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白浪初起（长篇连载）
一个长篇连载企划，目前在咱的号上更新
原作者：曳枪上马 UID:362586872
一个优秀的故事，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
【1】
博士独自坐在龙门的审问房间里，面对对面警官的提问，他根本没有回答。
“当你面对未知的问题时，你该怎么做？”
“质疑一切！”
“重新审视德文察计划的一切，才是关键。”
“我们以为计划必须像一个计划，但是这一次是完全不同。”
直到陈站在他的对面，他才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这样的设计是为了战士们在战场上能发挥出最好的表现，有机会证明他们的勇气和毅力，取得属于他们的功勋与荣耀。所以，聂缅茨的新式武器——SGA20……”
身为博士，一个名叫罗德岛的制药公司老板，现在居然站在一个武器统销会的LED广告荧幕前，欣赏着来自泰拉世界各地武器生产商拍摄的广告。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明信片，和罗德岛明信片明显不同的光滑质感和铣制号码告诉他身负任务，而不是什么单纯的闲逛。
说实话博士作为作战人员也很喜欢聂缅茨的源石武器，这个国家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无出其二。一个强劲的市场佼佼者——武器销量常处榜首。
盯着显示屏的博士打算继续看下去，因为他在等待一个姑娘，与之会和。
一直播到了波尔氏公司的PO20半自动步枪，滚滚的人群中才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走了，博士，我们还有事情要忙。”陈的手指轻轻地勾了一下博士的外套，示意该有所行动了。
他只好就此作罢，放弃继续欣赏宣传片的机会，跟上了陈的脚步。
“嘛，苦差事来了。”遥望着和聂缅茨官员聊天的塔露拉，博士就知道那天晚上没有把她绑起来是错误的。
而这一切还要从几十个小时前说起。
偏头痛，疼的厉害。
凌晨时分，博士起了床，他揉了揉太阳穴，随便洗漱了一下，自己一个人寂寞的坐在办公室里的椅子上发着愣，这个时候桌子上干干净净，昨天的文件已经被处理一空，原本堆积如山杂乱无章的办公桌有了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他把右手放在自己面前，来回搓动了几下，像是手里有一枚硬币，显然是在犹豫着什么事情。
神神秘秘的打开门，左右张望了一下，锁上了房门，他想再阅读一次那份文件。
医疗合作方案（定稿）
他笑了一下，仔细品味了现在的状况和那位先生的手书。
整合运动想要和我合作？不过话说回来，这字写得不错。
这份文件他已经读了不下十遍，甚至每个标点符号的使用都斟酌思考了半天，那个老家伙未免太狡猾了，自己必须多加小心。
但是对方似乎也很大度，博士每提出一次修改的建议，这个文件背后署名的——老家伙很快就把新的修改文件送到了，投递方式堪称密不透风，就连凯尔希都没有察觉。
“德文察啊，德文察。”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不争气的领导人，开始摇头晃脑，“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博士太过谨慎了，强迫他自己又看了一边文件，但是头疼又不能让他思考太多，仅仅是浅尝辄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德岛的铃声再一次响起，这座舰桥醒了。
以示庆祝，他对着初生的太阳饮了一口理智药剂。
“令人印象深刻。”
阳光之下，文件被博士藏在了柜子里上了锁，等待着自己签名敲定的时机。
这个时机很快就到来了。
当天下午，他的座机响了。
“请问是谁？”
“今晚有时间吗？午夜会有车过来接你。”德文察的声音从电话那段飘了过来。
博士顿了顿，把手底的钢笔磕了几下，转了一圈。
“好，就今晚。”挂上电话后，博士打开柜子，在文尾轻松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休想算计我。
夜里，博士穿着厚重的大衣站在罗德岛的门口，等候着一辆轿车的到来，他续上了一根烟，腋窝夹着那份文件，那份看上去是和平协议的文件。
跟德文察的你来我往之间，博士渐渐也清楚了整合运动内部是什么样的构造，这座权力高塔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完美。
政治操作，流血牺牲，灰色交易，恐怖组织俨然一副政府的模样。
教育，税收，福利，一样不少，博士钦佩整合运动福利措施的力度，目前来说，几乎没有几个泰拉世界国家能够与之相比，也难怪他们有数不尽的兵员和预备队。
吸烟，吐烟，就眼前情况，博士能做的只有等待。
一朵白烟花被风刮的细碎，烟卷顶部寥寥的火星让他产生了这支烟没有被点燃的错觉。
罗德岛只是一家制药公司，太真实了。
这根烟恰好结束的时候，一百来米外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远光灯闪烁了一下，算是告诉博士车来了。
他随意的把烟蒂弹到一个未知的角落，抽出腋窝下的文件夹，上了车。
一路上车手沉默不语，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有郡城里的交通广播在车里又唱又笑，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还是显得有些漫长，所以博士打开了后排的顶灯，再一次阅览起了文件。
没有问题。
罗德岛能获得什么？金钱，名誉和一些武器装备——聂缅茨的型号。
他居然能搞到SGA20，真是可怕。
德文察作为整合运动权力争夺战当中的另一方和平时与我们交战塔露娜在内部斗得不可开交，这等上好的资源为什么会愿意流到我们手里？
或许是想让我们削弱塔露娜？有可能。但这明显是一个只有自已愿意相信的原因。
“先生，我们到了，请下车。”
博士推开车门，向那个曾经目送他离开的站人的阳台仰望了一下，果不其然，德文察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棋逢对手。
在客厅里，塞冯伦特小姐端上来了两杯现磨的咖啡，之后又很快地离开了。
她的行动举止之间无不透露着隐约的咖啡豆香味，可惜博士没有什么品味的心情，算是糟蹋了她的热情，可是他没有半点愧疚，此时此刻他必须专心致志，他很清楚他面对的人是什么水平。
“我们谈正事吧，就我们俩。”
“小伙子这么急干嘛，文件你都带来了，还能有假？”
“不行，我毕竟是在敌穴，我必须速战速决。”
德文察哈哈大笑。
“瞧你这话说的，我要想整死你，你还能活到现在？”
博士不禁回想起糖组的事情，德文察算是助了他一臂之力。
“这是文件，你也看一下吧。”
“不必了，我亲自写的文件，应该比你熟悉才对。”德文察随意的摆了摆自己的右手。
两个人做了符合各自风格的事情。
德文察轻松地咂了口咖啡，攒了一口气，“塞冯伦特的手艺果然不错，喝一口吧，免得浪费了。”
但博士却不领风情，发了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明明是等价交易，却在附加条款那一栏填了那挺机枪的名字？”
德文察放下咖啡杯，抿了抿嘴，“你说SGA？”
对面的人点了头。
“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我白送就是了，我觉得你们会需要这些东西的。”
“天下可没有免费的饭吃。”
“明白就好，当然不白拿。”德文察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博士，眼神里没有一点撒谎的痕迹。
“可是你的文件上只字未提交换的条件。”
“一切会水到渠成的，而且你不需要冒任何风险，这个请放心。”
这时塞冯伦特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当中，“想听音乐吗？我们这里有很好的留声机。”
博士摇头，“抱歉，现在可能非常严肃。”
“不要那么扫兴嘛，盛情难却懂吗？”德文察算是在数落博士的冷淡，像是计划好一样，德文察点了一首歌，“请给我们一首‘阿拉巴马’。”
“恕我冒犯先生，”博士还是没能忍住，“如果有任何变节，我有权在任意时间停止合作。”
“我同意，你的谨慎我可以理解。”
博士算是喘了一口气，现在才喝了第一口咖啡。
“那么合作愉快。”德文察伸出了右手。
“合作愉快。”
自然博士也再次拒绝了德文察留宿的邀请，凌晨回到罗德岛的博士伤了脑筋。
免费，怎么个免费法？数量不小，威力强大的聂缅茨机枪，在床上辗转了好久，博士都不觉得德文察有这等好心。
接下来的一天，当地第一个整合运动辖区内的百姓进驻罗德岛的医疗部时，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特殊身份。
办公室外的事情被忘得很快，就连去德文察家里的事情都渐渐被抹去了踪影，要不是保卫科的干员特意问博士几天前的晚上为什么还在罗德岛外闲逛，他早都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很快，另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缠上了博士。
又是一通电话，陈打来的。
自上次夜总会任务完成之后，龙门对博士的行动力称赞有加，除了获得一些经济鼓励之外，陈的身体也不免让他有些飘飘欲仙，总之——是赚到了。
“博士，这里有一项任务需要你，我已经和凯尔希打过招呼了，请你今晚前到龙门一趟。”
博士嘴角残存了一丝坏笑，“你确定不是你需要我？还要打着任务的旗号？哈哈哈。”
“博士，我可是在警局跟你打电话，请你认真一点，还有就是，你敢把那晚的事情说出去，小心我在任务里痛击队友，在殉职名单上写上你的名字。”
看来没开玩笑。
“好的，今晚几点？”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可以。”
“好的，我现在出发。”
交接完手头的工作，博士随意的披上件新外套，走到了走廊里，朝他熟悉的那个大门走去。
【2】
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在龙门警署的某个办公室里，博士完成了任务档案的阅读。
“我说陈啊，你们开出了什么条件能让凯尔希放手让我参与这件事情？”博士手里的红笔反复的摇晃着，手里的档案信息已经被划成了一团乱麻。
陈摇头，也是，毕竟最后一个名字签的是魏彦吾。
“这是国家间谍你清楚吗？”
博士站起来，把文件扔在陈的桌子上，接连用红笔指着自己用尽可能最大的红圈圈出的字。
陈眼神躲闪了一下，僵硬的点了点头，她没有任何惊讶表情。
购买 击杀 达到目的
那个击杀被划了个巨大的星星，甚至把纸下面的黑字都盖没了。
他无奈地把文件合上，在重力即将成功的那一刻，博士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词——聂缅茨。
陈随即看到了一个没有上好润滑油的机器，神经兮兮的重新拿起文件，走到贴满防窥膜的角落背对着陈重新阅读了一遍，然后一脸怨念的回过头来。
“开始了，那老头子还是精啊。”
“什么老头？”陈关心的多问了一句，“你刚刚是看到什么别的细节了吗？”
博士摇摇头，那种摇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另有隐情。
“什么时候见魏彦吾？”这次文件才算是正式落到了陈的手里。
“现在。”
临走之前博士顺走了陈桌子上的录音探头，也怪他自己没把这样的对手当回事。
【3】
他的办公室，文书气息超强的龙门最高政治长官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后面，右手攥着一个似乎这辈子都不会松开的烟斗，上面的红色香囊让博士不禁多看了几眼，本应该在龙门近卫局的任务项目分配出现在了魏彦吾的办公室，看来是件大事。
“那老头的眼神总是那么狡猾吗？”博士情不自禁的吐了一句槽，只可惜声音太小没人能够听到。
“博士，东西你应该已经看过了吧？”魏彦吾特意问了一下。
“看了，只是为什么是这种任务？按理来说我并不适合。”
“我能理解，但是我也清楚你的实力，你只是在伪装而已。”
博士撇了撇嘴，向对面的人摇了摇头。
“陈有专门为这些准备过吗？”
“当然。”
“可是为什么要我去军火展销会？这种东西明明政府可以自己解决的。”
“不，龙门还是太小了，面向政府的订单我们早被拉在了后面，所以才出此下策。”
“好吧，明白了，所以你的订单武器是？”
“聂缅茨，SGA20。”
“什么？我没听错吧？”博士连续迈出几步，靠向魏的办公桌，这个名词连续在同一天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次，以至于他认为他自己产生了幻觉。
但是魏就当没听见一样，继续自说自话。
“我们需要那样的合格武器，不论是出于哪种目的。”
“聂缅茨是多到卖不出去了吗？是有很多场这样的展销会吗？”
魏起初是笑了一下，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他觉得博士一定是在开玩笑。
“没搞错吧，人家设计图纸出场后，前一年的生产量就被包圆了，要不是凯尔采没及时拿出财政拨款来，下批货还要等到三个月后！”
“也就是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确实，所以我得抓住这次机会。”
“老谋深算，说吧，是全部买走？还是给人留一点点残羹冷炙？”
“全部。”
“哦对了，我们能拿到什么？”好一个尖锐的问题。
“呵呵，果然博士没被我绕进去，与其说我能给什么，不如问问你想要什么？”
“豁免权。”
“什么？”魏彦吾没明白。
“我在任务过程中的任何行动如果违反法律，我必须被豁免，你知道的，最坏的情况就是开枪，你知道的。”
这个份量有点太重了。
“恐怕我做不到，博士，所以我才来找你来帮助我们，我们应该尽量避免在别国土地上开枪。”
博士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30挺SGA。”他理正心横，打算要点别的。
“这——！”魏彦吾楞了一下。
“太为难那你了吧？老头子？”
“10，不能在多了。”
“28！”博士开始布局了，谁知道呢。
“15！”
“26！”
“不行！15！”
“20！”
“15！”魏彦吾死死的咬住这个数字没有松口，只要低到15他立刻就会同意，没什么好犹豫的。
“陈！”
“成交！”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过了半秒，魏彦吾才从圈套里跑了出来，确实低于十五，而且音节短得多，博士说了个个位数？陈？陈是数字几来着？
魏彦吾双手向上一扬，直呼自己上了当。
“博士！你这句话是怎么回事！”
“你答应了，就是这样，任务期间，陈是我的，需要我展示一下录音吗？”
博士翻开自己的大衣口袋，里面有一个探针一样的集音装置，魏彦吾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狡猾……”
博士摇了摇自己的食指示意自己并不是这样的。
“放心吧老家伙，我不会把她玩坏的，原封不动，汗毛都不少，好吧？毕竟那样的展销会没有一个配合服从的女伴，可是漏洞百出啊。”
魏彦吾没在好意思说什么，陈和博士到底之前做过什么，她或许被他自己还要更清楚。
“好了，散了吧。”
博士一扭身，走出了房间。
隔着门板，魏彦吾依旧能听见很近的声音。
“小陈陈，你听到你大舅子说的话了吧，嘻嘻，从现在开始，你就任我摆布了，怎么样？惊喜吧？”
“我说过了，不要在公众场合乱摸我啊！你这样让我很——”
啊，是陈，怎么没声音了？
“嗯——啊——唔——”
这样的声音让魏彦吾一头雾水，只好开门去一探究竟。
原来是在亲亲，“去去去，私人生活找没人的地方啊，别在我这里添乱。”
“你看，人家可是没有阻止我呢。”博士得意洋洋的看着怀里的猎物。
红扑扑的脸蛋，简直不像是陈的风格，“快——快走吧，丢死人了。”
最后一刻，博士右眼一眨，竖起了大拇指，做着一个口型。
魏彦吾想要搞懂，顺着节奏念了出来。
“你——外——甥——女——真——棒？！？”
靠了，混蛋玩意。
被陈一路拉扯回家，搞得博士紧张兮兮的。
坐在客厅的上发上，博士已经脱掉了自己的大衣，比起盯着电视，陈还是更有吸引力一些，更有调戏的意义。
“我说陈小姐，你就这样把我拉进你家，是打算和我住一晚上吗？”
“博士，你要在这个样子就请到外面登记个房间吧，龙门会报销给你的。”
博士一听到这里，就启动了他的另一个模式，凑到了陈的身边，把嘴对着陈敏感而又漂亮的耳朵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他相信陈很聪明，能听懂他的含义。
“需要我想你展示一下当时会议室里的交换条件吗？”
陈自然明白这句话隐藏着什么含义，“乖乖的，就会有好事情发生哦。”
没什么好事，只是搞好事而已。
“好啦，我去洗澡了，不要这么——色咪咪的，不许偷看！”
博士点头，肯定是假的。
“好，去吧，洗干净了，我好吃饭，我饿了。”
“饿了就点外卖吧，这暂时没法做饭。”
“哦？点外卖可是犯法的哦。”
“点外卖犯法？——博士！”陈又羞又恼，逃跑到了浴室里。
“得，我真的还饿了。”
博士掏出自己的手机，点了一份炎国菜。
顺便给那个魏彦吾发条短信，“我接受你的条件，看在你外甥女这么香的份上，20挺我就接你的单，你好好想想吧。”
面前的电视闪烁着，但他并没有什么兴趣，每天晚上千篇一律的新闻和杂谈就像是吹屁，事实上他感觉不论到那个地方都应该是这个样子。
等待魏彦吾回复的时间可能会很长，可他又不能真的进浴室去恶作剧，所以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陈沙发边上的书堆，扫视一下书脊，好像大都是服装推荐和故事汇。
他随便抽了一本，刻意避开了那些女性杂志，书名叫《警用光学仪器》。
在遥远的另一头，德文察手里攥着酒杯，遥望着灯火辉煌的龙门，心情复杂，不过他相信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
高举酒杯，三声万岁！
龙门郊区的卫星城文尼察的某个高档别墅区里流动着愉快的味道。
“万岁！万岁！万岁！”
“不醉不归！”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