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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午夜领主】虚空行者(五)

2023-03-10 13:51 作者:赛里昂  | 我要投稿


V

净化战争


丹尼森·梅德在一个月前度过了他的五十八岁生日,在达尔恰纳,这使他几乎成了一个老人。在沙尘平原上生活,使得他的骨头里都有了砂砾,这意味着他动也疼,躺也疼。而这些天后者比前者的时间多得多。

 

年复一年,沙尘平原给人严重的打击。有皮肤擦伤就需要处理,因为很快就会感染。然后你还要担心黑肺,因为砂砾会进入你的口鼻,最终你会因腐烂或感染而失去肺部的组织,并在大部分时间里咳血。

 

酸眼症是一种持久的折磨——总是流泪,但不知为何眼睛仍然干涩——他的视力因多年来的砂砾使他的视野变暗而变得模糊。他的听力也不怎么好,只有帝皇知道,几十年堆积的灰尘和砂砾对他的耳道造成了什么影响。当他的血压上升,心脏快速跳动时,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就像他从水下听东西一样。

 

他的心脏是最疼的。现在,每当他走路超过几分钟,它就会嘎嘎作响,对他表示不满。

 

总而言之,他是一个有权利抱怨的人,但他的抱怨却很少。丹尼森·梅德并不是一个沉浸在痛苦中的人。不过,他曾试图说服瑞瓦尔放弃平原上的生活。那次谈话的结果并不理想。这和丹尼森的父亲试图对他说同样的话时所遇到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那是在所有这些疼痛和折磨降临之前的日子了。

 

当城市的警报器开始发出失谐的哀鸣时,他正屈服于这段经常回放的记忆。

 

“不是认真的吧,”他大声说。今年的风暴来得真早。他最近一次从瑞瓦尔那里听说,他们应该还有几个星期,甚至一个月的时间。

 

丹尼森把自己从作为他的床的沙发上拖了起来,当他的膝盖发出噼啪的声音时,他紧咬牙关吸了口气。两个关节都被骨头下方的针刺般的感觉唤醒了。烦人,真烦人。衰老是一个婊子,没错。

 

一个黑影经过他的窗户。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拳头开始敲打作为他家门的高射炮装甲板。

 

“他妈的帝皇王座在上,”他哼了一声,因为他的膝盖又发出了抗议,但不管它们怎么说,他都要起来走走。

 

罗慕·查伊泽克在门的另一边,他也有武器。这支破旧的警卫队所配发的激光枪对于这个千年来说已经是老物件了,但作为南43街到南北交汇处55号的守望者,他还是有权在巡逻中携带武器。

 

“要去打灰兔吗?”他几乎笑了起来,指了指那把枪。“现在就准备射杀劫匪还有点早,小子。”

 

“警笛声,”罗穆气喘吁吁。他显然是跑到了这里,沿着作为预制碉堡式建筑物街道的泥泞小巷。

 

“风暴来的过早了”。丹尼森从门里探出头来,但任何地平线的景色都被圣殿城锯齿状的天际线所占据了。人们纷纷从家中涌出,从各个方向的街道上走过。

 

罗穆摇了摇头。“来吧,你这又聋又瞎的老混蛋。我和你一起去副避难所。”

 

“不可能。”到目前为止,梅德的房子经受住了每一次灰冬的考验,就像这一部分城市的大多数人一样。南区,20号到50号,早从崩溃之日起就精选了军用登陆器的一部分,所有的装甲都是为了抵御最严重的沙尘暴而制作的。

 

“听我说,这不是风暴。大摄政受到了攻击。”

一时间,丹尼森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回去睡觉。“......他怎么了?”

“没跟你开玩笑。他可能已经死了,要么......我也不知道要么是怎么了。过来!看看天上吧,老不死的。”

丹尼森以前在罗穆的眼睛里,在那些他在墙外服务过的人的脸上看到过恐慌。那种在平原上迷失方向的原始恐惧,在尘土飞扬的风暴中转来转去,晕头转向。无助——纯粹的、绝对的无助——就画在一个人的脸上,使其变得病态且丑陋。

他看向西方,看向遥远的大摄政塔,那里有一道微弱的橙光照亮了作为城市景观天际线的一排排仿若石笋般建筑背后粗糙的夜空。

“谁?”他问。“谁会攻击我们?谁竟然知道我们在这里?谁又会在乎呢?”

罗穆已经在跑了,混在人群中。丹尼森看到他伸出一只裹着布的手,帮助一个小男孩重新站起来,并把他推回了人潮之中。

丹尼森·梅德又等了一会儿,才带着他疼痛的膝盖和关节炎发作的手回到他的房子里。当他出来的时候,他带着自己的激光枪——这把很好用,谢天谢地——他曾在自己作为志愿守望者的日子里使用过这把枪,在他从风暴占卜者退休后,在灰冬的日子里射杀劫掠者。

他一直站在人群的边缘,在他们向东逼近时向西逆行。如果大摄政受到攻击,那么逃跑和躲藏都见鬼去吧。永远不要说丹尼森·梅德不知道如何履行他该死的职责。

他低下头,短暂地检查他的激光枪。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龙吼的声音。

人群中的每一个人都尖叫着蹲下,当野兽在头顶咆哮时,他们都捂住了头。当咆哮声刺痛他们的耳朵时,他们带着惊恐的眼神抬起头来。只有丹尼森完全保持原样,他充血的双眼因敬畏而睁大了。

那条龙在灰色天空的映衬下显得像是黑色的,在他们头顶上咆哮着......那是引擎。那根本就不是一条龙,而是一架飞行器。一艘炮艇。但几个世纪以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在达尔恰纳飞行。人群在尖叫,瘦弱的父母抱着他们更瘦弱的孩子,遮住他们的眼睛。

它在他们上方盘旋,从推进器中喷出火焰,风吹动着装甲板上的砂砾。它自身的动力使其在空中盘旋时不断漂移,与肆虐在黑色船体上的风搏斗。在炮艇缓缓驶离之前,它倾斜的船头似乎在观察下面恐慌的人们。当它的推进器发出雷霆般的轰鸣声时,建筑纷纷颤抖破裂,在丹尼森眨眼的时间内,炮艇划过天空,飞向远方。

他跑了起来,关节的疼痛几乎被忘却。“让我过去,”他只在需要的时候才说,人群已经分开了,在他的催促下向相反的方向逃去。炮艇已经足够驱使他们这么干了。

在他的膝盖彻底投降之前,他走过了三条街道。他靠在棚户区的墙上,咒骂着他关节里针刺般的疼痛。他的心脏也没好到哪里去,心跳加速到了极点,胸口传来阵阵紧绷感。丹尼森用握紧的拳头捶打着他的胸口,仿佛愤怒可以抚平火焰般灼烧的痛楚。

现在,更多的橙色光芒在云层中显得清晰可见。城市的更多地方都在燃烧。

他喘了口气,强迫自己的膝盖服从他的命令。它们颤抖着,但还是服从了,丹尼森用颤抖的双腿踉跄着向前走。他又走了两条街,才不得不停下来,好让他的呼吸能追上他。

他咳嗽着,“我太老了,我已经不适合做这种蠢事了。”他斜靠在一架停在地上的阿尔沃斯驳船的墙壁上,它现在成了家庭住宅。

阿斯塔特军团的动力装甲会发出一种独特的颤音:那是巨大的能量等待释放时发出的响亮、剧烈的嗡鸣。盔甲的关节处没有涂层陶钢,但仍有防护层,并充满了伺服器和纤维束电缆,以模仿活体肌肉的样子,即使是最轻微的动作,从头部的倾斜到拳头的紧握,它们都会发出咆哮和呜咽。

但是丹尼森·梅德没有听到这一切,尽管这一切发生在离他站立之处只有几米远的地方,他还在挣扎着喘息。他热血沸腾,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外,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看到街上的人都在逃亡,街上已经没有活物了。许多人回过头来看着他,他们的眼睛和嘴巴在尖叫声中睁得无比巨大,丹尼森听不太清楚。他现在牙齿发痒,牙龈发痛,眼睛正在震颤,仿佛有一种咄咄逼人的音浪就在附近。附近有一些他听不到的东西,但他可以感觉到,就像一个没有必要的爱抚。

 

他眨了眨眼,消除掉眼睛的刺痛,最后抬起了头。而他所看到的蹲在驳船顶上的身影,足以让他的心脏爆裂。

 

这个身影穿着古老的战斗盔甲,轮廓清晰的陶钢是午夜的颜色。闪电在盔甲上划出爪状的条纹。倾斜的红色目镜从骷髅头盔上盯着他。钉刺从这个人物笨重的盔甲上刺出,在月光下闪着湿润的光芒,血液涂满了这个身影,从它的脸到它沉重的战靴。

 

三颗头颅,它们被撕裂的脖子还在滴血,被它们自己的头发绑在他的护肩上。

 

丹尼森已经跪在地上,他爆裂的心脏失去了所有的脉动。它泵出的不是血,而是痛苦。诡异的是,他的听觉渐渐恢复了。

 

“你正在遭受心脏衰竭,”蹲着的人用一种深沉的、没有感情的轰鸣声宣告着。“你的胸部和喉咙正在紧缩。你呼吸不过来。如果你害怕我,这就更有趣了,但你不害怕,对吗?多么罕见啊。”

 

丹尼森强忍着痛苦,举起他的激光枪。而那个身影伸手从他手中把枪夺了过来,就像从一个孩子手中夺走一个玩具。战士不屑一顾地徒手捏碎了枪管,把它弄得稀碎,随后扔到一边。

 

“我认为你很幸运。”那个人影走到旁边,拉起这个年迈的男人的灰发。“你的生命将在短暂的时间内结束。你将永远无法感受到被扔进剥皮坑是什么滋味了。”

 

丹尼森呼出了一个短暂的、无字的呜咽。他正在弄脏自己,但没有感觉到,也没有意识到,因为他在死亡的边缘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所有控制。

 

“这是我们的世界,”马库沈告诉这个垂死的人。“你们本不应该踏足这里。”

 

 


 

托拉·赛奇今年7岁了。她的母亲在一个水培地下室工作,她的父亲负责教这个街区的孩子读写和祈祷。自从他们跑到街上,让她在作为一家人住房的单人间里等待之后,她已经好几分钟没有见到他们了。

 

在外面,她可以听到每个人都在喊叫和奔跑。城市的警笛声响彻云霄,但在这之前并没有风暴的警报。通常她的父母在警报响起之前,会给她几天的时间来收拾东西,准备去避难所。

 

他们不会把她留在这里。他们不会和其他人一起逃跑而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咆哮声从远处传来,每当她的心脏跳动时,咆哮声就会越来越近。那是狗的咆哮声,一只受够了被踢的、愤怒的狗。然后脚步声也跟着响起。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从她窗外射入的苍白光线,她把她的薄毯子拉得更高了。她讨厌床单,它有跳蚤,让她浑身发痒,但没有它又太冷了。而现在她需要它来隐藏自己。

 

“我看到你在那下面了,”房间里有个声音说。一个低沉、咆哮着的声音,带着噼里啪啦的杂音,就像一个机魂活了过来。“我看到你那小小肢体的热量。我听到你的小心脏正在跳动。我尝到了你的恐惧,它确实很甜美。”

 

靴子的声音咚咚响着,慢慢靠近,她的床颤抖了起来。托拉挤了挤眼睛。当床单被拽走时,声音在她的皮肤上成了耳语,让她感到寒冷。

 

当那只冰冷的金属手抓住她的脚踝时,她尖叫着,呼喊着她的父母。那个黑影把她从床上拖下来,倒提着她。而她看到了一把银色长刀的短暂闪光。

 

“这会很疼的,”赛里昂告诉她。他红色的目镜盯着她,没有感情,死气沉沉。“但不会持续太久。”

 



 

格里克·科尔文在回去拿手枪时看到了他们之中的一个。起初他以为街道是空的。但他错了。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比正常人高一米的身影,穿着从神话深处挖来的带刺盔甲。一具没有皮肤的、正在流血的尸体挂在他的肩膀上,在黑暗的盔甲镀层上洒下黑色的液体。还有三具尸体跟在后面,拖在尘土中,被钉在脊柱上的青铜链子勾住,另一头连接着这位行走的战士。他们每个人都以同样粗暴的方式被剥皮,皮肤被剥掉,被从他们的身体上撕扯下来,显得很不雅观。尘土像一层假皮一样涂在他们身上,把暴露在外的血肉涂得黑乎乎的。

格里克举起了他的手枪,这是他一生中最勇敢的时刻。

瓦列尔转过身来,一手拿着血淋淋的剥皮锯,另一手拿着一把华丽的爆弹手枪。一声无源的霹雳在他们之间响起。

有什么东西以卡车撞击的力量击中了格里克的腹部。他甚至无法喊叫,所有的空气都迅速被挤出了他的肺,他在腹部的爆弹被引爆之前还没有倒下,随后在一道闪光中被炸的四分五裂。

没有痛苦。他看到星星在旋转,建筑物在翻滚,就在他没有腿的躯干撞上泥泞的道路时,他陷入了一片漆黑。在他的头骨在地上摔碎之前,生命已经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了,他的内脏洒落在泥土上。在瓦列尔开始剥他的皮之前,他早已死去。

 



阿玛尔·玛德林用拳头捶打着密封的门。

“让我们进去!”

他所在分区属下三条街的避难所入口在“磨轴”的地下室里,这是一家设置在三叉路口的潜水酒吧。他从未在那里喝过酒,唯一一次在那里呆超过五分钟是四年前的灰冬,那次他所在地区的大多数人在沙尘暴肆虐的时候在地下忍受了三个星期。

他和其他人一起站在密封的舱壁外,被锁在指定的紧急避难所外。

“他们锁得太早了…”有声音在说,人群被前后推动。

 

“这不是一场风暴…”

 

“你看到着火了吗…”

 

“他们为什么要封门?”

 

“把门拆掉!”

 

“大摄政已经死了…”

 

阿玛尔的手指沿着门缝摸索,他知道他不会找到任何指向弱点的迹象,但在后面人群的推动下,他无计可施。如果他们继续锁着地下室——而且人潮丝毫没有放缓的迹象——他不久就会被压死在铁门上。

 

“他们不会打开它......”

 

“它已经满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摇了摇头。它怎么会满呢?地堡可以容纳四百多人。接近60人还在外面和他在一起。有人的手肘撞到了他的身侧。

 

“别推了!”另一个人喊道。“我们打不开它。”

 

阿玛尔哼了一声,有人从后面推了他一把。他的脸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铁板上,他甚至无法获得足够的空间向后甩肘来清出一些位置。

 

门被打开的尖锐啸叫声是他听过的最美妙的歌曲。他周围的人欢呼着、哭泣着,都退到了一边。出汗的手紧紧抓住门缝,把它拉开,门的铰链该上油了。

 

“仁慈的神皇啊......”阿玛尔看到了内部的场景,地堡的地板上到处都是尸体,每个人都被肢解得面目全非。鲜血——一条缓慢流动的浓稠恶臭的河流——顺着地面涌出,流过阿玛尔的靴子和在他身后等待的人的脚踝。那些看不到他所看到的东西的人还在推搡着前排的人,急于找到他们虚假的慰藉。

 

阿玛尔看到被砍掉的肢体扔向各个方向;溅满鲜血的手指轻轻地蜷缩着,浸泡在地板上的血泊中。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许多散落在他们倒下的地方,而另一些则堆积在一起。墙壁上斑斑点点的红色玷污了原本黑色的石头。

 

“别推了,”他说,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从后面传来的推搡没有停止。“停下......”

 

他在推力下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走进密室。他刚一跨过门槛,就听到链锯刀刃启动的轰鸣声。

 

乌萨斯浑身是血,最明显的是他的头盔面板上有一个新鲜的血掌印,他从藏身处的尸体堆下面站了起来。

 

“血祭血神”。他通过淌着口水的嘴唇发出声音。“颅献第八军团”。




 

大摄政低头看了看火堆,想知道金属船体怎么可能燃烧。他知道这不是船体本身在着火,而是船体中的易燃物。不过,看着烟雾和火焰从他那艘停在地上的船体破裂处涌出,这似乎很奇怪。风无法带走所有的烟。巨大的烟柱污染了观察尖塔周围的空气,切断了除最近的建筑物之外的视野。

 

“我们知道这座城市有多少地方正在燃烧吗?”他问桌边的警卫。

 

“我们得到的少数报告表明,大多数人正在赶往为他们指定的避难所。”

 

“好,”大摄政点了点头。非常好。随便它有点什么用吧,他想。如果他们的攻击者是来屠杀他们的,躲在地下避难所里除了把人们像动物一样赶到一起待宰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作用。不过,这还是减少了街道上的混乱,这也是一种进步。

 

“封锁名单,陛下,”另一名警卫说。他穿着和第一个一样普通的制服,戴着手套的一只手拿着一个数据板。大摄政瞥了一眼,注意到已经报告绿灯封锁的避难所的数量。

 

“很好,”他再次说道。“如果突袭者提出要求,我希望能在他们开口的那一刻就得到通知。侍僧穆沃在哪里?”

 

好像天意如此,穆沃就在十二名卫兵中的任何一个人来得及回答之前刚刚进入房间。

 

“陛下,西部的粮仓正在燃烧。”

大摄政闭上了眼睛,什么也没说。

“登陆者正在西部地区展开,部署仆从、变异体、机械和......只有王座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们正在挖坑,把我们人的尸体扔进坑里。”

“我们有没有设法向其他定居点发出消息?”

侍僧点了点头。“缓息城和圣地城都发回了收到警告的确认。”他停顿了一会儿,充满血丝的眼睛转向玻璃穹顶墙外的场景。“但他们都不会有比我们更好的抵抗能力。”

大摄政吸了一口气。“我们的民兵呢?”

“他们中的一些人正在集结,其他人正和他们的家人一起进入避难所。守望者们正在组织前往避难所的撤退。我们应该叫他们中止风暴应对协议吗?”

“还不需要。通过街道传播消息,一旦庇护所被锁定,所有守望者和民兵应该在他们指定的据点集合。我们必须反击,穆沃。”

他看了看他的两个卫兵,清了清嗓子。“考虑到这一点,我可以要一件武器吗,年轻人?”

那名警卫眨了眨眼。“我......陛下?”

“一支手枪就可以了,谢谢。”

“你知道如何射击吗,陛下?”

大摄政强颜欢笑,“我确实知道。那么现在,穆沃,我需要你......穆沃?”

侍僧举起一只颤抖的手,指着摄政的肩膀。会议厅里的每个人都转过身来,面对着烟雾中一个巨大秃鹰的剪影。穹顶的密度足以淹没所有的声音,但炮艇引擎的琥珀色闪光在强化玻璃上投下无数的反射。他们看着它爬升得更高,就像雾中的鸟儿一样,直到它盘旋在穹顶的天花板上。火焰冲刷着穹顶,像液体一样洒在它的表面,从下面看很美。

大摄政看到炮艇的大嘴张开,一个斜坡降到空中,两个人影从天而降。一道金色的闪光从他们的手中射出,将穹顶劈出一道残酷的裂缝。

两人的靴子在他们落下时正中裂缝,在一场玻璃风暴中彻底击碎了穹顶的天花板。玻璃的残渣有如一阵钻石雨点般落入了会议厅的中心,与炮艇引擎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不再因透明的屏障而沉默。

这些人形下落了20米,然后砰然落停在甲板上,其力量足以使整个会议厅震荡。有那么一会儿,他们跪在自己造成的凹陷处,低着头蹲在撞击坑里。玻璃冰雹在他们的盔甲上以几乎是韵律的方式陆续破碎。

然后他们站了起来。一个人拿着一把大得离谱的链锯剑,另一个人则拿着一把金剑。他们以掠夺者的一致性行动,不带任何意图,有如动物的本能。他们向办公桌走去,每一步都带着陶钢锤在铁上的共鸣声。


大摄政的两个卫兵都开火了。在同一时刻,两名装甲战士挥出了他们的武器。第一个人死于刺穿胸膛并把他摔倒在地的金剑,浑身抽搐不止。第二个人在链锯剑砍向他的脸和躯干时倒下了,锯齿活生生地咬进了他的肉里。丝丝缕缕带着余温的血肉飞溅到了侍僧和大摄政的身上。两个人都一动不动。

大摄政咽了口唾沫,看着那些穿着盔甲的人靠近。“为什么?”他问。“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问错了,”夏尔笑道。

“而且我们也不欠你什么答案,”塔洛斯说。

大摄政举起借来的手枪,枪管瞄准。战士们继续走着。在他旁边,侍僧穆沃正交错着他的手指,试图平息它们的颤抖。

“帝皇保佑,”大摄政说。

“如果他真的保佑了,”塔洛斯回答说,“那他就不会把你们送到这个世界上来。”

夏尔犹豫了一下。“兄弟,”他无视那个拿着枪的老人,在通讯频道中说道,“收到一个轨道上来的信号,有什么不太对劲。”

 

塔洛斯回头看了看另一个午夜领主。“我也听到了。塞普蒂姆斯,把 ‘黑尾号’带到尖塔的东边。我们必须马上回到虚空中去。”

“遵命,主人,”那是噼里啪啦的回答。不一会儿,炮艇就在穹顶的边缘盘旋,登陆板像老鹰的钩嘴一样降下。

“帝皇保佑…”,大摄政再次低声说着,现在他浑身颤抖。

塔洛斯背对着这个凡人。“看来在罕见的情况下,祂真的会这样做。”

两位午夜领主边跑边把他们的剑从尸体上拽下来,在冲刺中他们拔出爆弹枪,朝向加固的玻璃开火。他们的装甲撞开了损坏的屏障,带着他们冲进烟雾,消失在了视线中。大摄政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炮艇内部的黑暗中,仍然无法眨眼。

“帝皇保佑”,他说了第三遍,惊讶于这句话是如此的真实,真切到动人。





塔洛斯用手抱住了自己的头。疼痛现在有如滚石,在他的眼睛后面压迫着。在他周围,第一烈爪正在准备他们的武器,当炮艇重新升上天空时,他们扶着扶手站好。

“是帝国海军的船吗?”赛里昂在问。

“他们认为是一艘阿斯塔特修会的巡洋舰,”夏尔把手放在他头盔一侧,仿佛这样可以帮助他听清。“至少可以说,通讯频道的报告非常热闹,诅咒回声正在遭受打击。”

“我们的火力超过了他们的任何一艘巡洋舰。”马库沈跪在地上,重新装填他的重爆弹枪,没有抬头看其他人。

“当他们没有突然闯入星系并在一次完美的伏击里正中我们要害的时候,我们的火力确实他们强,”赛里昂指出。

塔洛斯吸了口气想说话,但他的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他闭上了眼睛,感觉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希望那不是血。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但他仍然抱着能压制住它的侥幸希望。

“第十三军团之子,”他说。“猩红色和青铜色的盔甲。”

 

“他在说什么?”

 

“我......”塔洛斯开始说了,但接下来的一句话从他嘴里逃走了。他的剑首先击中了甲板,先知在片刻之后四肢着地,趴在了地上。在他的眼睛后面,黑暗正带着潮水般的咆哮返回,渴求着占据他的意识。

 

“又来?”夏尔听起来很生气。“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有我的怀疑,”瓦列尔回答,跪在俯卧的战士身边。“我们必须把他送到医疗室去。”

 

“当我们他妈回到船上的时候,就必须得先守船了。”赛里昂争辩道。

 

“我听到了警报声,”塔洛斯说,然后他再次向前,跌入了虚无的大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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