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1.3、复生(1)

“富兰克林,白夜之王,
一直没有意识到生活在梦里,
直到那一天,一位演员在台上
无声地再现了他的痴心与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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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塔,头痛好点了吗?”
“没有,还是一如既往,还是那些东西,指环,长枪,还有……那只怪物……喷着黑火,遮天蔽日……”
“……”
“小娜……”
“嗯?”
“我梦到我的爸爸了。”
“啊……这还是你第一次提起来。”
“是吗?原来我从来没说起过我的家人吗……”
“我出生在炎国,和乌萨斯相邻的一个国家,有着极其古老的历史。我的父亲,我曾经听过……他是维多利亚的王族,德拉克。你知道德拉克吗?”
“知道,泰拉最传奇的种族之一。千年前,神族消失的下一个时代,也就是邪魔尼德霍格肆虐的时代,第一位德拉克带领着人们,短暂地战胜了邪魔,将其赶回遥远的北原。但是他本人也被黑火所伤,不得不退居二线,在大地上建立起长长的防线,也就是今天的维多利亚。”
“所以……我看到的是……”
“是的,我猜,那是来自你祖辈的记忆。”
“……无所谓了……”
“嗯……”
“我的父亲,就是来自维多利亚,因为某些原因,他来到了炎国,和我的母亲结合生下了我。在我记事的时候,我最盼望他工作完,过来和我一起玩,一起吃饭的时光。”
“后来,我的母亲生了一场大病,我的父亲心急如焚,每天都在寻找治疗的办法。后来他找到了一种蓝色的法术,虽然治好了我的母亲,但是也是从这时开始,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直到有一天,他消失了。”
“……”
“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其实……我还是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为了母亲,父亲可以牺牲这么多。”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开始理解了……”
“小娜。”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啊?”
“抱歉抱歉,我就随便问问。”
“这种感觉,还是要你自己去探索呢……”
“我只能告诉你,当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你会从心底地想去跟着他,守着他,为他付出一切。”
“就像……白昼追逐黑夜。”
寒风呼啸。
大雪皑皑。
即便是严厉如爱国者也不得不同意塔露拉的意见,暂时放弃了今日的行军计划,军队在一个小山头边驻扎下来,霜星在山头的另一边休整,防止有敌人从另一个方向突袭。
“我还是没搞懂,为什么要去库伦城?还有,一个俄……乌萨斯的城市为什么叫库伦城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布莱克合上一本乌萨斯历史书籍。
“库伦城……我听老师说过,是为了纪念一位伟人,好像叫什么……克伦列夫·库伦。我记得,虽然他是从维多利亚还是米诺斯那边来的,但在乌萨斯这块长大,后来参与了政治,以一己之力带动了乌萨斯当时颓废的经济。让其一跃成为当时的经济强国。因此以他的名字命名乌萨斯建成不久的新动力城。啊不过我的历史课成绩一直很差,罗宾先生您就听听好了。”
塔露拉刚提到“克伦列夫”的时候,布莱克就笑得前仰后合。好家伙,他以前一直在想这位黑帮大佬如果从良会是什么情况,结果现实还真就给他了一个生动的例子。而且他本来还在想有没有可能在这里遇到自己世界的熟悉的名字,这下好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敌意又少了好几分。
克伦列夫嘛,老朋友了,在布莱克的世界里,作为王神的第一任继任者,却在一个叫“蓝色社会”的世界级黑帮组织做领袖,一直和布莱克所在的联盟保持亦敌亦友的关系。
塔露拉也没搞懂他到底在笑什么,但还是继续说下去:“爱国者先生和我之前讨论过,如果只是以小股部队在庞大的乌萨斯做感染者的解放,那不仅效率低下,而且没有一个根据地,后勤问题也将一直困扰着我们。而且,我们现在有了一定的基础,需要开始迈大步子,寻求更大的影响力了。”
“因此,我们将进攻库伦城。”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库伦城有几大优势:新能源的应用,这种新能源不仅稳定,而且供能极其持久,在新技术的加持下,运转效率超越了乌萨斯最大的城市切尔诺伯格。最重要的是,这座城市目前除了驻守的卫队基本还未入住百姓,我们可以更好的施展身手,真要对城市造成什么太大的破坏,我们也有一些熟悉城市建筑的感染者助手可以帮忙。”
“原来如此,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策略。”
布莱克听完塔露拉的讲解后,又想起一件事:“话说今早好像有人退出了?”
“是啊……我认为,这是他们的自由,应该给予尊重。再说,说不定他们也会将整合的理念传播到更多地方也说不定呢?”塔露拉在写着什么,一边答一边写。
“话说回来,你在写什么?”布莱克来了兴趣,凑上前想看看。
“???别看!罗宾先生!”塔露拉整个身子差点弹起来,红着脸赶紧把纸给藏起来,“只是一封信!”
“哦哦哦,抱歉,我以为是计划什么的。”布莱克举起双手后退。
随后他拉开帐篷:“我去看看叶莲娜那边怎么样吧,今晚你也早点休息,最近行军确实有劳你了。”
狂风一直没有减轻的迹象,每一抹飞雪仿佛刀一般割着行人的脸。
在这风雪中,两个士兵一边守夜一边闲聊。
“今年的雪可真大,往常这个时候只是天气冷呢。”
“就是。”
“哎,你还记得前几个月新来的那个黑家伙吗?”
“那个和首领还有你们大姊有一腿的那个?”
“什么有一腿呢?说话注意点!”
“开玩笑的,他挺强的啊,俺还记得那个时候想向俺最爱的女孩写封情书,可奈何俺不咋识字,结果那个人就直接洋洋洒洒的帮俺写了一封,下周那个女孩就回信说想嫁给俺了,当时给俺高兴的啊……”
“就你这文化水平……还说得出‘洋洋洒洒’……而且对你这么好的人,你就评价他说‘有一腿’。”
“能别再提了吗……俺文化本来就不高,说话都想到啥说啥的。”
“……你听到了吗?”
“乌鸦叫?”
“这里怎么会有乌鸦?”
“咦?这里的雪怎么……”
“快退后!!!!!!”
“什……”
“他来了,他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俺被什么东西给刺穿了!!!!”
警报大作。
塔露拉立刻冲出帐篷。
“怎么……可能?”
她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山头上,黑色的雪裹夹着的闪着红光的影子。
皇帝的利刃。
大剑瞬间出鞘,周围的雪飞速融化,甚至她的周围仿佛形成了一堵空气墙,雪花只能在墙外飘落。塔露拉熟练地端平佩剑,剑尖朝向对方。
“公爵之女……”
“吾等,奉命前来履行科西切公爵的遗志……”
低沉的长吟如同死神的呼唤。
在场的士兵们开始动摇起来,低声的讨论在彼此中蔓延。
“谁的女儿?”
“他好像说了公爵的。”
“公爵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一个乌萨斯狗官的称号。”
“看来,汝为了混入这些杂鱼的里面,连名誉都可以舍弃啊……”皇帝的利刃淡淡地说。
“挑拨也要看人,刽子手。所有人共同的事业与我的身份没有关系。”塔露拉毫不留情地回应。
皇帝的利刃并未理会塔露拉,只是看着自己执刀的手,自顾自的感叹。
“也罢,对于有辱陛下名义的存在,吾等也不会手下留情。”
渡鸦的声音。
“你们的剑,脆弱至此,正如你们的意志一般。”火光一闪,第二个利刃。
惨叫声。
“……”一声爆响,第三个利刃。
肉体砸地的声音。
以及……山一般的响声。
大雪中,巨大的影子逐渐浮现。
“只有三个皇帝的利刃吗……也就能和我勉强一战。”
爱国者。
“你们……就是这么保护领袖的嘛?”他低吼着,所有士兵如梦初醒。
“保护领袖!!”盾卫小队长大吼着,立刻和队友围住塔露拉摆好架势。
“不!!!”塔露拉同样吼着,剑尖稍抬,仍在对准利刃的方向。
“不......保护战士们!”
“只有活着才能做些什么,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活下去!”
“我没想到愿意成为怪物的人还真不少。”霜星冷哼一声。
“你看,成为这种家伙,只要舍弃某些‘不必要’的代价,就可以拥有万人渴求的力量,甚至穿着连我都有点喜欢的铠甲。”布莱克说着,一边压低重心,“所以……”
他们和雪怪小队背靠背,面对着一前一后两个利刃。
“……想成为怪物的人,自古以来就不会少……”
其中一个利刃发出即将进攻的嘶吼,仿佛在这盔甲中的,早已不是一个人类……
第一个利刃静静地站在山头,盯着塔露拉,似乎一切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有趣,十分有趣。”
“这与公爵所预见的完全不同。”
“甚至可以说,令吾等失望,北原感染者的……领袖。”
“我不是什么领袖。”塔露拉冷冷地说,她所踩着的地方,雪上燃着可怖的火焰。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感染者。”她脚底一蹬,盾卫默契的举起盾牌,塔露拉借力弹跳,剑锋一转,朝着皇帝的利刃突劈砍了过去。
黑色的雪突然聚在皇帝的利刃的身边,形成了一个护罩,塔露拉的剑与皇帝的利刃的盾碰撞,爆发的气浪席卷了整个小山。
爱国者想上前帮忙,却被另外两名皇帝的利刃包围一前一后。
“让开……”爱国者冷冷道。
“纯血的温迪戈……”手持长剑的皇帝的利刃轻轻叹息,“选择站在陛下的对立面,真是可惜。”
手上的长剑冒出火光。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塔露拉挥出数剑,脚下的浅草应声悉数烧尽。
“吾已经强调过了,履行科西切公爵的遗志。”
“又是那个愚蠢约定?”塔露拉反手持剑,向利刃的方向展出一道火焰剑气,试图用法术找出对方的破绽。
“……愚蠢?这就是汝在野外,和这些低贱的感染者厮混在一起而产生的想法?”利刃的护盾散开,化成了黑色的渡鸦,将剑气的威力抵消。
“这么说来,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汝……对于这些感染者,产生了强烈的信赖感。”
面对已经有点喘息的塔露拉,利刃依旧保持着收刀的立正姿态,轻松地仿佛只是在散步。
“但,汝认为,感染者对汝的信赖,即便是彼等了解汝之身份后也会存在吗?”
“还是说,在不信任汝这充满谎言之人这一点上,彼等的态度与吾等的将会变为一致?”利刃并未采取攻击,只是在静静的观察,并放出谜语。
“谎言吗……这种话从一个刽子手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有点讽刺呢。”塔露拉大口喘着粗气,并挤出一个勉强的,嘲讽的笑,“在这里,所谓的国土内,没法用那招的话,会不会让你们觉得束手束脚的?”
“汝,变得十分能说会道呢……”利刃沉思了一会,轻声说。
“这或许,是汝在离开皇宫之后,最大的成长了……”
“但很遗憾……”
利刃突然出现在塔露拉的面前,塔露拉本能地想举剑格挡,却被利刃一个横扫扫中腿部,跌至半空中。
“唔呃……”
“现在的汝,距离公爵的期望……真的还差很远……”利刃对准塔露拉暴露的颈部,接上一手刀
利刃突然收手,黑紫色的魔弹穿过上一刻利刃手刀的位置,塔露拉立刻反应过来,在半空中转身,将大剑插进地面,以大剑为轴施展旋踢逼退利刃。
“过了那么久,我都差点忘了我也算个公爵呢。”布莱克微笑着,保持着魔力弹的手势。
“我劝你还是走吧,你的同伴都撤了,就剩你一个未免也太尴尬了。”
利刃的注意力转移到布莱克身上。
“……世界树的使者……果然名不虚传。”利刃低声道。
布莱克的笑容消失了。
“现在,离开。”巨人站在塔露拉的背后,仿佛一面坚实的后盾,支撑着塔露拉的身躯。
“……”利刃打量起了眼前的爱国者。
沉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传说真的不止于传说。有意思。”利刃开始转身,“公爵之女,汝与汝之伙伴确实……不可小觑,看来是吾等失策了。”
“但别忘记,吾等的警告,从不是修辞。”
在霜星的冰雨砸到他头上前,利刃便化作群鸦,消失在大雪中。一时间,小山上回响着死兆般的鸦鸣。
爱国者警惕的盯着利刃消失的地方,仿佛他还会从这里出现一般。
“没事吧。”布莱克上前扶着塔露拉。
“嗯嗯,谢谢,罗宾先生。”塔露拉轻轻回应,身子一软,将身体托付给布莱克。
“喂喂……别这样吧,这么回去影响多不好。”布莱克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立刻脱下风衣盖在她身上。
这突然的一倒也不知道是谁占便宜……
“没办法呢……我的法术杀伤力大,但消耗也大。”塔露拉在布莱克的怀里虚弱而有些撒娇地说。她确实没在夸张,仅仅几分钟的战斗,小山周围几百米的雪全数融化,同时整个小山几乎被烧得焦黑。
但问题是她还像只小猫一样,裹紧大衣,在布莱克怀里蹭了蹭,舒服得轻哼起来……
“咳咳”霜星醋意满满的咳声打断了他们的聊天,她刚想继续说什么,爱国者打断她。
“叶,做得好,能逼退两名皇帝的利刃,放眼整个乌萨斯也不会超过十个人能做到。”
“唔……因,因为,有……布莱克,的……帮助……”霜星也难得不知所措一回,平时耷拉的小兔子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爱国者的红眼睛明显的眯了一下。
这关系越来越乱了……布莱克很想有只手捂脸……
“咦?盾卫大哥?你们这是?”回到营地后,霜星转移到所有的小队成员都转向塔露拉这边。
“……这就是……你们展现的忠诚吗……”爱国者仿佛早已看出了什么,低声喝道。
“不不,我们当然了解领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盾卫队长连忙解释,“那些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出身……”霜星连忙反驳。
“是的。”塔露拉简单回答,她的神情隐藏在短发的阴影中。
霜星知趣地闭嘴。
“正如你们所见,我是科西切公爵之女,一个贵族的继承者,还有什么问题吗?”塔露拉缓缓的抬起头,眼神淡漠。
“如果需要我道歉的话,我会道歉,这的确是我的问题,我曾天真的以为,隐藏身份,甚至忘记它,就可以获得平等的与你们共处这样的机会。但很明显,我错得离谱,我的身份终究会如同幽灵一般追上我……如果各位能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我会好好珍惜,今后对你们坦诚相待。”
“领袖……”爱国者低语。
“爱国者先生,请别这么叫我了,现在的我,不配你们的尊敬。”塔露拉将脑袋别过去。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各位早点休息吧,明天小浮士德的训练课程不要忘了。”
“小塔!!!”阿丽娜冲出帐篷,却看到塔露拉……在布莱克的怀里,睡的正香。
“如果你想朝我发泄愤怒啥的,等我把她弄上床可以吗……不不不是,就真的就只是放上床!!……”布莱克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阿丽娜愣了一两秒,随即捂嘴轻声笑起来。
“我应该感到高兴,小塔终于有一位值得交付的人了。罗宾先生,你要对小塔负责哦!”
“我不是,我真没有……”布莱克真没手捂脸了……一直试图保持的贵族风度此时也碎了一地……不带这么白给的啊!!!
金色的光顺着王座背后的缝隙,打在皇帝的利刃的身上。
王座上的鹰冷冷地盯着利刃看,仿佛在盯着一块鲜美的肥肉。
“任务又失败了?”
王座旁的阴影问道。
“十分抱歉,大人,这次是我们的情报出了问题。”利刃单膝跪在大殿的正中央。
“传说中来自世界树的使者,最后一只温迪戈,还有一个德拉克,他们的力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如果硬碰硬的话,即便是……那个形态也无法保证能全身而退。”利刃依旧平静地报告着,但他的声线明显有颤抖。
一只手轻轻地附在利刃的肩膀上,力度虽轻,却让他打了一下冷颤。
“我一直很信任你,博德。”内侍说。
“但信任,不代表你可以犯这么多错误。”
“滚去库伦城守卫吧。”
“是……”博德颤抖地回答道。
他没能注意到头上内侍冰冷的微笑。
接下来的几天,整合运动一直在行军中。
“说说你们的世界树吧。”
在休整的时候,布莱克走到爱国者的身边。
“没想到您居然会主动提起这件事?”爱国者问,他的声音一点都不惊讶。
矿场那一天,当听到世界树这个词时,布莱克看似没什么影响,甚至还默默地和爱国者喝了一个晚上的酒,但接下来的一周都一个人待着,搞得塔露拉和霜星都怪爱国者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适应这个消息确实花了我一点时间。但平心而论,我确实应该想到的。”布莱克说,“毕竟,正常的情况下,我的力量来自世界树本身。”
“从我的推断来讲,你们的世界树还只是萌芽状态,而且在我之前可能都没有一个足够有资格的……按你们来说的,使者,”布莱克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隐瞒自己是“神”这个信息,“世界树与使者,看似是主仆的关系,实则不然。使者滋养世界树,世界树反哺使者,两者其实是互利共生的关系。”
爱国者扔给布莱克一瓶烈酒:“如果真要追溯世界树的真实记载,恐怕会令您失望了,纵观整个泰拉,即便是学术理论最丰富如莱塔尼亚,科技发达如哥伦比亚,神秘莫测如伊比利亚,有关您说的世界树,连记载都从未见过。唯一能证明它存在的,只是萨卡兹世代流传的古老歌谣。”
“但据我所知,近百年前,从拉特兰的遗迹挖掘中可知,可能那个被使者拯救的时代真的存在。不过十分遗憾,拉特兰早在近三十年前就彻底的断绝了对外的交流,只知挖着那些技术的尸体,不过如果是您的话或许他们会……敞开大门。”
爱国者拿出号角,递给布莱克。
布莱克挑了挑眉:“加拉尔号角?”
“是的。”爱国者说。
“我们没有海姆达尔或者奥丁,这个号角有什么用呢。”布莱克将号角还给爱国者。
“这些东西,留在自己手边,总比留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上强。”爱国者淡淡地说。
“是啊……”布莱克感叹。
他盯着前方,闷了一口酒:“话说回来,如果真有其他使者的话,你们的世界树应该存在了很久,早就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算了,想这些也没用。”
“只是……爱国者先生,我想问问您,假如……我真是你们的使者,那按理来讲,使者的存在说明世界树也不是全知全能,需要使者的意见。换句话说,“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只依靠使者的主观想法。请问,我为什么要拯救你们的世界呢?我为什么要拯救……这个让我想起我的过去的地方?”
“罗宾先生,说实话……这个问题……最不该问的就是我,因为我一定不会支持您去拯救它。”爱国者淡淡地回答,一边又吹了一瓶,一边和布莱克讲述了自己家庭的故事。
“十分遗憾。”布莱克淡漠的声音也有了裂痕,失亲之痛本就不是正常人所能承受的,即便对面是如山一般高的巨人。
“您看,我的人生,起始于颠簸的迁徙路上,但那居然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随后我虽然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却因为这片残酷的大地,人与人之间注定会尔虞我诈,我视之宝物的儿子也死于斗争之中。所以,罗宾先生,相信我,换做我的话,我必然会旁观这个世界的毁灭。”
“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会在它毁灭的时候,再开一瓶好酒,独自享受那最美的时光,感受复仇最爽烈的快意。”
“但是,我还是想忠告您,是否拯救这个世界,是您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只是,您最好趁早做出决定,在它的漩涡边缘触碰到您之前……”
作战会议。
“很快我们就到达库伦城边缘了,不出我所料,按目前的情报,之前袭击我们的利刃,博德还有苏尔特尔,在此地驻守,同时博德还有皇帝赐予的,能够操控黑雪的力量,因此攻城难度可想而知。但好消息是,库伦城目前虽已大致建好,但目前在调整的末期,没有居民居住,所以除了皇帝的利刃,只有较少的驻军,我们可以施展全力战斗。” 塔露拉说。
“但是,不要忘了我们进入库伦城的目的,不仅是找到一个基本的驻扎点,而且也可能有机会获得和皇帝谈判的机会。”
“有个问题我想问下,”布莱克举起手,“为什么一个乌萨斯国家的禁卫军会叫……别的国家风格的名字?”
“皇帝的利刃的代号是由皇帝定的。”爱国者靠着墙站在门边,“我在军队的时候曾听说过,这一任的皇帝在百年前前往北原打猎,不知在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回来之后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情都大变。”
塔露拉点点头:“之前我有幸见到皇帝一面,和画像里的形象天差地别,更加消瘦与孱弱,但公爵却说他以这个身体撑了近百年。而在这百年里,皇帝的利刃的活动突然变得极其频繁。”
她轻咳两声:“回到正题,即便驻军较少,依靠我们现有的兵力,很难对库伦城的整体城防造成太大伤害。因此……”
“我在卡兹戴尔那里……雇佣了一些军队……”
爱国者叹息了一声。
“各位好哦~”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
霜星很明显地皱了下眉头。
一个白发红角的萨卡兹女孩挥着手,一蹦一跳地走进来。她有着一双漂亮的红金色的眼睛,明亮的竖瞳狡黠地观察着在场的众人,清秀的脸庞毫不遮掩笑意。
“您就是传说中的爱国者先生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您知道您在萨卡兹中间是一个怎样的传奇吗?哦哦哦!这位一定是您的爱女,雪怪公主霜星小姐!如同他们说的就像一朵美丽的白莲花!还有这位……不知道种族的帅哥?”
“不是为什么到我这就一个‘不知道种族’带过了啊?”布莱克本来还有点期待,结果女孩把话说完后整个人变成了漫画线条色。
“介绍下自己吧。”塔露拉看向她。
“萨卡兹佣兵,W,”女孩走到塔露拉的身边,“擅长爆破,火力支援,希望各位接下来多多指教。”
爆破?布莱克挑了挑眉,好像那个来自中国的猎人身边一个女孩也有爆破癖,也是随身带着各种枪械。主要不是别的,来自中国能长一头天然的鲜红色秀发,一双暗红色瞳孔的女孩真的是极其少见,当时好像确实在全国内产生了一点轰动。
当然啦,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漂亮,即便是阅人无数的布莱克也必须承认。
“打扰一下,我又有个问题。”他再举个手。
“嗯?”
“我在干活时喜欢安静点的伙伴,所以到时可以……少说话吗?”
“哈?”W的小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她刚想发作,却被塔露拉悄悄踩了一下脚,只好恨恨地低下脑袋,压低声音:“我……我尽力吧……”
一旁的塔露拉毫不掩饰的露出笑容,即便冷如霜星嘴角也微微一勾,甚至爱国者也干咳两声。
“接下来就是‘纪念’行动计划详细讨论了,‘纪念’是我们的暗号,即计划的关键步骤……”
布莱克本想回去帐篷休息的,但是一个冒着蒸汽的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澡堂?为什么还有这玩意?”布莱克歪脑袋。
仔细想想,来到这个世界,自己确实还没正式的洗过澡,之前一直都只是在睡前简单的洗漱一下。
“罗宾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几名雪怪小队的成员正好经过这,和布莱克打招呼。
“我还想问你们的,为什么这里有个澡堂?”布莱克指指小屋子。
雪怪小队惊呆了,忽然背着布莱克商量这什么,然后以整齐划一的笑容站好。
“我们刚洗完了!罗宾先生你刚才在开会,现在赶紧去洗吧!”队员们一脸开心。
“你们的表情有点奇怪……”布莱克在怀疑。
“没有啦,只是难得洗一次澡,很开心!”队员们的笑容逐渐夸张。
布莱克一脸怀疑地盯着他们。
最后他点点头,还是走进澡堂中,一步三回头。
“嗯?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阿丽娜经过这里。
“没事没事!我们也只是经过这里!”雪怪小队立刻站好。
“肯定有猫腻,难道你们想偷窥……”阿丽娜嘟着嘴来到他们面前。
“哪有啊!!!我们不敢的!!!”队员们一脸QAQ地打断她。
“算了,就相信你们吧。”阿丽娜点点头,“我刚才好像看到罗宾先生在这里,我想找他,你们有头绪吗?”
“没有!”队员们整齐划一的回答。
阿丽娜又怀疑了,自己绕着四周看看,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只好就罢。
“唔,水温正好。”
布莱克在池边试了下水温。打算解开衬衫扣子,但余光却不知不觉转到了水面上的倒影。
本能的恐惧使他后退几步,但眼睛还是本能的朝着水面看。
依旧是他,既不是那个白色的自己,也不是那个恐怖的自己。
是该庆幸呢,还是其他的什么心情。
来到这个世界,突然回归年轻,遇到了两个和自己很亲密(迫真)的女孩,心态也出乎意料地回到当年的乐观(迫真*2),别说还真有当年那感觉。
结果还是很不幸的又知道这地方还有这世界树。
对他来讲,神的身份,从来不是一个祝福,永远都只是一个诅咒……所以如果不是形式所迫,他一定不会动用神的力量。
他是真不想再回忆起自己的世界,甚至是连相似的地方都不要有。
他已经死了,身与心上都死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生命的残影罢了,就像是镜子里的虚影一般,没有目的,没有动力。
所以他一直只是跟着塔露拉的部队,保持现状,避免接受世界树的赐予,以防自己控制不住毁灭了这个脆弱的地方。
即便知道了这个地方和自己的世界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他依旧很清楚,他只是一个过客,没有资格决定这个世界的命运。
倒影开始露出狂笑……
一个雪球打到了他的脑袋。
“真是稀奇,能看到你这么认真走神的样子。”女孩的声音。
布莱克抬头一看。霜星在池子里,只露出小脑袋盯着他看,长长的兔耳朵耷拉到后面。
布莱克瞪大了双眼,下半秒立刻弹起手挡住了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是有人的!我这就离开!”
“怎么?没人和你提起来我在这里吗?”霜星的灰眼睛盯着布莱克。
但霜星话音刚落,布莱克早就退后到门口了。
开玩笑,此时不溜,就再也溜不了了……
我说为什么感觉有点冷了………………
“如果你走出这个门的话,我就把现在发生的事绘声绘色的说给整个整合听。不排除会添油加醋。”霜星面不改色地说道,但仍旧止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布莱克开门的动作停滞下来。
尴尬的沉默。
“明白,小姐。”布莱克举起双手,紧闭着眼,乖乖地从门边退后。
“还算听话,”霜星道,但她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温柔?“只是不知道那个龙女会怎么看待现在的你呢?”
“我认为只要再讲两个故事,她就和之前一样原谅我了……”布莱克轻叹一口气。
……确实很尴尬,一个男人在和一个姑娘提起另外一个姑娘……
“哦?那可以也给我讲讲吗?”霜星拍拍身边的地板。
“???现在?”布莱克稍稍将一只眼睛睁开一点,看看霜星所指的地方,赶紧闭上,然后揉揉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有什么办法呢?我现在也被你看光了,除非……灭口?”霜星的嘴角明显地扬了起来。
“……如你所愿。”布莱克捂住双眼试探性蹭过来。
女孩靠在岸边,静静地盯着冰冷的水面,雪白的长发随意的飘散在水面上,如同白色的柳絮,亦如同投映下来的月光,她晶莹的裸肩亮里透白,骨骼分明,使人幻想着她娇小完美的身形。
她顺手撩起了头发。
“这件事就是我们的秘密了。但如果你说出去,你知道下场的……”霜星头也不回说道,她不用看都知道布莱克正捂着脸,但肯定还是留了一个缝偷窥。
但事实是,布莱克直接背对着自己,盯着天上的两个月亮。
女孩伸出纤手,轻轻地握了一下,又张开:“我出生在荒原的一个矿场中,父母因为各种原因被带离了那里,从小就是祖母和周围的感染者带着我,但我一点也不喜欢那里的时光,因为那里的官兵及其无耻可恶。在即将当做垃圾抛弃之前……你不会想象的到当时我的恐惧与愤怒……我用自己的力量杀死了他们,甚至将他们的身体分成一块又一块,来满足我复仇的快感。但是代价就是再也没有人能碰到我。除了我爸,还是以近乎两只手为代价。现在为了抑制住我体内的源石,只能通过这种古老的,施了特殊源石技艺的池子里才可以才延续我的生命。”
“我爸在这个天然的温泉这里扎营,只是为了让术士能在这里施展咒术延缓我的病情。”
她的纤指淋上水之后,变得更加的美丽光洁,就像她的称号一样,“雪怪公主”。
布莱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确实从未了解过源石病,更没了解过霜星的病情。主要自从他第一次见到霜星,这女孩就仿佛没事人一样一直在高效的工作,让他以为源石病只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情,然后被人们夸大、恐惧,最后产生歧视。谁能想到她体内的源石含量竟然如此之高,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忍受着多少的病痛。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可以……保持完整呢?”
在布莱克刚开始消化这句话的含义时,霜星便主动站了起来,开始上岸。
布莱克听到水声,与细腻清脆的脚步声,但不敢回头,以为她只是去穿衣服。
谁知道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温柔的触感,他瞪大眼睛,低头就看到一双白玉般的手臂环绕在自己的腰间。
霜星从背后,轻轻地抱住布莱克。
“嗯……很温暖……”叶莲娜喃喃着,环抱的力度稍稍增大一点。
她的面容被长发遮住,谁也不知道此时她的表情。
布莱克慢慢地,在不影响女孩怀抱的情况下拿起旁边的浴巾,从后面围住叶莲娜的身体。
“虽然是雪怪公主,但还是得小心,别着凉了。”他轻声说。
“嗯嗯~~”
叶莲娜将脑袋侧过来,露出满足的,甜美的笑,兔耳朵也竖起来,靠在男人的背上。
“可以……陪我一晚上吗?”她踮起脚尖,慢慢地趴伏在男人的肩上,轻声说……
“你一定会……跳舞的吧。”
叶莲娜将手放在地上,地面出现了一大块光滑的冰层。
她起身,握住布莱克的手,布莱克搂住她的腰。
“跟着我的节奏,脚步这样来。”他耐心地教导着叶莲娜布鲁斯舞。
简单的步伐,在女孩眼里,就像是最严格的训练一般艰难,好几次她都不小心踩到布莱克的脚。
“这样子你可不能穿高跟鞋啊。”布莱克调侃。
“我可不想这么花哨……”叶莲娜嘟囔着。
布莱克也没说什么,忽然将她上半身仰倒。
“啊啊啊啊啊啊啊!!!!”叶莲娜尖叫起来,然后被布莱克揽起来,旋转一圈搂在怀里。
女孩傻在原地,不知所措。布莱克带着她转了一圈,回到互握着手的姿势。
“怎么样?”布莱克笑。
“腰好酸……”叶莲娜回答。
叶莲娜学得很快,差不多可以跟上布莱克的节奏了。
天空开始下起小雪。
转身,背靠舞伴,跟上步伐……
月光透过云层是照下来,冰面上倒映着两人的剪影。
原地转圈,面朝舞伴,上半身后仰,回来,跟上步伐……
风,雪。衣角摆动,光影律动。蝴蝶飞舞,天鹅展翼。
拉住舞伴,互换位置,旋转,转圈,跟上步伐……
女孩开心地闭上眼睛。
“看来真的累了。”布莱克叹息一声,面露微笑。
叶莲娜跳累了,就一直赖在布莱克怀里,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布莱克只好就这么搂着她,然后叶莲娜很快就睡着了,布莱克没法把她弄下来,只好把她带回她的帐篷搂着。
不过这么搂着也没什么事干,他开始欣赏女孩可爱的睡颜。估计是因为满足,女孩睡着了都还保持微笑的神情。布莱克也第一次这么近的和她接触,这才发自内心的觉得,嗯,这个兔子女孩,如果不是太瘦弱且太苍白的话,其实也是很漂亮的。灰白的眉毛微蹙,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秀挺的小鼻子随着呼吸一张一弛,瘦削的小脸勾勒出清秀的轮廓。
布莱克碰到她的小手,轻握起来观察了一下,虽然经常握着匕首,但很明显她只是把它当做法杖用,而非像塔露拉那样既当近战又当法杖。叶莲娜的小手细腻光滑,虽然骨感分明但皮肤质感居然出奇的好,要知道她基本每天都暴露在荒原干燥冰冷的空气中长达十几个小时,有时甚至得连续一个月都在野外露营,看来保养的还挺有一套的。
除了呼吸以外,她真的好安静,一动不动地那种。如果不是寒冰死神这样的名号,面对这么诱人的睡颜,有谁不想紧紧地拥抱她,宠爱她呢?
也不知她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呢?一个能拥抱她的世界,还是不是感染者的世界,又或许是拥有家庭的世界?布莱克温柔地用手背拂过她柔嫩的脸颊,看着她因为痒而微微咂嘴的姿态,忍俊不禁。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当前也不好让这白兔子躺在床上,只能在她帐篷里搂着她一阵子了……
所以,今晚……看来连洗漱都没法进行了……
没想到呢,这个世界,还有人还这么依赖自己……
他看向自己的手,黑色光点随之亮起。
夜神的力量。
为她……再破一次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