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3号尸体库的保管员(第99记)
眼看电梯门缓缓打开,我的心紧紧揪起。 此时此刻,我的感觉很不好,仿佛面对的是一张张开的大口,随时可能露出尖利的獠牙。 心跳“砰砰砰”地越来越快,心口隐隐刺痛,我开始深呼吸,暗暗用力的一呼一吸。 先于我,彭真一脚踏进电梯。 随后,他转过身望向我,我则站在门外,不敢轻易走进去。 正在我犹疑之际,原本好端端的彭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好疼,受不了了,有东西扎进来,救我,快救我。” 彭真此言一出,我脑中“嗡”的一震:这不是他女儿贝贝曾说过的那句话嘛!正因于此,孩子才被保姆紧急送医,进了抢救室。 怪异的是,不同于孩子当时的满面通红、死命哭喊,眼前的彭真极其淡定、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背念台词。 “彭医生,你……你这是……”(我害怕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疼,有东西扎进来,快救我。”(彭真直愣愣地看着我,无感情地字字复诵) “你别吓我,你快出来,从电梯里出来!”(我不由地提高声音) “疼,有东西扎,救我,救我。” 话音落,彭真一手扶着电梯门边,另一只手抬起,开始一下一下捶击自己的胸口。 他面无表情,如同一只木偶,被牵线提动,被牢牢掌控。 没办法,实在没办法了,正当我准备上前去拉彭真时,突然,楼梯尽头的门开了。
把彭真送进他的宝马车,我拽过后排座位上的红布毯,尽量严实地盖在他身上。 紧跟着,我从小门返回实验楼,来到一层的准备间。 屋里没开顶灯,只亮着一盏台灯,绿色灯罩的老式台灯。 “坐吧。”(说着,陈师傅用火柴点上一根烟) “今晚,您怎么来了?”(我坐在背对门的椅子上,如坐针毡) “幸亏我多事来了一趟,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你擅自把外人带进来,带到地下尸体库。 ”(陈师傅吸了口烟) “他……严格来讲,倒也不算绝对的外人,他就是咱们医学院毕业的,现在是人民医院的医生,心脏病方面的后起之秀。” “为什么趁夜把他带进来?”(陈师傅抬眼看向我,神情严肃) “他……是他……” “讲——实——话,否则,从明天起,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陈师傅真的生气了,只要他一句话,我这个“不称职”的保管员随时可能被开除。 “我说实话,说实话!”(我立马站起身) “说,我给你机会。” “他请我帮忙,他说……地下尸体库有他熟识的人,他曾经的未婚妻,名字叫夏如心。” “夏——如——心,名字还挺好听!小白,你竟然能把这里的一具具尸体对应上他们生前的身份,你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尸体库的登记簿上应该只有他们死后的编号儿,没有活着时的名字吧。” 都说人不能撒谎,因为说一个谎需要再编一百个谎来圆。可我呢,我的确讲了真话,结果呢,一句真话竟要迁出一百句真话,关键还是说出来别人都不太可能相信的真话。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回应,如何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