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续写(01)
魏无羡手中握着白色瓶子的天子笑,面前瀑布流水声响不断,他低了低头,又侧头去看他身旁的白衣男子,语带莫名意味道:“蓝湛,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去担仙督这个担子。”
蓝忘机目不斜视,回他:“我们在这里起过誓。”
当年,灯下许愿时,蓝忘机听到魏无羡的心愿时,少年不苟言笑的他,面上的表情难得有了些许惊讶,因为他也许了和魏无羡一样的心愿,他们都希望自己能够锄奸扶弱,无愧于心。
从不解到有了难言的情感,魏无羡听完蓝忘机说完“无愧于心”,思绪纷飞,抬头饮了一口天子笑,笑道:“蓝湛,你不愧是含光君。”
蓝忘机亦是回以他一笑:“你也不愧是魏婴。”
终于到了分离时刻,蓝天白云,青山碧草,涯边,两人没有过多的言语,蓝忘机侧身让路,魏无羡牵着小苹果,走得潇洒。
将近一年的别离前的最后一句话,魏无羡没有回头,只是边挥着手,边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蓝忘机目送着魏无羡远去的背影,心中虽然不舍,但还是狠了狠心,回过身,迈步离去。
两人相隔的距离越来越远,耳畔忽然传来熟悉的笛声,蓝忘机驻足聆听,回忆起魏无羡曾经说过的话语,最后却还是连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的步伐,错过了远处看着他背影的人儿。
“我这是在想什么?”魏无羡摇着头,放下手中的笛子,收回目光,牵着小苹果不见了背影。从今往后,就只有他一个人行锄奸扶弱之事,拥无愧于心之心了。
天大地大,魏无羡路过了许多城,纵使少年岁月已不再,纵使世界先前待他太过凉薄,但每当有人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出手相助,一笛一曲,不求回报。
年少时,他总是向往自由,希望能够无拘无束,可真当这一天到来时,本以为该开心的他,每当夜深人静时刻,内心深处总有一股难言的落寞。
春去秋来,穿过一座又一座热闹的城镇,除去一个又一个邪祟,了却一桩又一桩不平之事,听着别人一句又一句对当今仙督的赞美之词,魏无羡不是潇洒饮酒,就是摇头笑兮。
秋去冬来,告别一个又一个过路之人,远离尘世的喧嚣喜庆,走在寂静的山间野林,带着满身孤寂,抬头仰望天边的冷月,靠树独饮,过着只有自己一人的新年。世界之大,能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何其之多,可却再没有一个能与蓝忘机一样知他护他的人出现过。
“公子,今天风大,您确定要今天离开吗?”老人家一脸关爱晚辈的模样。
魏无羡摇摇头,道:“老伯,多谢贵府的款留,事情已经了结,我也不便再多打扰了。”
老人家还想劝说:“可是公子,您的身体没问题吗?”
魏无羡作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您看,我的身体好着呢!”
直到魏无羡走远了几步,老人家才唉声叹息道:“有些人呐,总是喜欢强撑着。”
借路让一支送葬的队伍经过,魏无羡在漫天纸钱里,听着耳边阵阵哭泣声,看着冰冷黑漆的棺材,脑海中浮现浮生过往,不禁可悲地自嘲自己到头来只能在无人的地方独自离去。
听说云梦江氏与兰陵金氏的人还在打听他的消息,以往他听到之时,只是依旧他的一人之旅,可是事到如今,他也确实该去见他们一面了。
“魏无羡,你总算舍得回来了!”江澄别扭地道,金凌在旁边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魏无羡手中转着陈情,道:“不然呢,总要再见一面的嘛,兴许以后就见不到了。”
江澄一听,用手捶魏无羡的胸,假意凶道:“你这是咒谁呢!”
魏无羡缓了一口气,不以为意道:“你说是谁那就是谁呗。”
“大……舅舅。”金凌总算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禁松了一口气。
魏无羡一愣,眼中泪光闪现,此行果然不负。
“这次来了,还走吗?”江澄和气问道。
魏无羡没有犹豫多久,便答:“我还想再多看看这个世界呢!”
气氛一时安静,许久,江澄才语带落寞地道:“那你便在莲花坞待个几天再走吧。”
魏无羡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点了个头。
坐在街边酒楼的小窗上,难得没有同以往那样喝着酒,魏无羡低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思绪远飞,恍然间好似看到了那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眸中光彩顿时浮现。
“是了,也是该去看他一眼了。”魏无羡自言自语道。
离开了云梦,来到了姑苏的街头,魏无羡把小苹果随意一放,刚走进酒馆,便听到了让他失神的八卦言论。
“哎,听说了没?仙督含光君要结亲了。”
“你从哪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正常,这消息藏得可紧了,若不是云深不知处的内门弟子无意间透露,我也不知道呢。”
“云深的弟子透露的消息?那估计就是真的了。不过,你倒是说说,含光君结亲的对象是哪个世家的小姐?”
“不知道,不过能配得上含光君的,也就那几个。”
没有买酒便离了酒馆,魏无羡一路恍恍惚惚来到了一处高山上,任由思绪被扰乱,可他具体烦恼什么,他却是不清楚的,他只知道,他的毕生知己,就要有一个与他恩爱非常或是相敬如宾的妻子了,他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可能要往后挪一位了,这个得知真让他心里不好受,可是……这样难道不好吗?
一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曲子在山顶响彻,魏无羡闭目思索,想了许多,也明白自己如今想再多都没有用,还不如好好与蓝忘机道个别。
“魏婴。”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听到了蓝忘机的声音,这是因为他此刻正在想关于他的事而出现的幻觉吗?可这好像不是幻觉,但不是幻觉的话蓝忘机又怎么会刚好出现在此?
魏无羡带着些不可思议转身,在看到来人后,又缓缓笑了。
对面穿蓝衣、披白套的如玉人儿远远地回以他一笑,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再次重复道:“魏婴。”
魏无羡依然笑着,回应他说:“蓝湛,好久不见。”
蓝忘机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两人一言不发对视了许久,各中情绪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魏无羡的笑容缓缓落下又极快地升起,似是强颜欢笑对着蓝忘机祝贺道:“蓝湛,恭喜你要成亲了。”
蓝忘机有过一瞬间的怔鄂,但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缘由,面上浮现笑意,正想说什么时,却听魏无羡继续道:“蓝湛,这次我来姑苏,其实就是来寻你的。我来找你呢,就是想和你说一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咱们可能见不了面了。”
蓝忘机恢复冷然的样子,问:“为何?”
魏无羡转着他手中的笛子,把先前想好的措词说出:“这个嘛,因为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很远很远的地方?这句话蓝忘机记得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
“你要去哪里?”蓝忘机内心一紧。
“就是很远很远的地方,远离仙门百家的地方。这一年来,我忽然觉得这里好没意思,所以想去更远的地方闯荡闯荡。”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带笑的面孔,想要说出口的话却始终说不出来,最终涩然道:“跟我回云深不知处吧。”
魏无羡一愣,想当初他们初次分离时,他还在内心暗想,若是蓝忘机开口留他的话,那么他便依他的话留下来,可是如今,他却没有这个心思了。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道:“蓝湛,云深不知处这么闷的地方,我还是不去了。”他说着,见蓝忘机似乎想说些什么,紧接着道:“别别别,就算是去喝喜酒也别算我一份了。”
闻言,蓝忘机心里有些挫败,他想魏无羡竟然这么不愿意去云深不知处么。
说是知己,可连去喝知己的喜酒都推脱,魏无羡想到这里,深觉对不起蓝忘机,可他若真去了,他自己心里又觉得憋得慌,所以还是不去好了。
魏无羡见蓝忘机久久不语,收起了笑容,认真同他道别:“蓝湛,再见了。”
蓝忘机双眸紧紧盯着魏无羡,却是道不出一句别离的话,最后眼睁睁看着魏无羡的身影在他眼前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