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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体列传】安格隆—努凯里亚之奴第二节 第十一章

2023-02-18 17:13 作者:枫月下  | 我要投稿

在经历了凯旋大厅的惨案后,军团原地解散,一个连一个连的分散到各自的舰队。尸体被认领,基因种子被回收,战甲被剥下送往军械库进行抢修。那些被指定任务的仆役在卡恩的注视下,将安格隆拖回征服者号的最深处。

安格隆的无端狂怒使吞世者陷入瘫痪,当加兰·苏拉克和维尔·赫雷达对着陷入昏迷的他展开全力抢救,试图修复他颅内植入物的损失以及趁此尽可能的学习有关复制此类的实验相关知识时,军团在等待,他们不知道在舔舐伤口之际该做些什么。

根纳人在遮天的舰队下准备撤退,轨道的监控录像记录了那些在地表穿行的人们,他们收殓被屠杀的亲友遗体,与他们一同带回城市。一小时接着一小时,他们以超乎寻常的稳定将这个世界修复至难以想象的正常平和,任何入侵的迹象都消失了。

玛戈穿行在猎犬之牙号的廊道里,凯旋大厅后的数小时对于他来说是个严峻的考验,他在这段时间里一直评估着十八连队遭受的损失。整支整支的小队彻底失去,要么死在根纳地表,要么死于安格隆的怒火。其他小队则不得不解散再重组,以及需要做出决断来决定谁来当领导,而关于指挥权的归属往往在角斗坑中决出。

通常玛戈会禁止这种手段,尤其是在军团仍处于积极备战时,但鉴于近期发生的事,他放宽了些许。他的兄弟们需要一种只有在决斗中才能带来的踏实与平静,一个他们宣泄沮丧与愤怒的出口。战士们需要建立新的羁绊并对领导报以信任,而在角斗坑中一同流血是最能达成这一效果的方法。

“你好百夫长。”奥伦特斯说着从廊道边凑近来。

“我的首斧,”玛戈点了点头,“自我离开以后,我们的兄弟有所好转吗?”

“还是那么紧张,”奥伦特斯回道,“他依旧处于第三药剂室的监护下,与其他的船和人隔离.,以防..”

身着密封装甲,吞世者们得以在打击巡洋舰侧舷的巨大断层中通行,那是伊奥卡尝试着将钉子植入大脑从而酿成的悲剧,灵能爆炸的冲击炸出了个战犬泰坦大小的创口。一整个辅助医疗室就从消失,一同被带走的还有第九甲板的一部分,连带着爆炸发生时的所有人都被排进了虚空。

内附磁板的战靴将他们固定在甲板上,他们迈着缓慢沉重的步伐,周遭是身着厚重太空服的维修人员和建筑奴工,在虚空中忙碌着切除残余的熔烂装甲板,安装新的支撑钢板来撑起新的装甲和船壳从而掩盖破口。

“我真不该允许伊奥卡在这做那种事。”玛戈没好气的回到,看着眼前属于猎犬之牙的扭曲碎片飞舞在虚空中宛如废弃垃圾。“这样的蠢家伙不仅分属我们单位,甚至还在我的船上捅了那么大的窟窿。"

奥伦特斯抓住空中漂浮的一块烧蚀陶钢碎片,他把弄着用拇指拂去附着其上的冰霜,透露出原本的亮白色,尽管被超自然火焰灼烧的漆黑一团,但依然能看出其残存着军团的配色。“即使发生了这么多悲剧,也不意味这这件事是错的。伊奥卡依然是不破者,他没有破碎,他对军团和原体愿景的忠诚没有被辜负,只是那为他而设计的机械辜负了他。”

玛戈瞥了他兄弟一眼,无论是谁,军团中的所有人都崇拜着安格隆,但鲜有如他的首斧-奥伦特斯这般狂热者。

“你还是想让我们打上钉子对吗?”

“当然。”奥伦特斯的回答毫不迟疑,这位冠军是十八连队中最直言不讳要坚定走原体道路的支持者,激烈的主张要求军团所有人都打上屠夫之钉,尽管这遭到玛戈和十二军团其他人的反对。

“兄弟,”奥伦特斯定在原地,玛戈闻言转身面对他的冠军,磁力靴在真空环境下移动发出铿锵声。

“那会在地面时,”奥伦特斯说道,他的语速很慢,斟酌着每字每句,“在根纳上,你选择支援44连队而不是冲锋,你的高贵情操促使你这样做。但如果我们打上钉子,那我想我们不会动摇。如果我们能像我们的父亲一样,我们的军团毫无疑问会取得胜利。如果是原体在那,他绝不会迟疑半步。犹豫不决,高贵品格,多愁善感——安格隆可没有这些情绪。这些情感犹如一把束缚我们的剑鞘,压制着一柄不顾一切渴望挣脱的利剑。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玛戈没有立刻回应冠军的质问,他不是不知道奥伦特斯的感受,尤其在当这种思想已经越来越成为军团的主流思潮。失败,十一抽杀,羞辱——这些安格隆降下的阴影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吞世者们,与日俱增的羞耻感正在驱使他们走向无人知晓前途的道路上。十二军团正在改变,无论玛戈多么尽力地去维护战犬军团的传统,无论他有多希望,他也不可能永远拖住狂奔的潮流。

但只要他尚存一息,他会尽其所能。

“这话说的,”玛戈取笑道,“好像你在那钉子往脑子里注入疯狂前,就会保持耐心一样。我的兄弟。”

奥伦特斯耸耸肩,任由那碎片缓缓从他手中脱离,“很快就不会了。”

两个吞世者悄悄地来到辅助虚空闸,弯着腰穿过那低矮的圆形舱门,进去前往猎犬之牙号的高压内层。奥伦特斯在来到密封的加压空间后便摘下头盔,伸手抚摸着自己那张遍布伤疤的宽阔脸庞。

“我希望你能理解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出路,兄弟。”他将一只手搁在玛戈的肩膀上,“历史不会铭记那些抱残守缺的人,只会记得那些向前迈步的人。安格隆将会醒来,到时候他会怎么做?你又该如何是好了?”

玛戈正要回复时,他的通讯珠却在此刻响了,挥手示意冠军退下,他看着奥伦特斯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廊道内,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我登舰了,快来,我在角斗坑等你。”

卡恩抵达决斗坑后便在那等着玛戈,他注视着一对不破者切磋完毕,玛戈在走廊外就听到了下属那过分激情的吼叫,当大门轰隆打开时,浓郁的鲜血气味充斥着他的鼻孔。

两个吞世者正在坑中,赤裸的肉身大汗淋漓,鲜血纵横。玛戈看到被丢弃在红沙上的武器,依然血迹斑斑。两个星际战士发出无声的怒吼,如同部落的原始人一般互相顶撞着头颅。玛戈不认为他们是自己引以为傲的不破者,倒更像是两个死亡世界的野蛮人。

“你们在干什么蠢事?”玛戈毫不留情的打断道,“以免你们忘记,现在还处于战备阶段。你,回到自己的小队,还有你,”玛戈指向另一个吞世者,“去找药剂师,现在!”

第一个战士回以军礼,右拳敲击心脏的位置,另一个只是挺直了腰板,因为他右手肘部以下已然消失。他们保持了这个姿势一会才从两位百夫长身旁走过。

卡恩单膝跪下,一只手摩挲着在微弱光线下汇聚在沙地上的黑色血池,他举起断臂,翻覆检查了一番,将其扔出坑外让场外的维修机仆处理。

卡恩在玛戈向前之际大步迈向武器架,来回踱步并掂量着手中的两柄训练斧,“我以为你今天已经够累了。”

“我只是想确保特提斯在沉眠时不会出现异样。”玛戈回到,眼睛盯着卡恩,他刚甩出一记斧弧。实际上,他很欣慰能有一件事可以将他的注意力从根纳的倒计时和凯旋之厅的惨剧转移。就如同他任何一位同胞,玛戈总能在当手中持有武器,面前站着对手的情况下保持最大限度的冷静。“我想确保他的情况是稳定的,可控的。”

“再多一个你的智库自爆,这艘船可就不会剩下多少给你了。”

“管好你的嘴,”玛戈脱下内衣扔给场外的机奴,随后走上沙场。“不然我就让奥伦特斯对付你。”

卡恩微笑道,“我喜欢奥伦特斯,他带走卡培特拉百夫长三血的时候你有在场吗?”

“赤红百夫长?当然,不然你以为他怎么当上我冠军的。”

“也许我会和他打上一场,”卡恩把斧子扔给玛戈,“如果你就只会耍嘴皮子的话。”

玛戈微笑地接过斧子,转了一圈以放松手腕。“放马过来吧吞世者,用行动证明你的话。”

两个战士绕着对方转圈,没有沉默无趣的试探,没有轻佻的跃动。吞世者们心里清楚没有什么比战斗更能建立起兄弟友谊了。这里没有盛大的观众席,更没有退缩的理由,官阶等级在此刻不再重要,唯一决定性的是手中的武器,和出手的时机。

“首血。”玛戈扭转着脖子给自己的肩胛放松,发出清脆的关节响。

“你累了?玛戈”。卡恩问道。

卡恩猛地袭来,斧子对着玛戈劈出一阵闪电般迅速的连击。玛戈也还以颜色,两柄利器在交手之际发出铿锵清响。拒绝丧失主动,二人皆默契的屈身避开对方的攻击,并跃起出双方的攻击范围,两兄弟推开后又重新游走环绕。

“你超出底线了,”卡恩说,“若不是我当时在场,怎么也不会相信你居然在对原体出言不逊后还能活下来。”

“我幸存了下来,”玛戈回到,“但很多人死了。”

卡恩微微耸肩,“你没必要把所有人的死都担在自己身上,一个百夫长需要承担他指挥下逝去的生命之重,这对任何人来说也已经够多了。尽管今天会有某些人将安格隆杀害的人命怪罪到你头上。”

“已经不能再忍了,”玛戈停下说道,“倒计时,十一抽杀——那些必须被制止。我们的生命会被不知所谓的在这浪费消磨,死在给安格隆息怒的人会比死在战场上的还要多。”

“军团正在改变,”卡恩回以猛击,一道从头而下的斧劈正中玛戈的格挡。

伴随着清亮的金属碰撞声,他们再度分开于沙场上对峙,“你难道没察觉出吗?”

“我们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玛戈回复到,“问题是,这是好的改变吗,这样的改变会让一切更好吗?”

“他,”卡恩的语气冷若冰霜,“是我们的原体,而我们是他的儿子,我们的生与死全凭他一念之间,他不欠我们任何东西,玛戈。”

玛戈再度停下,“你是在讨论钉子是吧。”

卡恩也停了下来,“那是我们的宿命,兄弟。”

“鉴于我船上的大洞,你的话我难以苟同,卡恩。”

“也许吧,”第八连长的脸上闪过一抹疲惫的微笑,“但加兰苏拉克和维尔·赫雷达关于复制稳定植入体的工作已经越来越接近了,当它能被稳定地植入脑内的那天起,宿命就会来临。”

“我没法预见军团会如何接受这些,”玛戈摇摇头回到,“尤其是在见证了它们对安格隆的所作所为后,尤其是今天后。”

卡恩无动于衷地交换着手中的斧子,“不是所有预见都会照着你办,记住我们不过是武器,军团战士不会过多关注手中的武器,他们更关注我们的父亲,他战斗的方式,你也见识过,他就好比风暴一般,所向披靡,势不可挡,他从不失败。如果你跟我说你不相信我们中任何一人会去向往那股伟力,那我会叫你骗子。”

两兄弟跃向对方,斧子尖啸着划破空气,他们都试图避开而非硬碰硬,他们绕着对方打转,斧子挥舞著,却不急于切开肌肉,擦出第一滴血。

“那么代价是什么?”玛戈后仰躲开卡恩的大幅劈砍,猛地一脚将原体侍从踢翻在地,“我早就见识过很多次了,我们和他并肩作战时他的战斗姿态,无可否认的强大。但我也同样见识到了他战斗前和战后的状态,在航行期间的疯狂数月里,他的内室总是传来毛骨悚然的长啸,每当他行走在征服者号的底层甲板总会有成群的船员失踪。”

玛戈在卡恩蹲起时逼近,“如果你要我承认,一整个都打上钉子的军团是银河系内最强大的军团,我不置可否。但如果那就是我们的命运,卡恩,好好去想想,一个我们所有人都被带上镣铐,丧失理智只有愤怒的未来。不会再谋划部署,只会迷失在战场上。”

卡恩咳了一声,抬头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就是更好的未来?”

“什么?”玛戈惊惧地道,“你怎么会想着我们要遭遇这种命运?”

卡恩起身,思考着下一句话怎么说,“我们下面的那颗星球,你往下看,看到了什么?”

玛戈讥讽道,“一如既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喜欢像小孩子一样教训我。”

“改变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个严峻的考验,至于你,别把自己的想法想的有多重要。”

卡恩继续追问道,“告诉我,你在下面看到了什么?”

玛戈垂下斧子,看着远处的墙壁仿佛这是一扇能从轨道上看到下方星球的舷窗。“我看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人类世界,这是我们的义务将这颗星球回归版图。”

“不,”卡恩轻轻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们所看到的是一片恶臭腐烂的森林,枯萎的树冠挡住了一切光线,窒息了土壤,窒息的藤曼会扼死一切新生命。我们是焚烧那片黑暗森林的火焰,一团需要毫无怜悯,彻底摧毁它的烈火。因为兄弟,灰烬是滋养未来最肥沃的基础。”

玛戈想回应写什么,但卡恩举起一只手,并继续凑近说道。

“回答我,如果军团接受了钉子,我们中所有人都打上了钉子,会有什么真正的改变?玛戈,它会改变我们征服银河系的任务吗?它会使我们任何一种武器或战争方式无法使用或过时吗?它会改变我们注定会死在沙场,且无论是在哪个战场上战死的宿命吗?”

“钉子不会真正改变任何事,”玛戈浅浅点头,不情愿的承认道,“这个确实没错,但是它会改变帝国和其他军团对我们的看法,他们会误解,恐惧我们,甚至可以会恨我们。”

“但那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卡恩回到,“我们为不同的目的服务,我们要行他们所不能或不愿之事,玛戈,我们是烈焰风暴,是彻底摧毁一切企图挑战我们正在建立的帝国愿景的风暴,我们不会留下任何活口,以后也永不会,这其中也存在着纯粹与高贵。"

玛戈举起斧子,斧刃与卡恩的利刃相擦发生刺耳声响。他们于红沙上发生了几分钟的短兵相接,除了斧子的铿锵声外,便只有他们低沉急促的呼吸声。

“做一个怪物毫无高贵可言。”

卡恩将斧刃偏转斜劈过来,钩住玛戈的斧子拉过来使其门户大开,卡恩一拳打在玛戈的下巴上将他打飞在地。

“真正的问题在于,”卡恩喘着粗气说到,“你还把自己当人看。”

玛戈摇晃着脑袋扫出他视野里的模糊,他四下摸索着想找到斧子,当他够到时,卡恩一脚踩住,将他的手压在脚下。

“他是我们的原体,玛戈。”卡恩说到,“我们的血管里流着他的血,他就是我们的命运。”

“他早已残破不堪,”玛戈直起膝盖吐了口唾沫,将手抽了回来。“满眼鲜血,饱受折磨,你也想我们也步上相同的命运吗?这些运载着我们穿越群星的舰船,身披的战甲,武器,这些都不属于我们。我们死后,这些会被传承下去,让继承我们的人使用。难道就没有什么是我们真正拥有的吗?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对自己命运的选择也没有吗?”

一声轻微的滴答声打在沙地上,卡恩低头看向拳头,鲜血从他指关节的破裂处滴下。他轻哼一声,那是介于嘲笑与叹息之间的轻柔声息,斧子从他手中脱落,溅起几粒沾血的红沙。

“兄弟,你说的好像我们有过选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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