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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禁卫》第十章

2019-07-18 15:43 作者:摸鱼校尉恩斯特  | 我要投稿

第十章

格拉姆尼克

“国王格拉姆尼克·雷云?”库尔特·海尔伯格正式地问道。

“是的,”卡拉克·安卡扎尔威严的统治者用流利的瑞克语回答道。“我遵守我们的誓言,来响应猎人号角的召唤,就像我们坚守古老的誓言,保卫大河的河口一般。”矮人领主把长柄斧锤的底部牢牢地钉在地上。“我们很高兴西格玛的子嗣能前来消灭我们身边的地精。”

瑞克元帅和矮人国王在阿克霍恩的下方相会。阿克霍恩是斯塔德霍恩高地西侧的一个极薄的山脊,与周围的群山分开。海尔伯格的愿望实现了。比他希望的更好。国王亲自应约前来。然而,这是有代价的。矮人们往地精的围城圈外开辟了一条新隧道,他们一直对这条隧道的存在保密。这个消息现在已经泄露了,隧道将不得不被摧毁,以防止地精进入卡拉克·安卡扎尔。均林根导师是个能干的人,他派出了一个骑兵中队,赶在剩下的其他人前先把矮人的消息尽快带回军队。但即使这样,也没有留给海尔伯格多少宝贵的时间。格里斯麦耶立刻让瑞克元帅的亲卫队整装待发,他们提前发了消息,所以当他们向西前进的时候,奥斯特纳的旗队已经准备好了护送他们。

这应该足够了;海尔伯格知道这些散漫的地精需要时间来集结它们的力量。一百五十名瑞克禁卫骑士足以横扫任何拦在他们前路上的地精战团。海尔伯格给其余的军队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做好准备,但仍留在原地。他不愿意让一小群一小群的人跟在他们后面,也不愿意在他不在的时候把军队的主力削弱到可能受到攻击的程度。

他们骑得很辛苦。自从进入山区以来,每一位骑士都第一次如此骑马长途行进。他们踏上昂肯福斯,绕过了住在斯塔德霍恩高地的地精部落,登上了阿克霍恩高地。令他们吃惊的是,他的骑士们到达会面场地的途中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尽管如此,海尔伯格还是怀疑回去的路会不会再这么顺利下去。

“现在让我们谈谈,”国王格拉姆尼克如是说。

 

* * *

 

德尔玛和西布里克特牵着元帅卫队的战马。他们非常幸运地来到了这里:正是他们两个人第一个把矮人的消息带给了瑞克元帅,所以,当他的卫兵集结时,格里斯麦耶也招呼了他们。现在,当两位指挥官:一位人类,一位矮人,初次见面时,他们也在现场。双方的卫队,格里斯麦耶的骑士们和格拉姆尼克的矮人老兵们,站在几步远的后面。毕竟,这是一次平等盟友的会议,双方都不希望表现出他们是在强加自己的意愿。

德尔玛盯着站在他们领主身后的矮人老兵。他们穿着类似瑞克禁卫的板甲。德尔玛意识到,这并不奇怪,因为瑞克禁卫的盔甲是由阿尔道夫的矮人铸甲师锻造的。但骑士们的盔甲大部分都是崭新的,闪闪发光。矮人的板甲上有成百上千的战斗和冲突留下的伤痕和凹痕。他们的斧头已经用得有了缺口,但仍然有着锋利的斧刃。战士们的脸部被可怖的面甲所覆盖,但其后的眼睛里闪耀着不屈不挠的决心。他们确实都是勇士。

天仍然漆黑。当他们还在普里迪格斯图尔的时候,暴风雨就已经开始迫近了,现在还没有爆发。云低垂着,鼓胀着,好像灌满水,随时要裂开。风也刮起来了,一股怪风在山坡上忽上忽下。

“这就是我们的位置,雷云国王,”海尔伯格总结道。“我们可以向你们靠进,但是穿过山谷的河两岸都太窄了。没有支援,我们无法通行,至少要付出巨大代价。”

矮人领主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将崇敬先祖,并希望他们能够提供帮助。”

海尔伯格被这种简略的回答吓了一跳,但随后他从国王的语气中察觉到些端倪。向先祖致敬并无用处。卡拉克·安卡扎尔的矮人有一些他们不希望他知道的计划或手段。他在解脱和烦恼之间挣扎了一会儿。如果他的盟友不告诉他该怎么做,他怎么能有效地制定计划,制定战略呢?

“怎么样,瑞克元帅?”格拉姆尼克提醒道。卡拉克·安卡扎尔的国王又用他的斧锤在岩石地面上敲了几下,仿佛是在回应般,头顶上的云层间轰隆作响。

“地精!”他们周围响起了警报。一个矮人跑到格拉姆尼克的面前说:“地精,我的国王。东面的高地有地精群。”

“多少?”格拉姆尼克问道。

“两到三百,从地下钻出来。”矮人回答。

“我们没有时间了,瑞克元帅。我必须在我的矿工们把隧道弄塌前回去。”

“地精!地精!瑞克禁卫上马!”好战的奥斯特纳一边喊道,一边策马穿过他的士兵。

“奥斯特纳!”海尔伯格吼道,想让他的下属安静下来。格拉姆尼克已经准备离开了。

“地精,元帅!北面有地精!”

“我......”海尔伯格刚要说什么,然后意识到了奥斯特纳说的什么。“北边?”

“是,元帅。”奥斯特纳指了指骑士们来时的路。“北边有几百只,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地精!”呼喊声再次传来,但不是来自北方,也不是来自东方。这一次是来自南方,海尔伯格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感到意外了。

“背叛!”格拉姆尼克低沉地说,双手紧握着斧锤。

“绝不!”海尔伯格反驳道。“我的骑士没有......”

“永远不会有矮人背叛。”

天空再次轰鸣,呼应着两位将军的愤怒。海尔伯格的卫兵和格拉姆尼克的战士们都很紧张,每一个人都盯着对方,等着听从指挥官的指挥。与此同时,奥斯特纳正把他的骑士编入骑兵中队,准备突破绿皮部落。

“骑上你们的马,人类,然后跑吧,”格拉姆尼克低沉地说道。“我是一个傻子,从领地里被引诱出来。安卡扎尔仍将屹立,一如既往,独自!”

海尔伯格看了看愤怒的矮人国王,看了看他身后准备就绪的矮人战士,看了看正在逼近的地精,看了看周围的骑士,然后做出了决定。

他从身边镀金的剑鞘里抽出符文之剑。矮人战士举起他们的锤子,瑞克禁卫按住他们的武器作为回应。海尔伯格并没有准备攻击,相反,他把剑倒过来,把剑递给了格拉姆尼克。即使在暗淡的光线中,符文牙仍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格拉姆尼克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指着深深刻在金属上的符文。“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格拉姆尼克不需要读它们。“知道,没有一个矮人不清楚。”

“它们是一份礼物;由你们的至高王赠送给我们的皇帝。是帝国诞生之时库尔干·铁须与西格玛并肩的谢礼。我们当时站在一起。我们现在也将站在一起,”海尔伯格平静地说。“我和我的兄弟们来保卫你的堡垒和它里面的一切。如果你怀疑我,那么给你,这是你们的礼物。你可以把它收回去。”

格拉姆尼克的怒火渐渐减弱,他举起手来拒绝收下那把古剑。

“我知道你来的真正原因,人类帝国的库尔特·海尔伯格,但你说得很好。我们将站在一起,就像西格玛和至高王库尔干所做的那样。但除非我们其中一人幸存,否则毫无意义。它们已经包围了我们,就算我的地道还在,它也不撑不了多久。但是你的马可以把你带出去。我会站在这里,为你争取逃跑的时间。”

“如果你不回来,雷云国王,那么你的任何亲族都不会响应我的召唤。”

“是的,”格拉姆尼克承认。

“那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你都必须回到你的领地里去。我们必须尽快撤向隧道。如果它沦陷,我们就站在有坚固的东西可以保护我们的背部的地方。”

“那就与我们背靠背吧,人类。因为你会发现,没有什么比一个矮人的誓言更坚定的了。”

格拉姆尼克转身命令他的战士们,海尔伯格把格里斯麦耶叫了过来。“告诉奥斯特纳,忘掉我们回去的路;我们跟着矮人。”当海尔伯格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近时,格里斯麦耶点点头,表示服从。

“你去找一匹马,”瑞克元帅命令道,眼神凶狠。“尽你所能越过他们的防线,把我的军队带回我这里来。”

 

“德尔玛!”格里斯麦耶在暴风雨中喊道,骑马来到他身边。“准备好马!”

德尔玛困惑地环顾四周;他掀起面罩,一阵雨点打在他的脸上。“大人?”

“元帅需要我们召集军队,把他们带到这里来。把你和战斗无关的东西从马鞍上卸下来。”格里斯麦耶回答。“我们需要轻装上阵,因为我们身负我们的瑞克元帅和卡拉克·安卡扎尔之王的生命。”

格里斯麦耶策马前进,德尔玛紧随其后。两个骑手冲向地精包围圈薄弱的部分。面对这样的决心,路上的几个地精急忙躲到一边,德尔玛看到前面的路变得畅通。但这时,黑色的箭呼啸着穿过空气,朝他们射来。德尔玛能感觉到它们对他的背部和侧面的冲击,为了保护他的马,他弓着背跨在马鞍上。他疾驰而过,但格里斯麦耶就没那么幸运了。随着一声嘶叫,老骑士的坐骑倒下了。

德尔玛听到了声音,勒了一下他的马,看向后面。

“继续!继续!”已经从受伤的坐骑边站起来的格里斯麦耶喊道。“你的职责第一!”

格里斯麦耶开始躲避那些饥渴的地精和它们的长矛,德尔玛掉转马头,再次策马前进。

 

刺蟾蜍蹲在它的轿子上,望着面前人类和矮人们的惊慌失措。看到他们扭动着,挣扎着,使它在倾盆大雨中感到温暖。

“看,布拉克·大胃!”它对在它身边踱步的食人魔说。“号角并不是个骗局。他们就在犯人说的地方!”刺蟾蜍望着矮人们来自哪个方向。“现在他们指明了他们的来路。去吧!”

布拉克满怀期待地舔了舔嘴唇,然后走开了。刺蟾蜍兴奋得来回跳着。即使事先有了消息,它也只有时间从它们的窝里召集自己的一部分死亡帽,但是北方的毒牙和南方的臭角离它更近。它杀死了一打地精,把两个部落都赶了出来,但这是值得的。无论矮人和人类做什么,几分钟后他们就会不知所措。

 

“我的人都上了马,元帅。”奥斯特纳回报。

“很好。国王已经准备好了,你必须为他扫清道路。”海尔伯格指着山脊向南的方向,格拉姆尼克已经朝这个方向前进了。“冲锋,突破,绕回来,然后——”

海尔伯格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元帅?”奥斯特纳问,但海尔伯格的目光越过了他。在那里,在北方,一个孤独的骑士正在与一群向他涌来的地精血战。

“格里斯麦耶,”海尔伯格说。

奥斯特纳转过身来,也看见了。“我带我的人去,元帅。我们要救他。”

“不,”海尔伯格拒绝了。“听我的命令。保护国王。”

海尔伯格策马而去,没有给奥斯特纳任何争辩的机会。

 

格里斯麦耶感觉到地精跳到他的背上,抓着他的眼睛,指甲划破了他的面罩。他把剑握在手里,然后又把剑甩到肩上,好像他是一个用鞭子抽自己的鞭笞者。剑刺穿了地精的肩膀,刺进了它的后背。它的手松开了,格里斯麦耶用另一只手把它拽了下来。

他听到地精又从他身后逼近;他的下一个动作是把脚站稳,挥舞长剑上撩。一只贪婪的地精失去了一只手臂,另一个的脸被切成了两半。它们向后一倒,把后面的地精也绊倒了。

格里斯麦耶没有停下来看结果,而是继续努力。脚下的泥动了一下,失去了平衡,他滑倒了。在绝望中,他摔倒了,膝盖扭了起来,当重量压在膝盖上时,他叫了起来。

透过雨点敲打头盔的声音,他听到瑞克禁卫向前冲锋的号角声。刹那间,他以为自己得救了,但他们的蹄声渐渐平息了。无论他们冲到哪里,都不是为了他。

他又走了一步,膝盖几乎瘫倒在地。他意识到自己再也跑不动了。这就是结局。他转过身来,面对身后的绿皮,地精们欢呼着,它们的猎物陷入了困境。他要看看能带走多少。一打听起来不错。毕竟他有一条腿不能用。

但随后轰鸣声再次响起。

“瑞克禁卫!”海尔伯格咆哮着冲了过来。他的骏马疾驰而入地精的战团,把离得最近的地精都撞飞了。致命的符文牙以一个巨大的弧线横扫,又终结了五只绿皮的生命。他的马向前重重地一跳,刀锋再次划下。

海尔伯格用脚后跟轻轻一蹬,就把马从地精身边转开,地精踉跄着退了回去,他策马奔向格里斯麦耶。

“兄弟!”

当他经过时,格里斯麦耶伸出手去抓住赫尔伯格的手,海尔伯格探出身子,把格里斯麦耶从地上一把抓起来,甩上了马鞍。

“军队......消息......?”在跑开后,还没来得及庆祝,海尔伯格就喊道。

“德尔玛冲出去了,”格里斯麦耶喘着粗气,“德尔玛冲出去了。”

 

西布里克特在奥斯特纳的骑士行列中怒吼。地精甚至没能站稳脚跟,就在骑士的进攻前溃败。骑士们紧追不深,在那些黑衣地精逃离死神的时候,用剑刺向它们的后背。西布里克特狂喜,这是一种多么强大的感觉啊!不可阻挡的力量!他感到恶心。他觉得华丽。再次挥剑砍下,另一个黑影尖叫着倒下了,但他什么也听不见,只听见血液在耳朵里砰砰直响。

“转向!”奥斯特纳吼道。“转向重整!”西布里克特甚至没有听到,直到另一位骑士用他的剑拍了拍他的头盔。西布里克特定定神,转过头来。

在他们身后,在暴风雨和末日的阴霾中,西布里克特几乎看不清楚他身后的战斗。国王带领他的战士们踏上了骑士们开辟的道路,但是东边的地精来得太快了。奥斯特纳已经转向重整的,但是当骑士们再次冲锋时,分神的西布里克特已经被远远抛在了后面。西布里克特跟在他们后面三十步远的地方,也是第一个看到食人魔的人。

 

奥斯特纳的人发起了冲锋,但地精抵挡住了。马儿们踢来踢去,骑士们向下面的敌人砍去。布拉克和他的食人魔绕着山脊较低的地方跑了一圈,避开了瑞克禁卫的视线,然后爬了上去。它们忍住战争的呐喊直到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离他们最近的奥斯特纳导师骑在马鞍上转过身来,正好看见布拉克的狼牙棒打在自己脸上。

这一击是如此有力,以至把奥斯特纳的头从他的肩膀上撞下来,使它盘旋着飞向空中。事实证明,骑士的盔甲对地精的武器来说坚不可摧,但面对食人魔的力量时却几乎毫无抵抗力。下一个骑士被一个木槌从他的坐骑上敲下来,他的肋骨断了。另一个人躲开了一把有一个人那么长的弯刀,结果却被砍下了惊慌失措的坐骑的头。更多的骑士战死,被沉重的棍棒打破了头骨,折断了脖子。

“撤退!撤退!”命令在骑士中传达,他们的战马不需要任何催促。食人魔们一跃而起,把他们的马扑倒在地,把骑士们赶到在胜利的地精手中。

就在这时,食人魔的吼声中响起了一声呼喊。西布里克特冲了进来。他没有想过要退缩;他只是看到他的兄弟们处于危险之中,就冲了过来。但当食人魔们转过身来看着他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而这是因为他自己愚蠢的错误。

他骑马冲下山脊的边缘,那里没有奥斯特纳的人,把剑像长矛一样举在面前。他选择了他的目标,一个正把死去骑士断了的手臂放在脚边的食人魔,瞄准了他的胃甲,直指心脏。西布里克特的剑击中了要害,差点把他从马鞍上撞下来,剑深深地刺向食人魔的心脏。

食人魔惊讶地低头看着嵌在它胸前的剑。然后它开始窃笑。

“摩尔,发发慈悲吧。”西布里克特一边伸手从马鞍上拿枪,一边自言自语道。食人魔用双手抓住他,把他从受惊的马上抱了起来。它张着大嘴,想要咬掉西布里克特的脑袋。西布里克特手里拿着手枪,但手臂却被食人魔夹在一边。

西布里克特扭动着他的手,直到枪口笔直地指向上方。当食人魔的嘴从上面伸下来时,他用拇指扣动了扳机,祈祷着火药没被弄湿。点火灼痛了他的手腕,子弹从他的脸边呼啸而过,从食人魔的上颚射了出去。

西布里克特试图挣脱食人魔的魔爪,但即使在它死去的时候,它的大脑也被射穿了后,它的力量也过于强大。食人魔倒向后面,从山脊上摔下来,带着西布里克特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早晨,德尔玛在灰蒙蒙的光线中看到了那具尸体。

他拼命赶着马,想把瑞克元帅的消息带回去,可是还没走到一半的路程,夜幕就已经降临了,他不得不在雨中和漆黑的夜色中寻找回去的路。最终,他到达了营地,找到了措尔纳副元帅。尽管这一决定让措尔纳很痛苦,但他不能在夜晚把他的人派到外面去,所以他们不得不等待。第一缕曙光刚出现,他的旗队就出发了,德尔玛骑马在他们前面。

沿着返回的路线,德尔玛在远处发现了一群马,这在群山中是一种奇怪的景象。他骑着马向它们走去,看见了它们身上的瑞克禁卫的标志。它们的骑手不见了。这是个不祥之兆。瑞克禁卫只会在最可怕的绝境里放马,在绝不可能逃跑的时候。

他到达了战斗现场,看到他最坏的预想得到了证实。虽然从血迹和破碎的武器上可以清楚地看出,人类和地精曾在那个地方战斗并死亡,但那里没有尸体。它们都被当作食物拖走了,这意味着地精赢了。

就在那时,他从山脊边缘往下看,看到了下面的尸体。那是一只半陷在泥潭里的食人魔。很明显,它在战斗中掉到了斜坡的底部,然后被地精拾荒者忽略了。

然后它动了。

在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德尔玛凑近去看。它确实在移动。只有一小部分,但已经足够了。它还活着。德尔玛爬了下来。他的营救任务失败了。他没能在这里保护他的兄弟们,但杀死这头野兽可能会给死者带来一点小小的安慰。

他走近了,小心翼翼地绕着沼泽地走着,拔出了剑鞘。食人魔又抽搐了一下,但在这里,离得更近一些,德尔马可以看出那不是食人魔。那是在它下面的东西。

“西布里克特!”德尔玛叫道。“西布里克特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西布里克特在食人魔的尸体下面失去了知觉,身子稍稍移动了一下。由于他的动作,厚厚的泥浆把他往下吸得更深了。

“西格玛庇佑我们,”德尔玛涉入泥中,想把食人魔的尸体抬起来,“西布里克特,醒醒!”

西布里克特照做了,感觉到周围令人窒息的泥浆,感觉到压在他身上的压力,他惊慌失措。他试着大口大口地喘气,结果却吞下了泥土,这使他更加窒息和恐慌。

“抓住,兄弟!”德尔玛紧张地把食人魔的尸体抬了起来。

“西布里克特!”他又喊了一声,想引起其注意。“抓住我,把你自己拉出来。”

西布里克特照做了,抓住德尔玛,把自己拖到更坚实的地面上,咳出泥浆。当他清醒的时候,德尔马倒下了,放任怪物沉了下去。

“西布里克特,还能说话吗?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西布里克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喘着气说。“我就这样掉下去了......”他向水下的食人魔挥了挥手。“这是结束了吗?”

“是的。是的,它是。”德尔玛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山坡。

“我们赢了吗?”

“我不这么认为。”

 

但德尔玛错了。措尔纳的另一个侦察兵看到山脊的一部分突然向内塌陷。由于担心地精再次袭击,措尔纳带领一队骑士前去调查,结果发现了平静地走到晨光下的瑞克元帅和矮人国王。措尔纳很高兴见到海尔伯格的幸存,直到他看到他倒下的兄弟们。奥斯特纳的手下有一半的人或死或伤,他们再也不能骑马了。终于奥斯特纳,他们只保住了他的身体。他的头并未找到。

全靠瑞克元帅的英勇,死者才没有被地精和食人魔带走。西布里克特的单独冲锋为奥斯特纳的骑士们赢得了逃跑的机会,但后来是瑞克元帅骑着马集合了他们。他没有和矮人们一起逃跑,而是率领部队向食人魔发起反击,杀死了几只食人魔,并把它们击退,直到他的骑士们把倒下的兄弟们收敛在一起。格拉姆尼克看到了他的奋战,矮人王也忍不住返回帮助瑞克禁卫,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到达隧道的安全地带。

接着,格拉姆尼克的矿工们把他们身后的隧道入口炸塌了,地精们打扫干净战场,然后也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它们的巢穴。矮人们并没有返回卡拉克·安卡扎尔。相反,他们和骑士们在地下等了一夜。到了早晨,矿工们挖了一条新隧道把他们送回地面。

在漫长的夜晚中,格拉姆尼克揭露了他帮助帝国通过龙之颚的计划的细节。现在,海尔伯格在晨曦下凝视着矮人苍老的脸庞。他看到了国王额头上深深的皱纹,脸颊上不再长白胡子的伤疤,眼里的火花。海尔伯格一生都在为帝国而战,但相对这位勇士来说,他的一生只是一个季度。战役的成功取决于这两位老兵能否互相信任。

海尔伯格认为他们可以。

“我会带领我的军队进入龙之颚。”他说。

“好,”格拉姆尼克郑重地说。“明天早上准备好。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了。”

“去请教你的先祖的足够的时间吗?”海尔伯格轻松地问。

“当然,”格拉姆尼克说。海尔伯格觉得从他浓密的胡须下看出了一丝微笑。“那是当然。”

 

“我的十头公牛!十头!”布拉克·大胃挥舞着双手,五根手指张开着,仿佛每根手指都是以他失去的食人魔之一命名的。

布拉克来回踱步,等待着刺蟾蜍的答复。在那些从战场上回来的人面前,它什么也没有说;这样做对刺蟾蜍来说将是一个公开的挑战,而现在不是这样做的时候,因为地精的数量仍然比布拉克的公牛多三百倍。不,他它外面一直保持沉默;但在这里,在私下里,刺蟾蜍欠它个回答。

“失去十头公牛,”布拉克继续说,声音更大了。“有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帝国的人,他们带着他们的死人。矮人也一样!他们什么都没失去。除了你的地精和我的公牛!”

“我敢肯定它们尝起来味道不错。”刺蟾蜍用指甲捅了捅奥斯特纳被砍下来的脑袋,漫不经心地试探着它的眼球能承受多大的压力。

“我们不能靠吃同类来赢,地精。你答应过给我人类和动物的肉。但你没做到!”布拉克敲击着石墙以示强调。“你远远地对他们射箭。你在夜里抓一两个,当那些穿盔甲的人追赶你的时候,你就跑。他们的进军没人挡着。今晚是我们唯一一次近近地向他们吐口水。我们什么时候全力打?把氏族全带来?把他们赶回去;把他们的尸体留给我们吃?吃!”

刺蟾蜍从天花板上跳下来,弓着背,落在王座的背上。“快了,布拉克,快了。他们已经停在峡谷口之间的黑耳朵山和咬人峰中间。河水很急,河岸又陡又窄,周围没有路可走,只能绕道走一周。他们的盔甲会在我们的大圆石下面被压碎,当他们不能再战斗时,我们就会攻击他们,吃了他们。”

“那要是矮子再来插斧头呢?”

“他们是我们围攻里的俘虏。被困在他们的领地里。他们妨碍不了。”

“他们昨晚就做了!如果矮人能随便走,你的围攻有什么用?告诉我氏族的名字,我们要吃了他们。”

“他们用了一条秘密的路,把它暴露给了我们。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路,矮人们只能把它堵起来。他们不能再使用它了。”军阀爬上宝座后面的墙,倒立着爬过屋顶,一直爬到离怪物很近的地方,食人魔的臭气让地精的刺竖了起来。“我们正在和这些人类部落作战,我不能让你吃我打仗需要的小子。就像你说的,布拉克·大胃,我们吃自己的同类是赢不了的。我们两个种族都是。”

 

另一位西布里克特不认识的骑士握着他的手向他表示祝贺。消息从头天晚上就传开了。当德尔玛和西布里克特回到均林根的旗队里时,导师已经听说了西布里克特战胜食人魔冠军的所有经过。在这个血腥的夜晚,他表现出了英雄般的光辉。

均林根知道他部下的骑士们的成功可以显示他自身的英明,所以他确保了整个旗队给西布里克特一个热烈的欢迎。西布里克特很快就在他的骑士兄弟们的簇拥和他们的赞扬中忽略了德尔玛。尽管这次接待出乎意料,西布里克特还是很喜欢。他像回到了努恩的贵族青年中一样,在那里每一次战胜对手都是值得庆祝的。他是他们当中剑最快的一个,他们都为他感到骄傲。现在,瑞克禁卫第一次为他感到骄傲。

那天下午,西布里克特醒来时心情完全不同。他的额头发烫,脑袋胀痛,喉咙里好像有块石头卡在里面。在日日夜夜的警报之后,瑞克元帅几乎没有给军队下达什么命令,只有休息,照顾伤员和死者,并为第二天进攻龙之颚做准备。西布里克特无法想象,如果他一直感觉如此糟糕,甚至更糟,他将如何准备明天的战斗。

军士们在附近生火为骑士们准备早餐。这些军士都是些奇怪的人,西布里克特觉得。当新兵时,他曾认为这些士官不过是哨兵、导师的搬运工,偶尔也会被当成狱卒。但在战役中,他们完全不同。他们很小心,甚至保护着兄弟骑士。他们白天和军队一起行军,晚上生火做饭,夜里站岗。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确保骑士们能以最佳状态战斗投入战斗。他们带着他们的骑士去战斗,带着他们回家,并以此为荣。

一个年长的军士拿来两个杯子,一个给西布里克特,另一个给坐在他身边的盖瑟尔。西布里克特感激地接过杯子,但他闻到了杯子里散发出的难闻气味,便把它推开了。

“把它喝了,大人。”军士坚持道。

“我才不干呢,”西布里克特回答。“闻起来真糟糕。你是怎么做到的?洗的一门大炮?”

军士轻声笑了,西布里克特意识到他不是在和自己一起笑,军士在嘲笑他。西布里克特突然觉得受到了冷落。在他身边,盖瑟尔把自己的那份一饮而尽。

“喝吧,兄弟,”他说。“还不错。”

西布里克特尽量不去理会军士鼓励的微笑,又举起了杯子。他闻了闻,希望它的气味能变好。它没有。所以,他屏住呼吸,大口地喝了下去。正如盖瑟尔所说,它尝起来并不像闻起来那么糟糕。第一次尝起来很苦,几乎有点辛辣,但很快就被冲淡了。军士赞许地点了点头,仿佛他是第一次吃药的孩子。

“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大人。”

“会吗?靠众神?”西布里克特盯着杯底厚厚的黑色残留物。

军士把杯子拿了回去。“我在战役中为骑士团服务了将近四十年,大人。我们知道如何让战士做好准备。”

“你这一路上下了多少毒?”西布里克特嘟哝道,这时军士慢吞吞地回到炉火旁,和他的同伴们待在一起。他不太守规矩,但身体不太好,军士们对他咧嘴一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宽容态度。另一位骑士走过来与西布里克特握手时,他故意转身避开他们。

 

德尔玛在树荫下看着西布里克特谦虚地接受了另一位骑士的赞美。

“觉得应该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德尔玛立即站起来。“我的格里斯麦耶大人,”他一本正经地说。“你还好吗?”

年长的骑士只穿了半甲,穿了一件蓝色的紧身上衣来代替他的胸甲。他漫不经心地靠在树上,刮着下巴上的红色短胡子。

“比你今天早上见到我时好多了。求你了,德尔玛,我们已经一起战斗过了;你当然可以叫我兄弟。”

“是的,我的大人,我会的。”

格里斯麦耶对这位年轻骑士的棘手报以微笑。“你在那边的兄弟,马茨,他昨天做得很好。”

“是的,他做到了。”

“你也做得很好,德尔玛。”

德尔玛感到喉咙发紧。“我不是第一个打败食人魔的。我没有把你从绿皮中救出来。我没有与瑞克元帅冲锋,也没有保护我死去的兄弟们。”

“那不是你的任务。你的任务是把来自卡拉克·安卡扎尔的消息告诉瑞克元帅,你做到了。然后你的任务是把军队带来,你也做到了。瑞克元帅把他的生命和我们其他人的生命都托付给了你;这理应比马茨兄弟所受到更多的赞扬。”

德尔玛讨厌这样。他讨厌格里斯麦耶总是说他想听的话,但他的怀疑使他无法从中得到安慰。他讨厌格里斯麦耶的随和熟悉。骑士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出现的距离感。德尔玛最恨的是他自己;他知道格里斯麦耶对他撒了谎,但他仍然想相信。

“是的,我的大人。”他平静地回答。

“求你了,德尔玛,”年长的骑士责备他,“叫我兄弟。”

“如果你也这样做,我的大人,我会的。”

“叫你兄弟?”格里斯麦耶惊讶地说。“我已经做了。”

“不,大人,你叫我德尔玛。”他轻声纠正道。“你愿意叫我‘莱因哈特兄弟’吗?”

格里斯麦耶停了下来。他把自己从树上推开,若有所思地看着德尔玛。

“你犹豫了,”德尔玛说,“因为那是你用来称呼我父亲的,我说的对吗?”

格里斯麦耶抚摸着他的短胡子。“你让我措手不及。仅此而已。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当然可以叫你‘莱因哈特兄弟’。”

“是的,大人。”

“那好吧。”格里斯麦耶回答,为了强调,他说得很慢。“莱因哈特兄弟。”

“格里斯麦耶兄弟。”德尔玛知道,是时候问一个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了。“格里斯麦耶兄弟,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是这样吗,莱因哈特兄弟?”老骑士同情地说。“这就是你一直担心的吗?”

格里斯麦耶向扎营的骑士们望去。

“我想,在你的第一次出征中,你就应该会考虑这个问题,这是可以预料的。”他说。“可是我已经把那天的情形都告诉你了。”

德尔玛仔细考虑了他的话。

“我母亲把他的死怪在你身上,是不是?你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那样做。”

“你妈妈当然会怪我。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时,她感到到了世界末日,她不能不责怪别人。她知道我是他的朋友,我应该保护他的安全。”

“那天你们不是朋友,是吗?我知道你和他之间的争论。神啊,整个骑士团都知道。那天你跟他说过话吗?”

“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为他献出自己的生命。”但是格里斯麦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格里斯麦耶兄弟?”德尔玛追问道。

“他死了......”骑士厉声回答,但很快控制住了自己。“他光荣地死去了。”随后,格里斯麦耶转身离开。

 

* * *

 

清晨的阳光灿烂地照在龙之颚上。在过去的几天里,大雨倾盆而下,河水涨了起来,人憎地精厌的雨也停了下来。乌云向东移动,威胁着黑火隘口周围的群山,这一次,天空晴朗了。诸神,不论是人类的还是绿皮的,决定今日开战。

在这场战斗中,瑞克禁卫要么强行穿过龙之颚,要么面对战役的终结。军队将不得不在地精的紧追下痛苦地撤回艾维领,而卡拉克·安卡扎尔将真正地独自作战。

龙之颚的名不虚传。两边的悬崖陡然上升,就像怪物嘴巴的两边一样。从斜坡上伸出来的岩石是它锯齿状的牙齿,它底部快速奔流的瑞克河则是肥厚的舌头。

这是一副要把他们全部吞噬的景象。

太阳一升起,吹响的号角就唤醒了帝国的营地。那些在最后几个小时里充当哨兵的群山猎手们感激地打着呵欠,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他们回到部队,找一块舒适的地方躺在上面。这些人,无论是骑士、民兵还是猎手,都站了起来。军官们没有催他们;他们不需要这么做。士兵们在前一天就有一整天的时间来准备和思考前方的战斗;反思战斗的混乱,他们可能遭受的伤害,他们可能遭受的致命打击。他们并不急着站起来,但至少可以松了一口气,因为等待很快就要结束了。

海尔伯格和他的卫兵骑马回到营地。按照他的习惯,他已经尽可能早地起来,勘察前面的情况。昨天他已经下达了作战的命令,他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能使他改变主意。不过,他的腿和马的两肋都被河水浸透了,他希望在寒意袭来之前把身子擦干。他很久以前就知道,照顾自己军队的一部分,就是照顾好自己。他不必回顾帝国多长的历史,就能找到因将军身体不适而战败的战役。

他骑马经过集结的军队。一千二百名骑士,几乎是瑞克禁卫的全部力量,戴着月桂花冠和羽饰,出现在战场上。那里有瓦伦罗德导师,他的骑士们因与兽人军阀沃加斯·铁颚的作战而闻名,佩戴着他们每一次胜利获得的徽章。那里有特里尔导师,他在他的旗队中指挥着另外三个与他自己的姓氏,两个堂兄弟和他自己的儿子。那里有均林根导师,他敏锐的头脑和追求成功的动力使他虽然年轻但充满价值。在那里,在前面,是奥斯特纳的旗帜。尽管他们的导师已经战死,但他的骑士们拒绝以任何其他名义作战。

在他们后面集结着民兵。有海德克来的牧牛人,洛宁布鲁克来的酒商,艾维海姆来的屠夫和他们的学徒,史崔森来的市民,还有格伦斯塔特的公民卫队,他们中许多人本身就是矮人。尽管是帝国的矮人,而且与他们在卡拉克·安卡扎尔的表亲们相差甚远,但他们同样热衷于为其而战。他们都是艾维领的公民,远离家乡,但仍在为她而战。

 

西布里克特全副武装,坐在坐骑上等待着。他拍了拍那动物的脖子,其实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没有看向周围骑士的强大力量;正相反,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前进的道路。这天一开始,他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当他回到他的中队时,所有的人,无论是瑞克领人还是外省人,都对他言听计从。

“他们在那。”盖瑟尔的声音把西布里克特从沉思中惊醒。一群地精从河对岸的普莱迪格斯图尔斜坡上冒了出来。

“这对它们没有多大好处。”博赫丹说。“如果想阻止我们前进,那它们就走错路了。”

“就这些吗?”奥川姆问道。“我只看到几百只。”

“这当然不是全部,”西布里克特反驳道,语气比他的本意更为严厉。“它们在前面以逸待劳。看看它们中有多少带着弓;它们不是来阻止我们的,它们是来让我们流血的。”

在瑞克河的隔离下,只有沃尔和他的猎手能做出反击,骑士们无法触碰它们。

然而,瑞克元帅显然不这么认为。伴随着号角声,奥斯特纳的骑士们开始直奔河边,向地精逼近。

 

德尔玛靠在马鞍上想要看清。这确实很奇怪。他所听过的每一个关于库尔特·海尔伯格的故事都讲述了他的将才,他的战术技巧使帝国军队一次又一次取得胜利。然而,当德尔玛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看到了军队的部署时,他不禁想知道海尔伯格从北方回来后精疲力竭的传闻背后是否有真实的因素。

德尔玛发现哈登伯格就坐在他旁边。这是很奇怪的。尽管这个瑞克领人很和蔼可亲,但他总是和法尔肯海因站在同一阵线上,自从阿尔道夫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德尔玛说过话。

“你今天早上好吗,兄弟?”哈登伯格问道。

“我很烦恼,托马斯。”

“哦?”哈登伯格听起来很惊讶。“为什么?”

“我们的部署毫无意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为什么上马?看看山谷边,看看那些悬崖。你认为马可以沿着那个斜坡走,更别提冲锋了吗?它只允许我们在河边骑马,也只够我们三四个人并排走。如果我们的几个骑士倒在前线,其余的人就会被困住。地精只要从山坡上冲下来,把我们赶到河里就行了。”

哈登伯格点点头,但他的心思却在别处。

“现在他命令奥斯特纳的骑士们去对付河对岸的地精?”德尔玛继续说道。

“什么,他觉得他们的盔甲能帮助他们游泳吗?”

其他人也对他们私下的谈话产生了兴趣。“你们在小声说什么?”法尔肯海因叫道。

哈登伯格看上去很内疚,好像他被发现背叛了朋友的信任似的。

“这条战线毫无意义。”他回答说。

“是吗?莱因哈特兄弟是否认为他比瑞克元帅知道得更多?”法尔肯海因哼了一声。“兄弟们,听着:莱因哈特自以为比我们的瑞克元帅懂得多!也许,莱因哈特,他应该把作战命令交给你批准,您看呢?”

法尔肯海因策马向前一步。“在这里,让我们向导师申请一次,让你到元帅的面前,这样你就可以向他展示他犯了多么的严重的错误。因为每个忠诚的骑士都有责任质疑他的将军的命令。”

德尔玛感到整个中队的目光都在盯着他,不管是瑞克领人还是外省人。法尔肯海因在诱导他,想让他慌乱,做出让步。如果有一天,回到阿尔道夫上流的贵族圈子里,法尔肯海恩也许会成功;但是在这里,在战场上,根本没有机会。

“在你把话讲给我听之前,先过一过脑子,法尔肯海因。”德尔玛回答说,他的声音平静,用其对待哈登伯格的同样的命令语气。“如果你再怀疑我的忠诚,最好准备好拔出你的剑,再一次滚回你的家去。”

德尔玛紧盯着法尔肯海因的眼睛,直到一声简短的小号提醒了中队。旗帜升起了;战斗就要开始了。

 

如果瑞克元帅听到德尔玛的担忧,他也不会反对。山谷的地面被湍急的河流覆盖着,河水不断地涌来;狭窄的河岸对骑兵来说太陡了,对陡崖上的弓箭手来说,任何一个爬上斜坡的人都是容易的目标。龙之颚不是个适合帝国军队战斗的地方。然而,他们必须战斗。

战争永远是理想与现实的和解,靠士兵的生命弥补差距。对于任何一位将军,至少对于任何一位希望不止一次地指挥一支军队的将军来说,关键是要确保变数在胜利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小。有时需要谨慎,有时需要勇气,有时需要诸神为一位疲惫的将军提供的机遇。诸神……尽管今天矮人已经足够替代了。

群山猎手们发出了一声喊叫,骑士们也发出呼喊,然后是民兵们,它传到了瑞克元帅身边,但海尔伯格已经看到了。国王格拉姆尼克创造了他的奇迹。

瑞克河停止了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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