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原创】机动战士高达·启明之星 001
001 跃于海面之上
这里曾经充满欢声笑语，泳池里满是脸上洋溢着幸福笑颜的旅客。这座海岛曾经生机勃勃，活力四射，但如今却早已归于死寂。沿着山峦建成的村庄现在已成了一片死城，如同一颗巨大的骷髅头俯瞰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寥寥几盏灯火恰似从眼窟中照射而出的深邃幽光。海岩间密密麻麻的白色塑料，因为无人打理，即使过去了几十年也依然如同它们当初的模样，冷漠地用自己的方式记录着人类的没落。
40年前的繁荣已成过往，自【审判日】到来的那一天起，属于地球和人类的时代便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我们要出发了。”
胡子花白的老船长静悄悄地从甲板上探出身子，一只手压住已经泛白的老船长帽，眯着眼睛呼唤着神情严肃的男人。
“啊，我知道。我们出发吧。”
“你的女儿就在最底层，要不要见见她？”
船长伸手将男人拉上了甲板，略带厌恶地打量了一番这个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
“没有这个必要，我们赶紧出发吧，信号屏蔽器只够坚持七天。”
老船长很明显还想说些什么，但他最后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好。”
千言万语，最终只有这一个简短的单词从嘴里说出来。
伊蕾娜静静地坐在狭小的床铺上。这里是最下层，独属于她的船舱。更准确来说，这是她一个人的监狱。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不停呼啸着的海风穿过厚重的铁皮，从微不足道的缝隙里钻入舱内。即便如此，咆哮的狂风依然听起来如同恶魔的嘶吼。可是对于伊蕾娜来说，这并不足以畏惧。她经历的比这要更加恐怖。
伊蕾娜从衣服里拉出自己的项链，上面拴着一枚现在已经见不到的金色7.62毫米口径的弹壳。这是伊蕾娜的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也是伊蕾娜的生日。但是她不过生日，尤其是在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从来不过问她的私人生活，伊蕾娜早已经对此麻木。她不责怪父亲，她理解父亲，但她依然在内心最底里希望着，渴望着自己的父亲能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
伊蕾娜的母亲在她四岁的时候，将这枚弹壳交给了伊蕾娜。在这之后，伊蕾娜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亲爱的母亲。如今，十三年过去了，十七岁的伊蕾娜终于有机会去寻找自己的母亲。
只不过是尸体。
伊蕾娜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将这枚弹壳交给自己，母亲从来没有说过——她没有机会告诉自己的女儿。所以伊蕾娜就擅自将这枚弹壳看作护身符，随身携带。伊蕾娜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这枚弹壳贴在自己的胸口，她就会得到莫名的无穷的力量。
这么多年以来的痛苦和委屈，伊蕾娜全靠着母亲的弹壳支撑下来。
今天就是最关键的日子，无论对伊蕾娜来说，对自己的父亲来说。
还是对人类来说。
冲天的巨浪不断拷打着远航船，经验丰富的也是世界上所剩无几的海员们像传说中的勇者一样，在风雨中与大风大浪殊死搏斗。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出海，这是他们生命最后的辉煌。他们很乐意用这种方式，在生命的最后燃尽自己，成为点亮未来航船的明星。
“信号屏蔽器只能再撑三天了！”
忠诚的大副用力拉紧了粗实的麻绳，在狂风中怒吼道。
“船长！咱们可能撑不到到达的那一天！这海况太差了！”
“太差了也得去！”老船长摸了摸花白胡子上的海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和我每个人都知道。”
“怎么听上去你变得认同那个混球博士了？”
“呵……”老船长不屑地冷笑一声，“人类已经穷途末路了，最后陪这个疯子一起疯也不赖。我讨厌的，是那个混球对自己闺女的态度。”
“我也是。”大副冲着大海啐了口吐沫，“那个混球只在乎自己！”
船长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似乎在极远之边露出了一抹乳白。
“似乎要放晴了。”船长呼喊着自己的大副，“我们把船稳住！”
男人站在甲板上，风平浪静的海面很难让人联想到前两天大海那幅可怖的模样。太阳逐渐攀上轮机烟囱的顶端，炙热的阳光灼烧着人的皮肤，让人感到独特的痛苦。
不远处的大副将最后的葡萄糖水一饮而尽，双手将其揉碎扔进大海。孤独的灰色纸袋漂浮在海面上，与紫色的生物质接触之后立刻化为灰烬，在空中凌乱飘散。
老船长刻意咳嗽了几声，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今天是最后一天，杰拉德博士。”
“是的，船长先生。今天是我们的最后一天。”
男人抬起头，看着伫立在甲板之上高大的柱状装置，干瘪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我相信你们都做好了准备。”
名为杰拉德的男人语气平淡如水，似乎情感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老船长叹了口气，从褪了色的航海服内里口袋里取出了陪伴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烟斗，最后一次用最后一根火柴点燃了里面最后的烟草。老船长熟练地吸了一口，像过去几十年一样吐出了一段段烟圈。
“我们都签了协议，我们做好了准备，我们都心知肚明。只要这台信号屏蔽器失去了作用，我们就会被那群怪物发现，到时候我们谁都跑不掉。”
“你说的并不准确，船长。”杰拉德摇了摇头，“我的女儿会活下去，成为人类的未来。”
“你放屁！”
听到男人的发言，大副气不打一出来，火急火燎地冲到男人身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
“你对那个女孩就没有一丝歉意吗？你这个禽兽！”
男人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大副见状更是怒火中烧，举起自己的右拳就要挥上去。
“算了。”
老船长按住了大副的拳头，摇了摇头。见过无数世间冷暖的老船长再一次捕捉到了男人脸上故作的镇定，那一闪而过的愧疚与痛苦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我们都有苦衷。”
老船长留下这句话后，带着大副下到了船舱里。
只剩下男人一个人，在海风之中独自跪在甲板之上，周围只有海浪打在船身上发出的清脆浪花声。
伊蕾娜在床位上冥想，传入耳中的海浪声在她的脑海里幻化出一幅幅生动的图片。
这七天她感到很开心——对于她来说，这是她十三年之后，首次看到外界的景色，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大海的模样。在此之前，她只在教科书和文学作品里看到别人对大海的描述。尤其是文学作品，小说、散文……它们无一不用花朵去形容浪潮。伊蕾娜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对人类社会造成危害的浪潮，会被人类以如此温柔的方式而描述。如今，她终于明白了，在狂风骤雨之后，她在珍贵的只有几分钟的透气时间里，看到了温柔的浪潮，看到了远航船的尾部托起的如同花朵一样的白色浪潮。
是的，那就是浪花，是人类对自然的最高赞誉。
人类从未停止过对大海的探索，亦如人类对太空的渴望一般。最开始，人类惧怕喜怒无常的大海，它会赐予人类福报，也同样会摧毁人类的一切。可是随着科技的进步，人类不断了解大海。虽然大海对于人类而言，依旧充满谜团。但在进入地球联邦时代之后，大海已经成为了人类全新的居住地。
很快，很快就能……
伊蕾娜突然不敢继续往下想，因为她还背负着沉重的使命。
全人类的使命。
她不能在其中夹杂着自己的胡思乱想。
海水又一次打湿了杰拉德镜片，但依然无动于衷。他站在甲板上，放眼望去，四周尽是曾经湛蓝的海洋，如今却被令人作呕的紫色生物质所覆盖。
这些生物并非地球的造物，却比地球食物链最顶端的人类还要适应这颗星球。它们在二十年前被两颗陨石送到了地球，一颗坠落在北美，另一颗在乌拉尔山。这群怪物迅速繁殖，吞噬着一切企图阻挡它们的有机物和无机物。
这便是【启示录】。
地球联邦在意识到这群生物无法被阻止之后，立刻开启了撤离计划。按照联邦政府的安排，地球上幸存的二十亿人类，将分批被送往人类在太空建造的殖民卫星，并在随后的二十年里生产更多的殖民卫星。也就是说，地球将会被永久抛弃，直到人类找到消除这些被称为“G”生物的方法。
然而，当地球联邦尝试和太空的殖民卫星联系时，他们才发现地球人被这些宇宙移民背叛了。将G生物送来地球的并不是自然的陨石，而是宇宙移民私下成立的秘密政府【宇宙联合】所伪装而成的卫星。他们在木星附近的小行星带中发现了这一吞噬能力极强的异星生物，并以此为基础开始了他们对地球联邦的反叛。
最终，在G生物丧心病狂地吞噬之下，最后幸存的人类拥挤在群岛之上。这群G生物对海水的适应性极差，只能用覆盖的方式慢慢威胁着相对独立的群岛。
“你们是怎么发现电磁波会让这群怪物失去活力的？”
老船长爬上甲板，靠在信号屏蔽器边上开口搭话。
“一次意外。人类无数的科学发现都源自于意外。”
杰拉德扶着栏杆，望着远方的海平线。
“让自家闺女去背负全人类的希望，是不是太残酷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还是说，正因为你想过，才表现出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
老船长靠着栏杆缓缓蹲下，仿佛船体的起伏不没有作用在他的身上。
“这是她生来就要背负的命运。”
“谁规定的？”
“你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那座海底的研究设施，你们说的人类最后的希望就在那里。”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你也不让我们知道。”
那就好。
杰拉德没有说出来。
也许无知才是幸福的。
所以老船长只等来了沉默作为回答。他不意外。这个男人绝不是会轻易表露自己真实想法的家伙。
船似乎停了下来。伊蕾娜之前听说，信号屏蔽器只剩下最后一天的使用寿命。当它失效之后，G生物就会如狼似虎地涌向这艘远航船。
船员们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父亲也是。
因为这艘船的“货物”，就是伊蕾娜。
伊蕾娜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因为她将成为地球上最后一位MS驾驶员，去驾驶地球上最后一台，同时也是世界上唯一一台第五世代的MS。那台被冠以狩猎女神和杀戮机器双重之名的机器——【高达·阿尔忒弥斯】的驾驶员。
这台沉睡的机器被寄予厚望，它将突破G生物构成的天空护膜，前往太空，与地月轨道中地球联邦控制的殖民卫星汇合，并向宇宙联合发起反击。
而这台沉睡在海底研究所的恶魔机器，它的设计师便是杰拉德。而伊蕾娜的母亲，便是它的测试驾驶员。
伊蕾娜听见，有什么人从舷梯走进船舱，正在向自己的房间走来。这七天里她对船上所有人的脚步习惯都烂熟于心，所以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个脚步声属于她的父亲。
不出意外，杰拉德解开了房间的锁，拉开了房门，依旧是那幅表情，那幅伊蕾娜见了十三年，一尘不变的表情。
曾经，伊蕾娜觉得自己的父亲十分高大，她需要抬头仰视着他。如今，她已经能够平视父亲。可是，她从不觉得自己可以平视父亲，因为父亲身上一直散发着某种威严，让伊蕾娜不敢抬头。
伊蕾娜一直不知道这股威严来自于哪里，但是她不会反抗父亲。她不会害怕，她已经过了害怕的年纪。恰恰是因为她理解父亲，才不会反抗父亲。
现在，伊蕾娜知道父亲的威严来自于何处。它来自于使命。是的，使命。是父亲的使命，是这艘船上所有人的使命，所有大人的使命。
她要负重前行。
一阵浪潮打在远航船的铁壳上，掀起一阵洁白的浪花。
这可能是船员们看到的最后一朵白色的浪花，因为他们已经被紫色的生物质所包围。
“不管你怎么想，”老船长点燃了烟斗，“你们只有最后五分钟了！”
杰拉德点了点头，将深潜头盔的面罩盖上，自己钻进了小型潜艇里。
老船长发出了指令，大副指挥着轮机长操纵着吊臂，将橙色的小型潜艇送进了大海之中。
老船长透过玻璃看见了父女二人的身影。或许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拥有传统的父女之情，但另一种特殊的联系将他们二人紧紧捆绑在一起。
纽带，老船长想到这么一个词语来形容。
“祝你们好运。”
老船长伸出自己的右手，行了军礼。他好久没有做过这个动作了，但他从未生疏，一切都恍如隔世。
橙色的潜艇沉入了海底，它搭载的信号屏蔽器可以保证在五个小时里的安全。但是远航船，它和它的船员将迎来自己的结局。
老船长扫视着每一个站在甲板上的船员，无须多言，他们彼此熟悉，互相的交流只需要眼神便足够。
信号屏蔽器吵闹的噪音戛然而止，紫色的生物质发了疯一样涌向远航船。船员们没有抵抗，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当他们决定送这对父女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结局。
大副取出船上一直藏着的一面地球联邦的旗帜。在地球人几乎灭绝之后，已经看不到有人会悬挂联邦的旗帜。因为这些面料是可贵的物资，而且更多的人认为是联邦的腐朽与不作为才导致了【审判日】的发生。
但不论怎样，地球依然是人类的家乡。地球联邦，也依然是地球的唯一代表。
船员们将旗帜久违地拴在船尾的旗杆上，让银色的旗帜随着海风飘扬。老船长死死盯着这群怪物，默不作声。将烟斗扔进大海，那一瞬间如同给予怪物们的信号。它们涌上甲板，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深海里没有任何光亮，两个小时的时间似乎被无限延长。当潜水艇的探照灯照亮了布满海草和紫色生物质的钢铁森林之后，杰拉德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艾莉娅最后战斗的地方，这就是他抛弃一切逃离的地方。
海底研究所G-19。
“机械臂解锁。”
“获得控制权。”
他们不像是父女，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官和士兵。伊蕾娜熟练地操纵着机械臂，用焊枪切开了已经被G生物锁死的船坞舱门，这才能够让潜水艇进入到基地内部。
“伊蕾娜……”
杰拉德一边操纵着潜水艇停靠在船坞里，一边用深沉的语气说道。
这是这么些年以来，他第一次说出女儿的名字。伊蕾娜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男人，似乎曾经父亲的模样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潜水艇成功停靠在船坞中，舱门打开。因为信号屏蔽器的存在，那些G生物并没有蠢蠢欲动。
“我很抱歉，让你走上这样的人生。”
杰拉德解开了小型屏蔽器，按照计划将它放置在伊蕾娜的防护服上。
“你恨我，这是我应得的结果。虽然如今说出这句话已经为时已晚，但是……”
他突然哽咽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句话。
明明已经准备了很久，自己却不争气地没能顺利地坦白一切。
他最后将女儿推出潜艇。失去了屏蔽器的潜艇瞬间成为了紫色怪物的目标，眨眼间吞没了那一抹橙色。
“活出你自己的人生，伊蕾娜……”
伊蕾娜没有听见父亲最终的遗言，因为那声枪响在寂静的船坞和怪物的异响中格外刺耳。
那群怪物没有找上伊蕾娜，小型装置的作用依旧不减，足够伊蕾娜到达自己的目的地。
研究所的全息地图显示在头盔的护目镜上，伊蕾娜根据指引已经撞上了不少残骸导致的死路。在确定现场情况之后，全息地图智能地规划了新的路线。如果遇到实在没办法绕道的情况，伊蕾娜只能尽可能地悄声对障碍物进行切割，以免引来大量的G生物。
这一路上，伊蕾娜看到了许多触目惊心的情景，尤其是那些面目狰狞的尸骸被紫色的生物质所包容，化为了墙壁的一部分。他们曾经是鲜活的生命，是人类存在的象征，如今却成为了海底研究所的一部分。即使在训练中伊蕾娜已经见过这些类似的图片，但实际看到之后，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母亲会不会……
不，伊蕾娜强迫自己放弃这种想法。
专注于任务。
伊蕾娜感受着护身符项链赐予她的勇气。
那台冰冷的机器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几十年来一直等待着它的主人将它再次唤醒。
伊蕾娜打开了最后一道舱门，海水瞬间倒灌进通道里。她抬起头，发现存放这台MS的机库顶上已经破了一个大洞，似乎是被岩石或者生物质群砸坏的。
“阿尔忒弥斯……”
通体银色的MS在异样的光线中似乎有种独特的美丽，闪烁着银光的机体，诡异却又令人心生向往。那股独特的魅力，似乎在吸引着人们不顾一切地去接触它。
即便见过无数次阿尔忒弥斯的照片，但亲眼所见的震撼是无法比拟的。伊蕾娜大口喘气调整呼吸，屏蔽器即将失去作用，她需要赶快启动这台沉睡的野兽。
伊蕾娜接着海水攀上了阿尔忒弥斯的胸口，当她的指纹被投影到手套上的时候，阿尔忒弥斯立刻便有了反应。它没有因为常年的海水浸泡而失去自己的功能，它引来了自己苦苦等待的驾驶员。
海水灌入驾驶舱，伊蕾娜觉得自己是被海水冲进去的。阿尔忒弥斯关上了舱门，迅速将舱内的海水排出，不留一丝痕迹。
微弱的灯光照亮了驾驶室，伊蕾娜恰好坐在了驾驶座上，双手放在了操纵杆上。一道淡绿色的激光从下而上扫描了伊蕾娜的全身，激光在她的胸口出重复扫描了两遍。
阿尔忒弥斯似乎是发现了那枚弹壳。
认证成功，全周天驾驶舱激活，显示屏上出现了这台MS的基本信息和欢迎标语：
“MS-G-003，欢迎您的归来，迈尔斯家族的后人”
“请多指教……阿尔忒弥斯。”
伊蕾娜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思考过无数种问号的方式，最终选择了最单纯简单的那种。
阿尔忒弥斯用舱内的灯光回应了伊蕾娜的问候。现在它无法使用语言系统，这对于接下来的任务而言，能量的消耗过于巨大。它必须完成这一阶段的任务，才能完全被激活。
“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吧，爸爸已经都告诉你了。”
伊蕾娜从显示屏上调出了杰拉德预先远程传输的任务日志，开始按照流程进行启动准备。
能源余量检查，完毕。
机体完整性检查，完毕。
任务确定，完毕。
动力推进检查，完毕。
驾驶员生理情况检查，完毕。
建议驾驶员补充蛋白质营养。
“哎？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个？”
看着显示屏上意料之外的提醒，伊蕾娜少有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任务确认，开始执行。
“回答我啊！阿尔忒弥斯！”
了解，任务开始。
我会带你前往无尽的星空。
伊蕾娜姐姐。
开始播放录音文件，来自——
【娜塔莎·迈尔斯】
来自【妈妈】
“我亲爱的女儿。你终于还是来到了这里。我必须先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因为妈妈没有办法陪伴着你。但是妈妈一直相信，相信你会成长为一位优秀的女孩，优秀的大人！我知道，再多的道歉在时间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是妈妈还有爸爸将你推进了命运的漩涡。或许多年之后，你坐在这里，在阿尔忒弥斯的陪伴下，会有许多的疑惑。无论那时，你是带着何种心情坐在这里，妈妈都希望，你能够活出自己的人生。是的，也许你是被爸爸强迫带到这里来的。但是爸爸和妈妈一样，都希望你在阿尔忒弥斯的陪伴下，能够摆脱任何人的束缚，去活出自己的精彩。伊蕾娜，我的女儿。阿尔忒弥斯，拜托你，照顾好自己的姐姐。我爱你们，我永远爱你们……”
地球上最后一朵明亮的火花冲破海面，照亮了被紫色覆盖的海洋，照亮了已经荒芜的地标，照亮了腐朽的远航船，照亮了漆黑的天空。在伊蕾娜无声的哭泣中，在地球万千生灵的期盼中，那台银色的天使/恶魔，向着浩瀚的宇宙飞去。
高达，此刻跃于海面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