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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小说翻译][千子] 命运愚者 下 机仆译本

2023-06-28 23:15 作者:AntsiLynn  | 我要投稿

本文译自Ahriman: the Omnibus pp. 187-195. John French著。版权归GW所有,本文仅供学习交流。

码字机仆Diomedea exulans 译,Ciel、无分混沌机油佬 校。 


+ 看哪。+ 伊克纽蒙扬起双手,微微将头向后仰起,仿佛沐浴在火焰的温暖之中 – 它那样灼热。当我我走到他身边时,我铠甲的警告系统响起了有节律的低度高温警告声。+ 是不是很壮丽?+

+ 这… + 我开口道,但那念头渐行消逝。

+ 这便是变化之眼 (the Eye of Change) 。+ 他垂下手来,发送道。那念头是几乎如猫儿咕噜着一般的喉音。+ 它是这艘船的心脏,也是我奉献给命运之主 (the Master of Fortune) 的一切的心脏。它是我的心脏。+

我继续沉默着,一言不发。诚实地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房间是球形的,大得足以容下一座大城市的中央广场。它的墙壁是有着平行肋纹的金属*,覆着厚厚的烟尘,仿佛由暗淡的夜色铸成。我们站在一条走道上。那走道好似一道伤口,盘旋在墙壁内侧。在我们的面前,这球形空间的中央,有着一大团火焰,盘曲搏动好似一条盲眼的巨龙。这是变化与狂暴能量的奇点。亚空间在那颗心脏的中心翻滚着,生砺、荒蛮而饥饿。一片片燃烧着的羊皮纸在火中跌跌撞撞地翻卷着,无止无休,化为灰烬,随即又自无物中重现。那些鸟形的石像鬼雕塑自墙壁上伸出颈子,向着空中喷吐燃烧气体的湍流。


* 机仆注:ribbed metal,长这样

我摘下我的头盔,让那烈火的热浪尽数袭在我的脸上

“Haassuvir…” 我大声呼吸着。

+ 什么?+ 伊克纽蒙向我射来子弹般的锐利一瞥,那缕他发送来的信息如此犀利。就在我眼角余光之中,他的保镖们站在原地,微微抽搐了一下。伊克纽蒙以一脉意愿令他们静了下来。他知道我发出的那声声响并无真正的力量,但他并不明白我说出的词句。他不喜欢那样。

+ 一声惊叹的表述,兄弟。+ 我发送道。

+ 真的么?我认不出这门语言。+

+ 那是一门随着创造了它的文明一同消亡了的语言。+

汗水刺得我的皮肤微微发痛。没有头盔的保护,那热浪便好似泛滥的洪水。我啐了一口,而那口唾沫在其中的酸液开始腐蚀起平台的金属前,便嘶嘶地化为了蒸汽。

+ 这文明是怎么死去的?+

+ 我毁灭了它。+ 我发送道。

他微微歪了歪头,而我努力着,在汗水流淌进我的双眼时,不要眨眼。

+ 为了他们的语言?+ 他问。

+ 为了他们的傲慢无礼。+

他沉默了一秒,随即大笑起来。在他身后,那团火球烧得灼亮,翻腾着。

+ 那是个威胁么?+ 他发送道,那思绪轰响着,携着被逗乐了的笑意, + 哦,这可真是个漂亮的笑话!+

+ 并不是威胁。+ 我发送道。

+ 我相当确信它不是。+ 他发送道,+ 不过现在,既然我们在这里,在变化之眼下,让我们谈谈条件吧?+

+ 条件?+ 我发送说。

+ 是的,克泰夏斯。阿里曼需要的东西,和我将会得到的东西,它们的交换条款。+

+ 阿里曼愿意提供 -- +

+ 他想要离开恐惧之眼。+ 他打断了我,+ 而他希望不用冒着穿过帝国重兵驻守的卡迪安之门的风险做到这一点。+ 我正组织着念头想要回答,可他举起一根手指,阻止了我。+ 我知道这件事的。火与风将它的真相告诉了我。而我… + 他顿了顿,抬眼望向那翻滚沸腾的火焰之云,+ 我有办法给阿里曼他想要的东西。+

那火焰扭曲着变了颜色:蓝、紫与翠,流淌成了赤与金。一道道裂隙张开,一个个漩涡生成在那咆哮的热浪里。一副恐惧之眼的影像悬在我们上方。

+ 他们唤我诸途的浪游者。+ 他继续说着,+可我只在我被引导着的地方漫步,而我所行的道途,是那伟大的全知者 (the Great Knower of All) 所赐的礼物。我会将那知识赠与阿里曼,作为一件礼物。+ 他暂暂停顿了下,那恐惧之眼的影像坍缩回一团翻滚着的狂野火焰,+ 但是,我希望以一件礼物为交换。+

这次,轮到我大笑了。

+ 所以就是这样?即便是奉献自己千年,你依旧和我们其他人一样,只是个佣兵。+

他摇了摇头,随后,那样缓慢地,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那盔下的头颅如此怪异可怖。即便是在那些自凡人改造而来、升入阿斯塔特军团 (Legiones Astartes) ,对人类的相似已然相当有限的人眼里,它看上去也不复有半分好似它原初的人形,甚至不复有哪怕只是对那人形的半分模仿。那头颅面部的一半都被一团团聚集着的眼占据。另一半覆满了环形的口,里面生满森森的齿*。柔软苍白的肉缕从它的头皮上垂下来,好似一缕缕抽搐着的长发。那是一幅极为可憎的影像,一缕我们曾追随阿里曼以求解除的诅咒的回声。

* 机仆注:那些嘴可能看起来好似七鳃鳗的嘴什么的… 至于脸,或许可以参考血源诅咒里的愚笨蜘蛛罗姆。为了照顾大家的食欲,机仆就不上图了...

+ 我想随你一起走。我想侍奉阿里曼。+ 伊克纽蒙发送道,他嘴里的牙齿抽搐着,+ 你看,我才是我们真实的面容,克泰夏斯。皮肤之下,你们仍旧同我一样。+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红字褪下了千子身上那重变异的诅咒,至少在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身上如此。可是,治愈并不等同免疫。亚空间如此微妙,即便我们并未以触须与奇美拉般的嵌合肉体爬行*,千子中也依旧有许多人,他们的肉体依旧变化着。考虑到我们是什么,又以何处为家,这是可以预料的。可是,伊克纽蒙的脸,是在宣称着他并未被这亚空间的影响困扰;他拥抱了它。

*机仆注:奇美拉(Chimera),希腊神话里的怪兽,山羊头、狮身、蛇尾,喷吐火焰。泛指拼接的怪兽。如今生物学上以该词形容不同源的细胞所组成的嵌合体。

他微微歪了歪头,那层血肉的鬃毛伸长复又蜷曲,好似一团蠕虫的绳结。

+ 你说怎么样呢?阿里曼会接纳我为他服务么?他会让我成为他所追逐的未来中的一部分么?+

我眨了眨眼,呼出一口气来。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我问出了那个在我脑海中回响不休的问题。

+ 你为什么会想要那个?+

+ 这有关系么?你们想要我拥有的东西,而这便是我作为回报想要的。+

+ 这确实有关系,因为你知道那是个阿里曼一定会拒绝的请求。+

+ 啊,是的,他会的。+ 伊克纽蒙重新戴上头盔,那张可怖的面容隐没在黄金与雕刻的骨之下,+ 他会因为我所信仰的拒绝我,却又与一群你这样的生物为伍*,还接受着一群杂种战士的效劳。这舰队中有一些飞船,它们里栖着的某些生灵,肉体是如此地饱受那变化的赐福,以至于它们从一秒到另一秒,甚至没法保持住一个形状。我知道这一点,而我也知道他会拒绝我侍奉于他。+

* 机仆注:原话是keep court with, 本意是be surrounded by and command the attention of admirers, subordinates, or hangers-on. 更接近于人群中光耀夺目的领导者,凭魅力引得一群敬慕者心甘情愿听他调遣、为他冲锋陷阵那种感觉。

+ 可即便如此,你还是想要追随他?+

+他便是那杠杆的支点,为至伟之术士 (the Great Sorcerer) 所触碰,为变化之庭 (the Court of Change) 所注视。他去往何方,那变化的荣光便随他照耀何方。侍立他的身侧,协助他的功业,便是对那至伟至大的欺诈者 (the Grand Conspirator) 的侍奉。在诸多的变化之冠军 (the champions of change) 中,再无地位比阿里曼更加崇高的了。唯有他会否认那一点,而他的否认所构造的悖论,只会使得那真相更加甘美。+

+ 你疯了。+ 我摇了摇头。

+ 当然了,可我们之中有谁不是呢,克泰夏斯?+

我摇摇头。铠甲之内,我汗如雨下。现在,变化之眼的热浪已经在刺透着我的铠甲了。我的意愿触碰着亚空间。它沸腾着,汹涌狂野的乱流泛着气泡。我感到我的思绪在它们将力量汲向我时,洪水一般漫溢着热量。

+ 不。+ 我低吼,+我不会接受你的条件,而他也不会接受你的侍奉。+

+ 那你便只好空手而归了。+

+ 我不会的。+ 我说着,将一阵灵能念力锤向空中。伊克纽蒙察觉到了我的攻击,他的念力球面与我的迎面相交,眨眼之间迸起一闪几乎令人失明的夺目烈光。变化之眼在我们上方熊熊燃烧,喷吐着修长的、羽毛般的明亮火舌。那九名保镖骤然暴起,动作起来:利刃出鞘,闪着明亮的光;枪口武装起来。伊克纽蒙的思维变化着,重塑着亚空间的形状,甚至比我能跟上的速度还要快。我感到他自变化之眼中汲取着力量与烈焰。 白热的巨蛇眨眼之间生成在我周围的空气里。第一发爆弹咆哮着从最近那名保镖的枪口中喷吐而出。我力量难敌,人数亦不敌,而在那么不到一瞬心跳的时间里,我便要化作空气中的一抹轻烟。

我并不是一位战士,不像阿斯特罗斯曾是,或是高马塔一直都是的那样,以那种明晰专注的方式战斗。我是一个星际战士,可我面对的,并不是脆弱的凡人。伊克纽蒙或许是个傻瓜,可他力量强大。恶意的诸般星辰啊,他那样强大!他的思维铺陈展开在亚空间中,好似一群秃鹫,每一次振翅都是一念注满力量的意志。我本完全不可能有办法活过那一瞬间,幸存下来。我根本不该开启那样一场战斗的。就像我说的,我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战士啊。

可我有时间去准备。

我说出了那个一直在我潜意识里盘旋的词。它并非来自于一门消亡死去的语言,而是来自这宇宙的秘密编码 – 早在人类的唇舌第一次将它说出前,它便已然苍老。寂静与凝滞从我身上爆发开来。

时间滑出了焦点。

亚空间泛起涟漪。伊克纽蒙那光耀夺目的力量之火冻结住了。

爆弹的弹壳向我悠悠爬来,爬得愈发得近。

变化之眼是一尊热力的雕塑。我动弹不得:我刚刚召入现世的锁链同样束缚着我的躯体。但是,我的思绪是自由的,并且,尽管伊克纽蒙现下也是同样如此,他必须要做出反应。我没有,而我的下一个念头浮现在我的思维里。在现实之中,我缓缓眨了眨眼。苦涩的胆汁触上了我的舌。

伊克纽蒙的念头再度重塑成形。我感到热量在我的静脉中冒起气泡。

时空的舒张消隐了。爆弹在我刚刚曾在的地方爆炸开来。

我的铠甲之内,无形的手指抓挠着我的血肉。

我的爆弹手枪还握在我的手里。

那些保镖们是一片高速颤振着的模糊光影。

我朝着向我冲来的战士们面前的空中与甲板开了三次火。

伊克纽蒙的思维以其全副重量,沉沉砸上我的肉体。

我刚刚开火发射的子弹爆炸了。

一泡泡沸腾的热量争先恐后涌上我的心与头,而我随之跌倒在地。

一闪完美的、扭曲失真的光芒,随后,一声尖啸。

那煮沸着我的血液的力量颤抖着衰退松却。

我的爆弹破碎成无数碎片。一个个由粉色烈焰与泛着微光的肉体构成的人形,从那些爆弹破碎的地方撕裂出来。每一枚爆弹的核心都盛装着小小一瓶深蓝的液体,以银质弹壳上镌刻的符文固定就位。缺乏想象力的思维或许会字面意义上称这液体为“恶魔之血“,可恶魔们没有血液。不论你管它们叫什么,效果都是一样的。

那一团巨大的、扭动翻腾着的生物,跳跃着、枭鸟般啼叫着,将保镖们化去了人形*,而我挣扎着坐了起来。

* 机仆注:原文是unmake, to undo or destroy. 总之是保镖们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五光十色的烈焰吞噬了他们的铠甲,漫溢着流淌过他们的身躯,将他们的肢体化为玻璃与冰。

伊克纽蒙举起了一只手。一束白亮的火自变化之眼中腾跃而出,利刃一般将恶魔与保镖齐齐斩断。那一线火焰逡巡冲刷,发出一阵玻璃鸣响的声音。随后,它消失了,而伊克纽蒙再度转身向我,他的指尖冒着轻烟。

+ 请告诉我,你的计划应该不止于此吧?+

我紧紧抓着甲板,着甲的手指灼烧着陷入金属。疲惫随着我心脏每一次锤击般的沉重跳动,在我身体里搏动着。

Nessutha…

+ 你可以停止对自己胡言乱语了。+ 他发送道,而他原始生砾的意志将我从甲板上提了起来,好似破碎的玩具握在孩童掌中,+ 你以为我没意识到,你那喃喃的嘀咕,是在将触发用的念头植入你的潜意识么?你的手法可真是粗糙呢,克泰夏斯。我被命途的变更者拣选,而透过他的眼,我看见所有的法术,它们皆为一体,不论戴着何样的假面。+

我悬在半空中,对自己无声地露齿一笑。我能够尝到我齿间与喉中鲜血的味道。

+ 我本要在你死去之前,切开你的思绪,拿走我们所需要的东西的。

+ 而阿里曼觉得你会成功?+

+ 他确信这一点。+

伊克纽蒙摇了摇头。

+ 他说了谎,克泰夏斯。他知道你会试图这么干,但那是场试探。对我的一场试探,看看我是否不仅仅只是一个法师,手中握着 … + 他微微转过头,仿佛在读着悬在我铠甲上的那些羊皮纸。+ … 握着一堆老把戏与磨得破旧的陈年秘密。+

+ 他不想要你的侍奉,伊克纽蒙。+ 我在思绪中咝声说。

+ 不么?问他吧。将你的想法发送给他,问吧。我会允许的。+

他比了个手势,将我放下到甲板上。那些保镖们的残骸是一层煮熟细胞液的光亮外衣下,一摊杂乱碎片组成的废墟。我瞥向他们,又望向伊克纽蒙。他站在变化之眼前,好似一抹投下的影子,被拉得那样长。

+ 继续啊。+ 他发送道。

我照做了,一如他要求的那样。我告诉了阿里曼发生的一切,而他回复了。随后,我在那漫长的一瞬中,深深吸了口气。我开始颤栗起来。

+ 然后呢?+

+ 他说,好。+ 我回复道,+ 他答应你的条件。+

伊克纽蒙点了点头,仿佛在确认着一个他早便知道已久的事实。

+ 这很好。我现在就去见他 -- +

+ 还不是现在。+ 我发送道。

+ 我可不会 -- + 他开始道。

+ 舰队正在准备启航。一等我们通过了那条路途,阿里曼便会欢迎你进入他的秘环(circle)。+

伊克纽蒙一下子滞住了,站得一动不动。我能感觉到他将自己的感知伸展出去,试图感受到其中任何谎言的边缘、或是被刻意模糊的真相。

+ 你给我你的誓言么,克泰夏斯?+ 最后,他问,+ 你发誓保证,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我从铠甲上取下左手的手甲。其下的那只手枯瘦萎缩,好似骷髅。我将它移向我的右肩甲,那里有一道锐利的银制锋缘,从铠甲上升起。我轻捷一动,掌心便绽开一道鲜红的线条。鲜血从中涌出,流遍了我的手指,而我将那鲜血抖落在地上。

+ 以我的血,我铭记我所说的,以及在此地说出的一切话语。以我的灵魂,以及浩瀚之洋 (the Great Ocean) 的伟力,我庄严发誓,保证它们的价值。+

伊克纽蒙望向我的手,随后目光向上移去,望着我的脸。

+ 很好。+ 他发送道。

+ 那么,你又以什么担保发誓,诸途的浪游者?+

+ 担保?+

+ 你有我的言语与鲜血。你又给出什么,以作我们协约的标志?+

他沉默片刻,随后举起一只手。一条火焰的绳索自变化之眼中松解开来,伸向他张开着的手指。他轻轻一拉,将它拔了出来,而那烈焰在他的掌间落定成小小的一枚火球。他将它举到头边,仿佛在倾听着。

+ 安提尔兰深渊 (the Antilline Abyss) * 便是我们离开恐惧之眼必须要走的航道。若是使用任何其他的路途,那么,我们的对手便会在我们看到其外的虚空之前,将我们彻底摧毁。+

* 机仆注:

the Antilline Abyss, 疑似是在 neta 安的列斯群岛 (Antilles, 荷兰语作 Antillen) 。在加勒比海上。其中有一组群岛称荷属安的列斯 (Nederlandse Antillen) ,即原荷属西印度。百慕大三角也在那一带附近(虽然我们都知道那是都市传说233)。

另外,据wiki (https://en.wikipedia.org/wiki/Antilles),中世纪晚期,欧洲人曾以为在西班牙以西的大西洋中,有群岛名为安提利亚 (Antillia),在西非加那利群岛 (the Canary Islands) 及亚洲的中间。后来哥伦布1492年航行至美洲时便是据此为安地列斯群岛命名。

+ 安提尔兰深渊… + 我小心翼翼地重复道。

+ 这便是我的礼物,以示保证。我会将你们引领到那里去,但现在,你们知道我们必须要去哪里了。+

我行礼一般,恭敬地低下了头。

+ 谢谢你,兄弟。+ 我发送道。



+ 那件事完成了?+ 阿里曼问道。

我步下炮艇,踏上西考拉克斯号* (the Sycorax) 的甲板,并未回答。他正等着我,两侧是红字守卫们沉默无声的身影。我躲闪着目光,不去看他们中的任意一个。

* 机仆注:the Sycorax, 起初是阿蒙的旗舰。阿蒙死后被阿教授继承,后在《阿里曼:术士》一书中,毁于Apollonia之战. 这艘船的名字应是来源于莎剧《暴风雨》the Tempest中同名的邪恶女巫。顺便一提,普罗斯佩罗这一名字也源于此剧。具体考据可参见CV23771203的文末注解、及其评论区的补充。

+ 我们很快就需要将舰队跃迁进亚空间了。+ 我发送道。

+ 你拿到它了么?+

+ 时机很重要。此外,我也没法保证他不会注意到。他很强大,远比 -- +

+ 克泰夏斯!+ 他发送的讯息那样急促而强烈,令我抬起头来,+ 那件事完成了么?+

“安提尔兰深渊。”我以我真实的声音说,让我的疲惫在那些话语中回响,“我们要寻找安提尔兰深渊。”

阿里曼缓缓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名字,而那便足够我们抽丝剥茧,寻出一条离开恐惧之眼的路途了。

+ 他把那个名字作为一件礼物赠出了?+ 当我蹒跚地走下甲板时,他问。

+ 就像你之前说他会的那样。+

他颔首,而我让他在我的思绪中,确认我已完成了另一件任务。

+ 很好。+ 他说,+ 我们一小时之内便会转移至亚空间。+

我继续默默走着。我要回到我的房间里去,褪下我的铠甲,坐在我花岗岩的石座上,竭力什么都不去想。当西考拉克斯号与舰队的其他船只一同滑入亚空间的怀抱时,我会一个人独处着,默然无声 -- 不去想数织图号上会发生些什么。

我并不是个战士。我已经说过了的。但,我是恶魔的召唤者。我驭使着它们的力量以代我自己的。我看得出来,当我穿行在那艘船上时,伊克纽蒙已经注意到了我喃喃着的话语。那便是为什么我需要那场演出,来展示我对灵能暴力的掌控不足,如此一来,他便对我的喃喃自语有了解释。倘若他相信自己掌握了真相,他便不会进一步想下去了。确实啊,力量会蒙蔽我们所有人的双眼。

那些喃喃说出的低语,每一句都是一个更宏大整体的组成零件,每一句本身都完全无害。可是,当它们被组合在一起时,便会创造出某种远比伊克纽蒙能够认知到的更为微妙而危险的东西。我将那些词句的每一段都标记又束缚在他那艘船的肌肤上:以我的法杖轻轻敲打着,在甲板上刻下划痕;以我含着酸液的唾液腐蚀出标记;在我从战败中坐起时,用爪一样的手指将它刻入平台,又以我的血标记了它。这真是危险而黑暗的任务;恰恰是你会派遣我这样的生物去做的活计。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剥下了我的铠甲。坐在椅子上,我将后背倚在漆黑的石头上。它在我的肌肤上那样凉爽。遥遥的远方,西考拉科斯号的引擎苏生醒来,向空气中发送着低沉的震动。整支舰队中,都会弥漫着那丝同样低沉的紧绷张力。它们在所有生者的血肉与骨骼中流淌。

在我等候着的时候,伊克纽蒙的面容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张突变了的脸,被变化之眼的光辉照耀着。

+ 我们都是被其他人的意愿遣来此地的。+ 那时,他说。

我想起他敬拜的、将自己的思维与灵魂皆数奉与的神祇。我思忖着伊克纽蒙被遣来此地,是否便是为了将我们需要的东西提供给我们,随后相信着自己赢了而死去。

+命途的变更者,他看顾着我们,将我们的命运掌握在他永恒的眼中。你是他的仆人,同我一样。甚至更甚。+

那些话语,时至今日,依旧活在我的脑海里,萦绕不去,即便在伊克纽蒙坠入深渊很久很久之后。即便是现在,我仍旧忍不住思忖着他是否是正确的。

随着无梦的黑暗将我笼罩,我听到了夜色中的笑声。

当伊克纽蒙的船启航驶向它最后的旅程时,伊克纽蒙大约会在思索他的神祇的荣耀吧。现在,那大约不要很久便会发生了。数织图号将会驶入亚空间,随后,那些精心编织、贯穿全船的语句,便会完成它们一开始被设计出来的目的 – 它们会发出召唤,而许多神祇的恶魔会应召而来,飞船的防护会崩解成碎片,随后,那飞船便不复存在。甚至不会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我会知晓那则与伊克纽蒙达成的协议,以及阿里曼对那协议条款的违背。我… 还有亚空间,它的力量在那些恶魔的欢笑中沉默无声。那会是一场纯粹的,完美的,谋杀。


(命运愚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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