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回黄金国度 八章：危

插画为原创

八章：危

      “你切勿，不可感情用事。”这话带严厉，命令式。这是威廉对伊诺说的。伊诺年幼时候，养父威廉便常在她身边不断提醒。

      “不要遵从内心的感觉，不要任意而行，想都不要想。你不是全能的神，只有神能心想必成就。你要知晓，你极其有限，你要运用头脑，去梳理，思考，衡量，谨慎小心。”如此话语，威廉不断重复，不断提醒。威廉在伊诺幼年时候，在她诸多行事上，就对伊诺大加干预并引导。或许在旁人看来，威廉有多少控制伊诺的嫌疑。但伊诺逐渐明白养父的苦心，这不是阅读小说，不是体验浪漫经历，现实不会遵从感觉就万事顺利，必须步步谨慎，小心再小心。权柄越大越是如此。

      事件转到王城非拉铁非，最高学府，王都修学院，威斯敏分院，一位记录官面色烦躁，在威斯敏院长办公室来回走动。他情绪激动，咬起了手指甲，眼漂浮不定，看着空荡院长座位，又看办公室门口，这记录官已耗尽耐心。学府钟声响起，终于熬到修学院下课。但还未见到等待身影。记录官立马甩袖子，向高年级教室大步走去。穿过绿草坪，经过古旧长廊，一路遇见学生龙子们，他们身穿黑袍，手拿书卷，嘴里念叨着古龙语。进入双向螺旋楼梯，穿过高耸大厅，厅上玻璃有光透下，光柱照在大理石地板上。记录官走在这光柱地板上。再迈步继续走，穿过大厅，来到教学楼。渐渐，找到那龙子，他声音从教室传出。寻找的院长还在授课。

      “龙子们，记住，这是务必谨记心中的真理。”站在讲台的长袍老者，声音沧桑。他身型高瘦，但不是病态的瘦。手细长，有皱纹，看到凸起手关节，双眼漆黑深邃，鹰钩鼻，颧骨突出。台下听讲的学生是各支派的龙子，全都聚精会神听他讲授。

      “神必定存在，神唯有独一，是自有永有。所以，没有多神，诸神绝不存在，是瞎编；没有女神，神从来都不是女性。月亮女神，丰收女神必不存在；没有死神，那是受造物对创造主错误的回应。神是掌管生与死；而受造物也不是神，太阳神，树神必定是假神，是朽坏的偶像；神是绝对良善，凡一切罪恶，是受造物自我堕落造成的。犯罪带来的破坏，因犯罪受咒诅，皆是这样。神不是罪与邪恶的源头，从来都不是；神不死，说弑神的绝对愚蠢；神没有缺点，不依赖其他存活，反而其他的存活依赖神的拖住和护理。

      还有，神是父、子、灵。父在永恒中生子，子在永恒中受生与父。神是父、子、灵，独一不变，自有永有，无限全能，绝对公义、圣洁的独一一位。这些，你们要好好记住，好好思考，好好消化，一生默想。”这院长一口气说很多深奥内容，学生们认真记录。

      教室外的记录官觉得这内容甚难，这就是智慧的顶点，亦是智慧的源头，是难以理解所有，穷尽一生认识也毫不夸张。

      “我先说这些，如有疑问不懂，可举手提问。”授课的最后，院长示意学生们踊跃思考提问。

      “院长，我有不懂。”一位白银龙子举起手。

      “请说。”

      “神是无限，我等受造活物可受神启示，得知晓真理，亦是神必定与受造有绝对区分。例如，多数受造物，是子由母亲而出，既母生子。而神就有别于受造之物，祂自有永有，但又是子由父而生，又非三位神，而是独一神，这奥秘非有限受造物能理解所有，却实在真实。这样理解可否？”

      “还显幼嫩，但的确属实。”

      院长补充解释：

      “的确，太初，空虚混沌之时，既还未有时间受造，万物受造，就有父、子、灵，一神，彼此相爱。父生子，子受生与父，灵由父、子而出。祂们同荣，同权。没有谁优谁劣，虽有次序，但皆是同等。龙族中的龙女，虽从龙子而出，龙子是龙女的头，但也是按神那般，是父、子、灵同荣同权。龙子龙女在于次序，没有谁优谁劣，而是擅长不同。可以说，起初没有母亲角色，是神造出来的，而神的创造不能抹杀，就是神这万有的源头，必定是是父生子的实事，即便受造物多数是母生子。”

      接下来是其余龙子逐一提问，院长一一回答，终于，院长授课结束。

      最后才离开教室的院长，看着这按耐不住的记录官，幽默一句。

      “泰勒，你还是学不好黑曜的坚忍呐。”

      “院长，您就不要逗趣了，现在我心如火烧。”

      院长与这名泰勒的记录官快步返回办公室。

      “我按您吩咐，将信寄去千夫长非尼哈，非尼哈并未表现过多情绪波动，依旧尽责，照拟定计划行事，如你所预测，还算平安。我还忧虑，如此少数护卫，国王能否平安归回王城。”

      “不平安，遇险是必须，敌方甚是狡猾。”院长表情认真回一句。

      “那我们需要派更多护卫？”泰勒立即坐不住，刚坐椅子上，又立马站起。那可是国王，黑曜国的国王，且还只是童子，没有后裔，能不担忧。

      “不用，暂且这样。十二长老自有考量。泰勒，我们有想到的，暗黑残党不会想不到。国王是龙女的事实。”

      “院长，琥珀国王的龙女是少。”

      “不，泰勒，是比你想象的更少。照颂赞整理的《历代列王纪》，结合至今国王记录，国王血脉至今一百四十七代中，你知道琥珀国王龙女有几位？”

      “这？”泰勒犯难，他之前一直不注意这类事。

      “黑晶、迦利亚，现在的伊诺，三位。”院长扶额，眉头紧皱。

      “就连我们龙族曾经坚信，毫不怀疑，唯有黑曜龙子能继承琥珀瞳。”院长叹口气，抬头，看向窗外飞鸟，那鸟色彩鲜艳，在枝上鸣叫。院长若有所思。

      “某些受造物看似智慧，却心中傲慢，想掌控自己命运，称我命由我。照着内心恶念，任意而行，就脱离本位，这样做，实质连飞鸟不如。飞鸟弱小，不种不收，神尚且养活它，它盼望着，依靠着，神也确实如此眷顾。”

      那飞鸟飞走，院长用和睦话语安抚泰勒。

      “预言必定实现，我们尽自己本位便是了。你无需担忧超过你所能承受的，因为多给谁，就向谁多取；多托谁，就向谁多要。”

      时间回溯到迦利亚时期。

      “你们这是做了什么，你让迦利亚身受剧毒，再取她血！”影魔亵渎表情烦躁。拎起地精头目质问。

      “我们怕打不过龙族咕噜，这毒真有效咕噜，你叫我们拿血，这不是拿来了吗，咕噜。”这被拎起的头目还不知道自己有何过犯。

      “我，是叫你们与吞吃一起行动，取她血后，再毒死。你们竟不听我话！”亵渎把那头目扔向邪鬼，邪鬼们立即围上去，把它吸收，连骨头都不剩。

      “剧毒的血解不了我主暗黑的印，好你个黑晶，又要再等下个琥珀瞳龙女。”亵渎双眼血丝，死劲跺骨杖，魔洛格看到暴怒的亵渎，惊恐害怕，钻进石缝浑身颤抖。亵渎满是愤怒，他不停咒诅，亵渎。

      原来，国王黑晶，用自身的血，封印暗黑沙坦法，由于是龙女原故，必须要同是龙女琥珀国王解除。黑晶死后，黑曜国长久无琥珀龙女，直到迦利亚破壳，然而，染上剧毒的血解封作用微乎其微，暗黑残党只得等下个琥珀龙女破壳。直到伊诺时候，动用大力气要攻破黑曜国，夺取琥珀龙女取其血，再将其杀害，谁知，又被摆一道。在伊诺消失后，暗黑残党等待国王重归国土。

      堕落的黄金支派并非不晓得预言，不信预言，他们极力挣扎，不愿那天到来。那天就如《黄金歌谣》预言：

我将事告，说未了预言。

你为何诽谤？就是心怀诡诈，毫无善良的。

你争闹，谋算虚妄，抵挡，狂言妄语，

说：“我固然犯罪，必不受罚，光照不到我藏身处。

我乃大能，必挣开追讨捆绑，脱去审判绳索。

然而，你必被义者嗤笑。

烈怒惊吓不离你，你必被铁仗打破，如同瓦器摔碎，你必在道中灭亡。

      这光与暗的争战在那天来临前，不会结束。

      时间回到伊诺所在的士每拿城。白果与白露在规定时间出城采药，由于白银龙体格矮小，行动不便，容易成狩猎对象，所以，必须要士兵一同前去。往常，陪双子的六八六九，两个黑曜士兵没有同去，因六八试了尼尼三兄弟的新药，有严重不良反应，现躺卧病床上，六九在旁照顾。

      “六九，我还能活到我们最小弟弟司结婚吗？”六八双手放在腹部，看着洁白天花板。

      “我向尼尼三兄弟再次确认，躺躺就好，我已向非尼哈请示，准我们休息，你放心。”六九坐在六八旁边，翘着腿，削着果，自己吃着果。

      “六九，你怎么都吃，不应是身为病患的我得到照顾吗？”

      “你说什么，你被嘱咐不可吃冷食，只可吃温热且软的食物。”六九一边吃一边想念自己最小弟弟，龙子司。

      “司实在是优秀，是我们家的骄傲，能在王都修学院就读，没有比这更好。他现今还好吗，喜欢的水果甜点有没有龙送去。当然，不能是未婚龙女送去。”六九说完最后一句，一脸杀意，便捏碎手中的果。

      “司可以结婚，但必须打败生在他前面的我们，六十九个龙女。”六八躺在床上双手抱拳。

      “除了古拉，千夫长和五十夫长的兄弟。”六九吃着手上的碎果，一脸安心。

      “对的，对的，管理我们的非尼哈和亚古珥都是天才，古拉虽最小，是龙女，不会差哪里，但，她胆敢做什么对不起司的，”轮到六八一脸杀气。

      “六十九个兄弟揍死她。”六九也是杀气腾腾

      这对最小幼子，关爱之非常的两龙女士兵，推断着不存在的事情。她们一番谈话，被门缝后的尼尼三兄弟尽听见。

      “我们还需探望这两笨蛋吗，她们就像亚人父亲不愿女儿出嫁的傻样。示巴尼兄长”，二子巴尼一脸嫌弃。

      “没有大碍，走，弟弟们，我们找六七试药，看能否说动罗伯特，把龙女士兵让给我们，有血缘关系的士兵，试药比较有优势。” 示巴尼转身离开，二子跟在后。只剩下最小三子布尼一脸疑惑。

      “怎，怎就不看了？等等，兄长们。”布尼还是迈着小腿，跟了上去。

      离开士每拿城的白果白露，与两位黑曜士兵，来到密林采集药材，采集过程比想象的顺利，比预先计划结束时间要早。白果白露同时待在载着他们的藤筐中，另一藤筐装满了药材，而士兵背着藤筐。

      “罗藤蔓，盐岩，皮拉木，呜呼，都齐了。因为尼尼三兄弟的原故，试药的士兵倒了一大片，虽然很快好起来，但药材消耗也快见底了。”白露待在摇晃的藤筐上不住叹气。而此时的白果没有先前的逗趣，他表情严肃，双目看周围环境。林中不起眼地方，有少量黑色粒子，土地有不正常的焦灼样式。

      “白果，有黑色粒子的地方，必定有不洁污秽同在。你要速速离开。”白果想起父亲罗伯特的嘱咐。

      “啊，我们发现一块奇怪地方，它败坏非常，土地龟裂，有黑荆棘和血红蒺藜。除净灰水丝毫不起作用。”白果又想起黑曜士兵的汇报。这地与现在采集药材密林就近。

      五十年前国家曾经大规模被污染，之后出现诸多敌军。白果头皮发麻。

      “兄长，你脸上的汗好多，怎么了。”白露疑惑，担心的问白果。

      “士兵，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这里危险！”白果发出警戒。

      “咦咦咦咦咦咦咦？”白露没反应，白果把白露按下，使她稳住。士兵听后立马加速奔跑。如白果警戒的，地开始快速龟裂，现在时间已快接近一天的黄昏，大地将迎来黑暗，这对白果一行对抗黑暗来说，将是劣势。

      “怎可能轻易离开呢？”暗处的亵渎不屑嘟哝一句，这次他要成功，了却心中积怨。

      地龟裂后，无数邪鬼冒出，邪鬼体内钻出地精，这地精眼翻白，口吐白沫，看来没有自我意识，被控制似的。地上生长粗大的荆棘，如司兰那夜使用攻击伊诺一行的，将其形成障碍。

      “有晶石也逃不掉。”拖着战斧的吞吃朝白果一行袭来。

      钟声响起，已是士每拿外围大门关闭时间。一黑曜士兵快跑，抱着一白银龙子，急冲冲来到军府千夫长的办公房间。

      “罗伯特，你为何神色慌张。”非尼哈立马推断事情不简单。

      “已过外城门禁时间，白果白露没回来，就算白果平日调皮，也绝不疏忽门禁时间，不会玩命，没采到药也会按时回家。”罗伯特担心是有原因，因士每拿与之前伊诺所到之处不同，基列大森林有精灵护蔽，撒冷城周边大块土地有赤军长把守，周边大致是安全，但士每拿不同，周围环境危险，特别是夜晚。

      “是遇上野兽之类？如果是，士兵应能对付。”非尼哈托起手思索着可能。

      “可能是黑血密林。”站在一旁的黑曜士兵神色担忧，这士兵正是尼尼三兄弟口中的龙女六七。六七继续说：

      “黑血密林是至今无法洁净之地，虽已将其隔离，但近期有向周边密林，周边土地传染的迹象，白果白露没有过去，但他们采药地点，就近被传染的密林。”

      罗伯特听后更加忧虑：

      “再次从那里爆发黑血病是不可能的，但可能会使活物，甚至植物异变，会有的失去性情，疯狂血腥，但还不至于。”

      “非尼哈夫长，敌方在城外挑衅！”一士兵急忙通报。

      敌人，非尼哈觉事情严重，立马到城墙上，六七抱着罗伯特快速跟紧。

      非尼哈来到城墙，看到了白果一行，以及想闹事挑衅的，亵渎吞吃并不在其内，领头的是魔洛格，这恶心反胃的活物，正情绪高涨，一张丑陋尖牙的大嘴，里面的舌头沾着唾沫不停搅动，如蝙蝠般的翅膀扇动飞快。它身后有四木架，那是捆绑死囚的木架，白果白露被捆绑在中间两木架，两黑曜士兵被捆绑两侧，他们衣着有破损，脸上有淤青，然而他们没有反应，像是深沉昏迷。木架旁边是邪鬼与诡异无意识的地精。

      “诶哟，可怜的虫子们，如被踩在粪便的蝼蚁，你们不是彼此相爱吗，看看，你们为何不出来营救你们的同胞，确实，你们就是恶臭的伪善者，坟墓最适合你们，哈哈，要不要我帮你们粉饰坟墓，将你们那无用三书卷，狠狠吐上唾沫，当刷子刷刷？”魔洛格在城外谩骂，竟是侮辱亵渎。

      然而非尼哈知道，对方决不会按公理行事，白果一行只是他们引出目标的靶子。敌方有可能暗伏周围，就等城有破口。而且，现在黄昏后期，快要黑夜。

      “交出国王，我们会放了你们同胞。难道你们为了国王，不顾百姓？”

      听到这话，士兵开始骚动，惊奇那活物口中的“国王”。很明显，对方要攻溃对方心中营垒。

      “没错，你们国王就是伊诺，她在这城，你们的千夫长骗你们，不告诉你们，现在他不救你们同胞，你们为何效忠他？” 魔洛格巧妙转移注意，把矛头指向龙族内部。

      “我们国王事与你何干，你陷害我们同胞是事小？狗东西，你大声辱骂，故意为之，岂不是想用这污言垢语达到城的百姓耳中！”非尼哈立马回话震住，周围士兵见带领自己的夫长坚定言行，很快便止息疑惑，一致对外。

      非尼哈立马吩咐下去，一切守城严加防御，不许百姓靠近城墙。双方就此僵持。

      魔洛格的话还是传开了，伊诺是国王的消息满布士每拿，也传入伊诺耳中。亚古珥迅速拉伊诺避开百姓，回到军府，与焦急的猎鹰和蔷薇会合。

      “听着，你不可鲁莽，无论发生什么，你不可出去。”亚古珥对伊诺下了命令。

      “国王殿下，这次我听五十夫长，过后你再惩罚我就是了。”猎鹰在门口一副不允许出去的架势。

      “小国王，你现在能力，处理不来，只能使事更糟，你最好待着。”蔷薇也是一脸严肃。

      “您务必不要被毫无约束的感觉感情左右，轻率，任凭自我放纵会种下祸患，且会伤害自己或其他。”伊诺想起非尼哈的话。

      “就照你们说的去做。”伊诺知道自己的能力，如此弱小，若不是被保护，恐怕，

      “你切勿，不可感情用事。”

      “不要遵从内心的感觉，不要任意而行，想都不要想。你不是全能的神，只有神能心想必成就。你要知晓，你极其有限，你要运用头脑，去梳理，思考，衡量，谨慎小心。”这是养父威廉的警戒，他的话回响在伊诺脑海中。

      这不是戏剧，演不好可以重来，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是自己不熟悉的事情，而一旦选错，会关乎许多生命，会连带许多不好后果。伊诺不是不知道，五十年前，已有太多百姓为此而死，这不是仅仅自己的事，这是关乎许多自己之下众多百姓的事。

      伊诺说完，便静静坐在房间木椅上，猎鹰，蔷薇，甚至亚古珥，吃惊伊诺反应。但也再次认识自己的国王。

      另一边，城外的敌方继续嚣张。魔洛格继续破口大骂，然而城墙上的龙族并没有受其影响。魔洛格开始焦躁，看来在亵渎阁下面前的好表现要泡汤了。

      “摩洛格，他们很大可能不会营救，你就了解士兵。”这亵渎在之前吩咐魔洛格。

      “你们既然这样，我们就动手了！”邪鬼的利爪，穿过一位昏迷士兵的颈部，士兵的身体不久化变成红色花瓣，那是死亡的标记。

      城墙上士兵没有作声，罗伯特全身颤抖，站不稳，六七搀扶罗伯特。

      “还换不换，换不换！”摩洛格语气更加猖狂。接着，敌方了结另一名士兵。化变的花瓣渐渐泯灭。罗伯特内心忧伤，但知道不可阻碍非尼哈行事。

      “儿啊，我的儿啊。”罗伯特别过身，弯腰，小声抽泣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刺杀自己的孩子。

      “孩子就拜托你照顾，你和孩子要等我归回。” 迦拉轻轻抱着罗伯特，温和安抚他，这是迦拉被作为俘虏，前一晚的道别。罗伯特与迦拉彼此约定，要好好活着，直到一家团聚那天。

      最后，白果白露没有受处决，他们依旧深度昏迷，被从木架上解下带走。

      伊诺随后了解了城外这事。而伊诺只是安静接受。

      “我们还不了解敌方下一步行动，为你安全，你不要离开。”非尼哈结束了汇报。

      “好的，千夫长。”伊诺淡淡的回答。

      夜晚，亚古珥担忧，来到伊诺房间门口，他让猎鹰与蔷薇回避，自己进入国王房间，烛光静静燃烧，映照在国王身上，那国王静静坐着。摆在桌上食物一动不动。果然，内心不受影响是不可能，在亚古珥看来，照伊诺现在的能力，已算不错，没有愚蠢，不自量力。

      “国王。”

      “……”伊诺不回答，没有反应，亚古珥走近伊诺，拍她肩。

      “伊诺。”

      “夫，夫长？”这少年身体抖了一下，故才反应。亚古珥叹口气。他坐床上，与伊诺面对面，亚古珥看伊诺脸，正要想说什么。

      “夫长你也别担心，我缓缓就好，我有身为国王的自觉。”

      伊诺的回答让亚古珥又吃一惊。伊诺继续静静的说：

      “我养父告诉我，我一生之路是不平坦，也不要不切实际渴望事情尽都顺利，还真是，应了他的话。”伊诺苦笑道：

      “我父还教导我，遇到困境难处，不要自怜，自我感觉悲惨，这实在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傲慢之心。但凡诸般事情，在义者面前都是有益。虽有时如过死阴幽谷，但终究，会走出幽谷。”伊诺缓缓回答，并没有谈士兵死亡事情，看来，没有比想象中的软弱。

      “亚古珥。”

      “嗯？”亚古珥因为伊诺突然叫他名字而不解。

      伊诺脸微微红，有些吞吐。

      “可以允许我靠你怀里吗？我，我从未见过父，想，想感受一下。”少年表情慌张，的确，龙女龙子非婚姻的，是非常保持距离。伊诺提出这要求，以婚约者作为对象比较合适。

      或许，这是国王寻求安慰的婉转方式，亚古珥这样想。

      “我应允你。”亚古珥默许，他脱下护甲及其他，留简单上衣，坐在床边，示意伊诺就近。亚古珥多少知道，国王还不成熟，即便表现坚强，她偷偷的哭也是知道的。伊诺一路上的表现，亚古珥多少从猎鹰汇报的书信知晓。这寻求安抚的方式，多少有点孩子气。

      伊诺就近亚古珥，靠近他，跪下来，将脑袋轻轻靠在亚古珥怀中，像孩子依恋那般抱着亚古珥。亚古珥也轻轻抱着伊诺，脸上复杂。

      伊诺还能活多久，亚古珥这样想，这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因为龙族中，往往龙女因争战先死于伴侣的例子不计其数。就前两任龙女国王也早死于亲王，伊诺可能最坏的结果，像迦利亚，活不过七十。好一点像黑晶，但还是在壮年，年纪最好时期，封印暗黑沙坦法，精力耗尽而死。的确，琥珀瞳照预言的，血脉不会断绝，但在地上，国度未降临前，要拼命与黑暗抗争，而不是坐享其成。国度是要努力拼命进去的。况且伊诺是龙女，就更加危险，仇敌会极力想取她性命。自己能与国王一起多久。亚古珥想着，手不自觉抱紧伊诺，而伊诺，安静在亚古珥怀中。像人那断奶的孩子在怀中安稳。

      “果然，我终究还是龙啊，在你怀里，我心也安静了。”伊诺说着，之后，亚古珥与伊诺彼此静静相依，再没有说什么。

      夜晚刮起冷风，蔷薇在门外双手抱胸，表情凝重，看着破碎双月。猎鹰在蔷薇旁边，看着手中常带的哨笛。两兄弟生前，很喜悦猎鹰吹笛。

      “铁腕，马上比！我为不被你立即扳倒，僵持时间延长，你不在日子，加油努力锻炼不少！”龙女手指关节压得咔咔响。

      “老样子，掰手腕，一回合内决胜负。凡输的给你两小钱（两小铜币）。”另一龙女掏出小铜钱，跃跃欲试。

      士兵艾雅，掰手腕，负二百零七次，已安息。士兵艾利，掰手腕，负二百二十八次，已安息。

      艾雅最后一次掰手腕，僵持久了点，为此还高兴大喊，与自己约定，下次再比试，她信誓旦旦，咬定自己会更进步。艾利掰手腕，又输了两小钱，还多给十二小钱，留着下次输自己而提前垫付。啊，真是有趣的家伙们，为什么又先走在自己前面，又一次，又一次，一个，两个……。果然，还是习惯不了。猎鹰抬头仰望，看着月夜。

      另一边，非尼哈吩咐布防等其他事情后，回到自己房间。房间空荡，墙上挂着水晶剑，非尼哈看那剑，这剑非尼哈已许久未用，因那起事件，使非尼哈心疼痛。

      “哟，恭喜，我们的天才终于晋升百夫长啦，你父必定欣慰。”记忆中的龙女，她用巾摸脸上的汗，开心的笑，比自己还要高兴这事。士每拿中层，周围店铺声音叮叮当当。

      “不要总是严肃脸，一会儿海鸥亭请你喝一杯，要改称百夫长阁下啦。”这龙女将铁锤扛在肩上，呵呵的笑。

      “结婚吧，接受，拒绝？”非尼哈简洁求婚，那龙女并没有惊讶，思考片刻，便立马回应。

      “接受，去礼堂。”

      “我父要我找个不用上战场的，不要死太快。”非尼哈直接了当。

      “了解。对了。我要给你东西。”简单对话，龙女进去房间一会儿。非尼哈在店等，嗯，店面老样子，依旧无过多改变。

      那龙女,是中层生活的武器匠，性格直，拐弯一点就不明白对方要表达什么意思。至于如何认识，那是幼年事情。非尼哈是长子，破壳后就被认定，接续父的使命，继承家族所立的约，守护士每拿。父严格管教他，比其他儿子更甚。以铁是非尼哈的青梅竹马，每当非尼哈练剑太劳累，就跑到以铁的武器店休息。

      “喂，你真奇怪，上层不是有干净休息亭吗，这里是旧的，环境差，吵，不好。”以铁边说边打铁。非尼哈不吭声，继续霸占以铁的吊床。

      “喂，说你呢，下来。”以铁说着，拿来崭新的折叠小床。

      “在这休息，干净，比吊床舒服。”以铁指着小新床。非尼哈倒是听了。非尼哈正坐在床上，以铁就提起非尼哈裤腿，发现非尼哈脚上尽是伤，虽已包扎好。

      “又让你跪玻璃，你父对你真下狠手，而且龙子是无鳞的。” 以铁小心拉好非尼哈的裤子，坐在非尼哈旁边，看他使劲皱眉。

      “对床不满意？我亲自找亚人女性试过，她们用过，说很好啊？”

      “你果然是打铁的，敲石头的。”非尼哈有点不高兴。

      “哈？我本来就是啊。”换作以铁皱眉。

      “石头脑袋。”非尼哈说完便离开

      “哈？”以铁更疑惑。但还是跑出去拉着非尼哈的胳膊。

      “大少爷，你要努力，我也努力提高技艺，为你打造好剑。”以铁的话让非尼哈眼睛发亮。

      “好。”非尼哈别过头，掩饰表情。

      “就这样定，大少爷。”以铁笑的很开心，虽然她不知道非尼哈为何别过头，不看她。

      非尼哈和以铁就这样彼此约定。

      “大少爷，新剑，可是上好水晶，我费很大力气，在水晶洞窟找到原料，再到工匠谷和她们打几场，借到最好锻剑室，不说了，罗嗦。总之，给你。”以铁将水晶剑递给非尼哈。

      “我做你背后的剑，你做我前面的剑，用它护好士每拿。”以铁很认真对非尼哈说。

      “好。”非尼哈简洁回答。

      “你去，和她结婚，不要找军长或士兵。”非尼哈的父拿着伴侣死亡留下的染红水晶，背对着非尼哈，非尼哈没有反对。因非尼哈知道，他的一生早已被安排好，不需要选择。

      我要追求本心，我要走自己的路，如果这样，士每拿全城的百姓怎么办。非尼哈是龙，并不认为追求本心有多大益处，一切要看实际出发，如果将来父指定的婚姻不是以铁，非尼哈就放弃以铁，不再想以铁，与婚姻的龙女守约，不拖泥带水。如果是以铁，当然是好的。

      既是长子，又是继承家族约的龙，非尼哈可以说相当冷静到极致。也正是非尼哈作为父的接班所必备的。

      或许不会再像他父那样，以铁会陪伴自己时间会长点，非尼哈这样想。然而五十年前的那起事件。

      “我已和亚述谈妥，中层的黑曜工匠们，和少数白银龙作俘虏，作为亚述撤退的交换。”非尼哈的父说这话后，延迟一下，手紧握。

      “以及还未破壳的黑曜龙蛋，有你的孩子，以铁也要做为俘虏。让黑曜龙代替白银龙，使白银支派的损失降到最低。”非尼哈的父没有再说什么。

      仿佛被雷劈开一般，非尼哈在父的面前呆住，身体感到冰冷，手在抖。

      五十年前的士每拿，虽守住了暗黑龙发起的进攻，但已经满目疮痍，士每拿城中，活下的士兵已大部分伤残，亚述趁火打劫，赶来侵犯。再也守不下去了，不会有救援，因其他支派也同样受到暗黑龙的残害。新王消失后，暗黑龙就此退去，但黑曜国已经……

      父很冷静，权衡厉害，即便投降，也不甘示弱，谈判没有让步。俘虏可以，但不许亚述任意，俘虏没有未婚的白银龙，让白银支派保有后代，俘虏皆是有孩子，且孩子全都在二十岁以上的白银龙女，孩子的父留下，继续照顾孩子。不许要白银龙蛋，以白银龙软弱，不适异地破壳生活为由，用黑曜龙蛋代替。用黑曜的工匠代替众多的白银医师，理由是黑曜国有最好的锻造建筑技术，白银软弱，不适存活。

      非尼哈不是不知道，这是保有士每拿的最好的选择，亚述不敢翻脸，一旦黑曜国恢复，必定想办法夺回来，因为以前就有国王大卫灭绝古巨人的前车之鉴。要衡量之后的损失，能抢就抢。

      “你以后必是接我位，这事我做，你留这里，直到事完结。”父说毕，用铁链锁住非尼哈的双脚，不许他踏出房间，让亚古珥看着非尼哈。

      非尼哈岂是没能力反抗吗？然而非尼哈并没有，看着父关上了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非尼哈在椅上心如刀绞，如同滴血，被剖开。

      “大少爷。”一阵熟悉的声音。亚古珥悄悄开了门，以铁走了进来。

      “父允许你们见最后一面，蛋他拿去了。”亚古珥说后，便回避他们，在外把守。现场只有非尼哈和以铁。

      “对不起。”看到伴侣的那一刻，非尼哈终于抑制不住，表现软弱。以铁看着亏欠的非尼哈，没有责备。她蹲下，一手握住非尼哈的手，一手轻轻擦非尼哈眼角的泪水。

      “我没有保护你，只能看着你和孩子坠入深渊，我，我。”

      “你没有。”

      非尼哈惊讶。

      “你已经保护了士每拿，你从暗黑沙坦法手上救下我们，护好这城，你一直在争战前线，现在面对亚述，你为士每拿甘愿牺牲属自己的。”以铁很认真看着非尼哈，朝他笑。

      “你做我前面的剑，轮到我做你背后的剑。”以铁从提以前所立的约。说后，以铁抱紧非尼哈。

      “我真是一块烂铁栽在宝石上，很赚。一直想与你做挚友就好，优秀的大少爷怎会与我结婚，你求婚时候，我以为在做梦。但是，是真的。还有，你一直在我前面，辛苦你了。”以铁说后，表情慢慢忧伤起来。

      “时间快到了，等我们回来。”以铁再一次抱紧非尼哈。

      眼泪只能一直流，但无能为力，伴侣松开了自己，转身忧伤的背影，最后，门关闭。

      “迦拉，我不要迦拉离开！”白露使劲大哭，痛心的哭喊，撕心裂肺。白果拼命拦住白露。

      “够了，你哭什么，有用吗，你只会让迦拉忧伤。”

      “但是，哇啊啊啊啊啊啊。”白露无力的软在地上，白果将白露拥在怀里。白果咬紧牙，泪也往外流。

      一旁的罗伯特身体颤抖，紧咬嘴唇，默默低头，捂起眼，没有直视前方。

      尼尼三兄弟也在，示巴尼和巴尼眼睁睁看着俘虏的龙族，他们被上木狗，走上甲板，最小的布尼忍不了，在父玛他尼怀中大哭，示巴尼和巴尼看着母亲波尼离去的身影。

      白银龙全上亚述的船后，接下来是黑曜工匠和龙蛋。亚述人要验这蛋是否是真。亚述士兵亲自用匕首割破孩子亲生父母的手，取血滴在蛋上，若是亲生，血碰到蛋会立即褪色，如水晶，变晶莹透明。

      亚述不担心龙有私生，因龙族对婚姻是守约忠诚，但还是预防他们用假蛋。这蛋可作为要挟，特别是守城千夫长的孙子，非尼哈的儿子，预防他们会悔过夺回。

      确认自己的孩子，眼睁睁看孩子被抱走，是父母难以承受的，以铁代替非尼哈做这确认之事。

      亚述士兵划过以铁的手，血滴在蛋上面，血很快褪色。

      无需确认，这的确是自己的孩子，守蛋的时候可是看了无数遍，龙可以分辨属于自己的蛋。

      破壳后是龙子还是龙女，会像非尼哈多点，还是像自己多点，有好好长大吗？如今，都不可能实现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们。”非尼哈紧握着以铁锻造的剑，痛苦跪在地上，卷缩身子，泪滴在剑上。

      “对不起……”

      那日，是非尼哈说的最多的字句。

      让载着黑曜龙的船和载着白银龙和蛋的船分别开向两处，不同路，防止黑耀龙劫船救白银龙和龙蛋。

      然而载着白银龙和蛋的船遇上了风暴，风浪逼得很急，船上的亚人就把货物抛在海里，狂风大浪，那黑曜龙的蛋也被抛到海里。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他们的孩子，你们不可这样。”白银龙想阻止，却被狠狠推倒在地，矮小的白银龙根本斗不过亚人。

      “滚，想活着就好好待，你们还有用，这蛋就当不小心滑落，没有也无妨。”官长辱骂白银龙后，把最后的蛋扔进大海，那便是非尼哈和以铁的孩子。看着这一幕，白银龙们无奈悲哭。

      我儿啊，士每拿，你会受苦，受考验，你务必不要气馁，忍耐到底，得胜，得着生命的冠冕。

                                      ——《旧典》

      之后这事传入非尼哈耳中，传入士每拿，全城披麻蒙灰，禁食哀哭。

      “以铁，都过去了。”非尼哈看这墙上的剑。

      “是时候要站起来，因为国王已归回。”非尼哈手拿起那剑。

      “我们的约定，在你归回之前，守好士每拿，不让其受迫害。”非尼哈紧握那剑。

      黑夜，双月让其不适，冷风吹起。城外洞窟中，传来魔洛格祈求声,它声音极其凄惨：

      “呜呜呜呜呜，我尽力了，他们实在不为所动，我使出浑身解数，口都干枯，如龟裂土地，我很是尽责啊啊啊啊啊，亵渎阁阁阁下，智慧的阁下，无出其右，我暗黑之主尊贵五位，
”

      没等魔洛格哭诉完，一战斧捶下去，正砍断摩洛格的一只翅膀，魔洛格发出惨叫，在地上翻滚，黑色血从伤口溅出。

      “这是我的所有物，岂是你能随便对待。”亵渎看着吞吃，一脸不悦。

      “那就废了它舌头，我可以考虑不追究它之前的冒犯。”吞吃回以轻蔑。

      然而亵渎没有理会，亵渎咬破指头，流出黑血滴在魔洛格身上，魔洛格的伤口长出肉，渐渐合成翅膀。

      “谢谢阁下，谢谢阁下。”摩洛格小声警惕说着，小心翼翼飞到亵渎身后。

      “必须取国王的血，不然被亚述的他们笑话。这也是你立功的机会。”亵渎口中的他们一出，吞吃有些犹豫。

      “你想怎么做。”

      看着吞吃与自己达成共识，亵渎的嘴不自觉上翘。转身看向已清醒的白果和白露。亵渎走向白果，很明显，亵渎在谋划什么，白果感到背脊发凉，那青年如死般的面孔向自己靠近，自己身体被捆绑，口被堵住，无法发声。

      逃不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身体被用力拎起。

      “就用你试试。”亵渎凑近看白果，打量一番。

      试什么，干什么，可恶，白果看向满脸惊恐的白露，混蛋！

      “呜呜呜。”白果想挣扎，但效果甚微。已经，已经没有希望了吗？

     “海带头，绿巴巴！”没有被堵口的白露突然大骂。

      亵渎立马僵住，如此这般羞辱，竟然骂自己海，海带？

      “啊哈哈哈哈哈哈，海，海带头，还真像这么回事。”吞吃忍不住弯腰大笑。摩洛格不敢出声，这明显踩到亵渎阁下的禁区，摩洛格看着咬牙眼瞪的亵渎阁下，摩洛格心惊，颤抖不已。

      “牛头脑，笨铁蛋！”这次轮到吞吃被白露狠骂一通。这也是吞吃的禁区，他厌恶被这样说。

      “你小子。”吞吃狠踢白露，白露被踢到洞穴壁上，滚落下来。

      “嘴欠家伙，还是拿你试好了。”亵渎丢下白果，朝白露走去，一脚踩在白露身上，来回撵，白露没吭一声。

      混蛋，逞能有个限度，明明比我胆小，爱哭鬼，你挑衅什么，以为有龙鳞了不起，你是软鳞啊！

      白果看着白露，想做什么，但浑身被束缚。白果眼神的表达，白露都知道。白露朝白果温和笑笑。那笑容与起初迦拉被虏时表情一模一样。白露无声的说话，没有发声，白果看着白露的口型。

      “我爱你，兄长，对不起。”

      不要，这不是真的，不是都一起过来的吗？混蛋！你这个晚上会思念迦拉，躲起来偷偷哭的家伙，我赊账捣蛋让你有事做，不要想太多，都是为了什么啊，我这不是都白费了吗？

白露啊啊啊啊啊啊！

      白果使劲挣扎，想转移仇敌注意，但已经无效。

      我在你里，你在我里，我们由一而出，我们心心相印。你帮我，我助你，我们携手，一起进退。永远一起，从未分离。

      “呜呜呜兄长，你又这样。”

      “兄长，虽然调皮，还是很尊敬你的。”

      “兄长，不要再赊账了。”

      “兄长，我有你真好，我不是独自一个。”

      “我们，呜呜呜，要一起，等迦拉回来，一起。”

      “……我爱你，兄长，对不起。”

      白果悲伤看着白露被抓，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洞窟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