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狼的玫瑰(拉普兰德x德克萨斯)
叙拉古的岁月如烟般消逝,可真相却被雾掩在雨中。 怀特街新刷着柏油漆的道路上,新点了一盏路灯,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指明大街的方向。 拉普兰德撑着一把黑伞,皮质的长靴沾了泥土和血,在大街上留着印记。银白色的内衬被撕开一条口子,透过宽敞的大衣,可以亲眼瞧见拉普兰德的皮肤,白的发灰,就像她本人的头发一样。雨淌过怀特街,也漏进拉普兰德并不完整的黑伞里,顺延着头发蔓延到皮肤上,血迹、伤痕、泥土、污垢,一切都被雨冲刷着,像新遭了一场风暴,杂乱却又干净。 一切都是破旧的,除了怀特街的新漆和路灯,连路人的侧目都是旧的,没人在意新来的是拉普兰德,只在意有个疯子打着破洞的雨伞,穿着破碎的衣服。 拉普兰德看着怀表,这是追猎荒原狼的三个月里,她所保存的最完好的物件。她需要时间,需要知道怀特街大雨的这一天,去一个地方。所以,在叙拉古外的高地上,当荒原狼的利爪伸向避之不及的腹部,拉普兰德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拿出口袋里怀表。可狼的利爪伸得太长,把表盘里的时针打的粉碎,唯留下一旁显示岁月的小窗。 她看着秒表,等怀特街的路灯在雨里被时间掐灭,这是她目前唯一用有时间的方式,而后就可以走进那家名为萨孚的诗篇的咖啡馆,就像约定好的时间那样。 大雨和雾气里,咖啡馆像折叠的旧报纸,被岁月侵蚀的泛黄,透着叙拉古的独有的情调和老旧。路灯被掐灭后,连灯光映射出的泛黄也不在,独留下折叠过后的破旧。 失去了情调时,拉普兰德走近了咖啡馆。咖啡馆里,一位年轻的黑发女性正看着报纸,她向来一丝不苟,可一旁堆叠的酒杯,证明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荒原。脸上的红晕像一朵日落即逝的玫瑰,等着被岁月偷走。 除了慌张的德克萨斯,没人会在咖啡馆喝酒。少一个字少一个词,都不会有人这样做。她喝着酒,看着怀表,亲赴这场杂乱的约定。像文明和野蛮的交汇,她想做那个教化的人,可她不明白那是怎样的野蛮。或者说,只是她认为拉普兰德野蛮罢了。 思考间,拉普兰德已经坐到了她的旁边,近的已经可以用鲁珀的尾巴,轻扫她的腿间。德克萨斯依然穿着她最爱的丝袜,透气,不影响行动,可当尾巴上的毛轻刷过时,那种敏感让她明白,这身行头不是今天的好选择。 德克萨斯想避开这种难以言说的痒,可她醉的有些无力,只能微微抬头,看着拉普兰德的脸。拉普兰德的睫毛很长,长的甚至有些卷,搭配那双银灰色的眸子,望着她眼里泛着光,像哭了一般惹人怜爱。 德克萨斯醉的眼神醉的有些失焦,可拉普兰德能瞧见她眼里映出的自己,嘴角笑的更欢,配上那双眼睛,德克萨斯知道自己适时醉了。当不知作何时,不如顺其自然,岁月会给她答案。 拉普兰德从不是所谓的野蛮,当咖啡馆上的时钟轻轻报好时间时,她已拿出了那管口红,在她的嘴上试色,她喜欢这种对德克萨斯的侵占,这是她唯一的野蛮,唯有对她的野蛮。 德克萨斯醉的时常撑不住头,可她仍然摸着裤管,从里抽出同样的口红,她该承认她们的默契,可醉的支不起身子的她,唯一的画布不是拉普兰德的脸颊,而是拉普兰德裸露的腹部。 残破的衣衫下,拉普兰德的腹部完美漏出,她拿着口红在上面勾勒,拉普兰德的身体因为瘙痒轻轻后退,可尾巴却勾住了德克萨斯的尾巴,扶住她的精神,不让她和德克萨斯一同醉去。 德克萨斯的头时不时低下,身子也撑不起来,让两只口红在对方的身子上乱吻乱缠。拉普兰德画完,看到德克萨斯被酒醉和色痕同时侵占的脸颊,就像高举旗号却反而被野蛮战胜的文明,不堪地漏出失败者的姿态,缓缓倒向拉普兰德的臂弯。 咖啡馆二楼有一处休息的房间,就像德克萨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咖啡豆的香气混杂了缠绕着酒味的两人,香气互相抵抗,谁又在互相缠绵。 当雨里的路灯再次被点亮,德克萨斯缓缓从醉酒里醒来,想摸着裤管,却只摸到拉普兰德裸露的皮肤,她没有停下抚摸,感受着三月以来岁月的侵蚀,那雾里的故事。 她不想了解,她翻身用脚勾来床下的口红,撇开拉普兰德已经将她胳膊捏出红痕的手,又一次在拉普兰德的皮肤上作画。 拉普兰德低头看着,她的睫毛还是那么长,让人以为看不清似的,可当画作完成,她的脸色变了,她知道,即使文明醉了,也依然是文明。 裸露的皮肤上一层薄汗,正浇灌着那头荒原狼嘴里叼着的玫瑰。文明和野蛮,以一种同样的方式交融,玫瑰在狼的嘴里盛开,狼自以为胜利,可嘴却被玫瑰的刺扎的鲜血淋漓。 德克萨斯的尾巴依然轻扫着拉普兰德的肌肤,就像驯服一头荒原狼。而狼起身,毅然挣脱玫瑰的刺,尾巴再一次纠缠在一起。 路灯被掐灭,咖啡馆又开门了。拉普兰德起身,“我们从来就没有真的战胜谁。”她看了看怀表,披上大衣,走向雨里,连带着那支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