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原创】新壁寸阴

第五章

今晚第一次集训，涅西达起得很早。练习室里只有帕塔兰特家的爷俩。法格斯还沉浸在傍晚的搏斗训练中。他见了涅西达立马分了心，一脚踢断了一只把杆。旁边穿靴子的西格尼斯吓了一大跳，法格斯赶忙把把杆沿着断裂口拼好，脸直接绿了。 “你这两天不正常。” 一向喜欢完美的法格斯，前一阵子因为失误而受伤，现在还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法格斯呆呆地看着自己老爸的脸越来越长，随口说道：“激动了……” “上次大演受伤你也是说激动了，你最近怎么老激动？” 法格斯没有回答，只是给姐姐发了语音叫她拿胶带，老实巴交地坐在涅西达旁边做拉伸。 过了一会，法丽莎骂骂咧咧地拿来了胶带，转头又向热身的涅西达礼貌地点一下头。 随后来了一个带着耳机，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留着一头米黄色短发，做了多层次的金绿色挑染。西格尼斯和法格斯马上站起身来迎接他。 “萨那塔，这是咱们41号的首席琴师，卡那尔。” 卡那尔见了涅西达也是直接主动去握手。 “能见到皇家歌舞剧院的演员真是我的荣幸啊！” “久闻卡那尔大神的大名！面试那天没看见您和您的乐队真的很遗憾。” “啊，那是我给我家猫女士看病去了，它最近有点感冒。” “是聪明的帕莎么？它现在怎么样了？” “吃了点药，已经没事了。看开你对我们乐队了解的挺多呀！” 海娜见了涅西达就跟见了亲人一样跑过来又亲又抱，舞鞋跺在地上咔咔响。她后面跟着弗莱迪和安纳托季卡。卡那尔见了安纳托季卡直接来了一个击掌。 西格尼斯见到安纳托季卡笑着打趣道：“呦，稀客呀！” “这两天不算忙。”安纳托季卡第一个发现新事物，“这把杆是怎么回事？” 法格斯回答的声音很小：“我不小心弄断了。” “你跟他有仇么？” “怎么问那么多……” 只有弗莱迪毕恭毕敬地跟西格尼斯先生打招呼。看来皮金斯说得并不准确，弗莱迪看起来还是很老实本分的。他也是一众演员里唯一一个穿白色舞靴的人，打远一看，他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过了一会梅比欣斯也来了。她穿着软鞋来的，身材也只是一般人的样子，健康但不出众。这正如尤娜说得那样，她的主业并不是舞蹈，但会和歌舞演员一起进行训练。 “好了，热热身就开始训练了。” 明明都穿着硬底，他们走路竟然几乎没有脚步声。这也是训练么？ “三、四，延伸……脚腕要坚持住，萨那塔。” 西格尼斯说话很温柔，但眼睛刁的很，几乎每两个小节里就能挑出一个毛病。他的训练效率很高，要求每一个动作迅速而精准。明明都是一直紧绷着身体和精神站在练习室里跳舞，明明是冬天开着窗，汗已经湿透了衣服，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看看其他男孩子们，这种基训对他俩法格斯跟安纳托季卡来说，就是正常的活动量。弗莱迪和海娜，他们虽然出汗，但气喘地很匀。原来自己还差的远呢！梅比欣斯刚学，这么大的运动量被累哭了很正常。 “从头再来一遍，孩子们。脑子里留意需要改进的地方。” …… 第一项训练完成之后不能休息，所有的演员必须要保持表演状态，准备接下来的训练。梅比欣斯站在后面，准备偷偷溜掉。 西格尼斯叫住了刚冲着椅子转过身的梅比欣斯说：“我可是当过将军的，想对我搞小动作？在墙角那准备姿站着。” “叔叔……我真的挺不住了。” “你演出挺不住的时候就能跑？你要是表现好，《葡萄藤下》第二部典藏单行本我也给你买了。” 梅比欣斯的眼睛马上亮了：“真的么？那你让我站一天都行！” 西格尼斯站在孩子们面前，跟孩子们一同脸朝这镜子。正要示意卡那尔打开节拍器，突然西格尼斯一个闪身躲开了身后突然戳过来的手指头。 “都说过了，你们太嫩了！什么事？” “我相中一个手办……” 西格尼斯头都没回，还没等他说完立马回绝安纳托季卡道：“不行。” “她可以，我不可以？” “几十杰里和几百杰里能一样？你缺那几百杰里？” “我就稀罕你给我买的。” “你要再叨叨，”西格尼斯突然提高了嗓门，“我就连书都不买了。” “啊？”安纳托季卡赶紧回过头看一眼已经两眼失望地梅比欣斯赶忙说：“别啊，你不给我买别连带着她好不好？” “看你表现再说” “嘿嘿，好！” 这次的组合是四五拍。西格尼斯先生把所有的舞步讲解一遍。脚腕要如何转动，腿部肌肉是否松弛协调，脚背是否运用充分，用脚的哪个部位击打地面，要做到什么样的音色，他总是这样细致，不厌其烦地给每个人指导。每当一个动作让他满意，他会毫无保留地夸奖，出错的时候也会毫无保留地指出。他的谈吐永远都是那么温柔，涅西达都不忍心偷懒，而且尽力做到完美。 “咱们这是第一次，速度慢一点。跟不上不要硬来，否则容易受伤。来吧，卡那尔……卡那尔！” “#！吓死我了！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啦？” 卡那尔先生赶紧摘下耳机，打开节拍器。 虽然速度慢，但演员们的节奏精准度不比军人的正步走低。所有人的腿部动作幅度高度一致，脚步声几乎严丝合缝，差丝毫都能看得、听得清清楚楚——那一毫偏差正来自于涅西达。西格尼斯先生好几次都在不自觉得瞥向自己，拖后腿的滋味真不好受！ “还是不算齐，那么私下练习要卡好节奏……去坐着吧，梅比欣斯，你今天做的很好！休息一会再来最后一遍就结束训练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么？” “手办。” 西格尼斯先生脸上不情愿地掏出通讯器问道：“太贵的可不行……” 大家瞬间簇拥在西格尼斯身边，卡那尔本来想准备走，刚跟大家说了再见，一听到手办，也马上来凑热闹。 “哎呀！都一身臭汗，贴在我身上！” 他嫌弃地说，却没有赶走任何人。 安纳托季卡拿来通讯器，卡那不一会惊喜又紧张地感叹道：“啊！《天空战士》的变装版变身器马上上架了？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才知道啊。” 法格斯早就就好位等着上架了。 “你俩才知道么？你们两个假粉！” 西格尼斯先生坐在椅子上盘着腿问道：“买这玩意需要这么激动么？” “需要。”涅西达弱弱地说，“梅隆公司正版很抢手的，刚上架的价格最低，一下子就抢没了……前两天抢了个《百变超人》的飞机模型……” “哈哈，你怎么和我那40岁的小堂弟看一样的特摄片？” 卡那尔气得推了他一把说：“小孩看的大人不能看？我也看的！” 安纳托季卡抱着西格尼斯先生不撒手，用撒娇的语气说：“也就是好哥哥你能帮我！的你通讯器比我的好，手速也比我快……回头我把五百杰里给你……” 上架界面显示距离上架还剩三十秒。 西格尼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肃性，立马放下腿，挺直了腰板。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比看竞技体育还激动。 “这次的就算了，也仅此一次。” “太好了！你是我的大恩人！啊！！开始了！你赶紧刷新界面，要不然一会系统就进不去了！” 帕塔兰特爷俩和卡那尔都快把各自的通讯器点烂了，孩子们给他俩加油。法格斯先拍下了一个，西格尼斯先生的通讯器随后一步进入了页面。海娜见卡那尔还在点，便问他要哪一款，要西格尼斯先生一块买……大家都在为这场战役的胜利而欢呼，夸赞西格尼斯先生高超的战斗能力。安纳托季卡直接忘记了训练的劳累，在练习室里一圈一圈地飞奔。法格斯也如释重负地坐在地上，满意地舒口气。 梅比欣斯还坐在西格尼斯先生身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 “怎么会忘了你呢？赠品要蘸水笔还是书签？它俩做工好像都不错。我记得你不是喜欢那一套亮晶晶的水彩么，要不然就选玻璃笔吧。” “哦！那太贵重了，叔叔！” “也是别人送我的，我平时用不上。回头我把书、笔和亮晶晶的水彩整理好一块给你。” 跑圈的人又增加了一个，跑着跑着还手拉手跳了起来。 涅西达的第一次演出很顺利，有法丽莎制作的广告，还有福徳先生制作的超华丽黑色舞裙，她瞬间登上了热搜。她的“涌云”的用户粉丝成百上千地增长，吓得涅西达不敢再刷视频了。她还在想，如果开创作激励，或许能挣一些外快。 过了两三天，“涌云”软件突然提示好友更新了新视频。好奇心使她暂时停下训练，再一次点开“涌云”。视频里的安纳托利亚手拿雄鹰战士的变身器，法格斯拿着天鹅战士的变身器。两个人一本正经地模仿《天空战士Ⅴ》里的变身动作，甚至比那些特技演员还要美。咒语念罢，两个人竟然真的换上了战士的华丽戎装！真不愧是梅隆公司，手办现在都这么高级了。它什么时候能照顾一下《百变超人》的粉丝，也来一个超豪华的真人变装手办呢？涅西达点了赞，但心里是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