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五)(六)
(纯属虚构,切勿上升)
(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
(五)
我洗完脸回到客厅,发现她已经拖了两张椅子到阳台上去。她自己坐了其中一张,另外一张,显然是给我留的了。
说实话,我的酒劲还没完全散,所以此时此刻也算不上是难受。隔着一层玻璃看夜景,也不怕吹风。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往我身后的桌子上一指,说:“泡了热茶。”
我端着一杯茶水走到她身边:“再晚点,天都要亮了,你还喝茶,不打算睡了?”
她笑着说:“不睡了。”
我借着喝茶的动作,悄悄地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见她多少有些倦色,所以心底里还是想让她回去睡一觉。
所以我又说:“还是回去睡觉吧,我也要睡了。”
她却不为所动,只是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然后又拍了拍她旁边的椅子,说道:“你也别睡了,陪我聊天吧。”
她浓黑但又澄明的眼睛直视着我,毫无心机地,不沾凡尘地。她只不过要我陪她聊聊天,我立刻有种失去了所有退路的感觉。
她手上轻轻的两拍,就把我圈在她周遭,身和心,都动不了,不想动。
于是,我就开始陪她聊天。
杂七杂八聊了一通,笑了一通,茶都添了两杯,我才问她:“说实话,我怎么也想不通你干吗来这边工作,该不会是为了我吧?”
我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用尽了开玩笑的语气。
我在心里掂量了一番,发现自己的期待和紧张,竟然难分轩轾——她接下来的回应,有可能成为某种审判。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直愣愣地,一边眨着眼睛,一边把杯子举到嘴边抿了一口。
她看看杯子,又看看我,又看看杯子。看来看去,她才终于开口说道:“今晚聊周启豪的事情时,你怎么好像也很激动,很投入啊?”
我的期待和紧张一下子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心虚的感觉。
她紧接着又问:“刚刚他不是还说早段时间才有人追你吗?怎么,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没有丝毫夸张地讲,我的酒劲都要被这句问话驱散了。我连忙说道:“真不是!真不是!我哪会喜欢那样的!”
我既摇头,又摇手,也许在她看来,我整个躯体都快要不协调了。
其实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不是说那个姑娘不好,不是贬低她,只是我确实不喜欢,而且我非常着急表明自己的立场。现在回想起来,真的蛮抱歉说出这样的话,虽然那位姑娘不在场,但这种话还是有点失礼。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王曼昱说了一句很绝的话。
她拍拍我的肩膀,站了起来,说:“不用紧张,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句话让我体会了很久,久到她开门又关门,久到月亮被渐明的天光压缩得很小,我依然坐在阳台上,手里的茶水早已凉透。
我始终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说这话的人刚刚好像差点要亲我。那她到底以为我喜欢什么样的?
她给我留下了一个谜,却不告知我答案。别的我没看出来,只看出她对待我,真是越来越游刃有余。
最后天色大亮时,我才从阳台走进屋里。多么好呀,初秋的夜!
(六)
从那天之后,周启豪就三天两头打着找林高远的幌子,常常来摁我的门铃,吃的、喝的、玩的、看的、用的,五花八门,无所不用其极地讨好我,就差把林高远洗刷干净打包好送过来和亲。
第二十次打开家门,见到林高远和周启豪又挂着一副笑脸站在门口的时候,我抬起右手手掌往他们面前一挡:“算我服了你们。我今晚给她打电话,邀请她过来玩两天,总可以了吧!”
我把“邀请”二字咬得特别重。
周启豪双手合十:“我去找她,她老不见我,我真没法子。”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林高远立刻站得笔直,转头看着周启豪说:“你活该!”
其实他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好评价,但是我给同同打电话的时候,才说了两句话,她就说:“好啊。”
我接下来想同仇敌忾地吐槽周启豪的话全被这两个字堵回去了。
直到挂了电话,我才想明白,“女生在喜欢的人面前总爱口是心非”这一点,大概真的是至理名言。
等到了周末,接到同同的第二天,我们一行四人去了游乐园。
一开始,我真的不想去,他们两个人解决问题,我去干嘛?但我看见同样作为局外人的林高远却积极得很,仿佛今天周启豪无论是继续碰壁还是获得成功,他都很乐于看到的样子。
我很难理解男人之间的友谊。
我把林高远拉到一边,说:“让他们两个人去就好了,我们跟着去算怎么个事儿?我就不去了吧?”
“哎呀,我一个人跟着他们是电灯泡,我们两个人都跟着他们就不算电灯泡了。”
“这是一个灯泡两个灯泡的问题吗?”
没等我说服林高远,同同已经站在车子旁朝我挥手:“王曼你搁那儿跟林高远磨蹭啥呢?”
“在讨论今晚请你们去哪里吃饭呢!”我还没开口,林高远就先应了她一声,然后推着我往前走了。
像赶鸭子一样。
在游乐园玩了一圈,玩一会儿休息一会儿的,等要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十月底,广东的傍晚有些凉了。同同摸摸我的胳膊,问我冷不冷。我打肿脸充胖子,说不冷不冷。
林高远却未卜先知一样,从他拎着的小袋子里拿出一件薄外套来:“中午去买吃的东西的时候顺道买的,就知道太阳下山了就会起风,你这么怕冷,穿上吧。”
我还愣着,他已经把衣服抖开,直接披在我的肩膀上。不过他的动作很客气,手甚至都没接触到我的身体,披完衣服就马上退开一步,似乎这真的只是他下意识的举动,并没有其他意思。
不过他要真是早知我会冷,出门的时候就该提醒我多带件衣服,而不是在这种时候才来献宝。这样一想,我感觉他多少有些蓄谋已久的意味。
周启豪在旁边呻吟:“我去,你这样显得我很蠢。”
我有点不好意思,林高远却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我当时不是都叫你跟我一起去了吗?你自己不愿意去的。”
我这边脑子里还冒着无限旖旎的粉红泡泡,他又凑到我身边来,说道:“外套599块钱,不用还了,下回请我到外边去吃饭,吃够600就行。”
他还很得意地补充一句:“赚你一块钱,不过分吧?”
我那一点感动和那一点遐思,被“赚你一块钱”杀死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着把两只手套进衣袖,深深吸了一口气,打算不与他计较。
同同却抓起那件该死的外套衣领上挂着的标签,说:“还真是599,王曼,他没骗你。”
“我知道!”不知道林高远能不能从这三个字里听出我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