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哥夫君八【上】(表哥乾*表弟坤)忘羡双洁

静室里点着明亮的烛火,蓝湛随意地撸着扒在手臂上的兔子,嘴角含笑。
心腹侍从提着食箱走进来,蓝湛抬眸:“表公子睡下了?”
心腹忙笑着取出补汤:“还没呢,少爷,表公子守着这汤做好了才回房的,还一直叮嘱小的定要给您喝了补身。您要不趁热喝了?”
“先放着吧。”蓝湛又颠了颠那只兔子,“也不知他从哪儿找来的方子,教人喝了心头冒火。”
放了一大推大补之物,乾元喝了能不起火么?心腹暗想,不过主子这语气中的炫耀之意可没掩住,啧!嘴上嫌弃却又喝得那般干脆,还顿顿不落……“是啊,表公子可关心您了,前几日都寸步不离地守在静室,近亥时才回竹舍,喂药熬汤更是不假手于人。”
蓝湛漫不经心地听着,兔子不知何时攀到他肩膀上,毛茸茸的小脑袋还不停拱着,“小家伙倒会得寸进尺,跟你主子一个样儿。”
心腹贴心地上前:“小的把它关回笼子去?”
蓝湛搓搓小兔爪:“不必,让它玩一会儿,关了几日好像更笨了。”
“那这汤?”
“端过来吧。”蓝湛看清那一大碗后,眼神凝滞一瞬,还是几下喝完了,看着空碗好一会儿才心平气和地吩咐:“明日我也该醒了,总不好让母亲太过担忧。”
心腹暗暗忍笑:“是。”真不是被表公子的大补汤吓到了吗?
蓝湛冷乜他一眼:“寒室怎么样了?”
谈到正事上,心腹也恢复了正经:“花了些银钱和手段,已成功接触了那侍女的兄弟,但要真正发挥作用,怕还得过些时日才行。”
“不急,现在只要慢慢养大他们的胃口和野心。”蓝湛道,“族里最近在催母亲物色适龄坤泽了……我这番‘因祸得福’,打乱了兄长的计划,他应该有点坐不住了,稍作刺激,自然会往联姻一事上动心思。”上位庶子想拉盟友,再没比联姻更方便牢靠的了。
“那您是准备将哪家推出来?小的偷偷打听了,主母那边收到的名册,家世最好的是温家女和聂家子,都是嫡出。”
“温家比聂氏更合适些。”
“温家势大,会不会有点危险?”心腹担忧,要是成了肉包子打狗,就不太妙了。
“聂家主性粗犷重情义,唯有聂怀桑一个坤弟,难保不会被蓝涣拿捏住;温家较聂家强盛一些,家族亦枝繁叶茂,与蓝家不妨多让,但温家几房子孙并不齐心,能给女婿的助力有限。”
“按那位的心思,未必会选温家。”蓝涣看着温和不争实则十分精明,怎会不清楚能抓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东西?
“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一旦到了那个地步,他就不得不选了。”
“那主子呢?”心腹斗胆一问:“您若想娶表公子,怕是不容易。”魏家再有人脉也只是商门,老爷和夫人即便看在魏夫人的份上不反对,家族其他长辈怕也不同意——一来蓝氏未来族长的夫人不是谁都有本事做的,表公子性情太过…赤诚了些;二则蓝魏本就是姻亲,两家彼此合作共赢多年,没必要再二次联姻浪费资源。
“想把小家伙娶回家,关键在我不在他。只要得到母亲同意,她自然有办法说服父亲,至于其他人……不是还有谢家吗?”既然大家族的婚姻本质是资源置换,那只要能带来足够多的利益,就算他要娶一只真兔子,也没人敢置喙什么。所以想成功娶到小软糖,还得看他自个儿的能耐够不够。
终于玩够了那只不再怎么动弹的呆兔子,蓝湛一把将它撸下来,“把它放回笼子,提醒喂养的下人精心一些,别让它瘦了,过两日你再放了。”养得白白胖胖的,等小软糖看到……
“看来主子真的很喜欢表公子呢!”心腹恭维,“连他养的小兔子都这般上心。”在他印象里,蓝湛似乎对谁都冷情冷性,便是那对兰家姐弟,也没得到他这么多的耐心。
“小东西那么有趣,又那么单纯,我自然是喜欢的。”蓝湛又用手指鼓捣了几下兔子的下巴,嘴角噙着笑,“只要它一直单纯乖巧,我便会一直喜欢。”
蓝湛醒来,魏婴当着蓝夫人的面很干脆也很真诚地道了歉,他没有提到兔小二的事——虽然心里仍在难过爱宠没了,但并未拿它来开脱自己的‘过错’,因为在他的逻辑里,气晕蓝湛的确是自己不对,不能拿对方的错来推卸自己的责任。
蓝夫人关心过蓝湛,也替魏婴说好话,她内心是不希望两个小辈闹矛盾的。以前蓝涣若有若无地避着魏婴,她自然有所察觉,却不好强求或挑明,以免他俩相处尴尬。但她远嫁到姑苏,又只生了一个儿子,他还很早被移出内院教养,身边难免寂寞。后来与魏婴相处日久,她早把他当成自己半个孩子宠,否则不会年年都要接他来云深陪自己了。如今亲生儿子回到身边,看这几日两个小辈相处也挺和谐,她当然不想两人闹翻了。
“母亲放心,我知表弟并非故意,故不曾生气。”蓝湛幽幽看了扭着手指的魏婴一眼。那一眼被魏婴捕捉到,有些心慌:他那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还在生气吗?
蓝夫人敏锐发现了蓝湛的欲言又止,掩唇一笑:“那就好,阿羡听到了吗?你不用担心了,你二表哥没生你的气。那你们表兄弟有什么话就自己沟通,好好说,可不兴吵架。”
蓝夫人带着自己的人爽快地走了,魏婴站在一米外,往靠坐在床头的蓝湛身上瞟了一眼又一眼。
“过来这里。”蓝湛看到魏婴不自在,趁他还没变成兔子眼之前,伸手拍了拍床榻。
“哦……”魏婴这才抿着嘴挨了过去。
蓝湛看魏婴不高兴地微噘着嘴,忍不住逗他:“明明被欺负的是我,怎么表弟比我还不高兴?”
“我哪有?”魏婴不承认。
“小嘴巴噘得那么高,都能挂油瓶了,还说没有?”蓝湛轻点他的唇。
“好叭…我是在生你的气,谁让你要吃了我的兔子?”魏婴控诉,“虽然你身体很差,不能再晕倒,也不能再吐血,但我还是要生气的。”
“谁说我吃了你的兔子?”蓝湛轻轻皱眉,“莫非表弟认为那天烤的是你的小兔子?”
“难道不是吗?”魏婴委屈。
“自然不是,我何须与一只兔子过不去?”他露出被冤枉的伤心和失落:“所以那天你是因为这事与我发脾气,还对我……做出那种事!”
魏婴半信半疑:“那我的小二呢?它怎么好好地就不见了?”
“这等播种时节,指不定是跟哪只野兔子跑了吧!”轻描淡写扔了一个锅,蓝湛看魏婴要反驳,又道:“兔子怕生,这两日静室进出的人不少,也有可能是受了惊,跑到后山去了。它认路吗?”
魏婴被问住了,也有些不确定:“它们向来不离开竹林,应该不认……吧?”
“那我让下边的人去找找。”
自己好像误会了蓝湛,他还既往不咎,如此大方……魏婴有些不好意思了,喏喏地撂了句狠话:“等找到那只小兔崽子,我非打它屁股不可!”
蓝湛但笑不语。
魏婴愈发尴尬,手指胡乱揪着被子,也不敢看蓝湛:“那……那是我误会表哥了……”想到自己还毁了对方的清白,“表哥,你放心,那天的事我不会传出去的!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蓝湛垂下眼:“无论我要什么,你都答应吗?”
魏婴更内疚了:“当然,只要我可以做到。”就算、就算蓝湛看上了我的兔子军,咬咬牙,也不是不能考虑……嘤!
蓝湛温柔地握住他快要在被子上抠出洞的手:“那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以后阿羡只叫我二哥哥。”
“就这么简单?”魏婴有些疑惑,“你不想要其他的啦?”
“就要这个。”蓝湛坚定颔首。
“二哥哥!”魏婴当即笑眯眯地喊着。
“阿羡好乖。”蓝湛轻揉他的脑袋,笑得更宠溺了。
魏婴开心地趴在被子上,他要收回之前的话,二哥哥明明很温柔大方嘛~一点都不高傲,也不任性!
下人正好送药进来,魏婴便主动接过:“我来喂二哥哥。”蓝湛看他有模有样地给药吹凉,也没阻止。
“来,啊~”魏婴小心喂着,药很苦,蓝湛面不改色地一次次张嘴。魏婴成就感十足,一抬眼看到蓝湛眼里一片纵容宠溺,手不由一抖,勺子里药汁便不小心洒了些出来,顺着蓝湛光洁的下巴往下流。
下人赶紧到处找帕子:“帕子放哪了?帕子帕子……”
魏婴也慌了一下,急吼吼道:“没事没事,我有办法!”说着拿勺子在蓝湛下巴上来回刮了几圈,“好了!没流到衣服上……”
“……”蓝湛拦下他要继续喂的动作:“多谢阿羡,不过药放凉了怕会失了药力,还是我自己来,更快一些。”
“哦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