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第九帝——汉彰帝刘贺》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海昏侯之殇

王政君为刘代宗生下了长子刘骜，刘代宗封刘骜为太子并大赦天下。

海昏侯每年都会给元帝送上酎金，元帝每年都会将酎金退回，父子俩即使没法见面没法通信也用这种途径互报平安。乐府在刘骜满岁时给元帝送上一份贺礼：“陛下，这支《平沙落雁》是如今长安城里流行的曲子，意境悠远，雁声阵阵，十分适合情操高尚之人。”刘代宗知道曲子来自南国，定是父亲用曲子表达思子之情，于是欣然收下了乐府呈递的曲谱，还让工匠在前人的基础上制作了精美的雁鱼灯赏赐给诸侯王。王太后知道后要治乐府的罪，刘代宗为他们开脱：“父皇的陵寝就在鸿固原，他多次表示喜欢那里的雁，乐府官吏们怀念先皇何罪之有？”王太后只得作罢。

王太后想废掉刘代宗，她对刘昭君说：“如今的皇帝不是你的哥哥，真正的刘奭在海昏侯国。”刘昭君找到卫律旧臣求证，得知元帝确实长得不像刘病已后带着卫队到海昏侯国找刘贺要人：“大胆狂贼，竟敢偷龙转凤让自己儿子当皇帝，赶紧把本公主的哥哥交出来。”刘奭见刘昭君跑来海昏侯国闹事，与刘充国一起护住刘贺：“长公主的亲哥哥在长安城当皇帝，怎么跑到海昏侯国来了？”刘昭君指着刘奭说：“你哪一点长得像刘贺?你才是本公主的哥哥！为什么要帮着外人！”刘奭因霍成君之故并不喜欢刘昭君，见她想害死刘贺与刘代宗，恨不得杀死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长公主不要在海昏侯国撒野，这里没有公主的哥哥，公主才是外人。”霍芝将刘昭君送出侯府时好言相劝：“长公主应该珍惜与陛下的兄妹之情，切勿因奸人挑拨肆意妄为。”刘昭君有些不服气：“刘贺才是奸人，不知道给哥哥灌了什么迷药。霍家被灭门，表姐偏安一隅倒是快活！”刘充国觉得刘昭君与霍成君一样是个祸害，毫不客气的催她离开：“难道让夫人陪着其他人一起死吗？公主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不欢迎你。”刘昭君回到长安城后向王太后告状：“太后，孩儿在海昏侯国被欺负了，您一定要接回哥哥并处置海昏侯。”王太后装作为难的说：“他都不承认是你哥哥，除非你让他回心转意。”王皇后在长公主南下回宫后跑来向王太后请安，她见长公主缠着太后废掉元帝赶紧岔开话题：“太后，公主受人挑唆一时糊涂，天子怎么可能有假呢？”王太后笑了：“是本宫告诉长公主这些事的，公主南下发现真正的刘奭就在海昏侯府。”王政君当年虽然一心要嫁太子才进宫为良娣，但她入宫与刘代宗还算过得去，如今又生下了太子，早就将刘代宗认作自己人，怎么会容忍他人毁掉自己前程，于是对王太后说：“政君入宫是太后的旨意，嫁的也是储君，太后难道糊涂到忘记说过的话了吗？怎么任由公主四处撒野？”刘昭君见王政君偏袒刘代宗，嘲讽到：“皇后原本应嫁的男人是如今身处海昏侯国的刘奭，他才是真正的皇帝！”王政君怒气冲冲的说：“公主休要放肆！一国之君岂由你说了算？你回宫好好反省，本宫有话与太后讲。”长公主被训后委屈的走了，王皇后请求太后高抬贵手：“太后，你不能毁了孩儿的幸福！”王太后劝王皇后放下：“你可以嫁给其他人，也可以嫁给新皇帝继续当皇后，有什么区别吗？”王皇后哭着说：“出嫁从夫，太后让政君舍弃夫君是不义之举，王氏外戚如今树敌颇多，如果擅自废立皇嗣恐怕会重蹈吕氏覆辙。”王太后已经出手，在猎物到手前自然不会停止，于是让王皇后离开：“既然你觉得很幸福，那就好好享受吧，估计时日不多了。”王皇后发了狠：“本宫不会任由姑姑毁掉一切的！”

孙万世想法设法接近刘贺都被拒之门外，最后只得装病对外称思念外孙成疾，刘贺知道后派去医官探望孙万世，医官回来告诉刘贺：“太守身体无恙，卧床称疾或许确是因思念外孙。” 刘贺于是让奶娘带着孙美人的孩子回太守府陪伴孙万世：“孝子之养老也，乐其心不违其志，乐其耳目，安其寝处。本侯也不能让那孩子当不孝之子，让他见孙万世是人之常情。”十日后，孙万世送外孙回家时假意讨好刘贺：“元帝已经亲政，侯爷也快回长安了吧！”海昏侯刚刚拿到武宁侯捎回的酎金，也得到不少鱼雁送的京城特产，因此高兴的说：“或许吧。”陶刺史知道海昏侯私底下见了孙万世，有些难过的对海昏侯说：“侯爷危矣。”孙太守果然没过几日就联合扬州刺史上奏弹劾海昏侯：“海昏侯与武宁侯、陶刺史、苏武等老臣暗中谋逆，他还利用外孙拉拢老臣，但老臣没答应。”王太后让元帝缉拿海昏侯：“海昏侯意图谋反，陛下应该将其党羽尽数除掉。”萧望之及时上奏：“此事还需要调查，太后与陛下切勿听信他人谗言，海昏侯远在南蛮之地没能力谋反。再说了，武宁侯数次根除恶疾受百姓爱戴，他原本只是山野莽夫，不可能谋划大逆不道之事，轻易处死武宁侯可能会引起时局动荡。”高氏也冒死向王太后进言：“妾与侯爷日夜相伴，整个侯国都没有谋反之心！”刘贺这才知道大祸临头：“本侯因疏忽害得苏武等人受牵连，王氏外戚说不定还想借机除掉代宗，既然本侯难逃一死，还不如独自承担一切。”海昏侯、陶刺史与武宁侯三人相继服毒自尽，高氏决定与刘贺同生共死，她自尽前对刘充国与刘奭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一定要让孩子们记住祖宗的教训。”孙万世因进谗激起民愤被罢官遣送回原籍，苏武等人得知海昏侯死讯后也服毒自尽，海昏侯造反一事因此不了了之。

刘代宗在刘贺等人去世后痛不欲生：“太傅，他们害死了孤的父亲！”萧望之劝刘代宗：“侯爷等人以死明志，死者已矣，生者尚存，陛下一定要顾全大局，待时机成熟时可将那些为祸汉室的人悉数除尽。”刘充国在刘贺死后成为第二任海昏侯，但他没过多久就莫名其妙的中毒死了，刘充国死后由年幼的儿子刘奉亲袭侯，刘奉亲没过多久也被毒死了。新上任的豫章郡太守请示王太后：“海昏侯国袭侯已过三代，应该按照礼制断绝刘贺的继承并废除海昏侯国以奉行天意。”王太后于是顺水推舟的除掉了海昏侯国，刘昭君借机挑唆卫律势力叛乱企图废掉刘代宗。萧望之见时机成熟，联合王政君借平乱之机软禁了王太后并还政于刘代宗。夺回实权的元帝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到宣帝册封的那些白鬼官员身上，不仅将他们全部驱逐出境还夺回了不少金银财宝。刘昭君失势后被褫夺长公主封号贬为庶人囚禁在掖庭，刘代宗冷漠的对刘昭君说：“孤一直将你视为亲妹妹，而你却听从王氏外戚的挑拨处心积虑谋逆，既然你那么喜欢姓王的，以后就叫王昭君吧，也没人会记得你这个掖庭里的长公主。”刘昭君恨恨的说：“你本来就不是我的亲哥哥，装什么仁义道德！你如果有良心就应该将皇位还给刘奭！”刘代宗冷笑到：“叔叔的皇位本就是父皇的，我当皇帝名正言顺，若不是你的母亲逼反叔叔，现在坐在皇位的人应该是我死去的父皇，流淌着上官一族血液的人总是那么邪恶，你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不杀你只是因为叔叔。”

王猕主动向天皇请罪：“王政君不向着我们，刘奭已经手握实权，姑姑也被软禁了起来，所幸微臣已经控制了河东与齐地。”天皇使者傲慢的说：“王太后送给天皇不少美貌的刘皇室后人，朝中的官员也按时上贡了金银财宝，王政君只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很多事就别让她知道了。暂且让刘奭得意几年，羊也得养肥了再吃，再给日本的贵族送些童男童女。”刘豆见王猕与孙家勾结在一起往日本运送奴隶与成箱的金银财宝，于是劝王猕：“夫君还是不要经手奴隶贩卖这种缺德的行当，就当为莽儿积福。”王猕嗤笑着说：“积德？我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反而越过越好，那些所谓的好人却子孙断绝，说明积德没用，积德还不如选个好主人。”刘豆不敢与王猕顶嘴，只得抱着哭闹的王莽去找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