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望】宝藏
我不藏，也不去炫耀。
我的就是我的，天经地义。
你看，都写着呢，这是盛望的宝藏。
竞赛辅导课是结束了，不巧附中的艺术节又来了，徐主任便招呼江添他们多留几天一起看看表演。
江添倒是无所谓，扭头想问问旁边人的意见，就见盛望眼中装着他当年在密室时看过的表情：我想看。
于是二人应了下来。
夜里，盛望在白马弄堂的卧室衣柜里翻翻找找，江添则负责把他翻出来的那些衣服叠好。回江苏前，盛明阳已经让孙阿姨打扫好了屋子，顺便把以前的衣服洗了一遍，有备无患。
和好之后，江添就想把他以前的小习惯一点点养回来，久而久之，又开始“娇生惯养”。
“找到了！”
叠好衣服一抬头，入眼就是一个“a”。看着这实在令人印象深刻的T恤，江博士的脸瞬间瘫了。
盛望还打算把衣服翻个面给他看看那霸道的“超a”，被他抬手直接拦住。
“就看看？”
“不。”
“怀念一下青春。”
“不。”
“哥。”
“叫哥也没用。”
对峙良久，盛望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说：“你该不会以为我要让你穿吧？”
正是这么想的江某人沉默了。
盛望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把T恤往旁边随意一放，越想越好笑：“我大冬天的至于么？”
他才舍不得。
江添心说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大半夜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幼稚地攀比谁穿得更少。
盛望本想就这个话题继续鞭尸他，下一秒被人堵了嘴。
他被吻得腿软，背手撑着衣柜。由于太久没用，柜门并不结实，时不时发出挤压产生的碰撞声。
有的人面上高冷，总喜欢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堵嘴。
他俩最后是一起穿着冬季校服去的，选了两个虽然靠后但不妨碍观看的位置。
台上表演结束，盛望正要给学生们拍个照，手机突然被抽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藏都不带藏的，哪个班的啊这么嚣张？”
于是这位被抓到玩手机的“学生”非常听话地回答说：“a班的。”
他心说前两天刚说过话，不至于认不出他的声音吧。
“骗鬼呢你，a班的都坐那块儿，好小子还想诬陷是吧？”
盛望：……
于是他伸手从江添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下锁屏键，让徐主任借着光看自己的脸：“徐主任，是我。”
为了渲染气氛，礼堂里的灯光调得很暗，他们的座位又靠后，只看得清人的轮廓。这么一照，再好看的脸也得直接化身鬼屋NPC。
“行了行了，把光灭了，别乱吓人。”徐主任摆摆手，把手机还给他，“穿着校服就别玩手机了，别给其他同学当坏榜样。”
盛望有些无辜地指了指前面——一大片零散的光亮。
……行吧，艺术节放松放松。
徐主任走后，盛望才注意到他哥的手机屏保换了——是他们跨年夜在密室门口照的，似乎加了滤镜，原本暗色调的照片镀上了一层暖光。
他把手机还回去，顺口道：“屏保发我一张。”
“爸爸——”
这奶声奶气的童音很难不吸引人的注意力。盛望循声望去，入眼是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姑娘，个子刚过他的膝盖。
附中管的不严，每到运动会、艺术节这些活动，校园里就常会出现各种年龄段的小朋友，都是老师们的小孩。
小姑娘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目光在某一处停下，问：“叔叔——你看到我爸爸了么？”
她说话总拖着长音，旁边的女同学听了心都快化掉，一阵躁动。
江添原本在回微信消息，刚按下“发送”就听见这声“叔叔”，一抬头——小姑娘正看着自己。
江添木着脸摇了摇头。
盛望幸灾乐祸地笑，说你别吓着小孩，又指着自己哄骗道：“叫‘哥哥’我就告诉你！”
“叔叔——”
“是哥哥！”盛望又强调了一遍。
小姑娘撇了撇嘴，小声说：“坏叔叔。”
“？”
他听见旁边某人短促的笑声，抬腿就是一脚，面上表情不变：“小朋友，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啊？”
不等小姑娘回答，过道传来了成年男人的叫唤，声音越来越近：“典典！爸爸不是叫你在位子上等我么？怎么又乱跑？”
二人跟庄衡打了个招呼，盛望颇为好奇地问：“庄老师，这姑娘多大了？”
庄衡：“下半年就要上幼儿园了。”
庄典抱着水杯“咕噜咕噜”地喝水，喝完打了个嗝，伸手找庄衡要抱抱，回头说：“两位叔叔，再见哦。”
盛望咬牙切齿地说：“是，哥，哥。”
庄衡有些抱歉地说小孩子不懂事，过几天再带她来找二人玩，一定叫哥哥。
走的时候庄典还不忘回头趴在庄衡肩上做鬼脸，欠欠地说：“略略略……”
盛望：……
他恨恨地说：“小孩子一点都不可爱！”
江添拆他台说：“你有时候跟她也差不多。”
半晌，盛大少爷问：“我们下次给典典带什么礼物啊？”
二人回去的路上碰见了a班的学生，他们先是很有礼貌地说老师好，然后有些期待地问两位老师有没有看他们班的节目。
“看了啊，还录像了。”
虽然举了半天手机的不是他，盛望在心里说。
a班同学十分感动，临走每人都来抱了一下他：“盛老师你人真是太好了！”
送走学生，他让江添自己先回去，自己有点事。
江添没多问，叫他注意安全。
明天是1月27号，是江添一年一度的降智日。
江老师是真没想到会在客厅发现这么只小家伙，似是察觉到了动静，小猫眯着眼轻轻哼了两声。
大儿子站在旁边，好像很想知道这是不是他……
江添看了一眼猫屁股。
嗯，他弟弟。
门就是这时候开的。
盛望带着一身寒进了屋，边喘边说：“下雪了，偏偏今天下雪，还好我跑得快……你看到它了么？”
江添“嗯”了一声，说：“怎么又领了一只？”
盛望把蛋糕盒放在桌上，说：“没参与大儿子的童年时期，想弥补一下遗憾。”
“取名字了么？”
“江博士。”
“？”
“名字叫‘江博士’。”
“……”
都是报应。
江添是不在乎什么许愿的，但这回被盛望逼着闭了眼。
再睁眼时，面前已是打开的戒指盒，装着一对男戒。
“我找人定制的，喜欢么？”
刚回国时他常抱着手机，今夜又反常地让他闭眼许愿……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哥，生日快乐。”
江添凑过来，一切言语淹没在热烈的亲吻中，无声地说着。
我喜欢。
喜欢小猫，喜欢戒指，喜欢你。
盛望让设计师在对戒内侧刻下“TREASURE”，对方随口问了句为什么，他只是笑，心情很好。
那天夜里他听着男朋友平稳的呼吸，突然很期待后者看到戒指时的反应。
你是潘多拉魔盒，
掀开一点便足以引人疯狂、挑人欲望。
我谁也不给看，因为你是我的，
江添，
你是我一个人的宝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