一边注视着中尉的血液被火环不断吸走，一边擦干了他的剑。

“时候到了。”卡德摩斯对着魔法的火环说道。“我已经做好了您所要求的所有事。海迪兹上到处都是太空野狼和暗黑天使的尸体。我甚至把您想要的狼之利刃也引来了。”

在一阵沉默之后，一个命令的声音自超越时间与空间的远方隆隆传来。

“你干的不错，堕落者。按照约定，你的敌人将被消灭。复仇属于我们！虽然你对暗黑天使的憎恨与千疮之子对太空野狼的仇恨相比根本微不足道！至于我，我将亲手了结那个曾在我的主人面前造次的小子的狗命。”

“您说的一定是狼主布雷克吧？”卡德摩斯问。

“不，我说的是那个小狼崽子，拉格纳！”传送门剧烈地震颤了起来，蓝白色的电光在其中噼啪作响，一个巨大的身影现形了。

卡德摩斯向后退了一步，手紧紧握住他的佩剑的剑柄。虽然他不会承认这一点，但看到身着重甲的巨大人影出现在面前还是令他紧张万分。那个混沌星际战士并不真的在这里，卡德摩斯不断提醒自己，他只不过是在通过暗黑魔法与自己讲话而已。然而，卡德摩斯还是无法将五脏六腑中的恐惧感驱逐出去。

“我很抱歉，玛多科斯(Madox)大人。”卡德摩斯诚惶诚恐的说。(译：咋这DA在两边都这么怂呢。)

高大的混沌术士穿戴用金色条纹装饰，表面覆盖着不断变幻的辛烈治咒符的蓝色动力盔甲。对于混沌信徒来说，这是一件工艺品，一件无数个世纪以来都不断展示着辛烈治的神力与混沌魔法的圣物。玛多科斯的眼板中(eyeplate)燃烧着明亮的黄白色光芒，卡德摩斯可以感受到这位千疮之子战团的大人物心中的憎恨。

“太空野狼摧毁了我们的星球。他们背叛了我们。我们的主人，赤红的马格努斯，曾试图拯救那个皇帝，但他却被无视了。只有荷鲁斯信任我们，但即便是他也没有完全接受事实！那个时候我们本可以挽救帝国，但是现在我们要毁灭它！我曾在芬里斯的土地上行走。我曾目睹我的原体自混沌空间归来。只有一件事阻止了我成为最伟大的千疮之子，那个毫不起眼的小狼崽子，拉格纳！”

玛多科斯仰起头，举起双臂，放声大笑起来。

卡德摩斯被冷汗浸透了。他曾经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直面过无数可怖的敌人。他甚至曾经两次在暗黑天使的围捕中成功逃脱，但是眼前这个混沌术士却让他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玛多科斯的声音愈发狂乱起来，传送门也伴随着他的狂笑迸射出耀眼的电光。“吾主辛烈治乃是混沌的主宰，乃是秘法之主，乃是万变之王，乃是全能的火焰之神！没错，他是在测试我的韧性。如果我的敌手是一个狼主，或者是一个帝国的英雄，那么我还可以为失败找到借口。但是面对这个无名小卒，我心中激起了更大的渴望。感谢您，辛烈治大神，为了拉格纳，为了他和他展示给我的毁灭他那该死的战团的方法！”

恐怖诡异的狂笑声在传送门内不断回荡起来。

玛多科斯将目光盯在卡德摩斯身上。“现在，堕落者，如你所说，时机到了。”

混沌术士举起臂膀。火焰从他的指尖呼啸而出，射向地下指挥所的天花板，一瞬间炸裂成紫色、蓝色、青色、黄色、绿色和深红色的火球。

“让流淌在这个星球上的鲜血燃烧吧，让火焰带来辛烈治大神的祝福吧！“

卡德摩斯耳旁传来一声声尖叫。那些声音起初还很柔和，但很快就不断回荡着将他包围了起来。

“那些星际战士的死亡将成为饵料。我不单需要他们的生命，我还需要他们的精华。辛烈治的子嗣们将降临此地，他们将收割他们的敌人的灵魂。”

“玛多科斯大人，您还需要什么？“卡德摩斯问。“我不是已经准备好了您所需要的所有东西了么？我引发了一场战场。”

玛多科斯沉寂了下来，尖叫声也减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地步。“我需要的不止是一场战争。我需要尸体。现在，我需要的是基因种子。”

基因种子是每个星际战士身体的一部分，也是制造他们的关键。每个基因种子都含有战团的创建者--原体的基因片段。当一个勇士被挑选成为星际战士，医护官就会将基因种子植入他的身体。除此之外，强化器官也将被移植，以起到控制并管理人体基因变化的作用。

基因种子是星际战士的精华。正是它将星际战士与凡人区分开来，起意义远大于动力护甲或者是他们对皇帝的信仰。

卡德摩斯突然意识到他只不过是千疮之子手里的工具。

他所做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毫无意义。他只不过是棋盘上的一个小卒子。他的愤怒唤来了勇气。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即使是一个已经活了一万年的老妖怪，如此将他玩弄于鼓掌间。(译：咦？想造反？小伙子要雄起？)

“我的大人，我期望您能兑现您在我们的协议中做出的承诺。”卡德摩斯说。“如果您不…”

玛多科斯扭过头来，直直的盯着指挥官。卡德摩斯马上把后半句话生生咽进了肚子。(译：怂了，又怂了。奇怪，为什么要说又呢？)这位堕落者感到玛多科斯的目光似乎能刺进他的灵魂深处，他看起来对他了如指掌。“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解决你的威胁的。感情让你变得懦弱，卡德摩斯。你真配不上荣誉二字。在这一点上，你和你以前的战团是一个样子。不过，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派给你援兵。”玛多科斯大笑起来。“现在，我们已经收集到了需要的一切，还让野狼和狮子互相咬了起来。我们必须收割我们的血祭，以此我们就可以为吾主辛烈治植下毁灭的种子。”

在一阵五彩斑斓的火焰爆发过后，玛多科斯的幻象消失了。

卡德摩斯发现自己大汗淋漓，双腿颤抖的几乎站不稳。他的心在胸口砰砰直跳，他感觉两颊的血液都要沸腾了。这个仪式耗尽了他的体力与精力。

“以卢瑟之剑起誓…”卡德摩斯赌咒道。他在黑暗的房间中向墙边走去，并打开了灯。精工打造的镜片发出耀眼的光线，照亮了房间中的怪物与恶魔的塑像。房间中的一切都是按玛多科斯的要求秘密打造，以使召唤法阵正常工作。卡德摩斯怒视着法阵。“少他妈对我呼来喝去的，我可不是你那些瞎了眼的狂信徒小喽啰。”他对着地板喃喃自语道。但他知道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这些话。他将活下来，有朝一日，他会和所有他的敌人算笔总账。(译：SY强身YY强国)

指挥官花了几分钟恢复镇定。他绝不能让其他人看出他的愤怒，也不能显得自己有什么可疑之处。他检查了一遍制服上的血迹，并仔细的将一些血斑清除掉。房间中找不到任何中尉的尸体甚至是血迹曾经存在的迹象。召唤魔法完全吞噬掉了那具尸体。卡德摩斯禁不住又颤抖起来。

他打开门，然后关掉了房间内的灯。他很忧虑，尽管他知道事情一直在按他的计划进展。每一件事都一个接一个的按照既定顺序发生。他早就在脑中设想好了一切，他甚至可以看到事件的结局。他已经与千疮之子联系上了，不是么？“我是一个谋划大师”，卡德摩斯提醒自己，但是他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打消心中的疑虑。

卡德摩斯沿着路过监控室的安全走廊向通往城区的大厅走去。大厅的尽头是另一扇塑钢门。两名守卫在大门两侧的卫兵看到卡德摩斯到来，马上向他举手敬礼。这些护卫是他的亲兵，会执行他的任何命令。

“开门。”他命令道。一名卫兵马上按下了按钮。大门缓慢的向两侧打开，随着卡德摩斯走入其中，灯也亮了起来。

眼前这个巨大而空旷的房间几乎没有特征，人们可以在其他几千个星球上甚至是在遍布帝国各处的星舰上轻易找到类似的储藏室。整个房间只有在正中心的地板上倒着一个人。

加百利拉被绳索和枷锁桎梏着。她眼中饱含愤怒的瞪着卡德摩斯。她看起来已因挣扎而精疲力竭。她如此效忠于她的家族，这真是一个遗憾。尽管少了一点古典美，卡德摩斯还是很赞赏她的精神的。(译：擦，刚才还怕得屎尿横流，现在就装起13来了)

加百利拉曾试图从束缚中挣脱出来，但她的尝试都是徒劳的。尽管她知道她的努力可能只会白白浪费体力，但她绝不会接受这个权欲熏心的指挥官的计划中的任何部分。“我感受到了混沌的出现。告诉我，卡德摩斯，那些黑暗的力量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么？如果是的话，那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还要蠢。”

卡德摩斯单膝跪倒在导航员小姐身前，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这小小的泄愤之举让他感觉很爽。“我向你保证，加百利拉小姐，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幸运的是，我希望你的太空野狼们能展示出他们典型的没大脑，跟暗黑天使拼个你死我活。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的人会把他们两边都杀得干干净净。很快，这里将变成一座死城，而我的盟友们会结束这一切。”

加百利拉笑了。卡德摩斯所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在利希城的大街小巷里，暗黑天使与太空野狼之间的战斗持续进行着。双方都猛烈的向对方发动进攻，而利希城的人民则在尽最大努力保卫几乎已经化为废墟的城市。两只精英战团在布满弹坑的街道上展开了殊死较量。

暗黑天使的无畏机甲，不败者阿里昂(Arion the Unchallenged)，抬起他的双联镭射加农炮，瞄准了他的太空野狼对手--吉米尔•冰霜之拳。激光击中了目标，但是太空野狼的战争机器用手臂挡住了射向他胸前石棺的致命一击。电光火石般的战斗让来自芬里斯的勇士们情绪激昂，但是这并不能干扰到埋葬在庄严的无畏机甲中的古老星际战士。决斗的双方在战斗再一次开始之前彼此敬畏的对峙着。

太空野狼无畏机甲像对待玩具一样一脚踢开挡在身前的暗黑天使残尸，向对手发动了冲锋。在周围其他战士的脑中，出现了一副短跑选手奋力冲刺的场面，而不是看似笨重的步行机甲。暗黑天使无畏面对旋即而来的挑战，挥舞起了他的动力拳头。金属与金属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好像无数巨人正在打铁一样。

中尉马克哈姆被无畏之间的战斗震的目瞪口呆。他祈祷在太空野狼的帮助下，贝利萨利乌斯家族能取得最终的胜利。野狼护卫米卡尔已经与其他帝国卫军部队取得了联系。马克哈姆能遇到狼卫实属幸运。卡德摩斯叛变的消息已经传播开来，但是尽管如此仍会有许多人相信这只不过是暗黑天使散布的谣言，他们仍将效忠于卡德摩斯。虽然太空野狼加入了战斗，但暗黑天使已经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挑战，利希城的战局一时间仍摇摆不定。

一辆包裹着攻城装甲的黎曼鲁斯坦克出现在街道上。它停了下来，用大口径战斗加农炮向马克哈姆无法看到的目标开了火。尽管黎曼鲁斯是帝国卫军在无数个世界上的主力战斗坦克，但海迪兹的守军只有几辆这个型号的战车。这种载具的体型决定了它无法在城市街道和丛林中进行机动作战，但技术牧师对它们的维护仍远远多于地狱犬或者奇美拉。这是因为黎曼鲁斯坦克与贝利萨利乌斯家族令人自豪的盟友--太空野狼们的原体同名。

马克哈姆可以看到城市的外部城墙已经变成了废墟。攻击开始时的轰炸将其化为了一座瓦砾堆叠成的小山。它已经被严重破坏了。一些黑影在废墟上移动着。如果那是一些行星卫队的士兵的话，也许他可以将他们召集起来。指挥官卡德摩斯背叛了他、狼之利刃和贝利萨利乌斯家族。马克哈姆不会轻易的献出自己的忠诚，因此在他得知自己被出卖的时候感到五脏六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惊搅得天旋地转。他知道此时他仍纠结于早先差点被震地加农炮轰至渣的事中，但他觉得卡德摩斯的背叛实在是把他的头都搞晕了。

卡德摩斯犯了个错误。马克哈姆来自卡塔昌，那是一个真正的死亡世界，他可不像有些世界的人们只会躲藏在城墙之后，畏惧地雷更甚于植物。他想办法活了下来并继续尽忠职守。他知道当他请求领取武器以便重新投入战斗的时候，他就赢得了野狼护卫米卡尔的尊敬。马克哈姆可不会因为区区一点皮肉伤或者是小小的脑震荡而放慢脚步。(译：卡塔昌只产纯爷们！)

他眯起眼睛，以便看的更清楚一些。他注意到那些黑影的动作似乎有些不大对劲，而且他可以确定它们的数量比之前要多了。利希城在持续不断的战斗中已经几乎化为灰烬，而且因为脑袋仍然晕晕乎乎的，所以马克哈姆无法确定他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他揉了揉眼睛。

那不是人类的身影，它们是迅猛兽。在整个星球上的人类都在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那些怪物却正在城墙的缺口周围集结。迅猛兽们不停的召集着同类，它们在等待时机到来。

马克哈姆之前曾从一个死去的士兵身上找到一个通讯器，因此他可以与太空野狼保持联络。“狼卫米卡尔，”他对通讯器喊道。“我想我们有新的麻烦。城墙被炸了个缺口，丛林里的那些迅猛兽捡便宜来了。”

“中尉，迅猛兽是什么？”回复传来，马克哈姆听到风暴爆失枪射击发出的声音在通讯器另一端回响。

“迅猛兽是环绕利希城的原始丛林中的野生怪物。它们是一种哺乳类的猛兽。它们会攻击矿井和任何城墙之外的东西。”马克哈姆答道。

他没有得到回复。通讯再一次被干扰了。

马克哈姆蹲伏在一小堆瓦砾后，以便看个清楚。迅猛兽们在抽搐摇晃着。他被搞糊涂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迅猛兽做出这样的行为。怪物们蜂拥跑到街道上，它们的目标是暗黑天使们的尸体。奇怪的是，行星卫队士兵的尸体却被无视了。

怪物们扑向它们的猎物，尽情的撕扯着。在费了很大的劲之后，它们找到了动力护甲上的裂缝与薄弱点，将利爪刺入了尸体深处。马克哈姆摇了摇头。他憎恨看到迅猛兽撕咬任何人类，即便那是攻击海迪兹的暗黑天使。

迅猛兽们从星际战士的尸体中扯出了大量血淋淋的肉块。马克哈姆无法确定它们在收集什么。起初，他以为或许是心脏，但是那种器官显然太大了。迅猛兽们聚成了一群，口中叼着尸块，嘶嘶的叫着，好像在庆祝什么。然后它们撤退了。

所有迅猛兽都跑回到一只体型特别巨大的同类身旁，围成了一个半圆形。那只大家伙身上的鳞片和羽毛都与众不同。这奇异的一幕把马克哈姆迷住了。他忘记了身后战斗的声音，他的眼中只剩下他正在目睹的匪夷所思的景象。

那只大个迅猛兽突然燃烧起来，并瞬间化为一团火球。他一开始以为是什么人，或许是渗透过去的士兵，用火焰喷射器向那只野兽出了手，但是在那只怪物身上燃烧的并不是稀土矿石特有的纯白色火焰。那是一团诡异的如彩虹一般的七彩火焰。随着火焰逐渐将迅猛兽吞噬，一些更加令人无法想象的东西出现了。马克哈姆又用力揉了揉眼睛。战场上的硝烟使他无法确定他第一眼看到的东西是否是真实的。

燃烧着的迅猛兽的尸体突然爆裂开来，数条触手刺了出来，然后一种浑身长满了嘴和眼睛的东西在火焰中飘浮了起来。在那怪物亮蓝色的身体上遍布着红色和粉色的条纹。它飘浮在地面上，一道七彩的火环将其围绕在中间。马克哈姆的神志努力的接受着眼前的恐怖场面。他是一个幸存者，一个在死亡世界长大的男人。他经受过无数挑战，忍受了无数痛苦。他曾在银河里的无以计数的星球上面对过各种致命的猛兽。

但是，他知道他现在看到的东西并不属于这个宇宙。他身体内的每一根纤维都感到无比的恐惧。

迅猛兽们齐声嘶叫发出祝贺，并交出了它们的战利品。那个可憎的怪物用触手温柔的接过每一块尸块，随后投身钻入火焰并凭空消失了。迅猛兽们也四下散开，开始为那个从它们前任头领的焦尸中诞生的怪物搜寻更多的战利品。

马克哈姆双膝跪倒，呜咽着向神皇做感谢祈祷。他刚才见到的不可名状的恐怖已经小时了。如果他知道同样的情景在城市各处都有发生的话，也许他就不会感到这样轻松了。

收割开始了。

 

宫殿区内，海格、托林、伊利亚和纳撒尼尔正搜寻着卡德摩斯的踪影。拉格纳和耶利米也在别处寻找着，而其他星际战士都单纯的认为他们此时正在为合作的细节进行谈判。四个星际战士都专心致志的进行着搜查，每个人都希望他们能率先发现指挥官。到目前为止，除了尸体他们什么都没找到。从尸体上的镭射枪伤口和依旧紧闭着的安全门可以看出，杀死他们的人并不是其他暗黑天使。他们看起来应该是被行星卫队的士兵杀死的。

托林闻了闻空气，然后向海格看了一眼。“那么，伙计，你的鼻子知道些什么了吧。他在哪？我找不到他。”

海格摇了摇头。“我不确定。这里的气味太杂了。”

“难道你们真的想靠嗅觉把他找出来？”伊利亚问。年轻的暗黑天使的声音中充满了怀疑。“我还真以为太空野狼是在讨论如何追踪或是别的些什么呢。”

“年轻人。”纳撒尼尔说。“太空野狼是以感官敏锐而著名的。”

“不幸的是，我们中的某些人浪费大家的时间，只是为了找到一些食物。”托林说。

“那有什么不对？”海格质疑道。“要是不用我的能力找到补给，形势还一直这么糟糕的话，我们可就得全饿死在这儿啦。托林，我觉得你已经很久没好好挨一顿鞭子了。”(译：这胖子还挺S的。)

海格不得不承认，听到这些玩笑话使他放松了下来。他在一幕幕充满死亡的场景中不断搜寻着，他始终不知道卡德摩斯在哪。

托林把手放在海格肩上，凑过头来，以充满阴谋气息的口吻对海格低语道：

“兄弟，你是在追踪卡德摩斯么？”

“我正在努力。”海格说。

“把注意力集中在加百利拉的气味上。你肯定更熟悉那个味道。”托林建议道。

海格看了他的朋友一眼。他不敢确定托林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东西。海格知道他对加百利拉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但他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作为一名保镖而应有的。

从宫殿的窗户向外望去，海格可以看到空降舱在战火与硝烟中向地面坠去。太空野狼们来了！一看到熟悉的野狼符号，他的血液就沸腾了起来，尽管他同时也感到了一丝不安。他本应该和他的兄弟们坐在那些空降舱其中之一里。他猛地意识到那些符号属于狼主布雷克•雷拳。

“很壮观，不是么？”托林问。其他星际战士聚集了过来，看着空降舱一个接一个地从空中投射下来。“快看。”伊利亚指着窗外说道。更多暗黑天使的空降舱正从天而降。暗黑天使仍在不断增兵，战斗正在逐步升级。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加百利拉在指挥官卡德摩斯推搡着她走过一条又一条漆黑的通道的时候，仍在奋力试图挣脱身上的束缚。她已经失去了时间感和方位感。一队身上疤痕累累，穿着古怪的混合式装甲，手持怪异武器，面相恐怖的卫兵跟在他们身后。他们起码有六个人，但加百利拉不知道是否还有更多卫兵。这些人是卡德摩斯一手挑选出来的亲兵：他们都是跟随指挥官来到这颗星球的。

加百利拉知道狼之利刃一定会来救她。太空野狼不找到她绝对不会罢休。卡德摩斯将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然而她可以感到其他势力也在暗中活动。她的心灵之眼看到明亮的色彩不断旋转着。她可以感到混沌的力量在这些漆黑的通道间流动着。加百利拉可以看到玛多科斯和千疮之子们的影像，就如同之前卡德摩斯通过仪式与他们联络时，出现在她脑中的景象一般。他们来了，他们还带来些其他什么东西，一些从混沌空间中带来的东西。之后，她看到了一些曾在古老的挂毯与绘画上看到过的图像。她看到了鲁斯之矛，那件拉格纳丢失的圣物。她知道拉格纳的故事，她知道千疮之子曾几乎打开过一扇联结混沌虚空与实体世界的大门，试图召唤他们的基因原体，红魔马格努斯。

他们这一次会得逞么？

 

[第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