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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同人文」沉默口琴silent harmonica(一)(守林人X博士)(糖)

2020-05-17 15:13 作者:deisney  | 我要投稿


画师:西诺-201 图片侵删

没有谁在见到他人的第一眼就会信任他人。在这个世界上摸爬滚打,慢慢成长起来的人都懂得这个道理。

更不用说那些有着复杂过往的家伙们。倘若是血海深仇,那就更加不会拉下自己的身段亲近其他人——他们正是被可能素不相识也可能亲密无间的同类所欺骗,背叛,乃至于险些死去。在挣扎着度过了最为危险的地域之后,那地狱的火焰就会从他们的心中升起,让他们冷漠地看待所有企图靠近,企图命令他们的人。

就像守林人那样。

沉默是她最好的应答。

第一次见到博士的时刻,守林人并没有怎么认真看过一眼这个带着兜帽的神秘男人。她还燃烧在尚未化作灰烬的火焰之中,什么样的水流都无法将她的愤怒浇灭。她是复仇的工具,是永不燃尽的烛火,也是刻骨铭心的仇恨所包裹的海潮。平时的她是巍然不动的森林,没有一丝微风,只是毫无目的地呆立在那里,一颗颗粗壮的树干庄严地看着来者,茂密的植被遮挡住他们的目光,让他们望而生畏。

每个人都有一股气场,而守林人的气场能够让所有企图靠近她的家伙再也萌生不出任何想要靠近的想法。就算想要和她交流几句,也会立刻自讨没趣地离开。她根本不会做出回应。

只是自己稍微向这个男人打个招呼之后他就一直注视着自己,让她有些不爽。她快步从博士的目光中逃走,躲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拿出自己的口风琴。

看着琴,她仿佛就能看到自己的故乡,那藏在茂密森林中无人问津的家乡。一切都在炮火之中消失殆尽,只留下了光秃秃的土地和残破的建筑,连一具尸骸都没有留下。

她愤怒,自从那之后,她愤怒得无以复加。因为愤怒,她抹去了她所有的表情,丢掉了全部的言语,只留下倦怠而沉重的眼皮,给别人留下她很容易睡着的印象——但只要有半点情况,她能够马上弹起身子给上别人一枪。

只留沉默。

她从来都是孤独的,没有任何人能与她为伍。她不屑于与任何人交流,因为对于她的复仇,没有半点作用。

就算是死,也要杀了几个仇人再死。这就是守林人所有的生存目的。

她守的不是林,她守的是那复仇烈火的燎原。那片燎原上没有半点生灵,也就没有任何声响。是死去的森林。

她在这个罗德岛上随便逛着,到处都是喧闹的景象。她不喜欢热闹,以前是因为害羞,现在是因为厌恶;她不想要再想起那震天响的炮火和族人的尖叫,他们的声音在守林人耳朵里听起来尖利刺耳,就如同她死去的族人在她的耳边泣血,哭诉着他们的遭遇。她一刻不停地睡着,想要用梦来麻痹现实的苍夷;但是她又睡不着,整夜整夜的噩梦中出现的全是那天整个族群人间蒸发的情景,逼迫她一刻不停地前进,不计代价地前进,最后亲自送那些混蛋下地狱。

沉眠不得安宁,战斗不得安宁,进食也不得安宁。唯一让守林人感到暂时的放松的时候,就是在她一个人吹着口琴的那一刻。

只要把手放在口琴那有些碎裂的金属外壳,守林人躁动的内心就会回归为平静的树林。每当从口中吹起那些悲伤的音符,守林人就会闭上她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眼前的一片黑暗就如同慢慢展开的画卷,把往日的心酸与欢笑全部纳入到守林人的心中。这个时候就不再是灼人的阳炎,而是下着暴雨的树林,是可歌可泣的史诗之下那隐藏起来的泪水,悲歌般的旋律将罗德岛的甲板布满。

她的泪痕结冰,融成无名的雨。她的心僵死在一片森林,荒无人烟地死去。只有这只口琴,静静地陪着她走过了一路。

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身后多出了那个男人的身影。他没有要掩饰自己足迹的意思,只是站在自己的身后,什么话也不说地聆听着口琴的残喘。

一有听众,守林人就尤为不自在。她草草吹奏了最后一个音符,收起自己的口琴,再拿上弩枪。她没有从博士的眼神里感受出强烈的杀气,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想要劝说她放弃的温柔——他应该看过自己的档案了。好像只是为了听一曲口琴的残谣,在音符线上可怜地悬挂着的几个字符,而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甲板上的风吹得有些大了,守林人古朴色的长发扬起;她向博士微微鞠了一躬,像是对唯一的听众致礼,然后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博士没有跟来。他若有所思地站在风中,他的背影也是同样的孤独。

几天后,守林人收到了博士的邀请。他请守林人来当他的助理,守林人答签了自己的名字。

不是因为薪资更高,也不是因为她对博士看上眼了,更不是因为助理这个位置更够掌握到更加多的信息。她只是没有主见,除了复仇以外的所有事情,她都不在意而已。

博士的工作也并不是那么纷繁。他似乎自己就能搞定所有的事情,反而让守林人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她就只是躺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枪,绿色的连裤袜紧紧贴合着双膝,用她最为舒适的姿势警戒着会不会有什么人突然闯入。而对于博士的评价,守林人只感到平平无奇,甚至觉得他这样既没有力量也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的家伙是如何操纵起整个公司的。

博士只是戴着他的兜帽,低头打字。守林人微微眯起她的眼睛打算休息一下,就感觉到博士的视线挂在自己的身上。

很多人都是这样。对她的身材无法离眼,但等他们看到自己手上的弩枪之后就全都咽了声。于是她睁开眼睛盯着博士,朝他微微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枪支。纤细脆嫩的少女的双腿,由于夹着枪支微微凹陷下去的软肉,犹如密林深处隐藏而起的细腰,苗条妖娆的身体曲线,在绿色外套下干练的束带进一步凸显出她的窈窕,那串项链上挂着的小小口琴,再加上那对不整齐美的鹿角和感觉上慵懒却又凌厉的眼神,博士收起自己好奇的视线,重新回到他的工作上。

什么嘛,这种人是如何当上罗德岛的头领的。

于是在这种一来一回的眼神交汇中,她似乎能够感觉到博士想要启齿说些什么,但是却又退缩了。她三番五次地用眼神逼退博士的视线,他就又开始盯着自己的身体,四处探寻。

有什么好看的。

守林人没有出声,只是这样想着狠狠盯了博士一眼。

博士微笑着对她点点头表达歉意,再次伏案工作。

越是待在博士的办公室里,守林人越感到博士的粗心大意和缺陷。他似乎不是传闻中那个曾经能将整个大陆作为棋盘的男人,就连工作都会遗漏几项,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接受着凯尔希的惩罚,或者每天每天都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身子,持续地受到关注让守林人都有些过敏。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吸引这个博士,现在想来大概也只有自己的身体;看来那个所谓的博士也不过如此。

但她不在意。她只是一个复仇的游魂野鬼,暂时负责保护好博士的安全而已。有任务就去完成任务,她就这么简单,仿佛一个没有思想的工具一般。

端着枪的她如此沉默。

就算是在经历作战任务,守林人也不怎么讲话。她总能处在最佳的视角位置,只要稍微提醒队友几句话就可以。躲在繁茂的树丛中进行狙击让她想到自己以前当游击队的过往,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端着枪瞄准敌人的脑袋。

只是那时不像现在这样,击杀完一个敌人后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有无言的冷漠。

听筒里面的世界和她无关。她只需要专注着把在视网膜上倒映出来的家伙的人头插上箭弩就好了。

一发,两发…

守林人有条不紊地拿起自己的弓弩,破晓的长弩如同划过流星贯穿了敌人的脑袋。重新装填,然后再架好弓弩,再次发射出自己的弩箭。

直到她看到对面的人群之中出现了乌萨斯的士兵。

仇恨,痛苦,还有多年来的积压,无论是哪种情感,都对她的内心中那片残破的森林再次燃火。

博士盯着平板上那个正在往大部队相反方向前进的光点站起身。

刚刚自己的确下达了撤退命令,所有干员都对博士的命令作出了回应,只有那个家伙一句话也没有说。博士只能听到她耳麦里传来的急促的呼吸,显然是为了压抑自己的动静才加速了血液的循环速度。

现在基本上全部干员都撤出了那片区域,唯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守林人,如同一匹走入猎豹包围圈的小鹿一般撞进敌人的陷阱。

耳机里传来了博士的命令,他似乎在让自己撤退。但是守林人管不上这么多;她只是将耳朵中的耳麦摘下后踩在脚下,轻巧地踩在树叶的空隙之中。她慢慢靠近了那群乌萨斯士兵,自己手中的枪口瞄准了某个在警戒的军人的脑袋。

只要他再往前走上一步…守林人的手指扣在扳机之上,她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兴奋。

以至于她连身边发生了什么都察觉不到。

一个士兵发现了躲藏在草丛之中的反光。作为出色的乌萨斯战士,他自然知道哪个是枪械的瞄准镜反光。当他警告大家方位的那一刹那,守林人就知道自己走不出这片树林。

真是讽刺。自己的族群都在那片卡西米尔的森林中陨落,现在她自己也要在这片树林中消亡。

但是没关系。她一枪接着一枪地开,对面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她是冷酷的杀手,即便自己的生命都要消失,也要在最后能杀几个就算几个。黑压压的乌萨斯军队士兵朝她走来,甚至都不需要她瞄准;自己的重型武装下那些侦察兵都统统死去,但是真正重要的战力却没有丝毫损伤。

他们近在咫尺,想必没过多久他们就要把自己杀死。

守林人的扳机没有停下,将她的手指割得失去了知觉。端着枪弩的手已经疲劳,但是仍然依靠一丝意识强撑着继续。漫天的乌云下是茂密的树林,灰色的天空中黯淡颜色,一旁燃起的战火滚烫,把她灰暗的身影遮盖。

等到那群彪形大汉奔到自己面前的时刻,守林人也没有放下自己的武器。她稳当地端着自己的弩箭,就像是她曾经的朋友们一样,一发接着一发地狂轰滥炸,把身前逼近的几个人压退。她不跑了,就算只是杀了几个,她也感到心满意足;虽然还没有完全完成复仇,但是这一手之快似乎也不错。

几年的仇恨,和一瞬间的死亡。当那个乌萨斯人愤怒地靠近自己,把斧子砍向她的手臂的时刻,守林人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当年一样的眼神。她闭上了眼睛,连一点点悲鸣也没有,甚至连复仇的欢呼也没有发出;她就像是落叶降落在这片土地,轻柔地半点声音也听不见。

已经足够了。这条复仇的路自己走了很远,她现在想要在那边和他们相见。自己的同伴,邻家的交好,甚至童年和自己作对的家伙,他们就在那里等着我。

真的已经够了吗….

守林人又有些后悔。虽然在死前已经尽了全力把眼前的乌萨斯士兵剿灭,可是她总觉得不甘。

还不够。她要这个军队,军队的长官,乃至于帝国付出代价。她的同伴是怎么死去的,她就要怎么杀回去。看来自己还是拖了后腿,直到现在都没能做到任何事情。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那些记忆中的人们。

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微弱,没法做到足够补偿生命的事情。

明明一开始就知道失败的可能,但守林人还是如此行动了。也许自己是一心寻死?真的是被仇恨牵引了吗?

这些都不重要了,一死了之吧。死了就没有痛苦,死了就什么也感觉不到,死了就没有过去,死了也不会拥有新的伤痕。

在最后的时刻,她放下了枪。手指抓住了脖子上的口琴,用力扯下来。

口琴落在一旁的草丛里,和守林人一样没了声响。有些生锈的口琴守望着她倒下的躯体,静静地倒在草丛之中。

树林开始下雨了。

“嗨。”

如同化开雨水的一点,将守林人的树林重新点燃。她的森林早已破败不堪,只是守望着这生命中最后的几棵残树,仅此而已。

自己的背后本来是松软的泥土,自己的身体本应该陷入那片树林的茂密。

但只有雨水的寒冷而已。寒冷打在自己的脸上,把心脏的温度和血液的温度降温。

睁开眼睛,守林人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眼前似乎是某个熟悉的人。哦,那个戴着兜帽的博士。

他来做什么?自己只是一个脱队的干员,他应该不可惜。就算不带上陨星,像她这样的狙击手要多少有多少。别告诉我他想要来上一套英雄救美的好戏;就算救了自己的命,也不会得到她的感谢。

因为她只是想要复仇而已。自己的生命,她从来不在意。

她挣扎着想要从泥土里爬起。但是博士只是抱着她的身体之后托起,感到软绵绵的触感。她很轻,因为林中跃动的小鹿不会太重。

本来打算去死的,居然被这么救下来了。那我岂不是要继续背负着这样的仇恨前行下去?

看来大仇未报,上天还不打算让自己走。借着博士的手把自己又踹了回来,告诉她你的使命还没有结束。

雨点打在模糊的博士的脸上。守林人的眼睛受到了重击,现在估计在流血吧。

眼前的博士也浑身是血,分不清楚是别人的血液还是自己的血液,但是根据守林人的判断,他的手臂和脚都应该受伤了。更加惨不忍睹的是他的脸,尤其是充血的眼睛,黑瞳像是死鱼一样僵直。

他拿僵直的眼睛看着守林人,守林人也沉默着看着他。

咔哒。

自己的脖子上围了什么东西,冰凉凉的。她凭借皮肤的触感知道那是自己的口琴。

被他找回来了。

漫天的雨滴落在口琴上,锈了过去的狼烟。

在乌云密布的森林里,博士的口中终于冒出了几个字。

“…能再吹一遍吗?”

雨越下越大,润湿了两人的身体。守林人试着懂了懂嘴唇,她突然发现自己好久都没有说过话了。

安静得像是死去的森林。

口琴冰凉,却灼烧着她的脖颈。

“……..”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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