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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朱一龙生日快乐】【莫然】暗涌

2023-04-14 07:17 作者:论如何超度顾南烈  | 我要投稿

爱意,在暗潮汹涌中绽放

ps. 祝朱一龙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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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然从没想过,设计师可以是高危职业。

 

高考选专业时,不仅是因为兴趣所在,同样是因当时的他以为与钢筋水泥打交道,不会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

 

可惜,他完全想错了。

 

之前做室内设计师时,与人的沟通中确实没有任何风险。毕竟让他做设计的客户都是个人,极少会引发纠纷。

 

设计理念不同产生的纠纷,井然能应付。

 

于是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大楼的设计和室内设计是相同的。然而等他因女友的一句话而回国之后,便知这里的水到底有多深。

 

官商勾结和恶意竞争在这里,似乎是常态。

 

井然因此在刚回来的时吃过不少亏,却因程真真的劝说而放弃据理力争,而摒弃之前心中所以为的正确之事。

 

然而却因此,被她嫌弃懦弱。

 

更让他不理解的是,他的女友竟以此为借口,从他的身边离开。几周后他才知道,原来女友早就投入竞争对手的怀抱。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能给予对方好的生活,甚至事事都听她的安排,为何到头来会被嫌弃,会被抛弃。他更不明白如果程真真早就与那位暗通款曲,为何还要在做出决策时说那位的坏话。

 

想不明白,井然索性不再想。

 

可他的情绪却不受他的控制,令他意志消沉。这足以影响到他的工作,让工作室在短短几周之内几乎停摆。

 

好在,还有些客户愿意相信他。

 

只可惜,正是这些公司的信任,让本打算放过他的对手对他展开更为猛烈的攻势。而对家的主管甚至因为私情,想对他下杀手。

 

这样的情况,是他从未想到的。

 

此时,他的思绪被轮胎破裂的声音打断。车轮剐蹭地面的刺耳声音让他别无选择,只能狠狠踩在刹车上,逼迫车停下来。

 

他知道一定是想得太入神,才没注意图钉。

 

看地面上图钉的密集程度和不远处布满尖刺的减速带,他们一定是志在必得。他只能匆匆从抽屉里拿好证件和存有设计稿的U盘,从车上跳下以寻求藏身之处。

 

可他下车后才意识到,对方早就安排好了。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墓碑,就好像在暗示他最终的结局。再加上天空中的乌云和黑夜的肃杀,更让他联想到那句经典,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这让他不寒而栗,让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躲到墓碑后面。而就在他犹豫时,他便听见有车向他的方向驶来。

 

求生的欲望让他终是克服了恐惧。

 

他故意找了一块后排的墓碑,在和墓主道歉之后藏在那里,同时借着盲区的优势观察着来人到底是谁。

 

车灯之下,他果然看见熟悉的身影。

 

让他惊讶的是,跟着竞争对手的出了手下,还有一帮身着制服的人。这让他明白对方的真实意图,让他知道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好在,他下车时早有防备。

 

看着对手按着他留下的痕迹去另一边墓地搜寻的时候,他终是能短暂地松一口气。可这只是缓兵之计,只能拖延时间。

 

要脱身,必须要找人帮忙。

 

然而荒郊野岭之中,他打开微信却不知道要找谁才算合适。他盯着依旧在置顶位置上的程真真,一时间五味杂陈。

 

如果他找了,便和自投罗网无异。

 

他红着眼向下滑,却怎么都找不到能帮他的的人。每一个都不合适,每一个都多多少少和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有瓜葛。

 

井然只能关掉微信,另谋生路。

 

可他平时对于社交媒体的厌恶让他的手机中没有其他可以联系到外界的软件,让他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只能继续翻找,似是要抓住最后的生机。

 

终于在软件库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软件。他在点进去时几乎下意识地退出去,却在片刻犹豫后再次点开。

 

他知道所谓的约会软件是用来做什么的。

 

可现在这个软件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于是他顾不上去想这个软件是他不经意间下载的还是某个软件的附属,直接勾选所有性别。

 

然后静静地等待它为自己匹配最近的人。

 

等待的过程中他十分心焦,一直在观察对手的动向。好在他之前有好好交话费,网络的速度够快,让他能匹配到一个人。

 

他毫不犹豫地左滑,却因两人的距离惊出一身冷汗。

 

与此同时,莫三鼻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作为殡葬师兼守墓人,他从来没有想到在半夜三更,在他因对未来的迷茫和对过去的懊悔而失眠时,能刷到附近的人。

 

说是人,应该是不准确的。

 

按道理他不应该左滑,那样他就能逃过一劫,就能无视这看起来十分像是灵异事件的事情。

 

然而,出于好奇,他还是左滑了。

 

对方发来的位置和话语,让他心里发毛。他不确定那是不是一个冤死的亡魂从地底发来的呐喊,却觉得作为守墓人他该去看看。

 

如果对诈尸视而不见,便是他的失职。

 

于是他撞着胆子带上裹尸布和麻袋,裹紧身上的衣服,按照对方发来的地点跑去。

 

远远看去,他果然看见了一个人。

 

就在他以为真的出现诈尸情况时,就对上了一双眼睛。那绝对不是死人的眼睛,而是一双带着泪花的,属于活人的桃花眼。

 

其中的情愫,是惊讶、感谢与如释重负。

 

井然本以为那个名为“是你三哥”的人不会来,更是在被人叫出名字后以为是位置被对手发现。然而在看到和头像一样的人时,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他没有时间和人解释,只能强行让人掩藏身形,并将墓碑另一边的情势指给对方看。

 

莫三鼻之前见过这样的阵仗。

 

之前他跟着别人一起混的时候,就是在这样的阵仗中被抓起来,被送进看守所的。三年的刑罚后他收敛许多,却依旧看得明白。

 

这些人都是为了眼前人而来。

 

于是他在看过后向着躲藏的人点头,在交换名字后表示他有办法带人离开这里,只是井然要受些委屈。

 

井然看着裹尸布和麻袋,只能点头。

 

他当然对里面的气味感到反感,却知道这些在死亡面前都是小事。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躺在裹尸布上,任由莫三鼻将他裹住。

 

将他套进麻袋里。

 

接着他就感觉到对方将他扛起,他便配合着屏住呼吸,配合着做出最为松弛的姿态。然而几步之后,他便感受到对方停了下来。

 

莫三鼻已经好久没有被人围住了。

 

面对直直照进眼睛的强光手电,他面不改色地看回去。警察的盘问让他皱紧眉头,手上则依旧紧紧扣在井然的腰上。

 

莫三鼻知道现在的反应是最关键的。

 

他知道如果有丝毫退让,他和井然都要死在这里。于是他故意给了那些警察一个鄙夷的神情,甚至故意抬高音量,

 

“老子搬尸体哪他妈分什么白天黑天!”

 

说完这句,他故意用井然的肩膀撞开挡在身前的警察,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他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叫住,只能一直向前。

 

直到走到守墓人小屋,才停下脚步。

 

回头看确认没有任何人跟来,他才开门进去。进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肩膀上的人放下来。

 

终于能从裹尸布里出来,是件好事。

 

井然在对方解开后依旧在发抖,依旧在为刚才的经历而感到后怕。然而他不知道,他这样的反应在莫三鼻的眼中是什么样子。

 

他更是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打量。

 

等从恐惧中缓过来,他才表示要借用这里的浴室,要向眼前的人借几件衣服。然而在目光的交汇中,他似乎读到了别样的意味。

 

此时他才想到,向人求助用的是什么软件。

 

而本要去除身上的气味的洗澡,在对方的眼中意味着什么。井然心中暗叫不妙,却依旧在对方的凝视中走去浴室。

 

莫三鼻看着井然的样子,低头浅笑。

 

之前在帮派中他有过女人,之前在监狱中他有过男人。他从来都是上面那个,不觉得有什么区别,交友软件便一直都是男女通吃。

 

却没想到今天能在意外中碰上个美人。

 

救人的时候他没有这样的心思,可看到井然的反应,便想着这样的露水情缘很是难得。于是在井然洗澡时,他故意敲门。

 

故意只从门缝里塞进去一条浴巾。

 

洗完澡的井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将浴巾裹到哪里,索性用平日裹浴巾的方法,裹着走出去。

 

不出意外地,见到进浴室前一样的表情。

 

井然本来不想抬头,却在莫三鼻的目光中不得不抬头,与人对视。此时他才看清对方的面容,看清那双眼中的意味深长。

 

那是几乎要将他扒光的神情。

 

莫三鼻看着井然的表情,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于是他没有移开目光,而是在对视间抬起手,将身上唯一的黑色背心撩起。

 

落在地上的背心和浴巾,只是开始。

 

井然从未经历过这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只能任由莫三鼻摆布。没过一会儿,他就变得像是被海浪推向岸边的贝壳一般。

 

随着对方的动作起起伏伏。

 

双目的失焦令他恐惧,可对方比他想象得要温柔,比他想象得要知道怎么才能照顾到他的情绪。

 

疼痛逐渐缓解,却迎来质问,

 

“你遇到危险...为什么不找朋友?还是你根本...就没朋友?啧...除了置顶的女友...还真的都是工作...”

 

“那是...前女友了...”

 

莫三鼻知道,他说了不该说的话。然而他没有因此而尴尬,更是没有那句话落在地上。他看着井然的反应,继续说着。

 

那些话像是问题,又像是自问自答,

 

“这么害怕还左滑老子?第一次?看来那个女人都没让你碰啊...啧,这么漂亮的美人...她 一定是瞎了眼...才不让你碰的...”

 

“三哥...别说了...嗯...求你...别说了...”

 

这个时候,两人的呼吸都是粗重的。井然的声音中带着乞求,带着哭腔。他其实并不想哭,却在海浪再次来袭时没有忍住。

 

让一滴清泪沿着眼角落进欲海之中。

 

此时他才与人对视,才从模糊中看见对方的表情。他想要极力解释不是被弄疼,更不是对方说错什么话。

 

那些话,他早已心知肚明。

 

之前对手对他的打压让他失去信心,可现在这些话,却是最好的证明。只不过,他依旧不适应与同性的亲密。

 

更是躲开了临近结束时莫三鼻的吻。

 

“乖...让老子亲一口...亲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做爱。”

 

井然半信半疑,却没有再拒绝。

 

他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确实不如莫三鼻熟练。于是这一次他没有躲,而是在炽热的吻中,被温热的浪花彻底推上岸。

 

一切都结束后,他再次站在水流下。

 

他不习惯被人扶着,却因昏昏欲睡的感觉靠在那结实的胸膛上。等身上再次被擦干,他便彻底睡着。

 

莫三鼻抱着人一路回了床上。

 

他看出来井然不太喜欢脏的东西,便将床上用品换好,才与人相拥入眠。第二天早上更是早早起来,替人准备西装。

 

那是昔日老大给他买的西装。

 

井然的那套自然被他留下,说是作为交换,其实他们都明白,也许此生都不会再与对方见面。毕竟,他们的人生没有任何交集。

 

这让井然一想起来,就有些难过。

 

于是在从那辆面包车上下来的时候,他在下车前拽住了莫三鼻的衣领,用如昨日般炙热的吻作为最后的告别。

 

接着便跳下车,混进人群之中。

 

由于莫三鼻在井然这里依旧属于“陌生人”的范畴,他没有告诉对方工作室的具体位置,只让人停在大楼附近。

 

在下车后故意绕了几圈,才回去。

 

刷证件进入大楼,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到工作室的第一时间就是将U盘插进电脑,将稿件备份,将其中已经完成的部分发出。

 

其中有一份,就是对手要杀他的理由。

 

看着稿件被奖项的举办方收到,井然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知道自此对手便不会再为难他,那样只会是无用功。

 

他甚至想象得到,对方捶胸顿足的样子。

 

做完这些,他才来得及向工作室的伙伴解释昨日的事情。不过他当然要有所隐瞒,他不能让他的伙伴知道昨日曾委身于男人。

 

风波过去,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奖项的公布要过段时间,井然便耐心地等着结果。这段时间他偶尔接些单子,偶尔会看着窗外发愣。

 

想着,身处于墓地的人在干什么。

 

莫三鼻那边,几乎是老样子。那天之后他偶然在电视上见到井然的身影,才知道机缘巧合之下救下的是谁。

 

他本以为会被井然的对手纠缠。

 

然而那人似乎没有想到过他们的关系,一次都没来找过他的麻烦。莫三鼻一边觉得奇怪,一边乐得清净。

 

只是,那个软件还是被他删了。

 

知道井然的身份,他就明白那是对方唯一一次使用那个软件。而他就算再刷,也再刷不到那一晚让他神魂颠倒的设计师。

 

现在想来,莫三鼻依旧在回味。

 

好在工作适时打断他的思绪,让他从软玉温香中回过神来。烈日之下的裹尸布和麻袋,泥土中的挥汗如雨,都让他明白。

 

他配不上井然。

 

那夜的销魂只是黄粱一梦,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确幸。于是他不再刻意回味,只将那晚的经历埋藏在心底。

 

只是他没想到,他还有机会再见到井然。

 

那是一个看似平常的下午,莫三鼻在那段时间没有任何安排,只需要每天固定回墓园整理祭品,便再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虽然每天都会死人,但这座城市不是。

 

莫三鼻想着去市区找点事情做,这样就能打发白天的时间。于是开着面包车找到一处停下,一边溜达着找吃食,一边四处看着。

 

就这样一路走着,竟走到了劳务市场。

 

劳务市场他之前刚出狱的时候来过,他替人看墓园的活就是这里找的。他的老板说之前那几位都是被吓跑的,偏偏他不信邪。

 

在墓园一干就是大半年。

 

之前井然出现那次他本以为是前员工说的闹鬼,结果只是虚惊一场。之后更是没有大事,只有几个偷贡品的乞丐被他抓了。

 

事情不大,却又让他想到了井然。

 

然而他一转头,就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对方依旧是一身整洁干练的西装,依旧是扎得整齐的一小撮长发。

 

莫三鼻本来不该走过去的。

 

可等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搭到对方的肩膀上。转头间的对视让他确认对方的身份,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们已经四个多月没有见面了。

 

此时的井然,正在为活动发愁。奖项的公布本是一件好事,可他知道获奖一定会招来对手的进一步仇视。

 

上次没拿奖都被追杀,这次必定更狠毒。

 

于是他想要找个能保护他的人,让他能够顺利地完成活动,能够好好地在台上把想要说的话讲完,能够在领奖后安全回到工作室。

 

可是,他没想到会碰上莫三鼻。

 

在被人拍肩膀的瞬间,他其实已经将可能出现的死法都想了一遍。在看到拍他的是那个熟悉的人时,他差一点哭出来。

 

好在他记得收回眼泪。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莫三鼻会毛遂自荐。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之前的种种,历历在目。

 

莫三鼻看出井然的犹豫,知道终究是自己唐突。好在他在出狱后一直将简历存在手机里,便可以直接发给井然,同时表示,

 

“井设如果不放心,可以做个背调。”

 

背景调查,井然其实在遇见莫三鼻的第二天就做过了。他早就知道对方曾经在监狱中度过三年,好不容易才找到现在的工作。

 

帮派的背景,让他有些犹豫。

 

可他知道,现在的他确实需要一个狠角色才能护他周全。于是他将莫三鼻的简历先放在一边,接着去拿其他人的简历。

 

对比下来,只有莫三鼻是最狠的。

 

井然轻叹一口气,知道现在的他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于是他关掉手机上莫三鼻的简历,拨通对方的电话。

 

通知对方明天就来上班。

 

莫三鼻以为,上班的第一天会去井然的办公室。于是他特意穿上与井然交换的那套西装,虽不太合身,但足显正式与重视。

 

可他没想到,井然让他来的是西装店。

 

看着琳琅满目的正装,莫三鼻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然而此时身边的工作人员开口,请他去测量尺寸。

 

莫三鼻没有推脱,迈步前往。

 

量完尺寸他本以为井然就会出现,便坐在椅子上等着。可直到工作人员和他确认完面料,告诉他一切就绪让他下午来取时。

 

井然都没有露面。

 

莫三鼻奇怪,却听见井然会为他支付所有费用。出于好奇他要求看一眼账单,却被总价位置上长长一串数字惊得张大了嘴。

 

他三年的工资都没这么多。

 

他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却知道井然的不出现是不容拒绝的态度。于是他默默收下,并且按照账单上的地址找过去。

 

井然就知道,莫三鼻能找到他。

 

银行账单的地址是家,并非工作室。所以他提前与伙伴们打好招呼,以需要为活动做准备为由光明正大地翘班。

 

等着他的客人到访。

 

莫三鼻按响门铃时,没有想过井然已经在等他。更没有想到,井然会是一身家居服的状态,一时间没舍得挪开眼。

 

这样的人,似乎更好看了。

 

白色的毛衣将之前的锋芒彻底卸下,在清晨的阳光中显得格外柔和。微长的头发被扎得整齐,却在额角处露出一点碎发。

 

显然,是没有喷发胶的松弛状态。

 

宽松的裤子将腿彻底藏起,却因背光而隐约能看见。脚上的毛绒拖鞋看起来与大设计师的画风格格不入,却与这一身很搭。

 

更是显得开门的人可爱极了。

 

井然不知道莫三鼻在想什么,却意识到对方的打量。他轻咳一声将对方的神智唤回,接着将人让进屋里。

 

倒了一杯茶,和人聊起活动细节来。

 

他知道莫三鼻见过之前被追杀的阵仗,解释便可以省去。时间的对接他看着对方在用笔好好地记,便暗暗觉得没有选错人。

 

聊完工作,他本想送客。

 

可肚子竟在此时不争气地响起来,他才意识到因为工作早已错过早饭的时间。他本想随便打发,却见到莫三鼻起身。

 

没过一会儿,桌上就多出热气腾腾的早饭。

 

“局子里太无聊,打架他们又打不过老子,就随便学了点。你尝尝?不好吃你别嫌弃。”

 

莫三鼻说话的时候,看着井然的反应。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唐突,却看到对方喜欢他的早餐。灿烂的笑容因此浮现在脸上,他摸摸头,在对方的催促下拿起筷子。

 

和人一起吃起早饭来。

 

早饭结束后,按道理井然就该回工作室。按照原计划他是该自己开车去的,却被人打乱计划。他正想着怎么开口,就听见,

 

“这次能让老子送你去工作室了吗?”

 

井然知道,这句话意味着对方将上次的心思挑破。他惊得险些没拿住手中的盘子,更在莫三鼻从身后将他环住时轻抖着。

 

他们不应该这样的,至少现在不该。

 

井然知道他挣脱不得,只能一边继续刷着盘子,一边想着到底该怎么回应。思忖之后,他终是决定要和人说清楚,

 

“三哥,我们才见过两面。”

 

“我当然想信任你,可我们终究不比多年情谊。那一晚...三哥确实给了我无尽的享受,可那终究不是爱,只是欲。”

 

“连爱都能背刺我,我又怎能信欲呢?”

 

莫三鼻本要钻进毛衣的手,因井然的说辞戛然而止。他本以为对方不挣脱就是对他的纵容,然而他终究是想错了。

 

确实,他还没赢得井然的信任。

 

确实,上一次的相救只是机缘巧合,在软件的衬托下更显得有所图谋。这样的关系并不牢固,甚至极有可能被对手利用。

 

聪明人是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

 

莫三鼻明白这个道理,在点头的同时恋恋不舍地松开井然,告辞离去。井然则继续刷着盘子,默默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不知怎的,他竟有些心软。

 

不过他明白,心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于是他没有去管,继续画着图纸,在中午时分开车回到工作室。

 

之后的事情,都还算顺利。

 

井然给自己三日的时间去适应时差,便订的是活动前三日的机票。机场里他穿着和莫三鼻颜色相近的西装,戴着墨镜。

 

混在人群里。

 

莫三鼻知道那些人想要井然的命,早就提前准备好防弹衣让井然穿上。过海关的路上,他更是一步不离地跟着井然。

 

以防有狙击手想要爆头。

 

若是换成从前,井然一定会觉得他的保镖小题大做。可现在的他认为,这是必要的。只是两人的距离太近,莫三鼻偶尔会碰到他。

 

简单的触碰和温热的鼻息,让他想起那夜。

 

荒唐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令他的耳尖泛红。只是紧要关头他不愿胡思乱想,只跟着人流走着,在对方的护送下登机。

 

海关够严,所以飞机上不用担心。

 

井然慢慢闭上眼睛,莫三鼻却不敢松懈。他知道总有些漏网之鱼,更知道如果想要将危险品带上飞机并非不可能。

 

那些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于是等落地时,等井然终于睡醒时,便见到满眼血丝的人。他反应过来,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母亲都从未为他整夜不合眼过。

 

心底的温暖蔓延开来,让他不再那么抗拒对方的触碰。从机场到酒店的路在莫三鼻的护送下十分顺利,却让他有些心疼。

 

算上飞机上,对方已经12小时没睡了。

 

可明明在飞机上睡过的他,却因时差再次犯起困来。于是他迷糊着将行李交给酒店的人,在刷卡进门后直接躺倒在床上。

 

接着拍拍床,招呼依旧警惕的人,

 

“三哥...不用一直守着的...你过来陪我睡一会儿...太冷了...你的温度比我高...嗯...谢谢...”

 

莫三鼻其实还想检查一下的。

 

可美人之邀岂可辜负,于是他在门口设置完防闯入装置后便好好锁上门,将井然带进被子里,将人拥入怀中。

 

鼻尖在鼻尖上轻蹭几下,便和上了眼。

 

不过因为警惕,他终究只睡了5个小时就被风声搅得陡然惊醒。再要睡是睡不着的,于是他慢慢将人松开,小心下床。

 

一点点替人整理着行李。

 

他的动作很轻,速度却很快。不一会儿那几套西装就被他全部挂起,房间内的监控监听设备都被他排除。

 

两个摄像头和一个窃听器,不算多。

 

他发消息托朋友寻找买家,想看看安装这些的人与井然的对手是否有关系。消息还需要等,于是他再次爬到床上。

 

踏踏实实地补个回笼觉。

 

可井然醒来时,床上只有他一人。他依稀记得昨晚迷糊时的邀请,脸上的温度有些高,却没有提那件事。

 

只在餐桌上安静地吃着早餐。

 

早餐是酒店提供的,不过早起的莫三鼻按照之前询问过的,井然的口味做过调整。他不是故意早起,只是怕井然尴尬。

 

毕竟对方说过,还不信任他。

 

不过今天井然没有给他任何工作上的安排,于是在早餐后他便有些无聊。

 

他拿着手机,给墓园的临时管理发着消息。

 

那个人是井然安排的,说胆子和他一样大,是个无神论者,去管几日问题不大。莫三鼻在临走前做过交接,其实是放心的。

 

如果不是太无聊,他才不愿看手机。

 

难得出国,他其实该到处逛逛的。可井然此时身份特殊,他不能大意。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井然竟主动提出要带他出门。

 

“只是随便走走,而且...有你在,我不怕。”

 

话音刚落,井然便愣在原处。他知道刚才那句话不像是在对保镖说的,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有些犹豫,终是没有解释。

 

只转过身去,准备要出门的东西。

 

话中的深意,莫三鼻听得懂。可他知道这有可能只是井然不经意间的话语,并不能作数。于是他同样开始准备,甚至托关系。

 

在酒店的前台拿到了一把枪。

 

这把枪给予他更多的信心,让他有能力护住他想要护住的人。好在,一路上它都被别在腰间,一次都没被拿出来过。

 

井然看见了莫三鼻的枪。

 

他没有多言,只带着人前往目的地。那是他的大学,是他曾经无数次进出过的地方。他还存着旧日的学生证,一路上畅通无阻。

 

于是,莫三鼻便坐进了明亮的礼堂里。

 

他坐在高处往下看着,本以为这是开会的地方,却在对方兴致勃勃地讲着这是课堂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就在片刻间,他就知道了与井然的差距。

 

那不只是阶级与教育程度的差距,是天壤之别。不过他没有多言,只认真地听着,听着井然聊大学的时光,聊建筑的设计。

 

有的地方他听不太懂,却一直在听。

 

他们就这么走过校园,直到天空中下起小雨。井然没有带伞,正想回去,头顶的雨便被遮挡。

 

莫三鼻出门前看了天气预报。

 

这本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却以为让人淋湿会是他的失职。能遮住两人的大伞尽量避免尴尬,却依旧让两人的距离变近。

 

活动那天,他们也是这么打的伞。

 

只是人潮的拥挤不比那日的闲庭信步,四周的安保更是让莫三鼻的戒备值拉到最满。

 

对于杀手来说,这是最适合的时机。

 

他早就用防弹衣将人裹得严实,打伞的同时观察着四周和高处,时刻准备着作出相应的反应。

 

直到井然顺利进场为止。

 

安保本想收掉他的枪,但在井然的据理力争之下终是留下来。莫三鼻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却似乎疾言厉色。

 

井然知道那把枪花了莫三鼻不少钱。

 

他没有收到任何的抱怨和报销请求,他便知道对方对于保护他这件事有几分上心。他不愿打消这样的积极性,当然要出头。

 

他当然看得见莫三鼻有多高兴。

 

他的兴致因此好些,因此不再在意藏在身边的暗箭,只专心准备起获奖感言来。发言他改过好几版,最终敲定这一版。

 

上台时,他却依旧紧张。

 

然而在将目光锁定在莫三鼻的位置时,那样的紧张终是得以消减。顺利地说完之后,他缓缓下台,坐回到对方的身边。

 

不出意外地被人轻轻捏了手指。

 

莫三鼻知道这是越界,却依旧想要以此表达安慰与鼓励。他只是轻轻地捏一下便松开,没有多作留恋。

 

只一下就心满意足了。

 

活动结束后雨又开始下起来,莫三鼻便将伞为井然撑起,将伞塞进对方手里的同时,接过奖杯表示要去开车接他。

 

而下一秒,他的衣角似乎被什么勾住了。

 

西装的下摆不是能被随便碰的,莫三鼻明白,所以在回头时有些惊讶。更让他吃惊的是,那把伞竟被井然还给他,

 

“雨很大,你会感冒,我等在屋檐里就行。”

 

莫三鼻知道现在争这个没有意义,便拿着伞以最快的速度跑进雨里。车的位置他记得,几下转弯便到了门口。

 

按道理他是可以不用下车的。

 

可他依旧下车,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将井然接下来。短短的一段路,他没有让一滴雨水落在井然的身上。

 

上车后,他才终是松了口气。

 

一路无话,可井然知道莫三鼻想要说什么。全心全意的爱护他不是看不出来,可他却以为如果要更进一步,那便是错的。

 

所以他没有点破,更在到家时付了佣金。

 

这是他无声地告别,是他对人的最后一次警告。然而一抬头,他就见到紧皱的眉头和眉下那双充满审视与质疑的眼睛。

 

莫三鼻不想走,更不想只保持雇佣关系。

 

在第一次去井然家拜访时,他就在隐忍。他的内心清楚地知道配不上这人间绝色,心底却一遍遍叫嚣着,要将人占为己有。

 

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看着倾身过来的人,井然极力想要阻止。可他的阻止似乎适得其反,只让他身上的布料越来越少。他只能在手指剐蹭肌肤时做最后的挣扎,可惜声音早已变得断断续续,

 

“三哥...你别这样...我们...不应该...”

 

“应不应该老子都忍不住了...你自己不是承认那天也爽到了吗?那不如这次...就再让老子爽爽!”

 

说话间,他就将井然彻底地控制住了。

 

经历过上次,莫三鼻已经知道两人的力量悬殊。他更知道在井然的车库里,不会有第三个人来打扰他们。

 

吻因此如雨点般落下。

 

井然其实该抗拒,可他终是没能抵挡。他不得不承认,他同样怀念那夜的温存,同样在上车的瞬间就在肖想。

 

沙哑的声线、粗鄙的辞藻、粗重的喘息。

 

手似乎不听他的使唤一般,在结实的肌肉上游走,在精壮的腰线上撩拨。汗珠在指尖凝聚,让他生出想要尝一口的冲动。

 

舌尖在指尖上的舔舐,是赤裸裸的诱惑。

 

莫三鼻的喉结滚动着,继续着进攻的脚步。不过本以为的强攻变成对方的开门迎敌,让事情更为顺利,让攻城略地变得有趣。

 

他不太懂井然的心思,只能先斩后奏。

 

副驾驶的座椅因此不断地摇晃着,伴随着如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伴随着怀中人逐渐拔高的呻吟,伴随着两人对对方的呼唤。

 

终是在井然几乎晕厥时停下。

 

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井然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在等莫三鼻解释,在等对方点明两人的关系。然而等了许久,他才等到一句,

 

“你要是觉得老子过分,现在就可以解约。”

 

这样的答案,不算是令井然满意的答案,但总强过没有答案。他知道这意味着,两人将从陌生人变成彼此的泄欲工具。

 

可这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作为成年人,井然对于生理需求从不避讳。此时的莫三鼻是他最好的解决方案,既能满足他的生理需求,又能保证他的安全。

 

更重要的是,这样能确保对方的死心塌地。

 

于是在一阵可怕的沉默之后,莫三鼻感受到井然的手搂上他的脖子,感受到后背的轻抚。他有些迷茫,却在与人对视时听见,

 

“不...确实很舒服...以后...麻烦三哥了。”

 

这样的话让莫三鼻眼前一亮,他明白这是井然答应让他留下的意思。于是他带着兴奋将人简单裹住,将人一路抱进屋里。

 

大浪淘沙,又是一夜欢愉。

 

之后的日子,平淡无奇。两人的相处在那天后自然许多,却相较活动那几日显得疏离。

 

他们都小心地,不愿越界。

 

莫三鼻知道他配不上井然,便只能狠心。他甚至取消之前结束时与人浓情蜜意的吻,拒绝清理时井然要伸到后背的手。

 

甚至,不再在井然家过夜。

 

爱心早餐因此取消,井然难免落寞。他当然感受到莫三鼻的变化,明白那是一个男人在得到之后热情消减的表现。

 

他难过,却知道不该难过。

 

他知道这样的表现意味着莫三鼻并不喜欢建筑设计师,只喜欢能被他肆意蹂躏的井然。他知道这不是健康的关系,几次想要断绝,却几次都忍住没有开口。

 

他不知道,莫三鼻忍得更辛苦。

 

几次险些的真情流露让莫三鼻慌乱,可越是隐忍就越是压制不住。他只能等回到墓园时,回到那间小屋时才能不再隐忍。

 

可照片与自渎终究只是替代品。

 

他终是在某一天井然在沙发上睡着时,再也忍不住。这不怪他,任谁看久了从毛衣中露出的香肩和细腰,都难以招架。

 

更何况,那是井然。

 

多日的无情在此时全部化成柔情,他的手指钻进井然的指缝,在十指相扣间将人抱在怀里。亲吻落在颈侧,落在锁骨和面颊上。

 

另一只手,则毫不犹豫地探进毛衣里。

 

怀中的人因此有些许的反应,却没有醒。莫三鼻知道这是对方赶稿太累的缘故,觉得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只要井然不发现他的心思,就不会厌恶他。

 

可他不知道,井然才是先越界的那个。他不知道桌上的稿件是井然要送他的礼物,是井然要斗胆一试的筹码。

 

那是墓园小屋的改建图纸。

 

他更不知道,他隐忍许久的温存是井然最想念的事。莫三鼻只知道,这次之后他对井然的觊觎有可能再也藏不住。

 

他有可能会被井然抛弃。

 

可在进入的同时,他看见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睛中表露出的,是迷茫与委屈。莫三鼻以为是将井然弄疼,正要道歉就见到一滴清泪。

 

他知道,这与平日的不同。

 

心底传来的刺痛让他险些没能喘过气,却依旧想着要用之前用过的话术来做遮掩。然而这次,是井然先于他开的口,

 

“三哥...不用勉强自己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们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直到...你找到...唔...”

 

莫三鼻实在听不下去,才用吻打断了井然。

 

多日的忍耐因为这个吻被他彻底宣泄,对于爱人的渴求让他更是肆无忌惮。亲吻和爱抚叠加在一起,让他被人紧紧纠缠着。

 

他顺势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老子没有勉强...老子只是觉得...配不上你...老子知道....这是贪心...老子是想操你...但老子不只想操你...”

 

“然然...见不到你...老子想你想到发疯...”

 

“你凭什么说老子不喜欢你...老子明明只喜欢你...可我进过监狱...又何德何能...能让你也喜欢我...”

 

“喜欢...三哥...你的喜欢...我收下了...”

 

简单的两个字,让本来还想再说其他的莫三鼻突然哑火。他的动作随之停下,扶着井然与人对视,想确定这是不是对方为了哄他而说的话。

 

可事实证明,那是真心的。

 

于是他故意放缓动作,等着井然的解释。没过一会儿,他便听见带着哭腔的断断续续,

 

“可三哥...会不会只是喜欢床上的我...”

 

这样的问题,比他想过的要简单得多。他笑着加快速度,在与人胸膛紧贴之时故意压低嗓音,将热气连同答案一起打在耳畔,

 

“都喜欢...床上的...床下的...穿着衣服的...什么都不穿的...老子都喜欢。”

 

确切的答案,有些露骨。

 

可这就是井然想要的答案,是他期待已久的答案。被人这么轻易说出来,依旧有些难以置信。不过片刻后,他便回应了他的爱人,

 

“我也...都喜欢...三哥...我们在一起吧...”

 

简单的一句话,让莫三鼻干劲十足。海浪不再吝啬对贝壳的推动,一次次拍打着,一次次将贝壳推上岸去。

 

再一次次将它拉进名为欲望的深海里。

 

一切都结束时,天边已是微白。刚刚晕过去的井然在浴缸中清醒,试探着用手搂住爱人的脖子,试探着贴过去。

 

果然,这次没有被拒绝。

 

温柔缠绵的吻混合着浴缸中破碎的气泡,在加上趴在莫三鼻身上的美人,让他有招架不住,让两人间的暧昧再次升腾。

 

不过他知道不能太过分,便将人抱出来。

 

身上的水珠被人小心擦干时,井然已经昏昏欲睡。这让第二日的他有些怀疑,昨夜的荒唐与告白,都是一场绮丽的梦。

 

可探进被子的手告诉他,那不是梦。

 

莫三鼻的惯用手法,让井然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于是他凑过去亲吻爱人,慢慢从被子中探出手,在搂住人的同时瓮声瓮气,

 

“三哥...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莫三鼻知道这是井然缺乏安全感的表现,知道是自己造的孽。他没有拒绝井然的触碰,主动贴上正在四处找寻的唇。

 

用吻做了最好的答案。

 

亲吻结束后,他才知道井然在为什么设计图纸。他知道这是对方表达爱意的方式,却难免会感觉到落差。

 

他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才能遇见井然。

 

井然当然感受得到这样的落差,他何尝不惋惜,自己不能让莫三鼻体验有儿女在膝下承欢的幸福。

 

于是莫三鼻一这么想,就会见到一副美景。

 

刚从工作室回来的西装革履的爱人会解开西装外套,只穿着衬衫向他靠近。那双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能看穿他心痛所想一般。

 

接着会用鼻尖蹭他的鼻尖,再偏头亲吻。

 

那双手则会在此时悄悄摸进他的背心,沿着腹肌的线条轻挠。这时的莫三鼻便会将刚才所想抛诸脑后,一边惋惜着上班时间与爱人的不同,一边沉浸在香吻之中。

 

偶尔还会在后腰和屁股上揩揩油。

 

甜蜜的日子就这样过着,莫三鼻因为墓园的修缮而住在井然这里。同居的日子十分甜蜜,他也终于赢得了井然的信任,终于拥有开车将人亲自送到工作室去的资格。

 

可惜,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事情的起因,是因他们的一次不小心。距离莫三鼻的生日还有小半个月,井然便决定趁着画完图纸的空当,和人一起放松一下。

 

他们都好久没有一起逛街了。

 

上一次还是他们未定情之时,还是在意大利。那时的他们甚至都没有并肩,更没有牵手。

 

可在步行街的门口,莫三鼻主动牵了井然。

 

十指相扣的动作不是第一次做,却依旧让井然心跳加速。他知道这意味着爱人对他的认可,却依旧感到紧张。

 

毕竟他的对手还没有消失。

 

这段风平浪静是那么美好,让他抱有侥幸的心理。在确认两人的牵手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后,他便稍稍宽心。

 

牵着他的三哥挤进人群里。

 

这里的步行街比意大利的有趣得多,莫三鼻便有些担心只要他一松手,他的美人就会被人顺走。于是,他的手一直紧紧抓着井然。

 

人同样寸步不离地跟在爱人身后。

 

他不仅跟着,偶尔还承担帮人付钱和帮人拿东西的任务。只是偶尔,毕竟他的人比他有钱得多,并不需要他来付。

 

只是因为牵太紧,腾不开手而已。

 

一路上他们都很开心,尝了很多不同的小吃,买了很多东西。等两人站在步行街的出口时,身上都快挂满了。

 

井然看着莫三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在回入口的扶梯上,他们终于松开手。莫三鼻习惯性地站在井然的身后,将对方彻底挡住,将爱人与潜在的危险隔开。

 

殊不知这样一来,反而让人注意到了井然。

 

杀手的情报网四通八达,虽然速度并不快,但足够跟上井然的身影。这让他们看见莫三鼻的身影,看见两人说笑着一起进入家门。

 

杀手蹲了一夜,都没见莫三鼻再出来。

 

再傻的人也知道,就算是贴身保镖也不会在家里过夜。彼时的杀手只以为莫三鼻是井然的朋友,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真正关系。

 

然而就在一日盯梢时,发现了他们在接吻。

 

拿着望远镜的杀手惊得合不拢嘴,却明白这是摧毁井然的好机会。于是第二天,那张隔着窗户的照片就出现在各种小报上。

 

井然不理解,他又不是明星。

 

和谁谈恋爱怎么谈到哪一步明明都是他自己说了算,现在却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他本人无所谓,可他不愿连累莫三鼻。

 

不过他知道,他的三哥和他是一样的心思。

 

想到此处,本想对外宣称只是借位的他给还在上班的莫三鼻打去电话。他本以为爱人毫不知情,谁知道刚一接通就听见,

 

“要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老子扒他的皮!”

 

一句话表明已经知道事情和态度,只有莫三鼻能做到。井然低下头露出笑容,接着向前一步站在落地窗前。

 

站进窥视者的视线的同时,悠悠开口,

 

“三哥...我本来是不想公开的。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会不会让你遇到危险。但...我知道如果那样,会伤了你的心。”

 

“所以...我想请三哥帮个忙。”

 

下载软件、换情侣头像和转发井然的那条动态,对莫三鼻来说都是小事。他同样按照井然的要求,在做完这些后关掉那个软件。

 

继续工作,干完回家。

 

回家的路上他本来已经做好被辞退的准备,却在洗漱后,在抱着美人准备入睡时收到了来自老板的祝贺。

 

他把消息给井然看过后,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工作在这之后都没有受到影响,井然的单子居然因此增多。有些公司是抱着猎奇心态,有的公司是想给井然提供帮助。

 

井然照单全收。

 

他的图纸不会出错,之前选择对手的那些公司同样想要货比三家。井然有奖项加持,更是风生水起。

 

这让对手和其雇用的杀手很不是滋味。

 

他们现在知道让井然公开关系不会伤害到井然,同样知道井然将莫三鼻看得很重。那么由此可知,如果伤到莫三鼻,井然会很痛。

 

邪恶的计划应运而生。

 

那是莫三鼻生日的前一天,是井然心心念念要去该爱人订蛋糕的日子。他本想瞒着他的三哥给人一个惊喜,却一下床就被人抓包,

 

“老子的生日蛋糕...怎么能你一个人去挑?”

 

井然无奈于爱人对他的了解,更无奈于对方对他的担心。他同样隐约感觉今日要有危险发生,便在与人交换一个吻后起身。

 

主动让人替他穿上防弹衣。

 

莫三鼻不知道井然今日为何会主动穿防弹衣,却没有多言。难得嫌这身铠甲紧的美人愿意穿,那就让他穿吧。

 

就算没有危险,还能保暖呢。

 

路上两人有说有笑,莫三鼻在专心开着车,井然则一边看着蛋糕店的网站,一边和莫三鼻聊着不同的口味和样式。

 

殊不知,他们驶入的是一个陷阱。

 

蛋糕店是杀手提前安排好,装成大数据推送发送给井然的。店员则早就换成熟人,让他随时能掌握井然的动向。

 

他的计划,是要让莫三鼻死在井然的怀里。

 

于是在井然取完蛋糕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杀手便一下冲了过去。他佯装是要用匕首刺穿井然的脖子,实则却在等莫三鼻跳出来。

 

莫三鼻确实看见了迎着井然的刀。

 

虽然知道对方穿着防弹衣,但他依旧不愿爱人受伤。他几乎没有思考,就一个健步上去,将蛋糕掀翻的同时挡在人身前。

 

如果没有井然,这狗屁生日蛋糕不要也罢。

 

然而他没有意识到那把匕首现在插在什么位置上,只心系井然的安危。然而在他转身去检查井然的状况时,却看到一汩汩鲜血。

 

他在寻找着伤口,却找不到。

 

此时的他才恍惚意识到,伤口可能并不来自他的爱人。于是他先与人对视,在见到那双含着泪的眼睛之后缓缓低头。

 

看见了肩膀上的匕首。

 

知道井然没事,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似乎被屏蔽的疼痛顷刻间涌上来,没过一会儿就让他的大脑变得昏昏沉沉。

 

他知道这样下去井然会担心。

 

四周的人群中有人已经报警,他知道他要撑住,要撑到救护车前来,撑到井然将他送进医生的手里。

 

可他的眼皮似乎越来越沉了。

 

他硬撑着看向井然,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觉得这个时候说只会显得晦气。于是他笑着轻抬下巴,在示意让人先开口后便听见带着哭腔的声音,

 

“三哥...你明明知道我有防弹衣...为什么...”

 

莫三鼻就知道井然要问这个,他笑出了声。他当然知道别人伤不到他的美人,却依旧做不到袖手旁观。于是他嘴硬着,不知是在安慰爱人,还是在宽慰自己,

 

“老子就见不得...那帮妖魔鬼怪欺负人...”

 

井然知道,莫三鼻在硬撑。他想再和人说说话,哪怕是任何一句也好。可怀里依旧在流血的人,却在这句话后彻底地闭上眼睛。

 

直到被送上救护车,都没再睁开。

 

跟着一起上救护车的井然看着满手的鲜血,看着担架上的人,只能咬着牙装着坚强。在路上,他的表现算得上正常。

 

可等到莫三鼻被推进手术室时,他崩溃了。

 

眼泪在无意识间顺着眼角滑落,一颗颗滴落在手掌上。已经干涸的血液因此化开,顺着手掌慢慢落在地面上。

 

就好像是莫三鼻正在流逝的生命一般。

 

他摇着头不愿承认更不愿面对,却随着手术时长的增加而没有信心。四个小时后,他终于看见熄灭的手术灯,终于见到主刀医生。

 

“谁是莫三鼻的家属?”

 

井然噌地一下站起来,却因哭的时间太长而站不稳,说不出话来。好在医生理解他,告知莫三鼻急需输血后便问了井然的血型。

 

井然没说话,却伸出了手。

 

之前他和莫三鼻开玩笑般地说过,两人的血型是一样的,如果有任何一方出事都可以给另一方输血。

 

没想到,一语成谶。

 

抽血的过程中,向来怕疼的他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看着输血管另一头的人,井然的眼睛再次泛起红色。

 

但他不敢哭,视线模糊就看不清爱人了。

 

输血结束后他从手术室出去,继续坐在长椅上苦等。期间有护士想来关心他,有医生来劝他刚输完血药应该休息一下。

 

全都被他无视了。

 

于是直到手术室的灯再次熄灭,都没有再来劝过他。这次井然依旧猛然起身,在险些没能站稳的同时看到被推出来的人。

 

医生没有说话,却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井然一时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的眼睛里含着热泪,强忍着用嘶哑的嗓音向对方道了谢。

 

接着便和护士一起将莫三鼻推入病房。

 

得知莫三鼻再过几日就会醒来,井然终于从即将失去爱人的患得患失中抽离。这让他想起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令他皱起眉头。

 

是时候该让那个人付出代价了。

 

井然不相信警察,便直接联系法务部。主管是他高中时的旧友,一切便都顺理成章。他用对手的彻底倒台,当做了莫三鼻的礼物。

 

可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的人,他高兴不起来。

 

不过他知道莫三鼻一定会醒,便在这样的期盼中每天照顾着人。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那一天。

 

井然只是出去拿了个早饭。

 

回来时就见到靠着床头坐着的,在翻动那些画稿的人。

 

他一度以为是幻觉,在关门又开门后红着眼睛,颤抖着嘴唇走过去。接着,便听见了熟悉的,沙哑的声线,

 

“美人...好久不见,你...想老子了没?”

 

FIN

下一棒@凛冬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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