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前线第二季》第一百一十章：别卢希耶会议
无论多少个昼夜交替，西伯利亚土地上的生存者总要在风雪之后重新筑垒起自己的家乡，没有人记录民众的命运，因为那实在是荒唐的可笑，他们在建立着关闭自己自由的集中营与摧毁自己赖以生存的村庄。
在军队的注视之下大兴修建铁路与农工混合厂，将一切的所得供奉给那些和他们永远没有关系的人，他们缺乏一张身份证，而这张身份证决定了他们的地位，是在城市里被剥削还是在农村被剥削。
西伯利亚占据着全联盟七成的土地面积，却产不出与其面积相符合的收益，马卡洛夫把计划扔给了西伯利亚的近卫军行政团，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她唯一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加派了几个莫斯科官员。
不过他们还需要一场会议，西伯利亚并非同心同德，每一个行政长官都希望为联盟立下汗马功劳，意见更不可能一致，在前别卢希亚古巴的位置有一片度假区，那里便是会议召集地。
佩特里部长已经在感应门前驻足许久了，他不停抚摸着雕刻着花纹的大理石，整片度假区与城市混为一体，市民们也因祸得福，不过佩特里部长显然很不高兴。
“已经多久了？再给二十分钟就不用开会了。”
“佩特里，你要再用心等等……莫斯科的人不也是……”
“莫斯科的早来了，如果是马卡洛夫主席在就好了。”
“房间里好像来人了，他们走的后门。”
莫洛兹用他拿戴着给手套的手指了一下厨房，这位西伯利亚近卫军代表上为数不多能和佩特里部长说上话的人，厨房……真是个好地方，看着两个拿枪的卫兵，佩特里内心更怒了。
度假区的中心便是这座别墅，马卡洛夫也曾经在这里度假，有一个相框上有她衣着暴露的照片，佩特里要求工作人员把它撤下去，不过最后也是不了了事，西伯利亚的行政长官们都看到了那张大照片可没有一个人心动。
莫斯科的主要代表是主席团团属国务秘书普巴耶波夫，另一个便是联盟国土改造部长，也是议会的主持人佩特里，后院还有两个人形，她们两个隶属于近卫军，是莫洛兹的下属。
“这样做真的有助于国家吗？奥莉加(A-545)。”
“那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安格琳娜(RPD)。”
“可西伯利亚的人不该遭到这样的对待……”
“联盟早就与世界为敌，过去是，现在也是。”
RPD看着那些窗户，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面无表情，A-545一边玩弄手中的大剑，一边念叨着剑刃上的刻字，这把剑的原主人兴许是个现代制剑师，不过它既然出现在这里，就不得不好好挥舞一下。
算了，那些蠢货在那看，A-545就把剑放回武器架，一个夹着包个头矮小的医官在门前差点摔了一跤，引得人们哄堂大笑，不过佩特里倒是拉了那家伙一把。
“谢谢你，佩特里，我的腿负了伤。”
“让那些游击队去死吧，我们很快就能干掉他们。”
“让我们去开会吧。”
会议室是一个独立的房间，由部长招待室改造而来，医官和佩特里是最后两个进来的人，气息里有些剑拔弩张，站在莫斯科一边的坐在右边，西伯利亚的在左边，他和莫洛兹一个在首一个在尾，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文件夹飞速的在每个人的桌面上滑动，RPD捧着电脑走到会议室里，她在外面差点迟到，幸好A-545提醒了她一下，“谁先说？”佩特里看了一遍西伯利亚的长官们，一个满脸麻子、肥胖的先伸了手，约瑟夫.克什列金，他是西伯利亚的代表。
“我要求修订民列第四条，到伊尔库茨克那一列，压根没必要。”
“伊尔库茨克的民列负责运输储蓄电池，前线部队需要这些东西。”
“那已经有一辆军车了，完全可以让军列部署这些电池。”
“游击队现在连民列都袭击了？”
克什列金点了头，他们抓到了一些俘虏并且分析他们的武器，西伯利亚方面对民列偏见极大，这意味着东欧地区的人会送到西伯利亚来增生矛盾，光是征兵就让西伯利亚人哗变。
“莫洛兹，你还有多余的突击队吗？”
“我们只负责巨型轨道，沿途的一切分支不归我们管。”
“联盟铁路局的要求……佩特里部长。”
一个瘦老头挥了一下笔头然后把文件推给佩特里，这个偌大的铁路工程对人力没有要求，唯独要求巨型轨道为重中之重，“那好办，把民列取消掉吧。”克什列金鼓了掌，佩特里却觉得恶心。
死胖子，你个西伯利亚猪猡，佩特里不断谩骂克什列金，他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西伯利亚奴工少给联盟干活罢了，军用支线可比民用支线省事的多，甚至只需要重启那些过去的铁路线就好，佩特里只好压下不满。
“我们还是说劳工吧！佩特里！别说客气了。”
“西伯利亚一共有三百一十万技术工人，两千一百万全年龄劳工。”
“包括儿童吗？”普巴耶波夫抓紧了自己的衣领。
“不包括，普巴耶波夫同志，你明白这个轨道第一次要运输的是什么。”
马卡洛夫下达过命令，所有西伯利亚的儿童要被送到东欧，从此与亲生父母不再见面，直到西伯利亚一代人消失，“太少了……还是太少了……医官，两千一百万人能再稀释医疗物资吗？”医官摇了摇头。
“干！为什么就不能研发那种单纯饱腹的东西。”一个西伯利亚长官抓耳挠腮，他要精打细算那些作物收成，起码维持这些劳工最基本的食物需求，“哦对！我们还需要性服务人员。”“咳咳！这是能在会议上说的吗？”真是个白痴，佩特里看了一眼打字的RPD，她的脸也是突然红了一下。
“怎么不能？那些劳工无组织的破坏性也是很强的。”
“全联盟劳工法有要求拒绝这种龌龊的服务。”
“感召方式用过吗？”
“没用过……我们认为那不好使。”
西伯利亚的代表看起来漏洞百出，惹的莫斯科官员一边笑一边咬自己的指甲，佩特里说了一声休会，他把克什列金叫到工作室那边说话，单独谈谈，“你的人太令我惊讶了。”佩特里点了一支烟。
“莫斯科的也是，他们考虑过游击队吗？”克什列金有他自己的想法，许多地方与佩特里相似，“很快这些西伯利亚的孩子得以在莫斯科或者马卡洛夫堡上学，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克什列金对于劳工生活不感兴趣。
他把佩特里桌子上的那份文件拿起来摆弄了一下，里面是西伯利亚铁路的设想图，“莫斯科那边还有个法律部长？”“免得你们把劳工一次性用完。”克什列金只是笑了笑。
用餐处的气氛就好多了，莫洛兹拿了些糕点，几乎没什么主食，RPD和A-545再窗户那边吃煮肠，厨房没怎么准备，所有人都是勉强吃点，莫斯科代表团的成员窃窃私语，唯独普巴耶波夫端着高脚杯一脸忧伤。
“西伯利亚那边我看了游击队的事情，第二轮我们势在必得。”
“他们想一次性把劳工全累死，或者让他们死于冻伤，真蠢，联盟的军工厂可需要人呢。”
“又开始了，无意义的争吵……”
“安格琳娜(RPD)，莫洛兹叫你过去，看起来是有什么事情。”
莫洛兹对着RPD招招手，两个人去前门聊天，“你待会把这些文件交给普巴耶波夫吧。”莫洛兹掏出几个信封给RPD，这位近卫军代表深知双方矛盾太多是无法把会议进行下去的。
普巴耶波夫，团属国务秘书，代表的是联盟主席团与联盟工业部门的利益，对于西伯利亚民众极具恻隐之心，希望以育替劳，这得到了工业集团的支持，法律部长则是个硬角色，他谁都不谦让，钱都敲不动他。
佩特里和莫洛兹还能投点钱包，“钱由克什列金出，我叫他的人少说话多做事，第二轮应该能撮合一下西伯利亚那边。”佩特里和莫洛兹碰了杯，“波兰前线太糟糕了，我们的军队根本抵抗不住。”佩特里只能拍拍莫洛兹的肩膀。
“我们从来善于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赢得胜利。”
“那可未必，近卫军的战斗力还是不够，可多亏了心灵控制。”
“我不喜欢这种控制人思想的东西。”
佩特里不喜欢，可不代表莫斯科不喜欢，克什列金在第二轮会议上特别喜欢运用这个，这让法律部长很是头疼，顺便也来看看这劳工法到底是什么，分别莫斯科与西伯利亚的区别，就靠这一张纸。
联盟劳工法明确规定着工人的作息，在十二个小时创造利润为联盟服务，每周无休只有日节休息时间，佩特里在工业部门知道这东西的实施方式，许多工人进入那个超大号的仓库状建筑就再也没出来过。
克什列金还算有点善意，选择了集中营，让这些人可以看看外面的冰天雪地，现在又有了心灵控制仪，何乐而不为，普巴耶波夫的发言几乎不入佩特里的耳。
这个老秘书软弱无能，“好了，让西伯利亚那边发言去吧。”佩特里示意西伯利亚代表们提交一下他们的报告，“我们只添加了十个部分……”代表还没说完就被莫洛兹叫停，他直步走向窗户将其推开，确认没人偷听。
莫洛兹……A-545靠近墙壁在窗框上装了一个窃听器，她保证会议的另一部分，近卫军代表的动向，只要他开始为其中一派救场就能断定他是否收了钱，近卫军不应对会议中的任何事情起作用。
西伯利亚的提案让法律部长青筋暴露，效率已经被他重复了无数遍，“你自己看看你们写的什么！集中营！这种东西工作能有什么效率。”他希望永那种仓库建筑取而代之，让西伯利亚劳工永世不得自由。
“尤里耶维奇，我见过那些工人，他们很多都已经成了圈养的牛羊，我不是说别的，可我们应该让联盟的国民有一个正常的退路。”
“退路？我制定这些法律的意义就已经给足了退路，如果他们干得好就可以重获自由之身，这一点谁都清楚，我也不是什么奴隶主。”
“所以你那个大仓库有什么人活着出来过吗？”佩特里的手握成拳锤击桌面。
“真有意思，看来莫斯科那边也有不少我喜欢的。”克什列金的笑容变得十分瘆人。
佩特里捂着他胀胀的脑袋，钢笔不停的在文件夹上划去那些文件目录，啪嗒！莫洛兹离开了这吵闹的会议室，RPD已经没法记录如此杂乱的会议进程，“你也出去，我在这就可以了。”佩特里把RPD支走。
“是你在偷听吧，我就知道这会开的一点用都没有。”
“莫洛兹……你有时候十分可疑，但是没有任何证据。”
“这场仗我打够了，你满意了吧。”
他挠着自己的鼻子，中年面孔上却已经生出苍白的胡子，佩特里和RPD一人一个大文件夹从会议室里出来，那里面还是那么吵，他本来想把普巴耶波夫也叫出来，不过普巴耶波夫拒绝了，需要有人维持会场纪律。
“真好笑，尤里耶维奇和克什列金，两个人一样的理论却就要说自己不一样。”
“下午不用你们两个了，去玩吧，姑娘们。”
“佩特里，我不想开会了，这些人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下午还有对付游击队。”
真该死！佩特里则是有些崩溃的笑声，克什列金的意图明显了，本来佩特里以为二人能达成一致，克什列金骗了他，什么达成一致，他从一开始就反对巨型轨道的建设，莫斯科的统治一直遭到抵触。
“你难道不打算把这些人抓起来吗？”莫洛兹开了个玩笑，佩特里突然和他怒视相对，“我还没有更直接的证据，不然我就亲自把他扔进海里。”佩特里把文件夹往火炉里一扔。
他搞砸了，只剩下火焰能给他点慰籍，一切推翻重来，“我先走了，佩特里。”医官拿着公文包从他身边经过，这位在会议上什么话也没说的人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便自行告退。
无话可说，A-545又开始摆弄起那把大剑，会议室安静了随后是一阵激烈的扭打声，看起来克什列金要向莫斯科代表们证明他的格斗训练成果了，隔着墙都能听得见。
“再让他们打一会。”佩特里掐着手表，过了十分钟，他进去了，除了几位代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以外，会议一切的不愉快烟消云散了一样，除了普巴耶波夫，在坐不过是一群衣冠禽兽，佩特里重新坐回他的位置，一切推倒重来。
克什列金的算盘，尤里耶维奇的执迷不悟，既然礼仪工作做到位了，那就是代表们敬酒不吃了，集中营也好，仓库房也罢，联盟的利益高于个人利益之上。
在西伯利亚的一座偏僻的村庄，那里的村民得以幸免，几个猎人越过森林，曾经的集中营不见了，一些村庄重新有了人烟，直升机的灯光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巨大仓库房耸立在风暴之中。
他们的同胞在士兵的监视下一步一步走向那里，婴儿被士兵掠走，老人被就地枪决，只有尚有余力的年轻男女被送进去永无止尽的工作，这就是结果，西伯利亚巨型轨道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