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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久天长》中被“凝视”与被“阉割”的女性

2023-03-13 00:03 作者:终南影话  | 我要投稿

    《地久天长》是王小帅自编自导的一部现实主义的影片,3个小时的时长在市场并不多见,影片将视角放置在两个家庭上,讲述了一个收到计划生育影响的家庭,失去唯一孩子的故事。家庭是整个故事的讲述主体,也是整部影片讲述的核心,其中,女性作为家庭和计划生育被严阉割的主体,展现了独属于中国人尤其是中国女性的隐忍。

    历史上被盛赞的女性多是“贤妻良母”,遵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道德礼教,哪怕遇到挫折,也会历尽千辛万苦,支撑家庭走下去。但是这种隐忍充满了悲剧色彩,尤其是在大时代下,无论是封建时代对于女性的规训凝视还是现代社会,对于女性生育权利的阉割,都是女性悲剧意识的体现。倪震在《中国电影伦理片的世纪传承》一文中指出,儒家的自我实现理想主要是以男性价值为目的的,中国文化在封建时代是一个明显的男性外衣,妇女依附于男子,服从于家庭,成为女性人格理想和人伦价值的最高体现,恪守闺房,略知诗书,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种否定女性独立人格的文化束缚,潜藏着女性人生悲剧的社会根源。

女性的凝视:丽云

    王景春和咏梅的表演,展示了耀军和丽云被凝视时的冷静和平淡,这种真实,整部剧中,只要一处是紧促的跟镜头)——即两人孩子死亡的那一场戏。女生之间的情愫没没有怨恨更多的是一种对于大环境下的无可奈何。两位女性两场的对手戏形成鲜明的反差,同样在房间里的对手戏,一场是海燕要送丽云去打胎,剑拔弩张下海燕化身为国家公职机关的执行者,这时观众和其他人对于丽云的苦难是一种被凝视的状态,其个人生育权利的被阉割,是时代下不得已的办法。这时他们面带苦笑的领奖,是一种无奈的隐忍,尤其对于丽云而言,更是如此。第二次两人的对手戏是丽云告诉海燕自己要离开,这时因为计划生育和他们孩子共同玩耍导致一人死亡的原因,丽云展现了属于中国女性的彻底的隐忍。无话可说的两人,用沉默代表一切,镜头用直白克制的语言,记录的这种冷静。这种隐忍是无奈的,他以中国儒家文化所倡导的“中庸”为基础,唯一的反抗在上次两人的对手戏中被展现,而这次只剩下懊悔和无奈,因此隐忍。丽云对于隐忍的态度,也反映了其有些迂腐的女性形象,在被打掉孩子后,她的第一句不是对自己的苦难而说,而是对耀军说对不起嘛,这一声对不起是其自身的规训,她的善解人见建立在男权社会下嘛,因此她的自责更展示了女性隐忍下的个人悲剧。当她与耀军隐居之后,当他发现丈夫的异常,第一时间企图用自杀成就丈夫,而不是争吵或者院哼,也许某种程度上这样的决定会造成一部分观众的不解甚至愤怒,但是这样的选择正如同当年那个不争不闹的丽云一样,无力选择,她的选择甚至无关迂腐,只是一个中国隐忍女性的客观陈述。

    另一层对于丽云的凝视展现在对于“传宗接代“思想的更深蒂固,影片前期的铺垫就是为了展示一位女性在没有自己子嗣下的绝望和无奈。传宗接代的想法伴随整部影片的创作,例如影片人物对“传宗接代”思想的认可和同化可谓根深蒂固。星星溺亡后,海燕一家吃饭时,浩浩奶奶感慨道:“那可是独苗儿。”刘星(继子)出走后,耀军和丽云坐在被雨水侵入的房间内,耀军反问丽云:“你还指望他(继子)给你养老啊?”耀军与丽云到坟前悼念星星,接到沈家报喜的电话,耀军欣喜的说:“是个带把儿的。”这样对于后代子嗣的极致歌颂,便是将女性本身放置在一种功能化的场域之中,其成为一种生育和传宗接代的工具,正因为这个观念女性本身,即丽云对此认可,让影片显得更加具有悲剧色彩。结尾看似大团圆的结局,实际上更加加重了对于传宗接代想法的歌颂,刘星的回归和茉莉拥有自己孩子的展示,似乎更加印证了这种对于女性传宗接代功能赤裸裸的凝视。

茉莉:反抗与挣扎

    如果说丽云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形象的话,那么么茉莉则是杂糅了改革开放以来女性解放的勇气与传统女性特点的杂糅品,她是青年女性的代表,接受着新思想的洗礼同时也深陷传统伦理道德观念的泥潭。茉莉对耀军特殊的情绪,兼具着传统女性对于成熟男性的认可和赎罪的双重心理,她的第三者插足和企图生育心理,一方面有着现代人对于自由婚姻的渴望,一方面也掺杂着传宗接代的想法。影片最后远在美国的茉莉已经成家,生了个混血儿子桑尼,从这个层面来看,茉莉又算是挣脱了道德的牢笼,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

    “颠沛流离、人生苦难“是王小帅主题的一贯呈现,笔者将视角放置在影片中隐忍的女性,企图通过对于影片中女性形象的分析,分析影片中展现的女性悲剧形象的原因,因为真实,所以更加的令人惋惜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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