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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同人】安柏——机铸(四)

2023-01-11 18:31 作者:-巫阳-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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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

 

锅里咕嘟着水,水面倒映着的天空波光荡漾,锅底被升起的气泡击得粉碎。一只丘丘人蹲在一边,一抓,一揪,筋肉一崩,满地鸡毛。

 

它将收拾好的鸡翻过来看过去,确定没有杂毛之后就扔进了锅里。站起来,平原上的空气转转不息,声声不绝,轮回不止。掀起的余波带动云彩相撞,树叶翩翩,鲜花荡漾。丘丘人感受自己的绒毛被风抚慰的触感,伸了个懒腰。

 

肉香味很快就传来,将它耳畔的风吸引过去,又将其扩散给营地里的所有丘丘人——一共是十三只,外加一位水萨满,一位雷萨满,一位草萨满。暴徒是没有的,大概都被深渊法师调到别处了吧。

 

一边是一望极目的平原。这样的地形,其实很难称得上好。他们这个营地充其量只能算是某个前哨站,或者又是深渊法师布置下的一枚闲棋冷子——后方的森林深处就藏着深渊法师。

 

说到底,它们所处的这个位置也是森林背对蒙德城的那一面。跨过平原,丘丘人边撕鸡腿边想,那边有着比深渊法师还要厉害的家伙。自己夹在两者之间,那不是安全的很嘛!

 

吃饱喝足了。丘丘人带上布满划痕的面具,端起尚且冒着沸汽的铁锅往森林里走去,要去倒水。光从树干上倾泻而下,沾着油脂的汤慢慢地向泥土里下渗。汤水缀在高草上,好似一窝珍珠趴在珠贝里。

 

油光满面的水晕染出它的面具,仅仅如此,他也本能地不愿看到自己的面部。抬头看看,森林里静谧得可怕。平日里什么虫儿鸟儿的吱吱闹闹,什么野猪松鼠嬉戏争斗的声音都消失得莫名其妙。徒留风拨动叶弦的“莎莎”声,深处溪流的潺潺水声此刻也显得有些凝重。

 

它本能地感觉不大对劲。但是耸耸肩,端起锅,往更深处稍走几段小路,打算去小溪边洗洗锅。

 

眼瞅着就要到水边了。粼光闪烁在眼前,是那么耀眼,波动着金灿的光泽。它拨开几丛灌木,踩在一块大石板上,准备往下蹲。

 

然后。

 

然后它一眨眼,发现自己的视野不知怎得跑到了水面之下。闪着金光的水面隔开了它所熟知的那个世界,一个黝黑的身形折射进它眼内,好像也是个丘丘人,但是很矮。暮然,它看到水面上飘着自己的面具,本能的想拿起它,但是使不上劲。

 

视线渐沉渐远,似乎有水草缠上了自己的脑袋。

 

然后。

 

营地内的一个丘丘人在不远处采了一捧鲜花,想要送给另一个丘丘人。它找啊找啊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花香渗进面具,芬芳铺面,甜美极了!可是它心中思念的那个丘丘人在哪呢?它思来想去,开始编起花环。

 

它的手法并不熟练,时常编得乱七八糟,只好再采一些鲜花续上。它是如此细致地编织呀,茎秆渗出的汁水染绿了它的手。花香浓郁得有些厚重,它都想咳嗽了!可是它固执地编着,心情愉悦。

 

不大熟练的手指轻拢慢捻。感觉好久之后,一抹凉风吹散花香,一缕阳光划破云彩,一顶笨拙的花环把握在它手中。虽然是比不上人类编织出的花环那样精美,但对于丘丘人来说,这已然算得上是一件精美绝伦的礼物了。

 

说是礼物,可接受礼物的人呢?丘丘人扶着毛茸茸的脑袋思索。花香渐渐散去,它环顾营地:三位萨满围在一圈欢快地蹦跶,似乎只是在唱歌;两只丘丘人捉了两只蟋蟀,伙同其他几个在一起逗弄;还有一些则在水盆里安抚史莱姆的情绪,拍拍打打,制作炸药桶。

 

这里有这么多丘丘人,可就是没有它心心念念的那一个。乱瞟之余,看到地面上有几根吃剩下的鸡骨头。再看看灰烬之上并没有锅,意识到了它的去向。本想着等它回来再送花环,可后来有几个好事的丘丘人向它讨要,它害怕了。

 

这可是为它编的花环,怎么能送给别人呢?于是它慌慌地跑进树林,打算去它平常洗锅的地方寻它。

 

  今天的树林依然热闹。丛生的阴影下,欢呼雀跃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蹦来跃去,闪闪发亮地压弯枝头,好似在鞠躬;灌木丛间有长尾巴的什么动物潜行,似乎油光发亮的,在暗处熠熠生辉。今日的溪流声中似乎夹杂着奇怪的声响,清脆的“叮铃”声。

 

  它怀里紧紧抱着花环,戴着一张做工粗糙的面具东张西望。听着远方的溪流,它回忆起那只丘丘人送自己面具的那天。虽说手工磨制的面具很粗糙,但是自己仍旧很开心。

 

  它的脑袋一阵愉悦,步伐也变得轻盈。哼着它们曾一起唱过的曲调,踩着耳畔“叮铃”的溪水声,它欢快地跳起来。

 

  然后。

 

  然后它就看到一具黝黑的丘丘人尸体倒在溪边。没有头,身体的大部分已经化灰了。

 

  它先是愣,杵在原地。水流缠绵溅起浪花,衔接上它停歇的歌声,兀自欢唱;石头里有什么昆虫“吱——吱——”地叫,悠长绵延;凝聚五彩的光从天上坠下,跌入干干净净水面又折射回来,四散出五彩斑斓;风“莎莎”地响,撩起它耳边一缕绒毛。

 

愣愣地站了半天,它无力地跪在地上。哭不出来,只是痉挛般抽搐。花环掉到地上,有水跌落到编好地根茎之间。它哭不出声,只觉得天旋地转,胸里憋了一口气。

 

直到脑海一声炸裂,肺里的哭声呼啸着窜出。才听得丘丘人的哭声回荡在林间。什么花声鸟语,什么水波潺潺,此刻都屏息敛声,一同注视着这个心碎的丘丘人。

 

然后。

 

一只手,摇曳着陶醉的光晕,抚上了它的肩膀。惶恐的它吓得跳起来,面具跌到了地上。一看,面前站了个形似丘丘人的东西——用黑色的玉石拼成了肌肉鲜明的形体,其下隐隐约约闪着银色的骨架;身上围着纸白色的丝绸袍子,没有图案,只有存粹的雍容丝绒;脑袋上的绒毛是金色的丝吗?看起来似乎是真的金子。

 

眼前的东西全身上下唯一令它熟悉的,就是脸上那张丘丘人面具——它认得出来,这张面具就是它要找的那个丘丘人的。

 

如何呢?它只觉得眼前这个怪物杀害了它心心念念的那一个丘丘人。只见怪物向自己走来,它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身旁的石头向怪物扔去。怪物被砸得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它扔得手臂酸了,才喘着粗气停下来。那个怪物毫发无损,连个划痕都没有。怪物跪下来,跪在它面前不远的地方,捡起它掉落的面具。它就这么身披光彩趴着向它徐行,伸手递上了面具。

 

怪物熟悉的面具下传来清脆的银铃碰撞声,重重叠叠,像一首和谐的交响曲。这首曲子和声奏出丘丘语,告诉它不要害怕,自己眼睛一闭,一黑,就成现在这样了。

 

怪物说自己似乎死了一次,又重生成现在这个怪模样。它打心底里对眼前的奇怪丘丘人还有些畏惧,但是它熟悉的语气又令它莫名感到心安。它看到奇怪丘丘人背后背着的那具大铁锅,像一只闪闪发光的乌龟,不经意间就笑了一声。

 

于是奇怪丘丘人也放心的坐到它身边。一有动作,奇怪丘丘人的全身就会奇妙地共鸣,产生一种低沉的,悦耳的,润物细无声的低吟。这具会唱歌的身体伸出光滑的手指,试探地摸进它的绒毛脑袋,抚慰它的脸。

 

它似乎是害羞了,缩了缩脖子,从地上拾起那个粗糙的花环,想要为眼前人带上。可是看到眼前人珠光宝气的样貌,它犹豫了,忽然觉得自己拙略的作品配不上它。

 

而眼前人握住它的手,接过花环套在自己脖子上。它离得远了些,转了转身子展示花环,似乎在说花环很好看呢,我很喜欢。

 

于是两人都笑了。它也不管眼前人怎么变成这么奇怪的样子,只是拉着它站起来,快快乐乐地想要往营地回去。

 

然后。

 

“建立新的观察记录,编号十四。”一个磁性的女声在它们停留过的地方响起。珐琅蹲在那具丘丘人的尸体旁,捻起一撮灰,在眼前细细地看了说:“劣化人类,即现今所称丘丘人的物种。其身体结构参考人类,复刻得很成功。”

 

她像是自言自语道:“丘丘人的情感比我预想要丰富的多,也复杂得多。他们的社会结构与生产水平原始而落后,但已经够资格作为一种文明了。”

 

“或许,捕获一两只丘丘人对我日后的工作大有脾益。”珐琅弹弹手指上的灰,起身望向它们离去的方向。她仰头,天鹅般的脖颈上有着泛旧的液压装置。诡异略显凄美的脸看向太阳,千光刺破树冠将她笼罩起来。

 

“开始吧,动作麻利点。”珐琅长舒一口气。森林的阴影突然开始流光溢彩,大大小小的诡异东西蹿过,像是湍急的河流。一只琉璃蝴蝶闪着绿光降落到她的鼻尖,与她轻轻碰了个鼻。

 

珐琅将蝴蝶接到自己食指上,低下头,冲它吹了口气:“你想留下?那就跟在我身旁吧。”

 

于是琉璃蝴蝶翩翩飞走,珐琅也漫步走入黑暗。地上的尸体已然全部化成灰沫,风一吹,飘落一地。

 

然后。

 

营地里沸反盈天。一群丘丘人围成一个圈,欢呼雀跃地盯着里面,注视着两只蟋蟀争勇猛斗。一者巨身修尾、青项金翅,一者庞然修伟,状极俊健。二虫斗得酣烈,你冲我一头,我咬你一下,各有负伤,难分难解。丘丘人们看得兴高采烈。

 

忽然,它们听到萨满们大声的呵斥声,纷纷停下眼前的比赛看去。三只萨满正顶着法杖,不断逼退从森林里钻出来的两只丘丘人。背着锅的那个翼庇小的那个,两人被三个萨满联合逼退。

 

很显然,萨满们的智慧足以感觉出这个看起来就五光十色的丘丘人有大问题。这么看来,似乎体型小的丘丘人会在其他方面见长。它们大声呵斥着,希望从对方的水晶共鸣中问出些什么。

 

那个小丘丘人害怕的躲到水晶丘丘人后面,紧紧地揪住它的丝绒,探出头,颤颤巍巍地惶恐。

 

见状,其他丘丘人也吵作一团——有抄起棍子冲上去的、有收起找丝笼收起蚂蚱的、还有举起盾牌乱敲,弓弩乱舞,欢呼雀跃拱火的。

 

双方有些紧张,但并不算是剑拔弩张的氛围。丘丘人们能从他们围着的这个水晶丘丘人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也打心底里暗暗察觉它似乎是它们的一员。

 

很显然,丘丘萨满们也有这种感觉。它们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下,有个萨满撒下种子,另一个招来雨水,生根发芽,把眼前那个色泽鲜亮的丘丘人缠住了。

 

听过水晶丘丘人的解释后,萨满们指示几个身强力壮的丘丘人把它送到深渊法师那里去。显然,它们的智慧也是有限的,需要更高一级的存在来应付眼前的事物。

 

“而更高一级的存在,就是深渊法师。”珐琅躲在远处的树荫下,眼睛里的齿轮转得意犹未竟:“这片森林面积过大。跟着他们,我就能事半功倍地找到我的目标。”

 

“不对。”琉璃蝴蝶在她耳边叮铃铃地转。她比出手指对它做了个“嘘——”的动作,把它拢在手里,悄声说:“你不是浮尘中谋略见长的,就不要妄加评论了。”

 

一阵清风呼过,簌簌地颤动了枝叶。珐琅身旁默默然暴露出了什么绿的鸟,棕的熊,褐的老虎等等一大堆开膛破肚的瓷器架子。它们也簌簌的清脆共鸣起来,山涧溪流般的笑声。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都憋坏了吧?”珐琅看着她埋下的“特洛伊木马”已经被丘丘人押送向森林深处。她把琉璃蝴蝶放开,向前挥臂:

 

“进攻吧,这次我就不做约束了。”

 

于是一阵汪洋“叮叮铃铃”地涌过去,掀起的气浪吹断了一旁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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