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肆》(碧蓝/宅胜)第十九章

如果有机会的话,胜利想她总会回到那里的。
吕瑟希尔,这个北方的情报次中心,自她出逃之后就立刻被捣毁了,这让他们在战争中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相当长时间的盲目状态。
胜利猜想这些同她有关,她不愿接受某些计划,在还不够成熟的那年,也许亲手手葬送了同胞的生命。
便凭着名单上那长达的87人或者“Missing”,或者“Death”的血红印章,她总算理解了什么叫“扣动扳机和为之忏悔是两回事”。皇家胜利依然优雅,在战场上挥洒冰冷的火,只不过没有人能亲耳听到她和上帝之间的和解。
……
提尔比茨握住门把,深呼吸。
都是熟悉的一切,却因为一个人的来和去,带上了纪念的意味和对往事的回首不堪。这是可喜的,于她这样没有几份回忆的人而言,谈论过去从来是弱项,如今却能在人群中间捡到一起无言畅饮的理由,离正常人无疑是进了一大步。
她打算把这栋房子连同这房间一起,封存起来。
她走前一反常态的把东西都打理的很不错,或者说,其实离开自己视线之外她也是个井井有条的女孩子。
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都一一码好,镜子和她入住的时候一样的明亮,床铺虽然没有提尔比茨自己那样的一丝不苟却也是枕被整齐的。可她在自己房间里就像乱入的犰狳,拱来拱去把从被褥到文件都弄得一团糟,总是腆着脸到自己跟前来,小声的报告自己又闯出什么祸。
这种时候她喜欢小碎步东西南北的乱踩,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有多心虚自责。
怀揣着这种类似“怀念”的情绪,提尔比茨在镜子中哑然发现了属于她自己的微笑。
窗台上是不知从哪个街边小孩手上拿到的四叶草,总是这样,无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家伙,她看到旧帽子底下那些早就被艰难的世道磋磨的不再纯净的眼睛就会心软,一边念叨着“也许他们能过一个舒服的下午呢”,一边买下毫无用处的各种东西。从鲜花到牙膏,连带着皮鞋自己都贡献了两三回,好让这些技术并不精湛的街边工作者发挥他们的价值。
她的衣橱还敞开着,能见到一条被仔细挂着的刺绣长裙子,是提尔比茨陪她买下的。仲夏节的女孩子们都会有这样一条好看的传统手艺的好裙子,她们会在那个夜里和自己最亲密的恋人彻夜欢歌起舞,在美酒和音乐的陪伴下告别一年中最仓促的黑夜,迎接最绵长的白昼……提尔比茨在岸边是这样同她说的,于是那个下午她毫不犹豫走进了那家街角的刺绣店。
皮靴踩在地板上“咔咔”的,一片寂静里明显的扎耳,提尔比茨有些犹豫的抚摸着绸缎面上她并不了解的图案。
这些属于女孩的,柔软的,闪亮的,轻薄的东西,对于目前的呢子衣底下的灵魂还是陌生了些,要习惯那还是很多很多年以后的事情。
军人回过头,缓缓走到窗前,低下眼就是如茵绿草中间她种下还没怎么长成的花。
提尔比茨尝试捧起陶土的花盆,这种廉价的小东西也是易碎的很,坏了也不知道她回来会不会跟自己计较。
便签纸片悠悠落在她的脚背上。
仓皇潦草的一行:“PLOT ASSASSINATION!”
最后的惊叹号一点硬生生被焦急的写手拖成了“1”,想必写下来的时候就连收笔的时间都担心不够吧,也不知道最后的犹豫耗去了多少秒。
这一次,提尔比茨笑出了声,不必照镜子确认了。
斗篷卷起了风,她踏出了这间消磨了一个漫长初夏的屋子,在车前回过头扫视她能看见的每一块玻璃,仿佛注定无法再一次踏进这里一般。
“走吧,跟尼德尔克尔新纳的那群秃鹫聊聊。”
元帅满脸的冰冷,手上是一盆很不搭气氛的“幸运”四叶草。
“巴西来的好豆子,做焦糖玛奇朵正合适,希望我的手艺能合您的口味。”前夜的行动失败,卢修斯眼睁睁的看着目标在海军的重兵保卫下被送走,却也不算生气,或者说就他武装对抗海军最高军阶下达的军令这一行为,他应该拿出更多恐惧来应对才比较合适。
“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旗队领袖。”
“您是和我交易了那位客人的安全,但您从未禁止我逮捕她。”
“想失去和海军的合作可能你尽可以狡辩。”
奶泡和焦糖的甜味在昏暗的房间里占领了每一个角落,可惜这样好的味道此时没有人愿意品尝。
卢修斯明白,在海量的资源和真正的权力面前他并没有什么腾挪的空间,一切不过是他为了职责和朦胧期待的孤注一掷。
“元帅阁下,您送走的人会让您上绞刑架。”
“那又怎样?”昏暗中白狼一直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像佩剑的寒芒刺穿黑夜。
“我不能拿您怎样,唯有向上帝乞求‘天佑公国’,”依稀可见英俊的成熟军人在异国试图深究这一切对他的故乡到底有无危险,“我会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奉献一切,因为上一场失败这个国家付出了太深重的代价。”
卢修斯端正的脸上有很多皱纹,和他尚在壮年的实际并不符合。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是旧公国的样式,也是照着柏林那位大人物流行起来的热门款,他今天特意带着自己的二级铁十字勋章,好像身负20年前的那种勇气,试图和自己这位公国元帅进行一场平等的交留。
提尔比茨凝视着,发现自己脆弱单薄的情绪无法同对面裹挟着一整个时代回忆的喟叹相抗衡,无疑是一种挫败。再高贵的头颅也不得不低下承认,家国之前,无有个人。
匆忙中她站起身来,用后背抵挡:“我从未危害祖国,即便我从不热爱它。”这种发言是危险的,如果角落里有一台正在工作的录音机,大概就算是雷德尔也好被好好刁难一番。但她还是说了,也许是出于普鲁士人对铁十字的虔诚。
“就此为止吧,准将。”提尔比茨元帅阁下消失在门外,“起码我用自己帮你们翘起了一整个网络。”
卢修斯收回他此生面见白狼的最后一眼:“的确算是好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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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队最6!!!
孙颖莎大可爱最6!!!(解气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