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dmoon On The Red Sky 红空死月#5
「锵锵咿，锵锵咿……倒计时……五、三、二、一……佛陀宇宙（Buddha Cosmo），你身在太空（You are in the space）」……武装灵车的收音机（Radio）发出充满太空感的黑暗电子·流行乐。散发出一股彷佛乘着银色的子弹宇宙飞船在孤独的银河中漂流的氛围（Atmosphere）。
架在新埼玉湾岸上的超长吊桥，大鸟居·桥。它建造到一半就被放弃至今已经有好几年了，没有市民会想要跨过这道死桥。选择这条路径果然是正确的决定。死月一边这么想，一边把藏在仪表板中的违法柿种放进嘴里，然后用臼齿嚼碎。
全长100公里。支撑桥梁的桥塔状似巨大的鸟居，每隔200米就会从黑暗中出现。「广告部分重点」「实物的话可以」「忠雄与宏」……嵌在各个鸟居中央的匾额上，刻着当时主导整个建设计划的忠雄&宏重工留下的空虚信息，这些黄金墨宝早已开始静静地腐朽。
这幅光景肯定有着强烈的催眠效果。死月一边暗自如此咒骂，一边用违法柿种赶走睡意。他瞥了后照镜一眼，便看到自己那有如死掉的月亮般毫无血色，而且不健康的脸孔。虽然利用豆腐·蛋白质（Tofu protein）和训练练就的肌肉十分强劲，却藏不住严重的黑眼圈。
「客户=桑，差不多该告诉我这次运送工作的潜在敌人的情报了吧？」死月看向坐在左边的副驾位上的黑道。这名黑道的左脸装设着高性能数码摄像头。这名特制型黑道复制人只发出调焦的声音，默默地看向死月。
「……」没有答话。摄像头黑道只是一直盯着死月，什么话都不打算说。死月和摄像头黑道完全没有交谈，默默度过这段沉闷时光。「广告部分重点」「实物的话可以」「忠雄与宏」……就只有鸟居上的诡异信息不断重复出现。
车内音响（Car Audio）突然发出警告蜂鸣声，紧急灯笼也开始激烈地闪烁。「Buddha Fuxk，到底怎么了……」死月把LAN缆线插到脖子上后，脑内显示便显示出周围的声呐情报。在几公里前方，桥梁车道上有无数的车辆反应！南无阿弥陀佛！是出乎意料的状况！
◆◆◆
这一切全是偶然，同时也是不幸。同样在大鸟居·桥上，距离死月等人西方数公里的地点，黑暗恶鬼·黑道Clan的第四黑道机车连队正在举行有如宗教仪式般的集会。其人数约有一百人。
在重金属酸雨之中，黑道机车手（Biker）们身穿有如飞机维修员般的骑手外套，在桥上临时搭建的土俵底下正坐。经过非法改造的机车整齐地停在路肩，车身上可以看见手拿狼牙棒、刺叉、菜刀和武士刀等可怕武器的恶鬼的喷画。
站在土俵上的连队长茂太郎用麦克风呼叫了几个人的名字。用明朝字体由上而下写着「黑暗恶鬼」的红色旗帜，在土俵的四个角落诡异地随风飘舞。脸色苍白的八名黑道机车手像是死刑犯一样走上土俵，然后摆出土下座的姿势。
「耍我啊混账—！宰了你哦混账—！」茂太郎一边发出足以让人血液冻结的可怕怒骂声，一边高举他双手握着的科技武士刀（Techno Katana）。握住刀柄并按下开关后，科技武士刀的刀身便像是钻头一样开始高速转动！南无三！紧张的气氛笼罩着在土俵底下正坐的黑道们！
「因果报应！」就在连队长茂太郎正准备朝违纪者挥下科技武士刀的时候！不断转动有如地狱般的四盏头灯的银色物体从东方以时速300公里急速接近！南无阿弥陀佛！
虽然不清楚接近的车的正体，但毫无疑问这样下去会直击土俵……「咿呀—！」茂太郎真不愧是黑道集团的连队长。察觉到危机的他毫不迟疑，使出苦练的空手道拔腿狂奔，随着勇猛的吼声一起迅速跳下土俵！
在土俵底下正坐的黑道们也慢半拍地站了起来，朝向路肩撤退。正等着被茂太郎介错的八名土下座黑道注意到情况不太对劲，畏畏缩缩地抬头一看之后……他们的视野立刻被武装灵车放出的威猛头灯的光芒所夺去！
「Aieeeee-eeeee—！」八名黑道的惨叫声响彻深夜的新埼玉湾！好可怕！死月的武装灵车不但丝毫没有减缓速度反而继续猛催油门，以猛烈的速度冲向土俵！亮银色的车身爬上土俵侧面的斜坡，然后顺势跳跃！
八名黑道仰望天空，嘴巴像是被扔到岸上的鲔鱼一样不断开合。死月的武装灵车像是火箭一样飞过他们头顶，如同要被吸进高挂在天顶的满月般缓慢飞翔，然后巧妙地运用抓地（Grip）力在一百米前方的马路上成功落地。达人！
这种戏曲般的车技，对于武装灵车车手来说只是茶饭·Incident。如果是一般的搬运专家，说不定不会用跳跃这种手段，而是会直接辗死土俵周围的黑道继续前进。但拥有强烈专业意识的死月，他不会去杀死不明确是敌人的人。
「有晕车吗，客户=桑？」死月以一副事不关已的表情询问副驾。早在跳跃之前，死月就让黑道复制人抓住出现在眼前的冲击力吸收杆，承受住落地时的冲击。黑道复制人看向死月并重新调整镜头的焦距，然后再次默默看向前方。
不过，死月所展现出来的专业意识与其说是救了黑道们的命，反而是很讽刺地激起了黑暗恶鬼·黑道Clan第四连队所有人的怒火。随着连队长茂太郎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骑上非法改造机车，使用硝化甘油推进器（Nitro Booster）从后方急速逼近！
「没错了！那家伙就是开武装灵车的死月！杀了他！」因仪式受到妨碍而发怒的茂太郎露出有如疯狗般的表情，骑着写着「南无阿弥陀佛」「黑暗恶鬼」字样的非法改造机车。他的命令立刻透过无线电波传递到了连队所有人的机车都有装设的小型IRC液晶屏幕上。
茂太郎知道黑暗恶鬼的干部队伍十分憎恨死月。一年前，互为对手关系的死亡花魁·黑道集团的组长过世，请了他来搬运尸体。虽然黑暗恶鬼为了污辱死亡花魁派出好几个连队出手妨碍，却没能阻止死月。
「茂太郎=桑，快住手吧！」「就是啊，那个叫死月的家伙太不吉利了！简直就像巫毒（Voodoo）一样！」茂太郎的心腹们传来IRC讯息，试图阻止他的冲动行为。听到这些话，茂太郎露出令人背脊发寒的可怕表情答道。「你们，稍微过来一下……」
两名心腹的哈雷机车（Chopper bike）来到割裂重金属酸雨在前方狂飙的茂太郎机车身旁。然后茂太郎随手让科技武士刀的刀身开始转动，然后直接对这些胆小的黑道机车手发动攻击！「因果报应—！」
「「Aieeeeee—！」」光是被快速转动的科技武士刀的刀身轻轻一碰，黑道机车手们的肉体就像是被丢进果汁机（Juice Mixer）的番茄一样，鲜血四散爆了开来！南无三！失去控制的两辆机车从桥上落下，重重摔到海面上引起剧烈的爆炸！
「耍我啊混账—！明白了吧！」茂太郎一边用飞溅的鲜血把脸染成有如恶鬼般的红色，一边迅速传送IRC信息给其他的连队队员。「这就是胆小鬼的下场！那些家伙现在八成已经在冰冷的新埼玉湾里，和有着乌黑大眼的杀人鲔鱼们一起快活了！」
因为连队长的训话而激起战意的各位黑道机车手们，使出了更危险的二段硝基推进，以快如闪电的速度追赶武装灵车。如果从上空俯瞰这副光景，就能看到数十辆发出辣眼睛霓虹灯光的黑道机车，正像是袭击渔船的杀人鲔鱼群从后方接近武装灵车！
BLAMBLAMBLAMBLAMBLAM！！装设在黑道机车上的小型机关枪同时朝向前方的武装灵车开火。GOURANGA！但是，死月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因为经过防弹加工的武装灵车车身和轮胎，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枪击所破坏的！
「耍我啊混账—！」黑道机车从武装灵车的左右方逼近！南无三！但死月面不改色，按下了方向盘上的攻击按钮。从小型神庙的瓦片屋顶底下出现了好几个机关枪枪口，用地狱般的齐射把两侧的黑道变成了蜂窝！「咕哇—！」
「你丫混账—！」新的黑道机车从武装灵车的左右方逼近！南无三！但死月面不改色，按下了方向盘上的攻击按钮。从底盘下方伸出大型圆锯，一瞬间就切断了两侧的黑道机车！「咕哇—！」
「耍我啊混账—！」又有黑道机车从武装灵车的左右方逼近！南无三！但死月面不改色，按下了方向盘上的攻击按钮。从小型神庙中伸出好几根生化竹枪，一瞬间就刺穿了两侧的黑道！「咕哇—！」
「宰了你喔混账—！」新的黑道机车从武装灵车的左右方逼近！南无三！但死月面不改色，按下了方向盘上的攻击按钮。从防弹轮胎的轮圈部分出现了旋转的钻石·镰刀，像是罗马式战车一样粉碎了两侧的黑道！「咕哇—！」
「佛陀宇宙……我们身在宇宙（We are in the space）……」面无表情的死月，配合着从武装灵车的收音机传出的黑暗电子·流行乐，小声哼着歌。相较于车门外的杀戮光景，舒适的车内彷佛是另一个世界。老鼠快跑上装设的AI用抹茶和米果招待两人。
这时『实际危险』的警句在挡风玻璃（Front Glass）右下角的LED显示屏上不断闪烁。「很危险呦」女性电子合成音从音响传出。「我明白的，女士。」死月用活体机械化（Cyberne）义手重新握紧方向盘，踩下了油门，然后对副驾位说道「继续小心晕车」
那里就是大鸟居·桥的中断点。忠雄&宏重工就是在这里用尽资金破产，工程也完全停摆。从这里数，直到距离300外建好的大·鸟居桥西段为止，完全没有任何道路，就只有布满漆黑污泥，如同深渊一般的新琦玉湾而已
「咕哇—！」黑暗恶鬼的黑道们发现桥中断了慌张地紧急刹车。这反而导致了混乱，还引发连环车祸，机车一辆接着一辆不是爆炸燃烧，就是顺势打滑掉进海里「耍我啊混账—！」虽然连队长茂太郎神气十足跳跃，但150米就是极限了。
那么，死月所驾驶的武装灵车，老鼠快跑又如何呢？喔喔，出生在平安时代的格言大师宫本·雅治啊……从彼界好好看着吧！从银色车身侧面伸出有如塞斯纳飞机般的机翼，像是引领死去黑道的灵魂前往英灵殿瓦尔哈拉的高洁女武神一样，优雅地在空中飞舞！
数秒的无重力状态……下降……然后平安落地。虽然老鼠快跑的轮胎稍微左右晃动了一下，但这台车可没有柔弱到会被这种程度的冲击破坏。迅速恢复平衡的武装灵车若无其事地开始穿越昏暗的港湾仓库地区。
「怎么样，客户=桑。没晕车吧？」死月朝副驾位发问。「再过几分钟便是丑三·Hour，然后就到达摩·神庙（Shrine）了。……到头来，这次搬运工作的潜在敌人直到最后都没有出现不是吗？总不会是刚才那群黑暗恶鬼·Clan的疯子吧」
「……敌人的名字，是忍者杀手」摄像头黑道终于开金口了。死月问道「忍者杀手？没听过的名字呢。那家伙，真的是能一人顶好几个黑道Clan的敌人吗？」「没错。根据刚才IRC传来的情报，那家伙现在正在达摩·神庙内部埋伏」
「Buddha Fxck！好崭新的袭击方式啊！」死月感到神经元隐隐作痛。一般来说，使用武装灵车进行的死亡游戏，在棺材抵达目标寺庙时就结束了。因为通常客户方的黑道都会招集十足的兵队保护那间寺庙。
「那我该怎么做啊？客户=桑」「为了保住名誉，这个棺材一定得在丑三·Hour准时送到寺庙。你就直接冲进寺庙，杀掉忍者杀手把。放心，援军不消几分钟就会赶到」「OK，明白了。毕竟是价值一亿的工作，反而是想要有这种程度的阻碍呢」
这时，死月突然感到一股寒意窜上背脊让他冷汗狂飙。他怀疑起自己的耳朵。这时因为他感觉到从摆在武装灵车后车厢的钢铁棺材之中，似乎是对忍者杀手这个名字有所反应一样，发出了细微的不祥呻吟声，以及使劲敲击棺材盖一样的声音！
「呜……」死月因为老毛病偏头痛而扭曲着脸，询问副驾位上的黑道复制人。「客户=桑，刚才有听到后面发出什么声音吗？」然后摄像头黑道露出令人背脊发寒的僵硬笑容「武装灵车司机，也会信幽灵吗？」
「怎么可能……我可是专家哦」死月一边忍着头痛，一边开启安装在老鼠快跑上的心跳声扫描装置。反应为零。后方的小型神庙里完全没有生物反应。「不好意思啊，客户=桑。看来我的神经元似乎生锈得很严重。麻烦忘了吧」
……啊啊！这是何等末法的命运啊！他压根不晓得自己被总会屋陷害，也不晓得装在钢铁棺材里的是僵尸忍者实验体第一号亡魂！死月靠着违法柿种赶走头痛，重新露出专业武装灵车司机的表情，使劲踩下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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