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失格 04
04 什么时候，才能抓到我
你有双牧羊人的眼睛，而我，是你的羊群。
七点左右，十记得和卷的约定，难得早点下班开车回家。
车停到院子后，十看到隔壁别墅的灯亮着。一个中长发微卷的年轻男子正靠在阳台上吹夜风。这人生的极好看，点着一根细长的烟，烟雾微微从朱红色的唇中吐出，笼罩着半张绝美的脸，矜贵又放荡。
像从地狱来的黑猫。
那人似乎察觉了有人在看他，他也看向十。
浅朱色的唇微微翘起。
那人伸出手，托着好看的下巴，玩味地看着他。
像高高在上的王后，冷漠地看着为保护她而鲜血流淌的倒在殿堂上士兵的尸体。
那人的神情让十觉得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激怒了他，他冷着脸移开视线，忍着怒气提着保温瓶进了自己家里。
阳台上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十，修长的手指将烟头在阳台的栏杆扶手上捻了捻。他双眼微微眯起，眼底是玩味的神色。
“什么时候，你才能抓到我呢。”
十回到家中，家里变化很大，客厅的餐桌上放了一个花瓶，插着淡黄色的小花，还有淡淡的花香。墙壁上挂着几副油画，画的都是田园风光，惬意美好。
家里的颜色，丰富了许多。
他的怒气也消了些。
卷儿听到十回来的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你回来啦！你坐会，马上就可以吃晚饭啦。”说罢又钻进厨房忙碌。
十点点头，坐到沙发上。沙发上多了两个抱枕，上面的图案是与他的形象完全不符合的黑猫警长。
十爷黑了脸。
这啥玩意儿。
这要是让他同事看到，他还混不混了。
他把两个抱枕丢到垃圾桶里。
卷儿端着汤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沙发上的抱枕不见了。
“你把抱枕丢哪了？多可爱啊！”
“你不要往家里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十爷冷着脸说。
好像有点生气了，是因为擅作主张买了抱枕吗？卷儿若有所思地中止了这个话题，他把汤放在桌上：“好啦，开饭啦。”
三菜一汤，简单美味又有营养的中式晚餐。
十沉默地吃着饭，气氛有点紧张。
卷儿知道他还在工作状态，神经紧绷着，便找些轻松的话题和他聊。
“今天我碰到邻居了，就住在我们隔壁的，是新搬来的，叫立风，长的很好看，人看着也不错，还是个搞科研的。”
十“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要不要请来家里做做客？”卷儿试探性地问着，“是邻居，彼此有些往来交个朋友，以后可以有个照应。”
十沉着脸不说话。
卷儿正要说什么，十突然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朋友？”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是不是觉得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让我开心？让我觉得你与众不同？”
“少拿你那圣人的心揣测我，滚。”
卷儿马上放下筷子去了自己房间。
滚得未免过于干脆利落。
十看着眼前美味的饭菜，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他闭上眼睛，试图缓解心里的怒气，一闭上眼睛，脑子里的声音吵闹地不行。
又开始了。
他控制不住地摔了筷子，砸了两个碗，瓷片砸了一地。
正要砸第三个的时候，一首钢琴曲缓缓传来。
钢琴曲是平缓的节奏，有些欢快，舒缓着十紧绷的神经。
卷儿拿着一个平板从房里出来，平板放着录好的钢琴曲，是他在英国的时候弹的。
卷儿走到十的身后，力道适中地揉着十的太阳穴，轻声说：“工作辛苦了。”
卷儿动作轻柔，力道适中，加上好听的钢琴曲，有效地缓解了十的头痛，松弛着他紧绷的神经。
十放下了手里要砸掉的碗。
“怎么不滚，不怕我伤着你？”
卷儿想了想：“世界是个圆，我滚了一圈回来了嘛。”
“……”脸皮可真厚。
十分钟后。
“你好点了嘛？”
“嗯？”
“我手酸。”
“舒服，继续。”
“那你得把抱枕拿回来。我特地给你选的黑猫警长，多酷啊，挑了一个多钟头呢。”
十爷被哄好了，人很好说话，他指了指垃圾桶，示意抱枕被丢在里面了。
卷儿欢快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嘶，你要戳爆我的太阳穴吗？”
“骚瑞儿！”
十握住卷儿的手，示意他停下。
“肩膀也酸。”
“……”
卷儿认命地帮十捏肩膀。
钢琴曲很好听，卷儿按摩也很舒服，卷儿身上有淡淡的鹫尾花的味道，闻着很舒服。十紧绷的神经和肌肉慢慢松弛下来，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妈雇了你多久？”
“令堂说以往她给你请的贴身管家，待不过一个月。但是因为我比较优秀，所以她先发了我两个月的工资。”
还真自恋。
“十，我们把饭吃完，出去散散步吧，四月的夜风很舒服的，还可以看到星星。”
十点点头，两个人重新坐下吃饭，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卷儿还是和他聊着有趣的话题，某某国领导人的一些迷惑行为啊，哪个明星和某个导演谈恋爱啊等等。
十也开始回应他，卷儿风趣的语言让他也忍不住想笑，却碍于面子死死憋住。
“想不到我这么喜欢的女明星就这么谈恋爱了。”卷儿叹了口气，“她的电影我可都看过。”
“她很好吗？”十夹了块牛肉塞进嘴里。
什么女明星，听都没听过。
“她很有名，不是吧，你不会连她都不认识吧？”
十面子有点挂不住：“我不关注娱乐圈。”
卷儿有些开玩笑地问：“莫非你不喜欢女孩子？”
这个问题，宋丹曾一度痛哭流涕地握着他的手，希望卷儿帮她搞清楚。
十爷点头：“不喜欢。”
卷儿双手抱胸做自我保护状：“难道你喜欢男的……”确实，十爷房间里都没有一般男性会有的那种杂志和光碟……
十爷冷笑一声：“我就不喜欢人。”
“……”
虽然结果同样是断子绝孙，但宋丹心里应该会好受些。
吃完饭后，卷儿收拾完碗筷。两个人出门去散步。晚风有些凉，吹着人很舒服。卷儿也没有骗他，确实抬头可以看到星星。
“我特别喜欢梵高。”卷儿说，“梵高眼里的星空一定很美。”
美？
这个词对十来说有点陌生。工作中接触的都是一些变态至极的杀人凶手，见到的也都是血肉模糊的画面。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这乌漆麻黑的，也没多少星星。他无情地开口：“也就三四颗。”
卷儿撇了撇嘴，看到一个人从对面走过来。
是立风。
太有缘分了，一天内偶遇三次了。
“立风！”卷儿和他打招呼，和身边的十说：“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邻居。”
是方才在阳台上抽烟的年轻男人。
立风走了过来，嘴角微挑：“你好，卷儿。”眼睛却看着十。
卷儿见十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向立风介绍十：“这位算是我的老板，叫十，是8号别墅的主人。”
立风轻笑一声，额前的刘海遮住罂粟般迷人而神秘的眼睛，他的声音慵懒而玩味。
“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