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all世】乐于助人!(下)
*all世cp向,是下半部分~(上半部分只能web见了
*含玉/季/凌/宣/文/云无羁/陵/弋兰天/逍遥先生
*沙雕向,颜色向会特供给可爱亲友~感谢她日常催更(咬牙切齿)
THERE WE GO →
【宣望钧】
“咳,姑娘远道而来,可还习惯?”来人声音清冷,淡淡问道。
自进门后,这位客人一目不斜视、二不随意走动、三少言寡语,头回出声还是问候伶人感受,端的是正人君子里的正人君子——要是他没有在房门口反复横跳的话。
世子摸着自己的下巴,经过缜密而合理的推理,判断这一定是一位社恐十级患者。
“……”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宣望钧放下快被他捏碎的茶盏,站起身,“想来姑娘初来此地,定是惶恐难安。今夜就当我送姑娘一个礼物,好好休息,再会。”
真是个好人。世子甚至有点不忍心让他离开了,怎么说锦歌楼的一晚也不便宜,这也太亏了……
笛声响起,宣望钧停下脚步,这一曲仿佛春风化冻时,溪流润泽山涧,更有鸟兽飞腾,让人心情愉快自在。
还好这房间里还留了支笛子。世子望着墙角被他当脚垫的大提琴,上面大大的鞋印仿佛在对他说:“赔钱。”呃……总之算在今晚的客人账上吧,对不起了!你人那么好应该不会恨我的吧!世子暗戳戳打着小算盘,完全忘记他一开始是想回馈对方来着。
“多谢。”一曲终了,宣望钧嘴角扬起淡淡的笑。
“不客气。”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世子随口回复到,忽然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巴掌捂住了嘴。
可惜已经晚了。
长剑如虹刺穿屏风,只差分毫就要刺穿世子肩膀,危机间世子借椅背之力向后倒去,一只脚踏在剑柄上,堪堪止住宣望钧的攻势。
“……花师弟?”宣望钧平素神情淡漠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波动,尤其是在视线不经意往下的时候——
这可真是一览无余。
“咔达!”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察觉到异样的楚禹刚刚赶到楼梯口,就和飞奔出来的宣望钧撞了个满怀,“殿下!”楚禹看着满脸通红的宣望钧,提着剑欲继续向前,“发生什么了?!”
“别去!”宣望钧死死扯住楚禹,力道之大恨不得直接将他扛在肩上,“这……这世面已经见过了,我们速速离开吧。”
“可您看起来?难道那些世家公子故意设计,给您看了什么不堪的东西?”楚禹紧皱眉头,一幅随时准备杀回去算账的样子。
“没……没有。”宣望钧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了三次,总算找回了平时的声调,“只是我不习惯罢了,我们走吧。”
“是。”见宣望钧似乎仍有些不适,楚禹也不再多想,护送他回去。而锦歌楼的房间里,花世子双眼无神生无可恋地仰望月亮,“啊哈哈哈……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文司宥】
“那么,请演奏吧。”男子的声音温润好听,若背景音不是算盘声的话,应该会更好。
好家伙,什么样的人会花钱来锦歌楼算账,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趴在屏风上观察对面举动的世子默默想到。
仿佛察觉到对方的疑惑,文司宥提起毛笔沾了沾墨水,停了右手的算盘,“别奇怪,音乐能让人思路敏捷,而且听闻西洋音乐浑厚浓郁又激昂高亢,想来很适合算学。”
真的不会被吵得脑袋一锅浆糊吗……世子撇撇嘴,生意人的世界爷不懂,总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尽管从来没有拉过大提琴,但凭借着天生的聪明才智(并没有)和琴上数不清的标记,世子还是磕磕绊绊地拉完了一曲《恭喜你发财》。
“嗯,这曲子倒是不错。”文司宥合上账本走到西南角,似乎突然对架子上的花瓶产生了兴趣,“今天的账也差不多了,姑娘,我们来聊天怎么样?”
嗯嗯,这才是正常人嘛~世子双手抱在胸前点了点头,突然又一巴掌拍在脑袋上,不对!这不是更容易暴露了吗!要不您还是去算账?!
“姑娘?”文司宥看着手中的怀表,这个时刻刚刚好。
“啊,好的~”未央先生教的假声技巧还真有用,嘿!
“姑娘是从西洋来的?可会说官话?”
“是,会一点。”
“哦,那是第一次来宣京?”
“是。”
“宣京有一个明雍书院,姑娘知道吗?”
“知……知不道。”好险好险,差点顺着回答了。
“是吗?”文司宥笑笑,“若是姑娘有兴趣,下次可带你去书院看看,上算学课也是可以的。”
座椅上的世子猛地晃了晃,文先生?对面是文先生?!
“你觉得怎么样,”世子正待开口拒绝,文司宥却抛出了一道惊天霹雳,“花学子?”
“咳咳,那个,人家不姓……”
“你背后有一面镜子。”文司宥微笑着补充道,“今夜月光明亮,这琉璃瓶上留下倒影也是寻常。”
世子机械地回头看去,背后一尘不染的化妆镜仿佛奇术团的火圈,倒映着今天的小丑。
小丑竟是我自己。世子捂住脸。
“花学子要是缺钱,来同文行兼职也是可以的。”白色衣袍停在世子面前,文司宥恶作剧地揉了揉他的头,“让你为难到这种地步,倒是为师失察了。”
“不不不…”世子腾地跳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文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缺钱才干这个的!是因为,呃,因为……”
“因为?”文司宥背着手重复道,面上笑意愈浓。
“因为有趣。”世子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但很显然他的嘴已经提前报复了他。因为有趣,哦老天,听起来是多么变态啊~
“噗。”这声轻笑很明显的表达了文司宥的态度。
再见了,南塘花家的声誉。世子向虚空中丢失的数不尽的东西挥了挥手。
“既然是花学子兴趣所在,文某也不便说什么。不过同文行经商海外,西洋服饰、乐器等更加丰富,花学子的兴趣,在同文行里也许更能得到满足。”
“呵呵,多谢。”但大可不必,世子的白眼比狍子的尾巴翻得还要高。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世子能感到文司宥的目光像一条鱼龙游过,让人浑身不自在,正待找借口逃跑的时候,文司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不待世子询问就向外走去,“记得来,否则为师去请的话,就要债上加债了~”
“等等,文先生?文先生!……啊啊啊我不能出去啊!”
文司宥看着世子踏出房间又收回的脚,心情很好地离开了。
【云无羁】
“你就是从西洋来的乐姬?”来者似乎带着不少兵器,可行动间却不见一点声音,只怕是武功高强。
“嗯哼?”世子带着哽咽答到,月怜姐姐,说好的保护我呢?!
“听好了,我是璇玑涯的送行者,今夜在此,是奉命前来询问商船一事。你知道便说,不知道便不说,但不得有虚,否则……明白吗?”
“明……白……”但大哥,我不是啊,我不是你找的人!世子绝望地想到。
等等,璇玑涯,送行者,很多的兵器……难道?
“云大哥?”世子试探性地问道,左右璇玑涯的其他人应该也认识云无羁,若是猜错,云大哥的名号也能保个命不是?
“你认识我?”云无羁愣了一下,右手攥紧剑柄,“你是何人?”
看来不得不出去了。世子整理了一下心情,还有即将不存在的脸皮,小步小步地蹭了出来。“云大哥,是我。”
“我,你,你?”云无羁看着“精心装扮”的世子,没把稳的兵器发出铮的一声,“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有这装束——”
传言中杀人不眨眼的侠客偏过了眼睛,脱下外套丢过去,正好罩在世子头上,“先穿上再说话。”
“此事说来话长……”外套似乎有点宽大,世子艰难地从袖子中伸出手,抬眼看向云无羁,没有外套遮挡的他上身是一件花纹繁复的黑色紧身衣,肌肉分明,衬着那张白狼一般的面容,散发着野性而危险的美。
世子咕嘟一声咽下口水,什么叫花魁,这才是花魁!
“……你的眼神有点奇怪。”云无羁挑了挑眉,无奈地笑了笑,拉过凳子示意世子坐下,“那就慢慢说,左右今晚我有时间。”
“云大哥你不去抓真正的乐姬吗?”世子讶然,“少见你放着任务不顾啊?”
“总不能放着你独自在这里吧?”云无羁靠在墙上,青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含着坚定的神色,“你这小家伙似乎总会陷入一些莫名奇怪的危险事里,多少也该长点心,别被有心之人害了。”
“我可精了好吗?”被看扁这件事让世子非常不爽,抢白道,“别小瞧本世子,我能保护自己!”
“你还差的远呢。”云无羁毫不留情地回道,一手扯过世子,足下轻点,转眼间两人已在房顶上穿梭。
“喂喂喂,我们去哪儿啊?”世子攥住云无羁的衣领,夜风寒凉,纵然有他的外套,世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就缩紧点。”云无羁脚步不停,霜色短发飞舞在空中,“书院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别抓衣领。”
“哦……”
月下白狼矫健,带着猎物消失在深夜中。
【陵】
“哟,瞧瞧这是谁?”
玩世不恭的声音从上方响起,世子猛地一惊,还没抱紧大提琴从手中滑脱,掉在地上砸出砰!的一声,琴弦的嗡嗡声宛如他此刻紧张至极的心情。世子战战兢兢地抬眼望去,房梁上,一张带着华丽面具的脸隐在暗处,长长的发丝顺着他打量的动作晃动着。见世子看过来,陵摘下面具,带着玩味的笑容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小世子。”
“陵!”没等世子起身,陵从房梁上翻身而下,身姿优美而利落,一脚踩在他的肩头,将他推了回去,“西洋乐姬,宣京的人都玩得这么大的么?哦不对,你是南塘人才对~”
“给我打住!”世子双手抓住陵的脚踝,试图将他的脚从肩膀上拿下来,奈何力量差距悬殊,使了半天劲儿陵纹丝未动,“这才不是南塘的风俗!”
“哦——?那是为什么,”陵俯下身抓住世子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难道是小世子的爱好?”
“爷才没有这种爱好!”世子挣扎不得,恨恨地看着陵,“本世子是在助人为乐!”
“出卖皮相助人为乐?”陵眯了眯眼睛,少了笑容后,这璇玑涯的杀手通身散发出的杀气让人动弹不得,世子感到后背被冷汗浸湿,夜风一吹,不由得冷得打了个哆嗦。
“喂,我也没有那么吓人吧。”察觉到世子的不适,陵冷哼一声,终于放开禁锢,“既然你顶替了那乐姬,好,现在奏一曲给我听。”
不如现在给你揍一顿怎么样?世子表面上带着假笑,心里早就狠话横飞。
“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意见。”呜呜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就快弹。”陵不知从何处抽出翎羽,在手上轻轻晃荡着。
世子让毕生能想到的脏话在脑袋里过了个遍,坐下拉了一曲《算你狠》。
“啧。”一曲结束,对面华丽的杀手似乎很不满意,站起身像这边走来。
“喂喂喂你干什么!放开我!”突然腾空的世子大声叫了起来,冷不防腰间受了一击,声音弱了下来,“唔!……”
“别吵,这么大声是想要所有人都看到你这个样子吗?”陵掂了掂肩上的世子,从窗户中飞出。
“嘶……我……我们去哪儿?”世子忍着腰间的疼,惴惴不安地问道。
“那当然是……没有别人的地方。”陵潇洒一笑,不顾肩上陡然增大的挣扎,继续潜行在夜色中。
【弋兰天】
来者是被许多人簇拥着送进来的,其他人似乎很尊敬这个客人,鞍前马后地摆好了茶水点心脚凳等等就火速退出了,只留下他独自坐在窗边。
“我说,姑娘,”房间重归安静后,客人突然开口说道,“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只是手下那群小子总说老大就是要花天酒地,所以抢了这么个机会把我推来这里。你要是心情好,就弹几曲,心情不好就算了,嗯?”
这倒是稀奇,世子一时拿不准怎么回复,手上的琴弓摇摆不定。
“啊!”背后突然落下一物,被衣服兜住后上下乱窜着,毛茸茸的触感让世子头皮发麻,惊吓间大叫出声。
“怎么了?!”弋兰天听着对面混乱的动静,手中长刀一转,轰的一声劈开了屏风,正在地上打滚的世子就这么暴露在他眼前,头发上还挂着他养的小松鼠。
“……?”弋兰天撑着刀立在原地,一脸难以置信,“小家伙,过来。”
松鼠听话地跑过去,停在弋兰天的肩头,“你这是在做什么?”穷奇会的老大从没见过这种阵仗,蹲下身凑近世子,甚至伸手扯了扯他的纱衣。
“呃……你猜怎么着……我被拐卖了。”世子磕磕巴巴地说道,不忘扇开弋兰天扯衣服的手。
“拐卖?”弋兰天皱起眉头,“你没报穷奇会的名号?你可是我的人,谁敢拐?”
“老大……这里是宣京,他们没听说过也是有的……”
“哼。”弋兰天从鼻间发出不爽的声音,“小子们说的还真不假,看来穷奇会是时候扩张地盘了,不能只停留在蜀中!”
“唉?别别别,这不行!”世子连忙摆手,他可不想因为一句话搞得宣京鸡犬不宁!
“为什么不行?”形状奇异的长刀在空中捥了一个漂亮的刀花,落在弋兰天肩上,“惟有胜者留其名,你认为我会输不成?还是你在这儿住久了,看不上穷奇会了?”
“弋老大,我哪能啊~”事态越来越无法收拾,世子摆着僵硬的笑容,尽量避免造成更深的误会。
“那你就跟我回蜀中,咱们一起建设穷奇会,我可记得,你小子不赖的!”弋兰天一手提溜起世子就往外走去,眼看就要被更多人发现,世子紧紧抓着门框,“弋老大放了我吧!从这里出去我就没法做人了!”
“为……哦。”弋兰天低头认真瞅了一眼,疑惑瞬间烟消云散,将世子放下关上门,“这么着,明天我带着衣服来接你,今晚你就凑合一下。宣京这天还挺凉的,这袋辣椒你拿好,要是冷就嚼两个。等我来捞你,晓得了吗?”
“要得要得!”世子的头点的鸡啄米一般,生怕弋兰天一个不顺又起别的想法。
“嗯,”弋兰天拍了拍世子的肩膀,“好兄弟!其实你这样还挺好看的。”
“那还真是谢谢啊……”
“不客气。”
【逍遥先生】
“世子,别来无恙。”
未等世子坐定,来者就出声说道,似乎对乐姬换人,还换的是花家世子这件事一点也不意外。
“阁下是?”既然身份被拆穿,世子也不欲继续遮掩,直接绕过屏风走出来,抬眼看向窗边的客人——是墨九渊。
“你!”世子的声音陡然增高,却被逍遥先生一手捂住,“嘘~被别人发现就不好了。”
“唔唔唔唔!”
“我知道我知道,”逍遥先生不急不忙地说道,“是因为我推荐了你,你才在这里。”
“唔哼哼哼!”
“别怪我,我也是情势所迫~”逍遥先生与世子挨的极近,说话间淡淡的清香飘过世子鼻尖,“所以我这不是来解救世子了?胡老爷可是很难灌醉的。”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冷静下来的世子推开逍遥先生,讥讽地说道,“‘谢谢’你没让其他人看到我这副样子~”
“别生气,”墨九渊不在意地笑笑,“我与世子都少有闲暇的时候,趁今夜忘记那些琐事,一同逍遥,如何?”
“……”世子心中的怒气逐渐散去,他如何不知道“逍遥”名后藏着多少艰辛和不堪,他与墨九渊,都是一样的。
“但还是不得不说一句,”逍遥先生抚过腰间笛子,似笑非笑得说道,“世子真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
“……墨九渊!!!”
锦歌楼夜夜笙箫,今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