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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预警|《流2》的观影门槛从何而来?

2023-02-01 14:20 作者:哲瑞雷恩先生  | 我要投稿

《流2》上映后,总有人说这部电影有观影门槛。但在我看来,客观存在的所谓“观影门槛”,和《流2》的科幻设定其实关系不大,更多是在于《流2》在叙事上的选择。

商业电影并不要求大多数观众理解其剧情,商业电影自身的剧情也不需要多么严谨。具体到《流2》这部电影上,就是观众并不需要完全理解其中太空电梯、数字生命等设定的详细内容,也不需要理解故事背后的逻辑,只需要跟着画面和故事走就行了。但相对的,商业电影需要做到两件事:以画面来传递信息,以及满足观众的阅读期待。

以画面来传递信息,是因为画面传递信息的方式相对直观,不需要观众进行抽象思考。以《流2》为例,电影不需要具体描述太空电梯的定义和背后的科学原理,而只需要给出主角乘坐太空电梯到空间站,就能让观众理解何为太空电梯。以画面来传递信息,对不同的信息来说难度不同,比如《星际穿越》当年的说法就是很好地将黑洞等宇宙现象可视化。对于《流2》来说,信息可视化过程中难度最大的就是“数字生命”。

对数字生命这个概念,不同观众的理解难度不同。对于年纪偏大、电脑都用不利索的人来说,他们可能从根源上就无法理解数字生命是什么东西,但出生在2000年后、甚至2010后的小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信息时代,反而能更直观地理解何为数字生命。《流2》试图通过图丫丫来对数字生命进行信息可视化,但并未能够直接将其与日常中的视频和直播等拉开差距,还需要电影中的角色用台词来进一步解释,说明《流2》在对“数字生命”这一设定的信息可视化方面做得还不够,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观众的观影门槛。除此以外,《流2》在太阳风暴和引爆核弹这两处情节中的信息可视化也出现了问题,前者未能及时向观众传达太阳风暴的威胁,后者未能简洁直观地通过画面来展示破解难度,提高了观众理解影片故事的难度。

阅读期待简单来说,指的就是观众希望在故事中看到什么,以及通过已有故事产生的对未来故事的预测。电影并不是要完全满足观众的阅读期待,但满足观众的阅读期待,能够很大程度上减轻观众的理解压力。商业电影一般会形成一个固定的故事结构,方便观众理解其剧情走向——通常来说,商业电影会在故事早期确定一个明确的反派,并赋予主角明确的动机去与反派战斗。而《流2》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故事并未确定一个明确的反派,或者说,虽然给出了反派,但很快就自行消解掉了。

《流2》的故事可以分成太空电梯-月球点火-月球危机前-月球危机四个段落,其中,在最早期的太空电梯,故事就树立起了“数字生命派”这样一个反派,然而在之后的月球点火中,作为另一条故事线的主角图恒宇,就是一个数字生命的支持者。这就令观众困惑了,他们不知道到底是刘培强对还是图恒宇对(严格来说周喆直才是与数字生命派对立的移山派代表角色,但刘培强是直接与图恒宇对应的角色),此刻太阳危机还不足以作为一个明确的反派赋予角色行动的主动性,观众在此陷入了迷茫。而在接下来的第三个段落月球危机前,这种差异被放大了。图恒宇成功完成了自己的目标,刘培强则妻子重病一路走低,并行的两条线产生了截然不同的走势,观众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这种情况持续到月球危机正式发生,月球代替不合格的数字生命派成为新的反派,图恒宇和刘培强团结起来对抗地球危机,观众才算松了口气。虽然这时需要处理的剧情信息增加了,但观众知道了阵营和方向,就能轻松地进行理解。

出现以上状况的核心原因,就是图恒宇这个角色太过正面,太过主角了。首先,“复活”意外去世的女儿这一动机,很能引起广泛的共鸣,何况女儿很可爱,其次,电影并未明确说明数字生命的问题所在,而只是强调技术不成熟与法律不允许,反而将图恒宇塑造成了和庸碌大众战斗的孤胆英雄。图恒宇和刘培强都是正面角色,却站在对立的派别,观众脑中既定的阅读期待无法得到满足,不得不开始动脑思考,自然会感觉《流2》“观影门槛高”。

最初,我将《流2》的这一状况看成是一种问题。但经过思考,我认为简单将图恒宇改成反派角色,或许是一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做法。《流2》所尽力采取的,或许是一种对照大于对立的结构。在世界性的危机中,并非个人抛弃一切融入集体,也并非彻底打散集体形成个人,而是无数个人在保持自身独立性的情况下,成为一个统一的集体。图恒宇和刘培强两个主角在个人立场上的差异是必然的,因为《流2》并不是要为了一个绝对正确的移山计划,去打击一个绝对错误的数字生命计划,而是无数人在无数个探索和实践的过程中,找出一条相对正确的生存之路。这种对个体多样性的肯定和认同或许才是更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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