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

良久后，水面复归平静，只剩下一波波海浪温柔地冲刷着岸边，仿佛刚刚那场浪动覆星河的激战从未发生。

沈妙卸去浑身力气，仰面躺在浅滩，任由海水扑打在脸上。

咸水溅进眼睛里，有些刺痛，沈妙却只是闭紧眼睛，无力抬手去擦拭。她自诩经历过不少命悬一线的危机，也亲眼见证过无极与草原战场的惨烈，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受到这四个字——劫后余生。

“沈妙，你怎么样？伤哪儿了吗？”

岳山亦早已力竭，却还是拖着沉重的身体挪到她的身边，关切地询问。一如当年她每次研制新火器把云州大营的靶场炸翻，胡为翘着二郎腿在旁嘻嘻笑笑地看热闹，岳山则沉着脸无奈看着满面黑灰的她，问道：“伤哪儿了吗？”

沈妙终于从那场大战中回过神来，她草草抹了抹自己沾满细碎盐粒的脸庞，勉强坐起，朝着岳山说道：“没什么大碍，你呢？”

岳山微微摇头。

“你和胡为······”岳山还是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何要来这座岛上？”

“为了抢那个据说无所不能的面具呗，你刚刚也都看到了，它能让鱼虾成精，让死人复活。”沈妙抱着鸟统，跟在岳山身后一瘦一拐地朝岸上走去。“你离开云州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我们有太多不得不来的理由，有云州的理由，也有剑阁的理由。

“我不曾后悔离开云州，或者说，我无法想象没有如此做的后果。”闻言，岳山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但我也始终无法释怀当时的抉择，对云州、对你们······岳山的确问心有愧。

“得啦，我早就不生你气了，这话留着你亲自跟胡为说吧！”沈妙甩了甩被海水濡湿的发尾，露出了一如当年的笑容，冲散了脸上的阴霾。“至少我们找到了彼此，还从不舟滩活了下来，过去的事哪有那么多好计较的。现在，把臭老虎和魏轻妹妹都找回来才是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