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妙】纸笔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样的晚饭后小憩时间，并不适合散步。     近来两个人也都忙于各自手头的工作（艾尔海森强调，他的额外工作有薪酬，但卡维的没有，严格意义上讲那应该叫义务劳动。），饭后这段恬静的时光也被纸笔充斥。     艾尔海森标志性地翘着腿，格外认真地审查手中的书稿。     《这个词来自须弥吗——漫谈提瓦特通用语中的须弥源常用词》，属于沙漠援建项目中的科普分项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项目。     卡维在看到提案的时候立刻就给艾尔海森揽了这活，但艾尔海森坚持按照教令院的标准程序进行了申请、核准、批复。     “这样才能拿到应得的工资。”艾尔海森在卡维灼热的目光中这样解释，尽管这一系列流程签字盖章的都是他自己。     突然，他皱起眉头，一处错误映入眼帘。这种科普向的读物内容并不复杂，要求却非常严格，这已经是他审核的第三遍了。     他抬头，扫视桌面，他需要一支笔。     桌子上堆满了笔，全是卡维的。     他的笔呢？昨天这个时候还在这张桌子上。     但在那半小时后，卡维卷起那只笔进了书房，并忙碌到深夜。     直到艾尔海森靠在书房门口，用无声的目光催促卡维睡觉，那只笔才被顺手放在了书房的大桌上。     艾尔海森看了一眼卡维，被调成淡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一头金发上，好像金发自己在发光似的。     他倾身抬手，勾起一只粗细合适的笔，伸到卡维眼皮子底下。     卡维坐在地毯上，茫茫然抬起头，皱眉拽走了那只笔，“不行！”    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把那支笔放回了原处。又抓起另一支看上去差不多的，塞回艾尔海森手中，“用这支！那支不好写！”     两人手上的戒指，朴素又扎眼。     潦草地交代完，卡维又低头沉浸于他的“义务劳动”之中去了，留给艾尔海森一个温柔的发旋。     艾尔海森拔开笔盖，伸向自己的草稿本子——没够着。     本子摆得方正，还被贴心地打开到最新的一页，书页间整齐的压痕表明，这是卡维整理的。     他在今晚的工作开始前，就已经把本子放在了艾尔海森的座位前。     只是他的文具相当多，又都是放在左手边，也就是艾尔海森的右手边。     所以艾尔海森把自己的草稿本子拖去了另一边——这下好了，真要写的时候，够不着了。     艾尔海森终于放下了他那粘在一起的二郎腿，往坐塌左边挪了挪。     窗外传来一两声猫叫。最近因为卡维肆无忌惮的投喂行为，流浪猫团伙已经爱上了在他们家周围活动。     这样的安静的夜晚，小雨打在猫屋顶上都没什么声音。     平凡的一天，一只小灰猫在他的小屋里舔毛。隔壁的大屋灯还亮着，却没人说话。哼！鱼唇的两脚兽！     所以爱是什么呢？是一个短暂的瞬间吗？     这样的一个瞬间，它来自遥远的过去，无数个同样安静的午后，智慧宫书桌上的纸笔；这瞬间也会到达未来，某个老头儿放在另一个老头儿病床边的纸笔。     平凡的人类，无法逃脱时间之网，却在网中的每一个瞬间到达永恒，用爱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