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白夜》（67）“割据，不过是夺取政权的其中一步罢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走进了露台酒吧——此人正是拜松的父亲，欧厄尔-彼得斯。
当然，与他一起来到这里，还有拜松、能天使、可颂和空——企鹅物流解散之后，她们加入了欧厄尔这边。
“诶，今天怎么只有你啊？”欧厄尔看着林雨霞，“你的那个弟弟雨农呢？”
“他？”林雨霞苦笑了一下，“那家伙准备搞个大新闻呢，现在没空。”
“这样啊……”欧厄尔叹了口气，“听说他刚从九龙窠回来，我还想拜托他帮我搞一点大红袍呢，这玩意儿在伦蒂尼姆可以卖到上百枚维多利亚金币呢。”
“那还是算了吧——那家伙和老爹可不一样，就算他手里有也是不会开这种后门的……”雨霞叹了口气，“这家伙虽然在这里长大，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当做是‘帮会’的一员，所有的‘私活’一律不碰，有时甚至到了偏执的程度了——整合运动进军龙门那次，我指挥了黑蓑衣之后他还跟我和老爹大吵了一架，然后就去雷姆必拓了，好几个月之后才回来……”
“那可是绝佳的机会啊——”本来坐在一旁的兰利走了过来，“那家伙打花城的时候几乎都成功了，派来的禁军几乎是被他一个人杀光的。但就在禁军死光之后，已经精疲力竭的他听到了龙门的黑蓑衣部队已经抵近花城，没能力再战的他便不得不撤退——如果能多耗哪怕是一天，那帮黑蓑衣一定会是那些禁军一样下场，也就……”
“居然是这样吗？”欧厄尔突然想到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还没等对方说完就打断了她，“所以说鼠王……”
“那你想多了——”兰利一下子就猜出了欧厄尔的意思，“那时候的雨农还在新坎布里亚跟雷姆必拓的‘精神维多利亚人’开片呢，把自己所有的部队都拉过去了，哪有空管龙门这边——是老林他们这几个松懈了，以为有魏彦吾照着炎国就不敢对他们怎么样，然而这几个并不知道炎国皇帝才不管这个呢，他连雨农亲爹这样身份的都杀了还会在乎他们？只能说这几个老家伙在关键时刻昏了头。”
“跟‘精神维多利亚人’开片是什么意思？”拜松插了一嘴，“是大洋战争？”
“就是‘大洋战争’——但怎么说呢，那些人其实不应该叫‘精神维多利亚人’，因为他们就是从维多利亚过去的。”兰利喝光了杯中的酒，“尤立卡州那些家伙真是笑死人了，本来想摆脱维多利亚的统治，结果到头来雷姆必拓的头头们其实和维多利亚贵族们沾亲带故，人均牛剑毕业伦蒂尼姆大别墅，比维多利亚还维多利亚——所谓维多利亚和雷姆必拓的矛盾不过是维多利亚本土贵族和扎根雷姆必拓的维多利亚贵族移民分赃不均的结果罢了。于是，雨农便拉着那些人和雷姆必拓国内的反对势力打起了雷姆必拓的维多利亚人，这场打打停停的战争至今还未分出胜负——当然，这又是个新套娃。”
“怎么？”
“因为雨农是德拉克啊——他自己就是维多利亚皇族的血统。”兰利回答着能天使的问题，“也就是说，一个维多利亚皇族带领一帮反对维多利亚的人对抗因为和维多利亚本土贵族分赃不均而独立的维多利亚贵族移民。”
“这……”对方的脸上一行黑线。
“诶，是你们啊——”就在几个人尬住了的时候，正哄着德克萨斯睡觉的拉普兰德看到了德克萨斯的“老伙计们”。
“呃……”能天使见拉普兰德挥手，刚要答应的时候发现德克萨斯正躺在她的怀里，便放弃了呼喊，选择了小声说话，“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乌萨斯被抓了吗？”
“怎么说呢……”拉普兰德苦笑一声，“被别人抓了，自然就被派出来当苦力了——再怎么着也比蹲在牢里强不是？”
“不过你这‘苦力’着实是有点名不副实啊……”能天使吐槽道，“这美味加美酒的——还有德克萨斯陪着……”
然而，几个人的闲聊还没进行多久，巨大的爆炸声就划破了这久违的宁静——
“诶！？”被吵醒的德克萨斯还处在半迷糊状态，指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哪里爆炸了吗？”
“是德丰银行那里吧——”从一旁过来的林雨霞说道，“果然一切都不出他所料呢。”
“那里怎么了？”
“某些人重复自己在雷姆必拓干的事情而已——”林雨霞倒是很平静，“肯定是近卫局的人钻地道被他预先埋的炸药给干了。”
“什么！？”一边的能天使一听就不淡定了，“是谁！？”
“你们应该有印象吧——就是我那个弟弟。”
“林雨农？”
“其实他不叫那个——”林雨霞叹了口气，“他的真实名字是叶雨农，当然他的另外一个名字你们应该更熟悉——叶一农。”
“叶一农！？”能天使听了汗毛直竖，“难道说几年前在花郡的……”
“对，这家伙就是‘花城事变’的始作俑者。”林雨霞摇了摇头，“以一己之力斩杀炎国半数禁军，却因力竭而功亏一篑的那个人。”
“可为什么！？”
“因为他是皇帝表妹的儿子，是皇帝的外甥，也因为他的父母已经化作禁军的刀下之鬼。”接过话茬的兰利语气变得沉重，“所以他才会一方面如此地爱惜自己的羽毛，一方面却又对禁军下如此狠手——自他被父亲的手下从那座火光冲天的宅邸中被救出并辗转来到龙门开始，他的目的就不曾改变——现在，只不过是正式迈出的第一步。”
0点24分，知晓了影卫全军覆没消息的近卫局其他成员也都选择了倒戈，这场因为一次“意外”而导致的“非正式”龙门争夺战正式结束。
自始至终，局势都在叶雨农的掌握之中，这场名为激战的屠杀完全呈现一边倒的态势。
唯一的的“意外”，就是龙门的武装弱得出乎雨农的意料——作为退役禁军精锐组成的队伍，影卫对于化学能武器的对抗能力却几乎为0，开着普通汽车，基本上没有任何重装备的他们面对机枪和炸弹完全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而“杀鸡用牛刀”的后果就是过量的炸药造成了很多无谓的破坏——做了最坏打算的雨农选择了“摧毁目标范围内一切活物”的打法，导致大半个雕像广场及德丰总部门口的德辅道路段基本上已经全毁，德丰总部和置地广场四层以下的玻璃基本上全灭，地道上方的遮打道和美利道路段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毁坏，虽然周围的地产都是他自己的，但都需要封路进行修复，仅有干诺道部分因为进行了事先加固而“幸免于难”，但“地下部分”也需要进行全面的整修。如果当初料到对方并不是那么的武德充沛，那实际的损失就会小得多。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对于现在的雨农来说，胜利的价值大于一切。
“各位辛苦了——”叶雨农打开了行动队的全体语音，“在各分队长按照计划将清理现场的工作交接给工程部的对应负责人之后该组就可以离开了。文华酒店和龙门大酒店的餐厅已经准备了食物，有需求的大家自行就近前往就可以了。”
不过，这次行动的组织者们并没有“与民同乐”，而是回到了魏彦吾的府上——当然，诗怀雅也被送到了这里。
当然，子爵的孙女并没有被粗暴地对待——在雨莲的张罗下，魏彦吾家开了今晚第三次伙，用来招待她和其他近卫局指挥——至于星熊，则被送进了医院——毕竟雨农虽然收手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这家伙毕竟是虐禁军不眨眼的怪物，鬼族小姐对的伤肯定是跑不了的。
“呃……”诗怀雅现在还有点蒙，这个晚上她直接被雨农打宕机了，“那个……”
“……怎么样？”赶来的陈看到丢了半个魂的诗怀雅有些心疼，“你还好吗？”
“呃……我还好……”经过了一段时间，大小姐算是逐渐恢复了，“没事……”
“那你就加入我们吧——”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林雨霞开了第一口，“反正近卫局的其他人已经基本上决定成为我们的一员了。”
“你这话就不严谨了——”还没等诗怀雅给出答复，一边的塔露拉就先笑了，“龙门的政体是‘暂时保持现状’，所以近卫局还是那个近卫局，只不过和‘炎国政府’没有联系了。”
“不管怎么说，反正你又不是炎国血统，应该不像一些人一样有什么负担——毕竟近卫局本身也是一个定位暧昧的执法机构，”一边的雨莲笑了笑，“当然，你想走我们也不会强留。”
……
就这样，在陈、雨莲、塔露拉和赶回来的林雨霞的轮番劝诱之下，诗怀雅还是决定留了下来。
“剩下的人呢？”搞定了诗怀雅，塔露拉看向一边的姐弟俩，“近卫局这堆人你准备怎么办？”
“看他们自己的意愿吧……”雨农叹了口气，“反正龙门的政体暂时不变，他们要留下的就留任，不想留的也正好有过渡期给他们找别的出路。”
“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雨莲又开始拿自己弟弟寻开心，“怎么现在还优柔寡断起来了？”
“没辙，龙门这里最多算是个小插曲，尤立卡和新坎布里亚那边才是重头戏。”对方摊了摊手，“要不是出了禁军那档子事我都不准备动龙门的。”
“那你之后要怎么办？”塔露拉还是有些担心的。
“唉，见招拆招吧——”雨农摇了摇头，“毕竟还没打下来呢不是吗……”
“这样吧——我给你个‘备选方案’——”塔露拉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要是觉得没有靠山的话可以一个独立王国的身份加入乌萨斯，就像保加尔一样——当然，雷姆必拓可以拿到更大的自治权。”
“你这‘抢地盘’的速度可够快的——”过来凑热闹的魏彦吾一听这话就笑了，“地还没有就先要上了——你就不怕别的国家匹配你的条件？”
“因为我能给出最优惠的自治条件别国一定不能接受啊——”“我可以放掉所有治权，敢问哪个君主敢吗？”
就在魏彦吾刚要吧“你不不是君主吗，怎么做主？”这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他又给咽了回去——毕竟现在的乌萨斯，费奥多尔这个皇帝几乎是“形同虚设”。
当然，雨农还是决定先解决龙门的事情——他找到了魏彦吾。
“这里有正式的外事用幕布厅对吧。”叶雨农对魏彦吾说道，“能不能借我用用。”
“你说什么呢……”魏彦吾摇了摇头，“这是龙门首脑的公邸，现在我已经不是这里的主人了。”
“并不是哦——不是说好了吗，这四年的政体不变——给那些‘无害的投机者’们一个逃跑的机会……”雨农笑着说道，“所以现在我依旧需要用‘借’这个词。”
“好吧……”对方略带苦涩的笑了一声，“我同意了。”
来到大厅，雨农大概量了一下尺寸，然后叫手下拿来了一个箱子。
而就在箱子打开的一瞬间，魏彦吾下就傻眼了——那是雨农父亲的整套九章衮冕。
至于拿它干什么，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就这样，夺权成功的雨农穿着自己父亲的衣服在这里正式地宣布龙门独立——当然，演讲里的大量篇幅其实都与龙门无关，而是炎国皇帝如何“对自家兄弟下手”。
“相比之前，这套说辞已经玩得很溜了嘛……”塔露拉微微一笑， “这家伙果然变成老狐狸了。”
“什么意思？”
“把夺取龙门作为是‘复仇’的一部分，把‘龙门独立’降级成皇族内部争夺权力的事件。”同样身为混血的塔露拉说道，“这样，无论龙门倒向谁，都不会被认为是分裂国家。”
“可这不是已经宣布龙门独立了吗？”文月听起来有点蒙，“这已经坐实的事情还能改的？”
“因为炎国是特别的——”一旁的雨莲笑了笑，接过了话茬，“在炎国，割据从来都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尤其是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那不过是走向全国夺取政权的其中一步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