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月光天后》第二集：素未谋面的邻居

我对着电话的那头叫了一声爸，可能是信号不稳定，半响才听到一个略微有些干涩的声音，他似乎更加憔悴了。 岁月，无声无息的在他的声音上留下了痕迹。 “怎么这么久都不打电话回家？你在杭城那边找到工作没有？” 老爸的语气带有责备的成份，而我听到的那一份关心，最为隐蔽，却也贯穿了所有。 我不想让他太过担心，故技重施的又一次撒谎说道：“刚找到的工作，这不是才上班嘛，有点忙，爸，您别老是担心你儿子吃不起饭啊。” 我打趣着，但电话那头的老爸显然已经免疫，又或者，他这一次，真的不厌其烦了。 “实在不行就回来考公务员，我让你姐帮你……” “放心吧爸，没问题的！”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断他的话，是因为害怕他后面苦口婆心般的长篇大论，还是厌烦他阻碍了自己的梦想？这些理由，偏偏又那么的虚假！ 我只是不想放弃而已。 我知道，这样做对他很不公平。 电话的那头，老爸没有说话了，安静得有点慢长，我知道他在生气，我和他的每一次通话，最后都是以我的口是心非和不讲理而早早结束。 老爸肯定是生气了，都两分钟了也不说一句话，比之前都要长，我心虚。 “爸？” 叫了一声后，电话那头才有声音，只不过不是老爸，而是一个带着怒气，声音清冷的女音：“陆轩你个智障，你又惹你爸生气了，你怎么忍心的，啊？” 这是老姐陆婷的声音，她少有生气的时候，她从来没有骂过我智障，知性又温文尔雅的她，向来稳重，此时竟然不顾形象的骂我。 难到…… 我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心脏突然间绞痛起来，我害怕了。 “姐，爸他怎么了？” 我颤抖着，拿着手机的五指僵硬得看不到一丝丝的血色，身体也早就已经不再靠着扶梯，就像木头一样立着，我真的害怕了！ “你还有脸问怎么了？以前老爸被你气的一个人喝闷酒，现在都嗑药了！陆轩我告诉你，自从老妈去世后，他一个男的还要给你洗尿布裤，半辈子省吃俭用供你上完大学，你是哪根筋摔烂了才会去顶撞他不去尊重他？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听着老姐的骂声，以及她夹杂着的几声抽泣，我的世界变得一片死灰，心如刀绞，我又一次伤害到了最爱我的父亲，这一次似乎很彻底。 他不求回报的，甘愿无私奉献自己的半生，甚至一生，一次一次的陪伴，一次一次的鼓励，这深沉的爱，宛如大海般无声无息，却又始终静谧的流淌着。 我害怕到颤抖，却还要该死的装作镇定的说道：“姐，那我该怎么办？” 兴许是老姐陆婷刚刚骂得爽，还比较理智，但她真的很生气：“怎么办？你都23岁了，能不能上进一点？” 我默不作答。 到底陆婷还是心疼自己的弟弟，语气缓和的说道：“如果累了，想回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明白吗？” “嘟，嘟，嘟。” 我放回手机，思绪乱如麻，今天晚上的两通电话，一个让我失去了爱情，但爱情这个东西，并不是强求某一方就能够得到的，我尊重安然的选择；另一个差点酿成大错，万分自责，我不知道今后该如何面对老爸，每当想起他那张逐渐被岁月留下痕迹的脸庞，就莫名的抽痛。 “呼！” 我重重的呼吸，努力让自己露出不是很悲伤的表情，如果，前面有一面镜子的话，我想我应该是狼狈的吧？ 我的目光重新落回两件啤酒上，索性放空了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 就喝酒！ 我未曾见过真正能够一醉解千愁的勇士，但醉了的人至少可以有一次说忘记的资格…… 然而，就在我弯腰将地上的两件啤酒搬起来，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楼梯扶手的缝隙，这让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楼下四层的拐角处，正有一个女人也在搬着两件啤酒，她的动作有些笨拙，似乎已经快到极限了。 我一边寻思着这女人的毅力，这里是第四层，她一个女的，究竟是在怎样的心情下把两件啤酒搬上来的？我一边打量着女人的样貌，但我不由得疑惑，女人穿着米色的菱格夹克外套，配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以及粉色的高腰阔腿裤，无不洋溢着温馨的梦幻。 而我，此刻竟感受到这种梦幻，似乎正在冲淡我那本就悲凉的心情。 秋天的凉风拂过楼梯，又好像一件无形的衣服，包裹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子，就算如此，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仍旧散发着让人难以忘怀的悸动！ 感性的人，最见不得世间的悲凉。 看着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苦笑一声走下楼去，停在女人的跟前礼貌的问候道。 “你很需要帮忙的吧？” 女人戴着口罩，帽檐也压得很低，完全看不到她的脸和眼睛，我寻思着她戴口罩是因为别的什么吗？或许因为自己的相貌原因？又或者，她其实是一位身份显赫的公众人物？ 抬着两件啤酒的女人，也寻声抬眼看着我，有些慌乱：“没事……” 说着，还要继续手上的动作，但是她的动作已经没有什么规则了，看样子真的要到极限了。 我没多说什么，道了一声：“也没关系的，你就当我做了件好事！” 便抬着她的两件啤酒上了楼，我承认我的做法太过鲁莽，但乐意助人的出发点本来就是善良的体现。 到了五楼，我将她的两件啤酒和我的两件啤酒放一起的时候，她明显也是愣了一下。 “你……” “哦，我习惯将一些东西囤着！” 我爽朗一笑：“你忙你的吧，因为我的房间在六楼！” 戴口罩的女人举起手，习惯的又压低了帽檐，用极为好听的声音，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意味回道：“嗯……我的房间也在六楼！” 听到她的话，我也愣了一下。 但仅仅也只是三秒钟而已，我便将她的其中一件啤酒叠在我的两件啤酒上，直接抬起来上了六楼，剩下的那一件啤酒只能留给她。 果然，我到六楼的时候，足足等了一分多钟才看见了，她那并不是很协调的妩媚身姿。 而我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一个人提着啤酒回家？ “那个，我就放这儿了，或者我帮你提进你家里也行。”我指了指对门，那里正是女人在这里的租房，很巧，也就是我对门的邻居：“你别误会，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当然，你可以拒绝。” 戴口罩的女人已经放下啤酒，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那麻烦你了。” 接着就伸手拿起口袋里的钥匙，她的手很纤巧，骨节分明，但也不细，类似多肉植物中的那种，湛白无瑕。 我惊讶于这世上，竟有人会把手保养的这么精致，这么完美。 钥匙插入锁孔。 很轻的“咔嚓”一声，那个自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以为是永久紧闭的对家的门，开了。 这时。 戴口罩的女人已经进了家里，她缓缓开口：“你把啤酒放到门口就行了，今天真的麻烦你了。” 看来，她很有防备，不过这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我的出发点是良善的乐于助人，没有半点的不正常心理。 因此，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直到女人关上门之后，我脸上的阳光笑容瞬间消失，果然，我真的太会伪装自己了，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满身疤痕。 回到屋里，我打开啤酒，一口又一口的喝着，没有人懂我，更没有人听我述说心里的压抑，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让我有点喘不过气。 “明天有两家公司面试！” 虽然喝着啤酒，但我并不是那种真的不计后果和不计划未来的人，本来已经够狼狈不堪了，若作践自己的话，就真的没有未来。 “陆轩，你可以的！”我迷迷糊糊的走去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