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上上善道(节译十五)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GREATER GOOD》,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十五章
泰伦来袭的消息就像频繁毁坏地表的刮骨强风一样席卷了整个费库恩迪亚,而且在流传的过程中还造成了与之大体相仿的损害。当然绝大部分的防卫军部队都还保持着镇定,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这颗行星上的大部分军团之前从未与这些不停散步毁灭的怪物们战斗过,我花了几天时间来视察前哨站和驻地,滔滔不绝地喷撒着鼓舞人心的陈词滥调,向他们保证若是他们能够降服兽人、灵族以及那些被毁灭力量利用的家伙,他们就肯定能够赶走虫巢舰队。死亡军团是个例外,和在许多类似事情中发生的一样,他们在前一年与虫子的一支分舰队作战时失去了大批同伴,但不出所料,服用过量战斗药的他们已顾不得此事。和往常一样,唯一能让他们烦恼的事情似乎是在倒下前没有干掉足够多的敌人。【注:对死亡军团的士兵而言,在战斗中丧命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大多数人都会努力延后自己的死期,以图在这期间最大限度地为帝皇服务。】自不用说,我很难理解这种行事原则,但鉴于我满心指望能把他们塞在我与汹涌而来的虫群之间,所以我仍感觉很是欣慰。
当然,这条消息产生的真正伤害是在平民之中。我必须承认齿轮小子在维持情绪稳定方面表现得极为出色,他们很好地隐藏住了心中的恐惧,但铸造工人在表达情绪上却没有他们那样的顾忌,凯珀和他手下的斯基塔里几乎把时间平均分配在了镇压暴动与准备行星防御上。绝大部分没有外出制造麻烦的奴役更愿意把时间花在拜谒欧姆尼西亚神庙上,祈祷能够获得拯救,不过我猜想如果科技教士告诉他们若是能够先行造出大量的库存武器弹药,会大幅降低神祇的工作难度,这帮家伙会马上返回到生产线上。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归来的侦查舰队残部略微增强了我们的轨道防御,随后很快便有源源不断的战舰从星区各处赶来进行支援。在一个月之内,就有一百艘船将费库恩迪亚团团围住,【注:如果把不断到达与驶离这个铸造世界的商船的防御火力也计算在内的话,这个数字还会大得多。不过这在虫巢舰队的压倒性实力面前还是显得微不足道。如此看来,凯恩完全忽视它们的做法似乎也不无道理。】这多少让我松了口气。如果吉尔德哈尔对于侦测系统的调整果真像她认为的那样有效,那么虫子们要想在行星上投放能让我们伤筋动骨的入侵部队就需要发动一场非常坚决的攻击。
当然泰伦几乎就是坚决的代名词,所以我没有完全放松下来,主要是因为她和肖勒尔还在五十一区的地基下面冷藏了一大堆虫子,尽管二人再三向我保证,我还是对“它们不会在最糟糕的时候融化复苏”一事抱持悲观态度。
我必须得说,齐凡也抱有同样的担忧,并且清楚地对我阐明了他的这一观点。这天早上当我走进旗舰上的作战指挥中心时,他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全息影像。费库恩迪亚那溃烂的球体四周围满了闪闪发光的萤火虫,系统用不同的颜色对战舰和货船进行了区分。我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似乎已是我们能够编织的最紧密的防御网,任何试图着陆的东西在得逞之前都很难不被我们的防御火力蒸发掉。
“马德里格尔那里有传来什么消息吗?”我向他打了个招呼,尽管明知局势不大可能会出现“泰伦意识到钛族那边的猎物更有攻击价值”这样的展开,但我仍还抱有一线不切实际的期望。总司令摇了摇头。
“没有好消息。”他说道。“我们的星语者全都探查不到任何东西。”
“那也就是说阴影已经笼罩住了我们。”恐惧导致的刺痛在我的头皮上跳动个不停。
“是的。”齐凡严肃地点了点头。“也许还有几艘船正在赶来支援的路上。但我们指望不上它们。而且如果它们真的能够现身,那么除了一同带来的消息之外,我们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泰伦的到来。”
“那我们就只能寄希望于吉尔德哈尔知道自己对鸟卜仪做了些什么。”我边说边产生了一种很难抑制的冲动——想要用手比划出天鹰翅膀。
“我只希望她知道自己在那间该死的冷冻室了做了些什么。”齐凡回应道。“他们仍还没有查清基因盗取者是如何跑出来的,这就已经够糟糕了。”
“肖勒尔应该会留意她的举动的。”我努力不让声音暴露出自己内心的担忧。在与感化者战团共同行动期间,我对这位药剂师并不太熟悉,他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处于人事不省的状态,【注:这位药剂师当时一直待在医疗舱里恢复他在因特利图斯主星上遭受的伤害。】但他对待工作的态度似乎和其他星际战士同样认真,而这几乎是你能发现的最可信赖的东西。“而其他阿斯塔特战士已经把分析室封锁得如同铁桶一般了。”
“好吧,我想,你更了解这些事情。”听齐凡的口气,他完全没有被我说服。“毕竟你和他们共事过一段时间。”
而且亲眼看着他们中的一些人被寄生在“诅咒之卵号”上的基因盗取者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这样的回忆让人感觉有些不太舒服,我把它牢牢地压在了心底。相比于此,我更加坚定地认为如果地下的虫群决定离开那里,想要困住如此规模的虫子部队,仅凭雅伊尔和他战斗小组【注:这是一个非正式的阿斯塔特名称,用以称呼由大约五名星际战士组成的小组。星际战士通常的做法是把一个满编制的战术小队分成两个这样的小组,在战斗时彼此进行火力支援。在凯恩的叙述中确实找不到费库恩迪亚上感化者战团成员的实际数量。但考虑到他对星际战士术语的熟悉程度,我们可以放心地将其数量假设为半打左右,外加肖勒尔和行文中顺便提到的几名新晋科技军士。(译注:根据文中的描述,小组成员只同时出现过五人。)】还远远不够。
“海军方面的情况如何?”我再次看着围着我们脚下那个好似患上麻风病的铸造世界的一团联系图标。一些战舰上还带有说明性的符文,表明它们仍处在维修状态,这并不奇怪。几乎绝大多数舰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轨道船坞将船只的作战能力提升至顶峰,我能够接受他们的这一处置。绝大多数船只都显示出了全副武装的满员状态,【注:毫无疑问,征兵队一直忙着为海军弥补之前的战损。】随时准备进行死战,这多少让人松了口气,但远不能让人彻底放下心来。我从来都不热衷于在战时留在一艘星船上,特别是经历了“复仇之手号”上那次好在为期极为短暂的真空求生以后,我的这种倾向变得更加强烈。此时我依然还能够清晰地回想起怪物们淹没钛族探测船的那段影像,被那可怕的一幕幕情景吓得不寒而栗。对我而言,在战列舰【注:这是凯恩第一次提及供齐凡设置指挥中心的这艘旗舰的级别。如果他使用的确实是该词的原义,而不是把它用作对帝国海军船只的俗称,那么该船很可能是“报应级”的“不朽王座号”,它是费库恩迪亚保卫战中唯一一艘那一级别的战舰。(译注:原文“battleship”一词既可以特指战列舰,也可以泛指战舰。)】的走廊里与那些怪物捉迷藏的想法极度缺乏吸引力,而我不禁想要知道,倘若虫巢舰队真有看起来那般强大,我们的舰队是否足以挡住泰伦的攻势。
齐凡耸了耸肩。“迫不及待。”他的这一回答同样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我遇到的绝大多数海军将官都是“死战到底”的忠实信徒,海军上下全都一心一意地赞同这一理念,我不认为这支舰队会允许有人待在轨道上无所事事、坐以待毙。
“对于侦查舰队带回来的那些情报,分析人员有取得什么进展吗?”我问道。这已经非常接近于我真正想问的那个问题——虫巢舰队是否已经强大到能够把海军揍得鼻青脸肿,或者,我们的人能否在短时间内挫败虫子的第一波攻击?
“他们还在咀嚼那些的情报。”在这种情况下,齐凡的这句措辞很不得体。“但我们知道它们中至少有两只利维坦。根据到摄像仪拍下的小型生物船数量来判断,那种大家伙的实际数量可能会更多。”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我们杀死这种太空巨兽的唯一方法就是就是一拥齐上,而面对目前的情况,这意味着我们首先要在它们那遮天蔽日的护卫群中杀开一条血路。尽管防守费库恩迪亚的舰队规模相当可观,但如果情况当真那般严峻,那将会是一场非常激烈的大战。
“我们需要对抗敌人的优势。”我的话甫一出口,才不安地意识到自己是在重复肖勒尔为保护他那些珍贵样本时所做的辩解之辞。也许是时候敦促那家伙和吉尔德哈尔拿出一些成果了。
“是的。”齐凡的回应缺乏热情,他显然也已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你认为能从你的药剂师朋友那里拿到一些易于理解的答案吗?”
“这取决于他是否愿意提供那样的答案。”我说道。我在感化者战团中有着良好的声誉,这一便利条件在面对这些一心一意扑在自己研究上的阿斯塔特们时已经为我们赢得了超过旁人的让步,但至于能否获得更多的“优待”,我对此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但询问一下情况也没什么坏处。”我开始醒悟当舰队准备作战时,我亲自下去执行询问研究情况的这项外交使命正好能把自己带离前线。
“那务必过去问问。”齐凡此时表现出了对这一提议的热情,据我分析,这既是期待能够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同样也很可能与能够摆脱一个系着大红腰带、对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指手划脚的家伙,可以尽情施展拳脚、准备作战有关。【注:凯恩这里可能有意想要进行一番自嘲,因为正如之前提到过的那样,这二人的关系远比高级指挥官与依附于他指挥部的政委会成员之间的普遍关系要亲密得多。凯恩在他的服役生涯中似乎掌握着一种能够妥善处理与他人关系的诀窍。(这一点可以参考他与瓦尔哈拉597团共同服役的记录。)】
“我马上就动身。”此时的我还沉浸对于后果一无所知的幸福感之中。
……
令我感到欣慰的是,这次征用天鹰没费什么工夫,本地人非常贴心地没再搞出什么毁灭性的灾祸来妨碍我的出行计划。然而此时机库里的气氛明显与我们上次出发时不同,等候我们的小型多功能飞船与周围正在加注燃料与补充武备的复仇女神与星鹰【注:它们分别是太空截击艇与反舰攻击艇。二者都不太可能出现在“报应级”战列舰上,所以齐凡的旗舰可能是舰队中众多巡洋舰中的一艘,而根本不是“不朽王座号”。一艘装备如此齐全的船只可能还载有鲨鱼级突击艇,但只有疯子才会试图登上泰伦生物船,因此即便载有这种装备,也不会有人试图去实际使用它们。】相比有如侏儒一般。尤根和我穿过忙乱的人群,朝我们的交通工具走去。这里挤满了拖着兽人前臂粗细的装甲缆绳的甲板人员,装有一组组弹头、缓慢经过的轮式小推车,以及步伐沉重的哨兵动力装卸机甲,所有这一切把我们的前进过程变成了一场飘忽不定的华尔兹,为了避开突然冒出来的障碍物,我们每走一步都要改换方向。当然,这里同样到处都是奴工,它们负责搬运那些对于肉体凡胎过于笨重和危险的货物,而周围似乎还有大批身穿红袍的机械神教专家,他们念诵着连祷的经文,焚烧着线香,净化着这些太空武器平台上的系统,不久之后我们的性命全都要仰仗它们的发挥。
“有什么耽误你们赶路了吗?”我们的飞行员和我们打了个招呼,他通过防护玻璃构成的驾驶舱盖兴高采烈地向我们挥了下手,那铿锵有力的嗓音顺着便携式通讯器钻进了我的耳朵。
“观光。”没有心情与他开玩笑的我简短地回应道。但我很清楚,用显而易见的恼怒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在保证我们能够安全快速到达目的地这一方面并不是上策。飞行员理解了其中的暗示,他点了点头,继续检查各种仪表。副官和我大步走上穿梭机,在自己的位子上就座。
我们的出发和往常一样直截了当。伴随着那不断飙升的引擎噪音,穿梭机从停放的甲板上缓缓升起,开始慢慢地向着正在开放的内侧闸门飞去,待我们通过之后,那一米厚的金属板生涩地合拢在了一起。和往常一样,工作人员花了几分钟时间来排出空气,随后才打开外侧闸门,为我们缓缓展现出满天有如针尖的星斗,而它们中的绝大部分被脚下这个铸造世界那溃烂的面孔挡了个严严实实。在这段强制等待期间,飞行员用操纵推进器维持着平衡,让穿梭机悬停在了空中,这一手操作大幅提高了我对他飞行技术的评价。想在气泵产生的横流中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绝大多数穿梭机飞行员为图方便会直接把穿梭机停在甲板上。
最终我们飘进了太空,机体周围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晶,这是残余空气的产物。我环视四周,寻找着蛛丝马迹,希望它们能够证明“我们的舰队已经做好了迎接即将到来的那场风暴的准备”。一个中队的复仇女神拖着尾焰从我们旁边飞过,其中一组护住了旗舰,警惕着敌人雄蜂的攻击,我回头进行观察,能够看到还有二十多架同类型的截击艇紧紧围住了船体,等待着行动的召唤。【注:这意味着不管这艘船到底是何级别,上面都没有设置战斗机机库,用于为凯恩在舰内看到的那些截击艇、攻击艇补充武备的停泊区很可能在正常情况下只供多功能飞船使用,这反过来说明这艘旗舰有可能还是“不朽王座号”。好吧,我放弃了。】
我放眼望去,扫视整个天空,发现似乎每一处都有一颗孤星正在漂动,它们在银河那固定的背景下很是显眼。那些尾迹明显属于一架架太空飞行器,尽管由于距离过于遥远,我无法辨明它们的模样,但我的肉眼却捕捉到了机体反射出的光线。
“它们的数量很多。”尤根说道。不过我不知道他这么说到底是为了让我安心,亦或只是在发表评论。
“很好。”我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到了费库恩迪亚上。和之前我数次观察到的一样,整颗星球依然缺乏吸引力。透过浮空废弃物组成的厚云层间的缝隙能够看到的地表部分就像是腐烂的内脏一般。一场能够毁灭整个大陆(当然要假定这个巨大的“垃圾堆”上还有那么一块能让人清楚辨识出来的大陆可供它糟蹋)的周期性风暴正在蹂躏行星南半球的大部分地区,即便是蜂巢的灯光也无法穿透它造就的重重黑暗。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找出我们的目的地,或者至少找出它的大致位置。
由于我忙着进行这番徒劳的尝试,我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我们的飞行员正以相较于平时更加猛烈的方式把我们抛来丢去。幸运的是,天鹰的内部重力场依然保持着稳定,否则尤根和我就会被狠狠地甩到舱壁上,撞个骨断筋折。事实上,观察孔外那颗剧烈摆动的行星让我意识到我们和往常一样遭遇到了麻烦。
“发生什么事了?”我呼叫了飞行员,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暴露出一丝暴躁的成份。他似乎正忙得不可开交,此时让他分心并非良策。
“我们收到了一则信息。”飞行员的语气表明他认为没有必要再多做补充。他没在多说什么,只是附上那条特别的信息,让我自行完成自己的工作。听凭他自行其是似乎是此时最好的选择,于是我转换了频道,开始与齐凡进行交谈。
“吉尔德哈尔调整过的鸟卜仪发现了些东西。”总司令的口气略带着几分惊讶。“大约三十秒前,它们接收到了回波信号,海军紧急派出了他们所有的战斗机过去进行拦截。”至少这解释了飞行员之前进行暴力飞行的原因,他当时一定是在左躲右闪,想要避开出发的战斗机中队。
“我什么都看不到。”回想起来,我当时真是愚蠢,我能用肉眼发现敌人的概率本来就微乎其微。“你已经动员地面部队了吗?”
“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战敌人的准备。”齐凡说道。问题是我们二人之前都与泰伦打过仗,对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不抱有任何幻想。我当时就已经意识到他一定饱受着胸中挫败感的煎熬,不情愿作为观众旁观一场他无法影响或是参与的太空战。对于他这样一位勇猛而又兼具韬略的战士而言,这可能是最令人尴尬的处境。
“有发现什么……”我刚一开口,就被某个从噩梦中钻出来的家伙吓得止住了话头,那家伙当时正咆哮着从观察孔外飞过。【注:这显然是一种修辞的手法,因为声音无法在真空中传播。很奇怪的是,电视节目的制作人似乎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我的天啊!”
我很难看清那家伙的全貌,它似乎主要是由脊刺与利爪组成,每一部分都比我们的穿梭机要大。我唯一能够肯定的事情就是紧追不舍的战斗机群在那东西面前相形见绌,直到这个大家伙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之前的那一刻,战斗机们仍然在它的背部与身侧倾泻着激光束与导弹。
随后太空没有任何先兆地被点亮了起来。战舰们的主炮组一齐开火,而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可供它们选择的目标。当能量束和鱼雷弹幕击中那有如钢铁般坚硬的几丁质外壳时,数不清的冲击所产生的闪光晃得我眼花缭乱,我们的耳朵里再次响起了飞行员的声音。“都抓紧了。”他给出了建议。“我们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
我咬紧牙关,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讽刺咽了回去,只得按照他的吩咐系紧了安全带。尤根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那通常被剥落皮肤遮住的面孔此时变得略微有些苍白,他无疑是在担心自己那纤弱的胃部,而一般在我们进入行星大气层之前,他不会担心这事。副官把热熔枪横担在了膝盖上,用来防止武器跌落的双手指关节都已泛出了白色,我发现自己竟在祈祷他能记得打开那东西的保险。在这个当口,我们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由于意外而汽化掉一大块机体外壳。
“听起来像是它们已经到了。”他伸长脖子,想要仔细查看观察孔另一侧的那场大屠杀。泰伦生物船不甘示弱,同样进行着回击,它们开始用触手诱捕小型的船只,或是在更加安全的距离上喷射某种能够融化烧穿船壳的腐蚀性液体。不过我必须得说,看样子海军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我瞥见一艘巡洋舰的光矛炮组开火切断了怪物困住一艘驱逐舰的触手,但我还没来得及看到这艘小船向让它蒙受苦难的敌人复仇,我们乘坐的天鹰就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之中开始向行星表面急速俯冲。
“那是什么东西?”突然其来的恐慌压倒了我那“在安全降落之前不过分打扰飞行员”的决心,我开口询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们险些被那家伙干掉。”他厉声说道。防护玻璃外面的星域开始翻起了筋斗。“我们得尽快进入大气层。”
我可以向你保证,在这个问题上,他不会听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反对意见。只要能够躲开太空里的泰伦,无论去哪里我都能接受。当飞行员调整天鹰的角度准备进入大气层时,观察孔外的景色再次稳定了下来,我最后望了一眼现在被通称为费库恩迪亚围城战第一次战役的战场。首先,我承认自己不擅长理解三维作战复杂性的家伙,但多年以来我参加过不少舰对舰的作战行动,在我看来,我们的部队并非只是处于守势。看样子,绝大多数的泰伦生物船体型都相对较小,与我们的驱逐舰或是轻型巡洋舰大体相仿,不过我怀疑它们在后备援军方面远不及我们那般充足:这是一次侦查突袭,目的是为了评估我们的防御力量,为后续更加猛烈的攻击做好准备,我曾无数次观察到虫群在地面上使用过这一战术。只是这一次倒霉的我恰好赶上了虫子的突袭,而对于这么一架轻型多功能飞船来说,随便一轮炮火就足以将我们从空中击落。
“它们正在发射‘战斗机’。”尤根不安地瞥了一眼离我们最近的雄蜂船。我在座位上扭了扭身子,结果被自己刚在系牢的安全带限制住了行动。观察到那一幕的我感觉气息凝在了胸口。
“那些不是战斗机,”我说道。“而是空投孢子。”我激活了便携式通讯器,使用自己的政委权限码强行打断了地面上帝国防卫军部队可能要进行的往来通讯。打断别人的谈话自然很不礼貌,但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没人会提出反对意见。“所有地面部队严加戒备。”我竭力展现着与自己身份相称的冷静与庄重,而不是被这残酷战况吓得惊慌失措。“孢子来袭。泰伦正在前往行星地表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