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那一年:第十八回 临危受命2

青史书,乱世录,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当时明月,几度春秋,风口浪尖铸传奇
望极天涯无尽处,飘摇路谁人共命途
万里关山,寂寞龙潭明或暗,正邪黑白谁评说
天地大,总无涯,烽火烈焰,千载多少云烟
机谋智计,步步为营,今朝物换星移
浮世深长路遥,知行合是谓道
风云裂变,生死无间何所恋,笑看红尘万事迁
绿竹畔,陌上花,情义肝胆,多少爱恨嗔癫
士为知己,生死约定,追觅飘渺因缘
碧血叱咤,燃尽风华,丹心笑颜灿若云霞
千秋天下,青山依旧日月照,惊心动魄几时归
气势磅礴的历史画面,波澜壮阔的内外风云,
明争暗斗的朝堂矛盾,变幻莫测的君臣关系,
忠奸难猜的兄弟情义,复杂微妙的男女恋情……
《大明那一年》贰:风云裂变 第十八回 临危受命
小酌过后,方正安独自一人出了紫禁城,往他的新府邸走去。程雅言扶着朱由检回到乾清宫,让他靠坐在塌上,寝宫内侍立的几个宫女识趣的围上前来想要帮忙,朱由检醉醺醺地一摆手,喊道:“走,你们全都给朕退下。”宫女们齐齐应声,垂头躬身退走。
程雅言见他醉得厉害,便倒了一杯茶端给他醒酒,递到他手上,说道:“今天晚上你喝得太多了。”朱由检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很久……”程雅言关心道:“怎么了?你有点不开心,怎么会这样呢?喝水。”
朱由检戚然道:“他们准以为我心里面很高兴,大明天子,九五之尊,听起来实在够让人乐起来了。可是雅言你知道吗?这个位子我只想让皇兄一直坐下去,如果这件事可以重新安排,让我在皇兄跟皇位之间选择,我只会选择皇兄,因为我只有一个皇兄。”他的声音已有些哽咽,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令人品读的孤寂。
程雅言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信心,安慰他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无论他走到哪儿都会感受着你的情义,他死而无憾。嗯?”朱由检抬起头,拍住程雅言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程雅言一怔,见朱由检感动的望着自己,很快松了口气,然后反抽出手来按在他的手上,并对他点头轻笑。忽然朱由检抱住了她的腰际,那一瞬间,活象一个无依的孩子见到自己母亲一般激动。
程雅言吓了一跳,诶的一声,似乎想要挣脱,但很快心软了,听得朱由检哽咽着道:“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哥哥,我不想再失去一个我最喜欢的人,雅言,让我留在你身边,留在你身边。”程雅言温柔的道:“你喝醉了,在说醉话。”朱由检道:“没有,我没醉,我很清醒,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让我永远跟你在一起,你愿意吗?”程雅言心中波澜起伏,犹豫不语。
朱由检松开抱住她的两手,望着她,深情地说道:“那一次你帮我挡去刺客那一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当那一剑刺在你身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也好象也中了一剑,心里有种死掉的感觉,后来我一直在想,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好的一刹那是最后的一阵子,我不想在失去的时候才去怀念,我要趁现在还拥有的时候就好好珍惜,你明白吗?”程雅言道:“可是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等你去做,你觉得这样做好吗?”
朱由检道:“对付魏阉,重振朝纲,是我最应该做的事情,但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可以成功,生死成败还是天下人的事,可是这件事我要独自面对独自争取,也是我最想做的事,我一定要把它做到,做好,对我来说这比生死关头更为重要,因为天下人有我,而我,只有你。”程雅言嫣然一笑,道:“真的吗?你可别让我失望啊。”朱由检道:“你已经给了我最大的希望,我一定会珍惜你。”程雅言正色道:“你要很认真的听我说下去,好吗?”
朱由检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听得程雅言说道:“我答应你,我会留下来陪着你的。这皇宫,只不过是你起居行走的地方,你只住在这里,而不是活在这个地方,因为这紫禁城城墙以外,有跟你一样的老百姓,他们的悲喜就是你的悲喜,这外头才是你真正更应该珍惜的人,你说是吗?”朱由检轻笑道:“你现在就这么嘱咐我,看来你倒真的是跟皇帝在过活,而不是跟我在一起。”
程雅言真心直言道:“你本来就是皇帝呀,跟你在一起就是跟皇帝在一起,我答应留在你的身边,但是我从没有想过要做你的妃子,你愿意吗?”朱由检愣住了,欲言无言,脸上露出讶异和失望的复杂神情。
程雅言缓缓的道:“其实一开始,我本想救出李瑾大人,把菲菲安全送到孙将军那里,我便回乡,只是没想到这一路走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果你不答应,那就请你恩准我回登州,陪伴父亲侍奉他老人家。”朱由检忙道:“不,我不让你走。”
程雅言浅笑着,温柔的道:“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承蒙你这么看得起我。”朱由检不愿勉强她,无奈之下转了口吻,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以后就寝食难安了,因为在我身边少了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日子可不好过啊。”语气有些调侃。
程雅言笑起来,佯怒道:“原来我只不过是你身边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而已,这种人比比皆是,那我不如退位让贤,告老归田好啦。”朱由检笑道:“你要走,朕不准奏。”逗得程雅言咯咯娇笑。
朱由检思索片刻,笑道:“那朕就封你做朕的御前带剑侍卫,我要你寸步不离的在朕的身边保护朕。”程雅言一怔,问道:“有这个职位吗?”朱由检笑道:“朕说有就有,御前带刀侍卫比比皆是,你是朕的御前带剑侍卫,独一无二。”程雅言作接旨状,笑道:“臣遵旨领命。”两人相视一笑。
朱由检登基,这叫魏忠贤一筹莫展,极度恐慌,东厂书房里,魏忠贤正在对众人训话:“咱们今天的对手是大明天子啊,是皇上啊,是咱们的头上头啊,这不是以前的那些对手,一脚就踢掉了。皇上有多大权力范围,你们给我想想,你们心里面怕不怕啊?这回啊,咱们是要把咱们自个儿庙里的神给扳倒啊,这工夫就不是简单的。”
凌云冲道:“督公,如果您这样做法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我们。”魏忠贤斥责道:“你们刚才进门的时候我跟你们说什么了?我说让你们好好的听我说话,不要随便发问不要随便讲话,你是记性不好,还是从来没把我的话听过?”凌云冲不再说话。许显纯看凌云冲挨了骂,暗暗阴笑。
魏忠贤道:“不过你这话问得也对题。咱们这庙如果神像不见了,这庙也不管用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座古庙一座神,今天只要咱们庙还在,我到哪儿去提溜个人来给我当神,我们照样可以接受人的供奉礼拜,香油满载。哎,说完了,没事了,你们退下吧。”陆超黄坤应声:“是。”凌云冲和三个档头随即离开。
翌日一大早,凌云冲便到魏忠贤府邸,他要到宁夏关月泉镇的悦来赌坊解决许显纯暗中安插之人,来请魏忠贤允诺。他当日在五福客栈,曾传消息回东厂告之魏忠贤,许显纯派亲信锦衣卫到过月泉镇悦来赌坊。房间里,魏忠贤正在坐在太师椅上对镜梳头。
凌云冲悄声走过去,说道:“督公,我有事情要办,得出京一趟。”魏忠贤道:“你就是说你要远行了?上哪儿去啊?”凌云冲道:“西北月泉镇。”魏忠贤道:“你打算把他怎么样?”凌云冲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很清楚,许显纯这个案子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魏忠贤脸色阴沉,不置可否。
凌云冲又道:“许显纯在您背后招兵买马培植自己的势力,被您发觉以后,他怕您迟早清算,从月泉镇一回京,他就先发制人,在内宫中安插人手,暗地里毒害督公,他在暗中调换犯人的卷宗资料,整个事情已是水落石出。督公大仁大义,不与他计较,但是属下先前查到悦来赌坊可能是他的老巢,也跟督公回禀过,就算督公准备放他一条生路,但他的老巢怎么也该铲除,否则对咱们东厂有损无益。”
魏忠贤道:“这个嘛,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凌云冲走上前,道:“我来帮您。”魏忠贤将梳子给递凌云冲,凌云冲双手接过,走到魏忠贤背后给他梳头。魏忠贤问:“你心里想什么告诉我。”凌云冲道:“一棵树的树心烂了,给白蚁蛀了,就要赶快连根拔起,要不然的话会累及整个森林,祸害会更大。”
魏忠贤道:“所以你打算把它连根拔起?”凌云冲道:“我想这是最理智的想法,也是最正确的做法。”魏忠贤道:“也是达成你自己心愿的最好的办法。”凌云冲道:“我一向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心愿,只是许显纯让我逮着了这个黄金机会,我实在不想错过。”
魏忠贤道:“小凌啊,你知不知道一棵大树长得如此茁壮高大,它要付出多少心血啊,花多少时间,拿出多少等待,它才能长得这么参天巨木的。你一家伙把它给砍了,可不可惜啊。”
凌云冲心念一转,已猜到魏忠贤心意,暗暗寻思:“看来魏忠贤只要我活捉许显纯而不想杀掉许显纯,眼下这般局势,他的意思是留着许显纯,东厂才不至于四分五裂,锦衣卫也仍然还可以归他所用。”于是说道:“督公,您这些长发您很珍惜吧?”魏忠贤呵呵笑道:“你要说什么直说吧。”
凌云冲道:“您用了这么多的功夫来护着您的头发,它当然会非常好看。可是这一根头发有一天它真的折了断了,您也用不着心疼,因为有一天它还是会长出一根新的头发来的。”魏忠贤道:“我不一样。我年纪大了,头发不再长了,如果让它一根一根的掉,要不了多久,成了秃子了,你说怎么办吧?”
凌云冲道:“就算是成了秃头,也是另一番新景象啊。也许看起来会让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也说不定。”魏忠贤道:“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这人还年轻,喜欢刺激,新鲜玩意儿,我年轻的时候也追寻过,那时候我不让我一天无惊喜,可这会儿呢,我对我的后半生我只希望悠然而过就算了。你的想法呢,我也不能说不对,也没什么错,我总觉得你的做法应该可以更有灵活性更有宽容性,今天说到底,你也是这森林里的一棵树啊,你尽忙着砍别人的树,砍来砍去的,万一有一天那树倒下来砸到你自己碍着你的路,啊?小孩儿你是聪明人啊。”
凌云冲若有所思,片刻不语,心想:“你还真把我当你自己了。你以为我就是你年轻时那样?哼。”想到这儿,心里禁不住轻蔑地冷笑,自己在他面前的伪装是成功的,道:“多谢督公教诲,属下会见机行事的。”
从进东厂开始,他的一言一行都把自己扮成是追逐名利热衷权势之人。那次他看魏忠贤喂鱼时,他进一步摸到了魏忠贤处事的心理,于是更深入的伪装自己。当时凌云冲从魏忠贤的言语中就听出来,他已把自己想象成和他自己年轻时候一样是个追名逐利的人。现在听魏忠贤的这番话,更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他真以为凌云冲的追求就和他一样。
魏忠贤催促道:“好了,好了没有?”凌云冲道:“好了。”走到魏忠贤面前,将梳子双手递与魏忠贤,魏忠贤顺手一放放在桌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吩咐道:“你还要远行,回去收拾行李吧。”凌云冲微一躬身,道:“是。”即刻走了出门。对日益处于劣势的许显纯,魏忠贤并不想让他一蹶不振,更不想逼得他铤而走险,毕竟东厂内部的势力必须相互制衡才能稳住大盘,可惜现在一切已经太晚了,魏忠贤留不住已穷途末路的许显纯,也无法阻止凌云冲去月泉镇。
凌云冲走到东厂园子里,看见许显纯正向这个方向走过来,两人错身而过,凌云冲停住脚步,不回头的道:“许大档头。”许显纯也不回头的道:“有话快说。”凌云冲道:“这几天我就要远行,厂里中指无名指的事情,劳烦你多加兼顾了。”
许显纯道:“哼,你平时统御有方,怎么会让别人操心呢?”凌云冲道:“在下要去的地方,是月泉镇。听说你在月泉镇也有几个旧识至交,你心里有什么话要跟他们说的,在下尽可替你代劳。”许显纯阴笑起来,道:“许某交友旨在通情达意,跟你那一套大不一样。咱们就是有话,也不用别人去传达。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西北一路风险太多,你这一趟去是祸是福还不知道呢。你一路上可要小心保重。”
凌云冲哈哈冷笑,道:“这个当然了,多谢关心。不过以后许老大少了一些谈得来的人,心里可会有点落落寡欢呐。”许显纯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凌云冲道:“我不是为你操心,我是为你担心。”许显纯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凌云冲走到许显纯面前,目光冷冷逼视他,诡谲的一笑,森然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许显纯惊骇,凌云冲转身而去。
许显纯本有外戚背景,与西北镇关总兵是同乡,又是同科武进士,素有往来,交情颇深,他在月泉镇有经营多年的势力,就是悦来赌坊,可见这个人颇有远虑,有了银子有了武.器那么就有了东山再起的资.本,杨达和林清风的父亲都是他安.插于此的亲信,林清风的父亲就是被他亲手斩杀的,可见这个人够阴狠,多年的属下也不会手下留情。
凌云冲所指的人,就是宁夏关和许显纯称兄道弟的那个同科武进士镇关总兵。自从在五福客栈,凌云冲告诉方正安这二人的关系,方正安当时就转告于朱由检,现在朱由检登基,已派人着手调查该总兵。凌云冲得到方正安的消息,朱由检会在凌云冲到达悦来赌坊之时将该总兵革职查办,像这种和阉党有瓜葛的官员,只怕不追究,一查一个准。所以凌云冲信心十足,许显纯这回一定完蛋。
魏忠贤有多大的胸襟能原谅一个背叛过他的人是值得怀疑的,所以许显纯宁可自己跑路也不向他低头。魏忠贤一向手段太厉害,掌控手下的人又靠权术,他想怀柔,给许显纯恩典,让他重新归附,但是没办法取信于人。许显纯信不过他,估计他不能原谅出卖并且暗害他的人,早晚要对他开刀,所以暗中准备着连夜出逃。
京城郊外小树林里,黄坤送别远行的凌云冲,牵着一匹黑马。凌云冲道:“现在许显纯的那个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咱们那次抓回东厂大牢的嫌疑犯,宫里的人,该放的可以都放回去了。”黄坤点头称是,问道:“小凌兄弟啊,月泉镇这一趟,你非去不可吗?”
凌云冲道:“这是最好的时机。许显纯忙着替督公收拾残局,还要应付崇祯皇帝,方正安一伙人的突袭,一定想不到自己的老巢居然会让我来一个窝里翻。”黄坤赔笑道:“那你怎么不多带几个人去啊?”
凌云冲道:“我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别的帮手也只会碍着我,我怎么也没料到会在东厂里遇上像黄四哥这样的伙伴,实在走运呐。”黄坤笑道:“哈哈哈…… 我跟你小凌兄弟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做事,是我黄坤的官运到了,红运来了,往后的日子啊,还承小凌兄弟多多关照呢。”凌云冲道:“这些话也不用多说,总而言之咱们两个人一条心,厂里的那几把交椅早晚还不是让咱们挑来坐。”黄坤笑道:“哈哈,你以后坐到哪儿,我当然就跟着你坐到哪儿。”
凌云冲道:“不过说老实话,要是真的要我挑选,我倒不情愿就这么坐着。”黄坤不解,问道:“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啊?”凌云冲笑道:“呵呵,我只希望好好的躺着,身边再多加两个娇滴滴的可人儿才真的过瘾,你说是吗?”说着拍了一下黄坤的肩膀。黄坤赔笑道:“是的。”凌云冲道:“嗯……我刚才说的可是不分男女,只要开心就行了。”
黄坤是太监,凌云冲这话相当于故意说破。黄坤附和道:“都一样,都是一样的。”凌云冲道:“黄四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就劳你多费心了。”黄坤道:“这是应该的。嗯,我看你呀,倒是要好好的小心。”凌云冲冷冷的笑道:“我看这句话倒该给许显纯说,从这刻开始他真的要好好小心多多保重了。”说着翻身上马。黄坤应道:“说的对。”凌云冲策马急驰而去。
听凌云冲说要到月泉镇去,许显纯当即飞鸽传讯秘密通知杨达。悦来赌坊内,寡言少语的杨达总管从鸽子腿下取出密信,见其上书“长堤一线,刻日将至,擒之杀之,随机应变。”知道将有杀手即来。这一日,林清风又看见有东厂的信鸽飞来,怒火冲天,大发脾气,叫嚷着要吃红烧的东厂鸽子,骂杨达是东厂的走狗。
杨达一脸淡然,反说他凭什么跟东厂斗,林清风又被责备的无言以对,闷闷生气,一连几天都抱着几坛酒,跑到郊外独自放饮。不日,凌云冲便到达了月泉镇外,进入镇外一片树林中,正策马奔驰,忽然“啪”的一个大酒坛砸到他刚好经过的大树树干上。
马儿受惊,嘶鸣长叫一声。同时的,凌云冲眼疾手快拉住了缰绳,见不远处有一年轻男子脚边摆放着几大坛子酒,他正倚树豪饮,这人正是林清风。凌云冲翻身跳下马背,大踏步朝他走过去,问道:“朋友,这里离月泉镇还有多远?”林清风忽的站立不稳歪倒,凌云冲立刻伸两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林清风眯着眼,醉醺醺的道:“不远,过了前面树林,一直走就到了。”说着伸出手指了指方向。
凌云冲道:“你喝醉了,要不要一块儿上路啊?”林清风道:“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啊。”说着一只手搭上了凌云冲的手臂。凌云冲笑道:“喝醉酒的人,一种是很开心,一种是不开心,不知道兄台是哪种人?”
林清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看来你也是会喝酒的人,哈哈哈……”凌云冲笑不可抑,笑得很愉快。林清风又道:“要不要陪我喝一杯啊?”凌云冲笑道:“不行,我还要赶路呢。兄台谢谢你啊。”抱拳致谢,随即转身上马。林清风望着他的身影,摆摆手道:“不客气。”
凌云冲到达悦来赌坊,走进门去,见里面热闹非常,人声鼎沸,随即走了进去,见到冷面寡言的杨达总管,开门见山的道:“我要见你们老板。”杨达冷漠地扫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呢?”凌云冲淡淡笑道:“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
杨达警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猜不透他来路,试探道:“你是来找麻烦的?”凌云冲笑道:“当然不是了。”说着走近杨达跟前,挑眉道:“因为我本身就是个麻烦。哼,我会再来的。”转身而走。杨达盯着凌云冲的背影,心里猜测此人是要他找林清风来议事。
凌云冲走去镇上一家小酒馆歇脚,店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他落座一个好位子,自夸道:“客官,您看怎么样?风沙吹不进日头晒不着,又干净又舒服。”凌云冲满意的点了点头。小二又道:“客官一个人来?”凌云冲道:“哦,我现在一个人,待会儿还有一个人,你要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缩头缩脑的,他就是我朋友,你替我给他一坛酒吧。”
忽的听见有人迷糊的叫道:“好酒……”凌云冲闻声转头一看,只见旁边另一张桌子上背对着自己趴着一个人,已经喝醉了。凌云冲对小二笑道:“呵呵,看来你这店里卖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酒啊。”小二躬身笑道:“是,是。”凌云冲道:“也给我来一坛吧。”小二道:“好嘞,马上来。”随即转身跑去厨房。凌云冲见桌上摞着数只碗,便取过一只,拿在手上吹了吹灰,轻轻擦了擦。
店小二很快端上了几样小菜和一坛酒,一一摆放在桌上,道:“您慢用。”凌云冲道声谢,往碗里倒满酒,慢慢吃起来。不一会儿,那个杨达派来跟踪凌云冲的人到了,偷偷摸摸走进酒馆,然后坐在凌云冲一旁的桌子边,用一只手挡着脸,偷眼瞄着凌云冲。
店小二见他如此模样,端了一坛酒过去,道:“客官,你的酒。”那人莫名其妙,问道:“这是怎么来的?”店小二道:“那边那位客官说你是他的朋友,你来了以后呢就送你一坛酒。”那人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他的朋友?”店小二如实转述道:“他说你来了会鬼鬼祟祟,缩头缩脑的,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我一直在盯着你看呢,你真是这个样子,我当然认出来了。”
凌云冲拿着碗喝酒,时不时瞧一眼那边,听到他们的对话,脸上露出整人成功的喜悦,就差点笑出声来了。那人忽的站起,恨恨盯了凌云冲一眼,冷哼一声,灰溜溜的走了。
店小二拿着那坛酒走到凌云冲跟前,问道:“那人没喝这酒,这酒帐怎么算?”凌云冲道:“你们这店可有客房?”店小二咧嘴笑道:“有有有,客官要住店?”凌云冲道:“那就劳烦小二哥给我一间,房钱酒钱都不会少了你的。”店小二喜道:“好好,马上给您准备去。”当下跑去内院打点。凌云冲心想在这里住得一晚,明日再去赌坊。
第二天,悦来赌坊里,林清风正在赌桌前摇着色子吆喝着:“色子落地,银两离手,来来来,大家下啊下下。”一群赌客吵吵嚷嚷地纷纷往桌上拍下银两,林清风正要开局,凌云冲从人群里走了进来,自信的笑道:“这局,我要赢。”
林清风见是昨天遇到的这个人,似乎觉得有点意外,怔了一怔,笑问:“你买什么?”凌云冲随手掷出一锭银子,搁在赌桌写着‘豹子’两字的圈上,笑道:“豹子。”林清风开局,色子是三个三,果然是豹子。林清风哈哈大笑,叫道:“好!各位,咱们再来!”又赌上了几把,凌云冲每把都买的很准。
林清风上下打量了凌云冲几眼,笑着问道:“这位兄台赌术好,只是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深谙此道?”凌云冲不置是否的一笑,说道:“那不如这样吧。咱们赌这沙漠上的骆驼数量加起来是单还是双,又或者赌老兄你明天什么时辰出恭。你看怎么样?”
林清风笑意一敛,正色道:“看样子你的赌术是真玲珑,百变无穷,不如咱们两个人赌几把试试。”凌云冲听得他邀请自己,笑道:“乐意奉陪。”林清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兄台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