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是她的一场噩梦:最恐怖的自传《钢琴教师》与最酷的诺贝尓得主耶利内克

今天看到了很有意义的视频,文字的功能之一就是给予一个有共同感悟,或是说痛点的群体以电波,使不能言喻的痛能有所言喻,只要痛一直存在,那么电波便永不消逝。
但好在伤口需先揭开创口表面死去的组织,暴露出来,才有愈合的可能。越痛的问题越需要更尖锐的文字去戳烂覆盖在脓疮上的死皮。
女性问题并非简单的男女问题,女性从小受到的创伤也绝非仅来源于男性,如果仅是浮于表面地痛恨一切男性,那么女性群体的创口并不能得到最深层的愈合,父权社会下任何掌权者都是压迫者,而权力地位也总是相对而言,没有永恒的掌权者,而任意一段关系都无法得到绝对平衡。
我自认是艾丽嘉低配版,恰巧也学过钢琴,但远没有到能够谈论艺术的水平,但从根源上我也是一个从小被寄予厚望以至于一切行为都被已功利为导向所指引,这不能只怪我的母亲,在以功利为导向的社会里没有一个人能在成长期得到单纯的热爱与快乐。
而至于控制欲,这是我迄今仍被噩梦缠身的主题,我会做许多怪诞惊悚的梦,梦里我丧失逻辑却能比平时更能尖锐又敏感地感受到那股来自于控制与压迫的刺痛,梦醒我会反复思考在这我无法逃离的深渊里我又究竟该将那毋庸置疑的爱置于何地?
我又何尝又没能陷入到反复找寻自身生命价值的无止境的虚无主义当中,最后往往都会陷入到终极哲学问题:“我”究竟是谁?我是一个符号,抑或是由每段经历所编写的一段势必会运行成如此局面的程序,我是否有自我意识,“自我”又究竟该如何定义?如若人从一生下来就又外界所填充,那么又如何得知人具备“不受外界影响”的独立思考?
以上一段是逻辑差到极点的无法自洽的自我暴露,我其实很怕暴露自己,尤其是差的一面,我总是谨慎地自持着,艾丽嘉是我的终极表现版本,我的灵魂就是永远挺立着脖颈与脊骨,抬着下巴不愿让眼神落于低处,在维持表面清高自傲的过程中费心隐藏自己内里的腐烂与不堪一击,我须得承认这二十年来我都演好了我所认同的这一人设,而我不敢去想也想不出脱开这人设的画皮下真实的我究竟是何名状,又或许并不存在什么真实的我,我即是我。那么又回归是我陷入无止境的虚无的命题——“我”究竟是谁?
因着这诸多的困境,我在尚不能理解“我”的前提下也突然意识到,那我怎么会懂爱?我在之前很多与他人的关系里都像耶利内克所写的那样,是希望借由另一强权——男人之手将我从母亲的强权下夺走,在潜意识里我并非追寻自由,我只是厌倦了旧的压迫。也因此我认为我并未交换过真正的爱,大多数时候我也只是在扮演,学习了某个“女性在亲密关系中的角色”模版便与我自身人设融合,我会揣摩推敲一切言行举止,并且几乎都能实现猜测出对方的反应。
我现在恍然大悟,这是由我所受到的控制欲的转化,我像艾丽嘉一样试图在一段亲密关系中站到高位,并能像掌权者一样掌控对方及关系。
但掌权永远不是受压迫者疗愈自身创伤的根本方法,“暴力作为能量不会凭空消失,只会在社会间不断传递游走”,也正因如此我在看似经历了许多亲密关系之后仍被梦魇所纠缠,他们不足以变成我新的梦魇,只能是作为一堂我补充自身人设细节的画皮课。
我仍旧希望在人生这须臾百年中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今后的我看到这一篇言之无物的博文会脚趾抓地恨不能扇过去的自己两耳光,但至少此时我能够做出最初的改变——暴露自己。
埋下种子吧,然后在某一年的春天突然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