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无法想象以“血肉之躯，比肩神明”的蝙蝠侠也有迟暮的一天。但是，当你翻开弗兰克米勒这部漫画，这便是了。

跟随它沧桑悲凉又豪情满怀的基调——

依旧是哥谭市，罪恶横行的哥谭市。

有些沧桑，有些苦涩，有些悲凉。现在这座城市，昔日的蝠影侠士早已远去，沦为一个荒诞、神秘的都市传说。

没有蝙蝠侠的哥谭市。

犯罪肆意横行的，没有蝙蝠侠的哥谭市？

不但没有蝙蝠侠，甚至连蝙蝠侠昔日的盟友——戈登局长，也年入迟暮，即将被迫退休。也许他曾经拒绝过“老兵不死，只是凋零”，可现实迫使他妥协。

这是一个没有蝙蝠侠的，正义难觅的哥谭市。

十年。蝙蝠侠消失的十年。

蝙蝠侠——他去了哪里呢？

杰森之死是蝙蝠侠内心深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他的孩子，他的士兵的凋零，无疑给了他一记重创。

他脱下战服，再度变成了布鲁斯韦恩。靠着奢靡的生活麻木自己永恒的痛苦，靠着岁月磨平自己的棱角。十年，也许他真的以为蝙蝠侠已经离他远去了。

可当布鲁斯韦恩再临犯罪党，再临那个他父母双亡的角落，那个诞生蝙蝠侠的角落，他的心绪再也不能平静了。即便他老了，蝙蝠侠仍在召唤他。蝙蝠侠没有极限，蝙蝠侠不会衰老。

而在那肮脏又罪恶横行的犯罪党，他甚至遭到了打劫。

变种帮嗤笑他，变种帮打劫他，他却有些无能为力。仿佛蝙蝠侠的面具之下，他只是个脆弱无能的小男孩。

可笑，悲凉，这个城市已经不属于正义了，这个城市属于罪恶，属于变种帮。

只有蝙蝠侠才能够带来真正意义上的拯救，可他又在何处呢？

犯罪党事件又一次刺痛，又一次惊醒了布鲁斯韦恩麻木痛苦的心。蝙蝠侠在呼唤他，蝙蝠侠在召唤他，他还是无法摆脱蝙蝠侠。即便他许过承诺为了杰森而脱下战袍。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夜冰冷的枪响之下双双倒下的冰冷的残躯。

他永远无法忘记黑暗与痛苦之下那个的身份。

他还是应从了召唤，他还是妥协了。

没有年龄，没有诺言，没有生活的阻拦和困扰。

因为他——是蝙蝠侠！

罪恶横行的夜晚，黑暗骑士归来！

他拒绝了“老兵不死，只是凋零”的妥协，他回来了，他不再是那样一个都市传说，不再是被人叹惋的神话。

他震慑横行作恶的变种帮，他洗涤充斥在城市的肮脏罪恶。当塔顶尘封多年的蝙蝠灯再度闪烁，饱受苦难的人们知道，他回来了，正义与希望的使者回来了。

他的回归，亦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媒体们对他这样的义警行为议论纷纷，谴责多于赞叹。

呆滞状态的植物人小丑苏醒。

一位少女打扮成罗宾。

变种帮首领对他恨之入骨。

他似曾相识的朋友回来了，但是他的敌人亦愈发增多。这就是代价。

但是他，是蝙蝠侠。蝙蝠侠无极限。

因为他，整容后被释放的双面人恐怖计划失败。

他击溃了变种帮首领，猖狂的变种帮开始消亡。

他胜利了，归来的黑暗骑士胜利了。

可这仅是开始。

自从成为黑暗骑士，布鲁斯韦恩就失去了可以享受的一切。他本可以过上奢华的生活，美女成群、豪车成片，金碧辉煌如皇室一般的住所。可他都拒绝了。

他甘愿成为蝙蝠侠，甘愿饱受孤苦，甘愿与邪恶永恒地抗争到底。为什么，因为犯罪巷事件，因为他父母的死，因为这混乱的城市。他不想看着哥谭堕落，他想守护哥谭市，他想守护他爱的一切。他只能利用恐惧的力量来对抗邪恶，他化身蝙蝠侠。这种坚定的信念从未在他的脑海中消散，哪怕曾经因为杰森的死导致了他的退休。

现在他回来了，旗开得胜，故事也才真正开始。

他要面对他的老对手，一个癫狂的疯子，小丑。

他要面对他曾经的挚友，克拉克肯特，超人。政府麾下的鹰犬。

世道多变，在扭曲的政治格局下，克拉克选择了妥协，正义联盟就此解散。只有倔强的蝙蝠侠，从未选择妥协，他回来了，坚持反抗与战斗。为此，他们终将对峙。

超人甚至为此专门警告过蝙蝠侠，蝙蝠侠在哥谭市随性而为无视法律管束的举动早已经刺痛了政府，他们要超人处理这事。

超人并不想和他对峙。

可骨子里天生有着一股倔强和偏执的布鲁斯韦恩怎么会妥协呢？他只是报以不屑的笑。

“看看吧，克拉克，我成了政治犯，而你成了一个笑话。”

他们是敌人，一个代表公理与正义，一个代表蛮横的权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终将开战。

疯狂的小丑苏醒后，经过一番精心谋划，在主治医师的担保下与他一起参加了一场脱口秀节目。疯狂的小丑借助毒气杀掉了直播间和观众席上的所有人，他逃往游乐场。

他就是要在人多的地方制造动荡与混乱。

他肆意开枪，滥杀无辜，只图取乐。

可他和蝙蝠侠所谓的“游戏”，亦终将走向尽头。

蝙蝠镖插入了小丑的眼眶，一片鲜血淋漓。

小丑的一只眼睛瞎了。

“你疯了？”小丑大笑。

也许这才是小丑想要的结局吧，把蝙蝠侠一步步逼上绝路，最终不得不……

小丑逃往游乐场的水上洞穴深处，蝙蝠侠紧紧尾随着他，他不能再，也不会再放任小丑肆意杀人了。

蝙蝠侠的确老了，他的身手再不如先前那敏捷。卑劣狡猾的小丑将匕首一下又一下狠狠插入他带枪伤的腹部，他一阵阵晕眩，寒冷。

可他不能，也不敢倒下。

人民需要蝙蝠侠，哥谭市需要蝙蝠侠……

而他必须了结与小丑这个疯子所谓的“游戏”。

最终蝙蝠侠找准时机，狠扭住小丑的脖子。

骨头碎裂声沙沙作响。

尽管不杀原则在这座混乱疯狂腐化的城市，在残暴的小丑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蝙蝠侠，仍旧没有下杀心……

小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他的脖子已近乎碎裂。

“我们……地狱里再见……”小丑狂笑着，用尽最后一点气力完成了蝙蝠侠永远不会去做的事。

苍老的蝙蝠侠与小丑猫捉老鼠般的游戏，最终以小丑的死亡告终。

是的，小丑赢了，他终于打破了蝙蝠侠仁慈的底线。可他仍然没有动摇蝙蝠侠的不杀原则，哪怕是，下狠手。

蝙蝠侠亦放弃了哥谭市那苍白如纸般无力的法律。

“今夜，吾即正义，吾即法律。”在暴动面前，他开始相信自己的原则。

那夜，暴乱的哥谭市中，他与罗宾，与他的追随者一起，纵横驰聘。他们不用枪，他们用良知的皮鞭驯服这群狂野的兽。

他又一次成功了，他用良知的皮鞭驱走愚昧疯狂的野兽，他已驯服这群狂野的兽。他们本心善良却无意在乱世中沦为暴徒。

在蝙蝠侠的引导下，哥谭市的治安亦得到恢复。

而现在蝙蝠侠即将对抗他最大的敌人——他曾经的盟友。

高空中的钢铁之躯射下血红的光线，在一片白雪皑皑中映射出熊熊燃烧的巨型字母。

“哪里？”

“犯罪巷。”

蝙蝠侠将决战地点设在这里，他诞生的地方。他要在这里终结最后的恩怨。 

开战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蝙蝠侠找到了昔日的战友——绿箭侠奥利弗。他反抗过超人，却被废掉了一条手臂。

如今断臂的奥利弗早已丧失了昔日那番英姿，纵横驰聘的豪情壮志早已不再。他和布鲁斯一样，垂垂暮老，脸上布满沟壑皱纹，白发苍苍。

他答应了布鲁斯帮助他击溃超人的想法。用他们最后的倔强与顽强。

决战之日，白雪皑皑，天地一片苍茫。

蝙蝠侠身着重甲，开着战车。罗宾与奥利弗紧随其后。

白雪皑皑的犯罪巷被腾出一大片空地供他们决战，血肉之躯决战钢铁之躯。

超人甚至试图与蝙蝠侠理论，可偏执又坚定的蝙蝠侠怎么会去听超人那一番懦弱的劝告呢？他用超声波震慑超人，随即一记重拳砸在超人脸上。

他告诉屈服于政府的超人:“当你强迫世界有意义时，它才会对你有意义。”

可是，迟暮的老蝙蝠早已不是拥有钢铁之躯的超人的对手。他绞尽脑汁，用尽一切手段，似乎只能更加激怒超人，只能拖延时间。他的血肉之躯下，脆弱的根根骨头也被超人折断。

蝙蝠侠从不是甘愿妥协的懦夫，他等着奥利弗出击。

奥利弗倒挂在梯上用牙齿射出氪石箭，尽管这早已不是昔日绿箭侠那样拥有鲜衣怒马少年狂，充满豪情壮志和力量的一箭，但这是苍老之人的反击，这是不屈和顽强，这是他对这政府麾下鹰犬的不屑。

他们告诉超人，哪怕是垂垂暮老的老头，也依旧能与你对抗。

氪石箭被超人握住，绿光弥漫，他再度虚弱。

即便蝙蝠侠垂危的心跳已无法支撑他结束这场战斗，他仍狠狠地朝着超人挥出重拳，最终他踢倒了这高傲的钢铁之躯。

“我要你记住……克拉克……在未来的日子里……在你独处的时候……我要你记住……我扼住你咽喉的手……我要…你记住唯一打败你的人……”

话音刚落，心力交瘁的他倒下了。

这一刻，谁能不为之感动。

蝙蝠侠死了，不愿妥协的蝙蝠侠因为迟暮和衰老，倒在白雪皑皑的地上。

他没有战胜钢铁之躯，但他痛击了钢铁之躯。

他告诉超人，即便是渺小的人类也能扼住神的咽喉。

他告诉超人，自己永不向政党妥协。

他告诉所有人，政府不可一世的威压也会流血。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他往昔的战友，在他的墓碑前哀悼他。

他们沉痛哀悼这哥谭救星，这黑暗骑士的离去。

殊不知，这是一场谋划好的葬礼，一场华丽的假死。他还活着，布鲁斯为自己留了一手。

除了罗宾、他的学徒、奥利弗与超人，无人知他所踪。

他已扔掉功名利禄，潜入新的蝙蝠洞。他在秘密训练一支新的队伍。

人们只知道，蝙蝠侠是百万富翁布鲁斯韦恩；人们只知道，韦恩庄园的巨款不知所踪；人们只知道，蝙蝠侠已死。

但黑暗骑士仍屈身在黑暗之中，奉侍着看不见的光明。与他的军队一起，默默为哥谭市缔造希望。

他还会回来的。

黑暗骑士终将胜利。

面具之下如何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你是否拥有战胜困难的勇气。永远不要因为习惯黑暗就为黑暗辩护，永远不要嘲讽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勇士，即便卑微如尘土，也不可扭曲如蛆虫。相信吧，希望之光会再临的。我想，这正是弗兰克米勒在《黑暗骑士归来》中想告诉我们的。

【THE END】

PS:图片资料来源于纯洁上校《黑暗骑士归来》讲漫、《黑暗骑士归来》漫画以及百度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