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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脸色实在是难看，他看着蓝湛，面容一点点冷下来，“摄政王深夜闯入朕的寝宫，可是有把朕放在心底。又或者这就是先皇让你如此？你不要拿着一份虚头虚伪的诏书压朕！”
蓝湛勾唇笑了笑，“诏书真不真，取决于陛下您，如若陛下不愿遵守那诏书便是假的，只是怕到时还得陛下去同先皇解释。”
小皇帝眼中闪过杀意。多少还是年轻一些，被人轻易看去。
“摄政王此番找朕有何事？”皇帝稍稍收敛自己的气息。
蓝湛拱了拱手，也收敛身上的气焰，“还请陛下同臣移驾偏殿。”
小皇帝一连深呼吸好几口气，微微缓了缓心神。他转身见安安静静的呆在他身侧的魏婴，伸出手拍了拍他安抚道，“阿羡先在这里歇息。”
蓝湛僵笑着脸看着小皇帝拉上魏婴白皙的手，在那手背上摸了摸。眼神紧盯两人皮肤相接的地方，心里咬碎了牙，生吞了皇帝的心都有了。
当着他的面就敢碰他的阿羡！
小皇帝安抚完魏婴后便转身同蓝湛离开。走前蓝湛不动声色地看了魏婴一眼。
魏婴立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接进殿门，他的眼神微凌，手中翻转着小巧尖锐的匕首，几个健步来到两人的身后。
蓝湛和小皇帝只感觉一阵凌厉的风从后背袭来，还没等反映，匕首已经插入小皇帝的左胸膛。
这个位置极其刁钻，离小皇帝的心脏还有一寸，是能够被太医院救回来的。
但是也够小皇帝折腾一阵。
皇帝脸色立马煞白，口中喊着，“来人，刺客！”
蓝湛心中闪过震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魏婴的这一刀出乎他的预料。
这恐怕是受了他身后组织的吩咐。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小皇帝呼喊已经叫出，魏婴此次怕是在劫难逃。
手拍向魏婴的手腕，将魏婴逼得后退。
与其让其他人上前围攻魏婴，还不如他亲自来，能够将伤害降到最低。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小皇帝倒在地上，眼前开始出现重影。
连忙有太医上前帮他包扎伤口，一批一批的侍卫涌进来。
乌泱泱的挤满整个大殿。
魏婴被缴械了匕首，被人压着送入了地牢。
临走前蓝湛看着魏婴离去的背影拳头渐渐紧握，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第一次觉得自己站得位置不够高，不能好好护着他的阿羡。他第一次想要得到那至高的位置。
低头看了看小皇帝，蓝湛脸上没有神色。
——
阴湿的地牢内烛火微微摇曳，拉长地上的影子，孤魂野鬼般疯狂抖动着。
魏婴手腕脚腕被拷上了沉重的铁链，他还是一身红衣张扬，面上冷峻，一点也没有陷入地狱的恐惧。
走动之间铁链悉悉索索的，在长长的过道里发出诡异的声响。
地牢之中有着闷闷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魏婴被压入一个牢房之内。
干燥的茅草随意铺就着的床，角落里还有蟑螂飞速爬过，细微之处还能听见老鼠吱吱的叫唤。
狱卒将牢门锁上后便出去，小皇帝现在陷入昏迷之中，魏婴要等他醒后才能被处置。
这里要说干净的地方，那便只有魏婴自己了。
他靠在墙面上闭目养神。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魏婴是被一阵锁链声吵醒的。他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蓝湛穿着一身白衣，手中拎着食盒，面上一片肃然。他看着魏婴眯了眯眼，“醒了？”
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魏婴点了点头。
将食盒放在布满灰尘的桌上，蓝湛弯身将里面的菜肴一件一件拿出来。
“饿了吗？我带了些吃的，都是你以前爱吃的。”
莲藕烫，青椒炒肉，番茄鸡蛋。几道小菜加上一碗白米饭。魏婴并不喜肉食，反而钟爱一些农家的小菜。
蓝湛为了他曾经特意去学过。
魏婴没有说什么，他坐过去，也不在意凳子上的灰，拿起蓝湛手中的筷子便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蓝湛也坐在他身旁。
两人静静的坐在一起竟然是在这种地方。
以前看魏婴吃饭是一种享受，现在看他却蓦然心疼。
“你后悔吗？”
魏婴顿了一下，“不知道。”
他心里平静，这是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并不知道后悔是什么。但蓝湛问了，他便说了。
蓝湛笑了笑，“阿羡，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么做吗？”
魏婴转头看着蓝湛，他眼眸里全是认真，“这是任务。”
所以他必须要做。
蓝湛心中一刺，他猛地起身将魏婴拉起推到墙上。
筷子随着他的动作吧嗒一下落在地板，落了灰。
后背撞上墙面时魏婴闷哼一声，睁眼不解看着蓝湛，“做什么？”
看着还是一片茫然无知的魏婴，蓝湛心中一动//口勿上他的唇。
蓝湛在魏婴耳边轻轻喘气，他嗓音带上一丝暗哑，“阿羡，你爱我吗？”
他是以低姿态者的姿势询问的，头贴着魏婴的耳后，整个人几乎都是耷拉着蜷在魏婴身前。
哪怕是低姿态，他也想拥抱他的光。
魏婴眼眸中有一瞬的动容，但他什么也没讲。
杀手不该爱上人。他没资格拉着蓝湛下神坛。
但是他却忘了，蓝湛早已经为他跌落神坛。原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心中因为魏婴而变得柔软且坚硬。
是盔甲也是软肋。
意料之中的没有魏婴的回答。蓝湛心中微哽，他低叹，“阿羡，我不求你心中有我。但是，你能不能有你自己。”
“不求你怜惜我，只求你怜惜怜惜你自己，好不好？”
别做伤害你自己的事。我会心疼。
你爱自己就相当于爱我。
此时的蓝湛放下了所有的身段。他痛恨于自己的无能，无法保护魏婴以至于要去求着他自己保护来安抚他。
“蓝湛，你担心过头了，我不会有事的。”
“你不会有事？你都到这里来了，你是要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才罢休吗？！你是不是要杀那个皇帝？我帮你！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可好！”
“蓝湛，你到底在激动什么！”
“魏婴！你别作贱你自己，你不爱，我爱！”
两人默了一瞬。魏婴微微叹息，他伸出手抚摸上蓝湛通红的眼眶，低头在他眼角处轻轻落下一吻。
随着魏婴的动作，蓝湛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就像是间接性的呼吸困难，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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