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实习生的一天
我叫王不谅，是个威联实习生。今天是我实习周的第一天，应兰学长的介绍，我来到了华夏帝国的科技研究所——威尔逊·比特反编译联盟 实习。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机构，最开始据说是个叫威尔逊的老神棍宣传宗教的圣所。他们信奉一个叫作 “宇宙编译” 的教义，大概意思是说：天地万物都是被一台叫做 “宇宙编译器” 的超大型计算机创造并控制的。嗯......极其扯淡的思想，给上帝套了个科学的皮套就拿出来忽悠人，而且还一点都不讨好穷人——就比如说我，今年 19 岁，在帝都上学，相貌普通，资质平平，父母健在，没车没房，学校每天管两顿饭，一菜两汤（咸菜白水小米粥），不限干粮（一块钱四个的窝窝头）。所以，如果那个破玩意儿（指宇宙编译器）真的存在，它一定是不怎么喜欢我，才给我预备这样的参数，甚至连名字都不给我好好起......王不谅，听起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所以一直也没什么朋友，拜托，名字是父母起的（或者那个混账编译器指定的），这怪我咯？
不过这一切马上就要到此为止了，现在的威联可是正儿八经的高科技研发组织，据说工资还不低，这次实习的待遇也相当不错， 至少一日三餐是有保障的，先来混个熟脸，万一以后毕业没地方去，来这儿当个拧螺丝的也不错。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就这点追求？现在行业竞争这么激烈，有个地方拧螺丝就不错了，吃饭嘛，不丢人。
“前面的小哥，躲开，快躲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大概 14、5 岁的样子，我转身想看个究竟，然后......迎面装了个满怀。
“噗——啊——”好吧，迎面不太恰当，因为我已经直接躺下了。别误会，我又不是某些大马路上职业碰瓷的老头儿老太太，要讹人家小姑娘，只不过这冲量确实有点大，再加上我有点猝不及防，最重要的是，后脑勺磕地板，真 TNND 疼啊！这姑娘什么情况，好歹我也是个 1 米 77，70 公斤的成年壮汉，就这么随便给我掀翻了？
“对......对不起！”身上的小姑娘有点慌张地晃来晃去。我去......麻烦你别晃了好不好，你这一身有棱有角的什么东西啊？装甲吗？我肩膀上压着的那个东西是炮口吧？绝对是炮口吧！威联你们逆天了啊，给未成年少女穿战术机甲，还带两门口径不小的便携式武器......不行了，喘不上气，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突然，我感觉身上一轻，啊，久违的空气，好甜啊——诶？怎么感觉头上阴风不善......卧槽！得亏兄弟我跟着兰学长练过两天，一个鲤鱼打挺接着一个前滚翻，把自己往前摔了将近 3 米远。只听得身后一声巨响，不是很脆生的那种，地面被劈开了一个大坑。
发生什么事了？！
“登徒之辈，受死！”烟尘渐散，一个少女，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手里拿着一柄机械巨剑，身体瘦小(?)，玲珑有致(!)，双目猩红，瞳中带焰......卧槽怪物啊！生化人啊！我记得这里是帝都吧？天子脚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威联竟然搞生化实验啊！有没有人管啊，衙门口执勤的老爷呢？今天不巡街吗？
“萌姐姐~不是啦~”刚才那个全副武装的小姑娘挡在了我们两人之间，“是我不小心撞到人了，还没和人家道歉呢~”
肉眼可见，火焰熄灭了......这是什么原理啊？魔法吧！看不出来啊，这姑娘还是魔武双修啊，威联真是藏龙卧虎啊。
“咳咳，我说姑娘，我没得罪过你吧？你这上来就要送我去见太祖爷是闹哪样？”强压心头怒气和满身疼痛，我站起来准备理论一番。
持剑少女看了我一眼，面露一丝痛苦，转身就走。诶？不理我？不是，我差点就被你一剑劈......额不对，砸死了，连个道歉都没有吗？
“小哥，抱歉啦～”机甲少女析构了身上的装甲，一个十分可爱的形体出现在视野中，“你是来找人的吗？”
啊对，我还有正事儿要干呢，“我想找兰洋学长，请问他在吗？”
“哦，找爸爸呀～他在沈沈办公室里。我带你去吧～”
“有劳了。”我拱了拱手，顺便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现在的自己堪称衣冠不整，但还没有到不能被某些饭店接待的程度，来拧螺丝应该不成问题。
等会儿！什么？爸爸？
“小妹妹，你刚才说兰学长是你什么人？”我极力控制了自己的语气。
“爸爸呀~怎么了吗？”机甲少女（现在已经脱了）眨着一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我。
怎么了吗？问题大了好吧！兰学长今年不过 23 岁而已啊！就已经有了个十几岁的闺女了？有钱人都这么玩儿的吗？兰学长你天赋异禀啊！9 岁就能生出孩子来了！等等等等等等......王不谅啊王不谅，动用你那不怎么亮的小脑袋瓜好好想想，这根本就不可能吧！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养女，兰学长是神力王的嫡长子，家财万贯宅心仁厚，养个闺女玩儿应该很正常......吧？正常个鬼啊！怎么想怎么变态啊！这是恐怖故事里 恒泰·阿布诺沐·直·陶 这类的诸巴力邪神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吧？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冷静，冷静，学长不是那样的人，这里边肯定是有个极其曲折的故事。
“我叫兰钰~今年......好像是 15 岁来着？”兰钰用右手轻轻敲了敲脑袋，似乎年龄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什么叫好像啊，还有人连自己多大都记不清吗？算了算了，深究无益，拧螺丝要紧，先去找学长报道吧。
片刻后......
叮——咣——叮——咣——
兰钰带我来到了一个看起来是车间的地方，好多大型机械正在工作，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咆哮......咆哮......我去！墙角好像真的有个人在咆哮啊！巨剑、猩瞳、周身冒火......这不是刚才那个生化人吗？这是什么情况，没把我杀了，所以来这儿和机械较劲了？诶？她对面好像还有个人......那不是兰学长吗！不愧是我华夏的武学宗师啊，能跟那个怪物打得有来有回，而且还身姿飘逸，进退有度，丝毫不落下风。两柄巨剑不时交锋，火星四射，和旁边的焊枪、电钻相映成趣，工人们似乎对这场面习以为常，还有几个人拿着茶杯似乎在赌二人的胜负手。
“诶！看来爸爸已经和沈沈聊完了，正在帮萌姐姐释压呢。”兰钰也发现了正在激烈 “交锋” 的两人，“萌姐姐打架越来越有观赏性了呢~终于不是对付野兽的那一套了！”
你管这叫释压？算了，槽点太多，赌博和野兽什么的就更不深究了，我心好累，我不想动脑子，我要拧螺丝。
“诶！怒焰耗散得差不多了呢～看来今天的决斗要结束了。小哥，看来得麻烦你再稍等一会儿啦。”
果然，持剑少女身上那诡异的烈焰逐渐熄灭了，随着兰学长那一手招牌式的【韶明•万古长青】和工人师傅们的一声喝彩，少女的巨剑脱手，被扫到了墙边，她眼中的猩红消失，整个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软趴趴地向后倒去。兰学长上步收剑，在她倒地之前展开一臂，稳住了她。啊，“宇宙编译”真是不公平啊，为什么她不用经历后脑勺着地的痛苦啊！
“我说，今天这又是跟谁啊？动这么大气，没把人家砍成残废吧？”兰学长面带无奈，把她抱到了旁边的机械台上，顺便一脚把墙角的大剑踹起来背到身后。
“没......没有。我......”
哇哦，意料之外啊，这姑娘非战斗状态下的声音原来这么软的吗？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对，说起来，单看外表，还是挺匹配的——如果没有那奇怪的暴怒特性，以及与身体完全不协调的怪力的话。
“爸爸～”兰钰突然跳到了学长身上，趴在肩头环住了他的脖子。
“小钰，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爸爸。”学长单手扶额，“我可还是未婚呢，先来你这么大一闺女，以后的少保夫人去哪儿找啊？”
“不嘛～你当初可是答应人家了，不许反悔哟～”
“那协议明明是沈儿伪造的，而且当时情况紧急......”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了，落子无悔！”
“哪儿学的新词儿啊，还落子无悔？我这儿下棋呢？算了，随你，反正养你一辈子是没问题......”学长似乎不太坦诚呢，这满脸幸福的笑意是怎么回事？不过，之前的想法印证了，果然不是亲闺女啊。
“而且，爸爸可以娶萌姐姐啊～她可厉害了呢！而且还人美心善，还能陪爸爸练剑......诶哟～疼！”
学长轻笑，在她头上点了一下，“不许胡说。”
“人家哪有乱说嘛～那天姐姐梦里......”
“小钰！”机械台上的少女送去了一个凌厉的眼神。
“啊......啊～没什么！对了爸爸，这位小哥找你！”
“咳咳！”我轻咳两声，终于把我想起来了啊，再拖下去今天的螺丝就拧不完了，“学长好！”
“哦哦，不谅兄！抱歉啊，刚才一直没注意到。今天第一天来是吧，诶？话说......怎么弄的如此狼狈啊，莫非路遇强梁？”
“他这个......算是吧。”我看了一眼机械台上看起来面色核善、人畜无害的少女，没敢多说什么。你看，我是一个多么宽宏大量的人啊。
“近来幽州的治安真是越来越差了，吾皇远征，太子监国，正是局势动荡之际，这个时候怎么能出这种乱子呢。也罢，家父明天刚好要递一本，是时候整肃一下帝都的官僚系统了。”学长面带担忧。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这就是别人家的二十多岁吗？看看人家担心的是什么？军国大事。再看看我，下周去哪儿拧螺丝......也没办法，长得帅、家世好、会武术、懂政治......年纪轻轻就是威联总裁，甚至还有一闺女(?)，这类人，可能就属于是那什么劳什子 “宇宙编译器” 亲儿子吧。想想就来气啊！连台破电脑都有儿子了啊！我连孩子他妈出生了没有都不知道呢！上哪儿说理去啊！
“对了学长，我今天的工作是？”
“我已经安排过了，会有一位老前辈带你的，最里头那个小黑屋就是，他挺好说话的，直接去找他吧，别紧张。加油！”兰学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万分感激，今天算是有着落了。和学长还有兰钰拱手道别（是不是忘了某个人），我朝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好黑啊，这是什么意思？大白天的，弄这么一间暗室，还不开灯，怪瘆人的。
“哥们儿，别往前走了。你快踩着我脚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谁？”我吓了一跳。
“黎雨倏。”话音刚落，屋里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别害怕，我在测试新的光学隐身设备。”
“叔啊，您恕我直言，这黑灯瞎火的，根本用不上什么 ‘光学隐身’ 设备，您往这一站谁也看不见。”我捂着有点受伤的小心脏，唉！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
“哈哈，让周围的灯光暗下来，这也是设计的一部分呢。你是兰洋推荐来的实习生是吧？刚好，这个链表里有几个结点没能给出正确的结果，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找找错在哪儿了。我先抽根烟去，年轻人，我看好你。”
......
我叫王不谅，是个威联实习生。前辈今天交给我了一份 debug 的工作，看着这满屏沟壑纵横毫无注释的代码......我的故(tou)事(fa)，才刚刚开(tuo)始(lu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