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从古典到时尚的钧瓷色彩
传统釉色与时尚的融合
有人说时尚是个轮回,因为经典的穿搭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人遗忘,反而会有复古的美感。对此,西班牙奢侈品牌LOEWE(罗意威)深有同感,在2023年早春季单色釉系列的服饰作品中便融入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色彩美学,联合景德镇传统颜色釉瓷烧制技艺传承人邓希平打造了明清单色釉陶瓷系列的挎包。




清丽的绿釉、娇嫩的黄釉、鲜艳的红釉、古朴的茶叶末釉为现代造型的挎包带来了时尚活力的造型和复古的精神内核,极具文化个性。然而,单色釉的影响力并不限于此,上海女装品牌naivee(纳微)与“宫里的世界”IP联名的作品中,改良旗袍月白格丝衬衫则借鉴了清代月白釉刻花团夔龙凤团纹太白尊的釉色以极简美的方式展现女性的知性与优雅。



月白:使用广泛的色彩
以月白色作为服饰的主色调并非现代才有的想法,月白在古代就是形容织物颜色的词。明代短篇小说集《峥霄馆评定通俗演义型世言》展现了元末明初到崇祯年间的社会生活画卷,书中就关于月白裙的描写:“早饭时候,穿的是油绿绸袄,月白裙出门的”。
明末清初西周生传创作的长篇小说《警世姻缘传》中也有多处月白色服饰的描写,比如“徐老娘把小和尚抱到跟前,月白脑塔上边顶着个瓢帽子,穿着浅月白袄”,此外还有月白包袱、月白裙子、月白单子甚至还有月白的猫······可见,月白织物是明清时期常出现的描述色彩的词汇。

月白是重要的清代官方服制色彩。这件月白单朝袍就是皇帝在秋分祭月时所穿,祭月是古代中秋节时祭祀月神的活动,皇帝穿着月白朝服、戴绿松石朝珠祭拜月亮,可以说是非常应景和虔诚了。

除了皇帝常服便服,后妃服饰也多喜欢用月白色。比如光绪皇帝大婚时,备赏用的手巾包也有月白色。上图就是乾隆时期的后妃便服,褪去了朝服的繁复,服饰轻便华丽,这是为数不多的年代最早的后妃便服之一,雍容华贵之间彰显着主人的柔美高贵。

月白色除了出现在小说里的人物服饰及清代皇家服饰上,还出现在笺纸、瓷器上。


明代高廉濂在《遵生八笺》中写道:“蜡研五色笺,亦以白色、松花色、月下白色罗纹笺为佳,余色不入清赏。”高濂认为白色、松花色、月白色才是最好看的笺纸颜色,其余的都不属于清赏之列。
(清代)蓝浦在《景德镇陶录》中写道宋代大观年间,汴京官窑瓷器崇尚月白、粉青、大绿三种釉色,只有青釉有浓淡之分。景德镇制瓷大师曾认为月白的色值令人困惑,其跨度从微蓝到浅蓝都有,其实,不论是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服饰还是月白釉瓷,其泛蓝程度都不相同。
钧月白釉瓷的参差
月白的深浅程度在不同时期有差别,基本介于淡蓝和中蓝之间,它并非形容月亮的白,而是白色物体月光下显出的泛青的颜色,也就是我们看到的淡蓝色,也被称为“月下白”。
古人对月白的解释也不一样,《天工开物》认为“月白、草白二色,俱靛水微染,今法用苋蓝煎水,半生半熟染。”苋蓝是制取靛蓝的植物,月白、草白就是微蓝的色彩。
清代笔记集《扬州画舫录》中将月白归入白色,认为白有漂白、月白。道光年间,月白中的蓝色逐渐加深,比如“月白似蓝蓝似青”里,月白就已经到蓝似青的程度,颜色加深了不少。综合前后来看,宋代月白色带着淡蓝,清代之后月白中的蓝色越来越深。


由于时代、材质的差异,同是月白,瓷器和服饰的差异较大,即便同是瓷器的月白也有着不同的呈色。
月白釉瓷是常见的钧瓷釉色,钧窑不仅擅长融合色彩,对单色釉的运用颇有心得,除了独树一帜的铜红釉,月白釉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件出戟尊和上图中的洗都是月白釉,但前者比后者更蓝,而月白的渣斗式花盆和下图中的碗相对前两者就没有那么明显的蓝色,反而有点发灰,这一方面是因为月白是一个有广度的色彩概念,另一方面则是月白釉色烧制时的不稳定性,并经历了岁月的洗礼。

如果说宋金元钧月白釉瓷有种被时间氧化的古朴感,在色彩上没有月白服饰那么娇艳,那么来自钧瓷故乡神垕的月白釉瓷器就是古典与现代结合的钧瓷新贵。
不论是雍容的罗汉杯还是隽秀的兽纽壶,都在数次失败的残次品中脱颖而出,我们放弃了简单快捷的机械化制造,只为再现古人的技艺。



即使过了千年,我们拥有了发达的科技和先进的技术,手工瓷器的烧制仍有许多不确定因素,坯体的干湿度、矿物釉料的配比、窑炉的燃烧环境都会影响瓷器的釉色与器型,所以,工匠要烧制一件器型、釉色上好的钧月白釉瓷的成品也并非易事。

科技丰富了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多工业链条下的产品,这些产品在机器中诞生,通过物流很快进入我们的生活中,当我们享受工业化带来的便利时 ,也不禁怀念那些以双手造就艺术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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