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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愚音08】面具下的孩子被折断翅膀

2023-01-22 18:18 作者:OLD-BLOOD  | 我要投稿


第捌章:面具下的孩子被折断翅膀


白发女孩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反倒是被我给吓到一动都不敢动,愣在原地,于是我就那么无耻地一直靠着,感受这带有血腥味的片刻安宁。其实我也很想哭,但两个陌生人抱在一起哭泣是不被人们所允许的,也只有小孩在妈妈的这么怀里才敢这样放肆吧?我不敢彻底撕开伪装,怕里面那颗斑驳丑陋的心脏会吓到她,让来之不易的奇怪朋友就这么溜走。说到底,我也害怕被讨厌,所以藏起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可爱?谁?原来可爱的意思就是可以被拥抱吗?”


“………差不多吧,可爱就是可以让人喜爱。”


“姐姐…‘喜爱’我?”她瞪大眼睛眨巴眨巴不可思议倒吸一口凉气的样子真的有点好笑。


“不是……也不是这个意思……”下一秒她失望的样子又写在了脸上,反而更好笑了。


“如果想要被人所爱的话,大概就是要对别人好。应该是这样子吧?姐姐也不是特别懂这方面……但我妈是这么告诉我的,但是后来现实中发现……不…不,没什么。”


“我一定会对姐姐好的。”


“别,别叫我姐姐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们年龄好像差不多大。”


“好!好的姐姐!明白了姐姐!”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舔了舔自己嘴角上凝结的血:“你叫什么名字?你绑架我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对不起姐姐……但是……我不记得了。名字。”


“你是说你失忆了?”


“我不记得我从哪来了,也不记得爸爸妈妈是谁,他们可能不要我了,自有记忆起就一直在这。”


“这样子啊……你没有痛觉吗?”我看着她只剩半截的腿。


“痛。但是当姐姐说可以和我做朋友的时候,就完全不痛了!真的哦!”我看着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那手臂钉子处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脓血发臭,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姐姐……我很恶心吧?”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有些闪躲,眼睑低垂。


“别说了……不恶心,姐姐一点都不会觉得你恶心,你只是……病了。”她一定是经历过什么,导致精神状态不太正常,明明外表年龄相仿,心智却只是小孩。


“姐姐发烧烧糊涂了,明明是姐姐病了。我好好的。”


“姐姐,那个……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没有回答,就是眼眶有些湿润,因为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听着……”


“你要听话……姐姐只能教你一次……今后,当你下次再遇上别人,不要再绑架他们了。取下面具,好好地和他们做朋友,你一定可以成功交到好多好多朋友的。”


“以后?”


“可是姐姐,我不贪心的。我只要有一个朋友就够了。”


“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姐姐对不起你……姐姐恐怕不能陪你继续做朋友了……”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像流浪猫一样乞怜,估计下一秒就会哭出声来。


“……姐姐这回真的快要死了,对不起你。姐姐好笨,现在才明白你真的只是想要一个朋友而已。”我脑袋昏沉,胃绞痛如千刀万剐让我缩成一团。要是无声彼岸能够早点有声音可以交流,也不至于产生这样的误会。


“我才不要别的朋友。死是坏东西!死快走开!姐姐不可以死!他们肯定都不喜欢我的,他们都笑我丑,只有姐姐对我好…求求你了。”


“别求了,祈求是没有任何用的…人只能靠自己…该死的时候,是该死的。说实话,死前能有朋友陪着,对我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咳咳。一动肠胃就好痛,抱歉……姐姐不能说话了,咳咳。”


“让我安静地走吧。”我紧锁眉头,带着假笑的闭上眼睛,努力把手挪到她的手上,度过此生最后的时光。


强颜欢笑,闭上双眼,人的身体比想象中强大,同时也比想象中更为脆弱,这躯壳靠自己是绝对撑不过去了,可这荒芜的灰白彼岸,哪有什么食物和药物?


“怎么样才能救姐姐?怎么样才叫靠自己?姐姐?姐姐?姐姐不要丢下我,我不要一个人了……”

白夜抉择


……


…………


………………


腐朽的躯壳沉入漆黑海沟的奈落之底,我在沉眠中遨游,挣脱了名为地心引力的枷锁重获自由,感受不到时间和空间,于天旋地转间迷失方向,溺死在一片漆黑的夜空,抵达时间的尽头,灵魂前往不存在之处。好像看到一场电影在毫秒间一次又一次反复上演,宇宙随之在毫秒间新生又湮灭,永无止境往复交替。霎时万物随放映机录像带暂停而瞬间定格,时间便失去了原本的意义。魂灵与此同时陷入普朗克常量间隔的裂隙之间。


我苏醒过来,仿佛置身于无尽白夜之中。这地方有点冷,我光着脚,抱着自己站起身来。这里是哪?我死了吗?


环顾四周,除了诡秘怪梦的孤独之外什么也没有。上下左右皆为一片空白永远看不到尽头。目之所及只有两扇门,孤零零的分别坐落在最西和最东边,最西边的门牌上写着彼岸:死境之门,正敞开着无比治愈温暖。最东边的门则叫现实:往生之门,它完全被锁死了,一层又一层的铁链、枷锁、木板,牢牢封住了那寒冷的门,也就是说,实际上我只有一个选择。


精神恍惚间,我本能性地走向温暖之门,上方,好像还标记着令人安心的绿字“安全出口”。


“砰……砰……砰……”


不知为何,我在出口前停留,迟迟不愿踏进半步,身后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回头眯眼望去,那一头锁死的门后锤门声越来越响,令我有些害怕,我只想赶紧跨进面前那温暖的门里逃避现实的痛苦,而另一头的门后可能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赶我,它开始疯狂撞门。


我回头,抛下一切苦痛,一只脚都已经欣然踏入流光中,门里万般温柔轻抚我的头发。可就在此时,隐约听见身后有一个小女孩在呼唤,同时打碎了美梦。那不是我的名字,又是谁在呼唤我?远处东面,在撞门无果后,门后终于归于沉寂,看来那怪物终于放弃了。我只顾回头没留意正前方,忽然腹部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都被踹飞出去,翻滚着跌倒在地上。


“滚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不欢迎你,快滚。”不知何时,一位身形高挑的白发女孩冷漠地屹立在我面前的死境之门内,不由分说一脚把本已踏入一半的我又给一脚踢了出来,并堵死了前方去路。我留意到她左脸上的泪痣。


我倒在地上仰视她,她明明没说几句话,但每个字都是那么伤人,并抱肩一脸不屑地看着我,这让我的心在滴血。


“看什么看,滚。”她又狠狠瞪我一眼。


“砰!!!”与此同时,另一边忽然爆裂之声炸响,把我吓了一跳,看来被锁死的往生门后,那个怪物并没有放弃。


只见身后远方被锁死的现实之门被一把消防斧强行砸穿了个洞,一下又一下,一斧接一斧。门板被锈刃嘎吱撕裂,就连铁链被绝对的暴力所斩断,纵使刃口崩裂火星四溅。碎口缝隙间露出了那熟悉的人,不达目的,她绝不停歇。


在狂乱的攻势下,那扇门终于扛不住,最后被一脚踹开,可怜的半扇门直接飞出去五六米远,她像个强盗破门而入。头戴可怖麻袋面具的刽子手,提着那把巨斧,气喘吁吁的逆光站在往生之门前,她斧头拖地直冒火星,一步又一步径直朝我走来,而这一次我没再逃避。


残暴的刽子手小心翼翼伸出左手将我扶起,好像生怕伤到一个琉璃玩偶,接着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


“我们回家吧。”染血的麻布袋下却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她那带血的手轻轻牵起了我的手,像一位伤痕累累的骑士领着公主往回走,走回名为现实的恐怖囚笼。我偷偷瞅着走在前面的白发,这位骑士没有坚韧的铠甲,没有好看的面庞,也没有鲜花戒指与誓言,也说不了什么动听的话语,只有满身的钉子伤痕和一把锈斧头,疲惫的身躯看上去像是个变态杀人狂,我明白她什么也给予不了我。


但她在我面前所展现的奇迹,即使是全世界都给不了我。她不会嘲笑我丑或贫穷,她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哪怕我们一无所有,我也甘愿回去陪白发女孩受苦。皱眉抿嘴莞尔一笑,六分无奈,三分妥协,还有一分释然。我们无需再多言语,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真拿你没办法。”


原先被封死的现实之门被劈了个稀碎,见这副惨状我咽了口唾沫。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世上本没有路,人在死亡面前,是那么渺小无助。我本注定就此默默离开——但她出现了,因为死亡违背了这位刽子手单纯的本愿。对她而言,即便前方无路可走———那又如何?有谁敢挡在她前进的路上,那就杀死谁。有谁要威胁她所爱之物,那就粉碎谁,如果死亡夺走了她所珍视之人,那就劈碎死亡,虐待死亡,一斧又一斧,一遍又一遍杀死死亡本身,直到淋漓之血染遍全身,直到死亡投降把她重要之物重新吐出来才肯罢休。


乞求是没有用的,这是属于刽子手的选择。


在我们携手离开前,我回头遥望那扇本该踏入的死境之门,另一个冷酷的白发女孩依然站在那头,侧身背倚门框,像个假小子一样把手揣在口袋里,一直注视着我远去。


她面无表情地一边转身一边朝我随意摆手告别,我也朝她挥手,但她装作满不在乎随性的样子看都没看,转回头就消逝纯白的死境之中。


“滚吧,别回来了,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刺耳话语中,我却听出几分落寞。


老式电影放映机再次开始嘎啦啦地旋转,宇宙随之继续播放,就像一场幻梦,醒来后便什么也记不清了。



回归重连

监 禁 日 :【00007】天

“…………唔”

“咳咳咳……咳咳咳……”朦胧中温水暖流被一点点送入喉中,额头上的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多少个夜晚我在床上痛苦地辗转反侧,背后不时有一双手将我环抱,粗糙又冰冷,简直是死人的手。但又是多么温柔,因为那双手让我感受到,至少自己还被人所需要着,而非浪费空气的鼻涕虫。


原来被人需要是这种感觉啊,真好,我在心里痴痴地笑。


一股食物的香味唤醒我的意识,睁开眼睛,扑入眼帘的就是白发女孩担忧地端着一盘食物举勺喂到我嘴里,很难相信这电影里才会有的场景真的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第一反应只感觉好尴尬好羞人,都已经告别了,结果自己没死成还要给别人添麻烦,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想到之前她为我准备的“大餐”,我咽下的同时毛骨悚然,然而发觉这次的食物居然不是人肉,竟然是自动贩卖机里速食食品的味道,我狼吞虎咽起来来不及品尝就咽下了肚。


“姐姐?太好了…你终于肯回来陪我了……”这位才相识几日的陌生人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个免费的大大拥抱。


“撒手,你撒手,快掐死我了。”她抱得更紧了,把我整张脸都埋住,钉子搁得我好痛,有一说一她身上的气味着实不太好闻。


我的记忆很混乱,但隐约能感觉到现在已经过去数日。此时肺和胃感觉没那么痛了,身体也恢复了点力气,虽然还不足以自己从床上爬起,僵硬到像是残疾。


“我……睡了多久?我感觉好些了,这没可能啊……你做了什么?”


“我还以为姐姐再也醒不过来了……姐姐睡的四天里我一直有好好照顾姐姐的。”


“诶?我已经躺了四天多了?不是,那四天以来……我是怎么上厕…你…”


下意识低头一看,自己原本染血的衬衣被换成了一件睡衣,身上的伤口也都被绷带和黏稠黑色物质包裹住……我寻思这该不会是她的口水吧……呃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也没再过问什么…………啊…好,好丢人。


“奇迹发生了?奇怪…你是从哪找到药和食物的?就算有药,你是怎么知道这病需要哪种药的,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咳血,这概率…怎么可能?“


“药还有很多种吗?我也不知道,我听姐姐话乖乖的,靠自己徒步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一直希望能找到药,然后就真的在下一个转角找到了姐姐需要的药。”


我让白发女孩给我药盒观察,包装上甚至没有药名字与配方,连条形码也是怪异错位的。


“你确定这些天喂我吃的就是这个?”


我捏了把汗,望着杯中冒热气的不明液体,斗胆尝试准备迎接苦涩,离奇的是这药居然甜得像糖水,这显然很不正常,更奇怪的是我确实感觉好了很多,忽而想起了牧羊人先生的话…彼岸世界中会发生什么倒也都不奇怪,思索中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知道…什么是药吗?”


“药不就是可以救姐姐的东西吗?”


“那热水呢?你会生火?”


“微波炉呀,家里的微波炉滴的一下子就可以用了!微波炉好厉害的,什么东西只要转两圈就可以热腾腾的。”


“等等……这个世界还有电?明明高压电塔都已经倒塌了。”说起来,我才想起之前迷迷糊糊走到断线的高压电塔附近想看上吊人的真面目,现在真是一整后怕,还好白发女孩及循着血迹找到了已被乌鸦围住的我,要是继续向前走进高压电危险范围,怕是神都救不回。


“电?什么是电?”她迷惑地瞪着大眼睛歪歪脑袋瞅我。


“电就是…可以让微波炉转圈圈的东西。”


“姐姐瞎说,微波炉难道不是自己转起来的吗,我这就去试试。”她屁颠屁颠跑了出去,片刻后房间外传来她疑惑的声音:“奇怪,刚刚还可以转的,笨机器…”捣鼓许久后她一脸委屈地跑回我跟前:“姐姐,我真没有骗你…之前明明不需要‘电’的。”


“啊没事没事,姐姐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总之……谢谢你照顾我。”


“还有之前也是……给你添麻烦了……”这么说的同时,我对彼岸种种怪异现象似乎有了一个初步理解,结合牧羊人先生的话,彼岸世界的构成是与其主人生前意识经历所绑定的,或许会随其主观意识而发生改变。如果她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希望没有解药,那这个世界便不存在任何希望与解药,反之亦然,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药”可以救我,那也许真的就会有效。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我的猜想,便沉默埋回心底。


“那……药呢……姐姐,我笨手笨脚的会不会又搞错了……对不起…”


“嘶……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这个药太对了,就是这个药诶特别有效果!嘎嘎棒!姐姐现在感觉好多了,真的。”我连忙哭笑不得地回答。


“真的吗?那就太好啦,姐姐不死啦。”她脏兮兮的脸朝我纯洁地笑着,笑得我心在酸楚颤动。我发觉这位少女的智商大概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水平,出奇的好说话,也许我可以试着先拉近关系,再和她谈判能不能解开镣铐,女孩的本性不坏,但对事物缺乏最基础的认知。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看见你的第一反应都是害怕地逃跑吗?”


“因为我很丑。”


“你一点也不丑!只是因为浑身染血,脏兮兮的,手上还钉着一把斧头。”


“我……臭臭的?”她像小狗一样动动鼻头嗅嗅自己,好像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么明显的事情,而后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原来这个笨蛋也会害羞。


“唔……你这里有毛巾吗……啊不,手头不就有嘛。”我把自己额头上冰敷的毛巾拿了下来,上面还有她的血手印,她还是低着头呆呆地看我。


“你会自己洗脸吗?瞧,这都把脸给哭黑了,原本明明很可爱的。”


可当我把毛巾递给她时,才意识到这件看似平常的事情对她而言并不容易——因为她的右手钉死在笨重的巨斧上,甚至无法张开抓取,而双臂也满是深入肌肤的铁钉。我没敢过问为什么她身上全是铁钉,人与人的相处总得保持一定距离,如果不给对方留下空间一味刨根问底,只会适得其反,有些黑暗的事情我想我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比如我明知她肯定吃过人,甚至有可能杀过人,但只要我自欺欺人不去多想,假装相信她真的只是一个会叫我姐姐的“小女孩”,便还能维持这片刻的安宁,让我们彼此间所谓的“朋友”再延续久些。


过家家的扮演游戏终有一日会被揭穿,恰如我根本不是她的姐姐,但又自作多情。


“真拿你没办法,姐姐帮你吧,来,过来点,坐这里。”我笑了笑,感觉在照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不过这个‘小女孩’有一米八,能徒手把伤害过我的乌鸦全部撕碎砸烂。


我努力撑起自己坐在床上,一凑近才发现她的睫毛好长,像天鹅的白羽毛,眨眼间又如白蝴蝶扑朔翅膀。她很配合地仰起脖子鸭子坐在床上,脾气出奇的好,任我怎么擦完脸颊再揉耳朵,直到整块毛巾沾满血污还没干净,眨巴眨巴眼乖巧地看着我。说实话她很中性,只是她瘦瘦的我感觉她像个女孩,声音也难以区分性别,但这不重要。


“姐姐对我真好。我要给姐姐好多好吃的。”

“这有什么…等姐姐病好了,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好吃的,姐姐这个人虽然没用,但料理还是会一点点。啊对了,待会要不要再给你梳理一下头发?都打结了,我说你啊,是不是也该好好洗个澡了?”


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再普通不过的小事,刹那间我却在她的眼里看见了整片宇宙星河。不过我没敢再继续直视她的眼眸,此生一路以来的遭遇让我近乎本能地害怕他人的目光。


“真的可以吗?姐姐做的东西……这是真的吗……”


“真的!不过在那之前,姐姐被拴在这几平方米范围里不太方便…”


她沉默了,犹豫很久后说:比起饿肚子,我更不想失去姐姐。打开脚镣的话,姐姐一定会跑掉的,只有姐姐是天使愿意陪我说话,我想要姐姐永远留在这里,可以吗?


“姐姐哪都不去,姐姐就在这里……起码要让我有能力自己上厕所吧,总不能每次都让你……“


“我会考虑的…但是以姐姐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能起来。”


“好吧……等等,你去哪?”


“我去外面睡,有什么吩咐的话叫我就好了,我会遵守承诺的,无论姐姐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说起来,这里是彼岸里我的家吧……那在我来之前,你睡哪?”


“…………”


“啊……该不会……这里根本不是囚室,我睡的房间是你的房间吧?”


“我肯定让姐姐住最好的地方呀,‘球室’?什么是‘球室’?什么球球?”


“没什么,是我……误会了”我望着这里一地狼藉,各种杂物随处乱丢,天花板霉了大片还在滴水,与现实里自己的房间可以说是截然相反。所以,一直以来她都独自住在这地方吗…换我的话大概早就疯了吧…不对,白发女孩她大概已经疯了……在这灰白彼岸世界孤身一人徘徊的日子,我是无法想象。


“……你不是之前晚上一直都在我背后偷偷抱着睡的吗,现在怎么了,害羞了?”我坏兮兮逗她道。


“咦?那个时候姐姐……你没睡着?”


“唉,想睡着都不行啊,不知道哪个人抱得可紧叻,感觉怕我会死一样就不撒手,是谁呢?”我继续捉弄她,装作好无奈。


“对啊,是谁那么过分!一定是某个坏孩子!不…那多不好!睡了!姐姐晚安!”她捂着脸夺门而出,哐的一下赶紧重重把门关上。而我在房间里偷笑,笑得伤口又开始痛起来。


虽说是夜,窗外刺眼白光依旧,只是拉着破洞黑窗帘,才让我勉强能够入眠。我害怕睡觉,因为梦里总有人嘲笑我。但今夜竟久违的做了个好梦,梦见在我高中的时候来了个转校生,我们在一棵栀子树旁相遇,最终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美得如同童话故事。半夜再次醒来时眼里包含泪水,真希望就这样永远活在梦里再也不要醒来。

奇怪,迷迷糊糊中好像有谁紧紧贴在我背后环抱着,这家伙……嘴上那么说最后还不是溜回来了…而我脚上的镣铐已经被偷偷解开了……现实或许也没那么糟糕,嘴角不自觉地有了弧度,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安然入眠吧。


我真的有资格获得这片刻安宁吗?已经……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这场虚假的过家家游戏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呢?梦总有一天是要醒的,就像刚才梦醒时分我便与梦里的那个她分别,再也不见。


明天的事情还请明天再想吧,现在的我只想长眠。


明天重新拾起了明天的意义,今后又将漂往何方?

以上 彼岸愚音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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