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篇(第四章)：猎人资格测试
飞船里，夜子正悠闲的仰躺在床上，玩着秋宇的平板电脑。此时飞船正在曲速跃迁的过程中，一路向着IMA总部的方向航行。
“过会到了IMA总部，跟紧我，别乱跑听见没有？”秋宇一边在厨房里像老妈子一样叮嘱着夜子，一边颠锅炒着菜。经过半天的调教，夜子倒是已经答应了成为猎人之后，所有赚到的钱都上交给秋宇还债。但排开一根筋不谈，这家伙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厚脸皮，明明才上船不到一天，就已经这般自来熟，简直就已经把秋宇的所有家当当成自己的了。
不过对此秋宇并不太在意，毕竟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随行同伴无论怎样也是令人慰籍的。
“好了，上菜～”秋宇从厨房中走出来，将手里一盘热腾腾的家常菜给端上了饭桌，饿了许久的夜子闻到这股香气之后一个闪现就端正乖巧的坐在了餐桌前。
“宫保鸡丁盖饭”
秋宇说出了这个夜子从前从未听过的名字，夜子瞬间双眼冒光的哇了一声，观察起这个看上去就十分美味的食物，口水都要滴出来了。
“我开动了！”说完夜子拿起勺子大口吃起来，速度就像是饿牢里放出来的野兽一样，不一会就把盘子都舔干净了，“好好吃～～，没想到秋宇君居然这么会做菜！”夜子说着，意犹未尽的把盘子从脸上放了下来。
秋宇听完夜子的夸赞，嘴角微微一翘说到：“那当然～我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厨师，只不过到我这里算是断了”
秋宇点了一根香烟，说起他有一个姐姐，虽然不是亲生姐姐，但从小到大的现在也是他唯一仅存的亲人了。
现在他的姐姐在巴纳斯开着一家火锅店，很久没回去了，据说生意依旧很不错。如果夜子能够活到晋升两星的话，秋宇答应带她回去尝尝他们家乡的传统风味。
夜子听完秋宇的这些回忆，默默的把盘子推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弱弱的说了一句“那个…还能再来一碗吗？”
过了一段时间后，飞船的速度慢慢减缓了，一头钻进了一面黑幕阻挡的星域。
在这片星域的行星轨道上，赫然矗立着一座半颗小型星球般巨大的多环型空间站，其中来来往往的飞船都随他们一样停靠在了巨环边缘的起落坪处。
下船后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前方倒V字形的巨型拱门，通过拱门下方机器人把守的安检门，随后进入的便是IMA空间站最外围的服务大厅。秋宇告诉夜子，在这个大厅里猎人们主要是办理专车接送手续和收放货物的事情，因此周围能看到一些背着大包小包的无人机在场地内穿行。如果是要咨询问题和办入会申请的话，那还得继续往里面走。
接下来来到外界开阔地带，秋宇介绍到，从这开始往前一整条便是黑市商务街。许多干非法买卖的商贩都会聚集在这里租下一些门面，向路过的猎人们售卖各种资源、道具和武器。对于他们猎人来说，这些店铺也是每次接取完任务之后，最就近就能补充装备的地方，所以最好混点眼熟。
“哟～凉子姐，今天有什么特别的货吗？”秋宇大招着手，朝着一个杂货部门前着装妖娆招展的狐娘姐姐走了过去。
这个身材肉肉的大姐姐名叫神宫凉子，是这条街上秋宇最熟的老板娘。看见秋宇和夜子过来，凉子姐移开了手中遮面的纸扇说到，“几日不见，小帅哥又换了个同伴呢～”
神宫凉子的口吻十分色气，充满着挑逗的韵味，让年幼的夜子听着混身不自在。在和秋宇絮叨了一阵之后，凉子姐回屋拿出了一张小卡片，上面有着她杂货店的logo和一串爱心签名。
“看在这位新人小姐妹和咱是同乡的份上，这个就送给你了，待会儿资格测试时用得上～”说完凉子姐将卡片塞进了夜子手里，随后在夜子的疑惑中，两人离开了店铺。
“这是干什么用的啊？”夜子好奇的上下翻看着那张毫无特别感的名片卡，问向秋宇。而秋宇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简单说了句“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如果你到时候分数不够，就把这个塞给AI测试员”。
在爬上了一段长楼梯后，秋宇夜子两人终于来到了空间站的核心大厅。接取任务、咨询问题、联系中间人、猎人资格申请等众多核心工作都是由这边的执事层管理。
周围的座椅上零零散散的闲置着许多猎人，他们的装扮和武器千奇百怪，在夜子的眼里看来各个都不像是等闲之辈。
由于秋宇好歹之前也是四星猎人，这边也有很多熟人一路上在和他问好，秋宇也很热情的和大家伙打着招呼，介绍着身边今天刚刚准备参加测试的新人夜子。
“卧槽！那是大探险家维锡吗！？”
“不会吧，真的是她！”
突然，夜子听到一边的人群开始纷纷惊叹的窃窃私语起来，于是也转头朝那边看去。
没想到眼前出现的这位扛着巨镐的蓝发少女，正是传说中的五星传奇猎人维锡，并且正在朝他们这边走来。
“哟～这不是维锡吗？，维特那家伙呢？”秋宇看向站到身前的维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看上去似乎已经很熟悉了，但是一旁的夜子却仍然被惊的目瞪口呆，举着手指向维锡，吐不出半个字来。
“他今天不在总部，所以我作为干姐姐的也只好代替他来帮忙了”维锡一脸微笑的说到，亲眼所见下的她，看起来比传闻中更加温柔。
“你就是夜子了吧，准备好成为猎人了吗？”维锡转头微笑着向着夜子歪了歪脑袋，夜子很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只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两个字，“好…好好好的。”
随后维锡和秋宇带着夜子参观了一下IMA内部的各个设施和功能区，一路上许多小猎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在旁边议论着这个没见过的猎人一定也和旁边的大佬们一样厉害吧，说的夜子都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脸。心想着万一过会测试失败了，那可丢大人了。
终于，在夜子填好资料表之后，三人跟随执事的指引来到了资格测试房间的大门前。夜子所在的这间是24号，周围也有其他测试房间，别的新人们也在陆陆续续的进入和离开，有的甚至被机器人用担架抬了出来，看样子伤的不轻。
维锡告诉夜子接下来自己进去就可以了，放平心态，他们就在外面等着。于是夜子咽了咽口水，走进了房间深处，前面空荡荡的，只摆放这一张椅子，很明显是要她坐上去的。
坐上椅子后，四面的墙壁突然猛的收缩过来，形成了一个长宽高都不足三米的小型立方空间，就连来的后路都被封死了。
紧接着夜子面朝的前方墙壁上，突显出来一个具有文字显示屏幕的机械板块，在板块的正上方有一个能够来回活动的摄像头紧盯着夜子的眼睛，想必这就是秋宇君之前和她提到过的AI测试员了。
“你好，我是IMA猎人资格测试员。从现在开始，请如实回答并完成以下所有提问。”AI用一种十分冷漠的机械音说到。
夜子：“好的好的，AI先生你问吧，嘿嘿～”
AI：“请不要做出与测试无关且多余的言行举止。”
夜子嬉皮笑脸的试探了一下，但是见AI测试员不吃这一套，依旧是那种冰冷冷的语言，夜子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开始表现的老实起来。
AI：“问题一，你加入IMA的目的是什么？”
夜子考虑了一下，虽然自己想成为猎人的原因很多，但是归根结底最纯朴的目标应该始终不会动摇，于是回答到，“我缺钱，想赚很多很多钱。”
AI：“问题二，钱和生命对你而言哪个更重要？”
“那当然是命啦！”，这次夜子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出来。
AI：“问题三，如果任务需要你奉献生命，你是否会背叛协会？”
夜子：“呃…当然不会啦！为完成任务夜子甘愿奉献生命，嘿嘿～”
AI：“很好，下面进入能力测试环节，请在「被机枪扫射」、「被杀手追击」、「给你一个爱的鼓励」之中选择一项进行测试。”
夜子：“三选一啊，那就…那就那就，爱的鼓励吧～”
AI：“好的，接下来你需要在被杀手追击的同时躲避机枪的扫射。”
夜子：“诶诶诶！？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不选爱的鼓励了！”
AI：“任务中时有变数，不会如愿以偿，祝你好运。”
AI话音刚落，夜子身下的座椅连同地板瞬间宛如高速电梯一样垂直坠落了下去，吓得夜子不禁大叫起来。
两三秒过后，地板落到了一片四周围着矮小障碍物的大房间内，在房间的四周墙壁上一圈全是智能机枪，并且下方的暗门也打开了，大量冒着红光的机器人开始向夜子身边涌了过来，同时房间的屏幕上也开始显示起了五分钟的倒计时。
五分钟过后，地板缓缓从下方升了起来，又回到了AI测试员的面前。此时的夜子已经是浑身擦伤，喘着粗气，累到快要坐不直腰了。
AI：“你看上去很累，是否需要一个爱的鼓励？”
夜子：“（喘气）不用了谢谢…。”
AI：“那么问题四，你杀过人吗？”
“杀过。”经过刚才的洗礼，夜子的顽皮个性明显安分了许多，说话也更老实了。
AI：“问题五，你会为任务杀死无辜的人吗？”
夜子：“会。”
AI：“问题六，你会为任务杀死你的亲人吗？”
提到这个问题时，夜子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停滞了好久，最后冷淡的说到，“呃……我的家人早就全死了，我在资料上写到过。”
AI：“重复一遍，你会为任务杀死你的亲人吗？请回答问题。”
“会。”听到AI测试员冰冷的强调，夜子的眉头颤动了一下，神情似乎开始变得有些生气了，但还是忍了下来。
AI：“很好，下面进入仁慈测试环节。”
只见这次，屏幕所在的那面墙向后延伸了一段距离，随之从地板下方升起了一个捆绑在电椅上的男孩。眼睛被皮带蒙着，但是缝隙中能看见眼泪不断流出，嘴里还在反复低吟着各种求饶的话语。
同时夜子的身前也升起来了一个长柱，长柱的顶安置着一个鲜红的圆形按钮。
AI：“请按下按钮，杀死眼前这个小男孩。”
“等会，你们这是…！？”夜子看见眼前这个场面的一瞬间，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望向AI测试员那颗没有感情的机械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夜子没有敢说出口，只是保持镇定问了一句，“这孩子哪来的？”
AI：“这是IMA内部专门为此圈养的儿童，不用担心，当他死后这个世界将不再记得他。”
AI的话术依旧冰冷，但是这令人汗毛倒竖的回答让夜子握紧了拳头，心跳变得非常快，这是她第一次被要求做这种事情，或许是她还不够坏也不够恶，听着那陌生男孩发出来的一阵阵哀求，她始终只是把手举在半空，无法按下那个按钮。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夜子希望在时间的流失中测试的命题会有所变化，但望向AI的‘眼睛’，它似乎是认真的。
AI：“现在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眼看倒计时开始，纠结了许久的夜子最终还是咬牙按下了按钮。于是在痛苦的哀嚎声过后，一丝焦糊味飘来，那个陌生的生命流逝了。
AI：“恭喜你完成测试，接下来进入最后环节。”
AI：“问题七，你信任协会吗？”
“是。”随着小男孩的尸体陷回地底，夜子的语气变得更加低沉且简短了。
AI：“问题八，你忠于协会吗？”
夜子：“是。”
AI：“问题九，你愿意成为协会的一员吗？”
夜子：“愿意。”
AI：“很好，下面进入忠诚测试环节。”
这一次，夜子身前升上来的平台上搁置着一把左轮手枪，已经上好膛了。
AI：“这把左轮手枪中填装有一颗子弹，请将枪口置于头部射击，你将会有六分之五的存活概率，同时也会有六分之一的死亡概率，开枪后仍然存活即可通过测试。”
镜头聚焦在夜子面前，她盯着眼前的手枪沉默了。比起之前的彷徨，现在恐惧充满了全身，因为她明白，这六分之一，测试员也是认真的。也许她自己的命也和之前那个小男孩一样，不值一提。
AI：“现在开始倒数，是否需要放弃测试？十，九，八，七…”
倒计时又一次开始了，夜子颤抖着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AI：“六。”
AI：“五。”
AI：“四。”
AI：“三。”
AI：“二。”
咔哒，夜子扣动了扳机，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瞬间瘫软在凳子上松了一口气。
AI：“恭喜你通过测试，现在开始结算成绩。”
AI：“能力测试环节85分，仁慈测试环节52分，忠诚测试环节40分，总计平均分59分，不及格。”
“喂喂喂考官大人等一下！”听到不及格三个字，夜子瞬间慌了神，不过很快就想起了之前老板娘给的小卡片，于是赶紧掏出来递了过去。毕竟怎么说，也不能让之前的小男孩就这样白死了。
在AI测试员接过卡片扫描了一会后，果断的就将卡片吸入了自己的一处传输通道口中，随之屏幕中显示的分数也开始变化起来。
AI：“计算有误，重新总计平均分为60分，及格，已获得猎人资格证明，请前往信息管理处植入身份芯片。”
离开恐怖的测试房间之后，夜子一身瘫软的扑倒了秋宇怀里，哭诉到，“我刚刚杀了一个小男孩，呜哇哇哇…”
秋宇摸着夜子的脑袋，没有太在意，只是说到，“害～，那只不过忽悠人的虚拟投影而已，哪有什么小男孩”
“真的吗？”夜子瞬间不哭了，揉了揉眼睛望着秋宇眨了两下。
秋宇继续说到：“包括那个左轮手枪也是空弹夹，里面压根就没有子弹，对吧维锡？”说着秋宇用肩膀怼了下一旁的维锡。夜子听完后立马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活泼开朗的样子，说笑到：“哎呀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呢～”
在抛下了心理负担之后，夜子开始夸夸其谈的吹嘘起刚才能力测试时候对抗双重难度的亮眼表现。不知不觉中三人就来到了芯片植入室的门口，门前一位美女执事将夜子领了进去，示意她坐到注射仪器前。
那是一个有着针头机械臂的精巧器械，有许多医用显示器连接着它，上面都是一些看不懂的专业画面。
随后两名穿着白大褂的义体医生走了进来，开始向夜子说起各种注意事项。并且强调到，这个植入的芯片就相当于每个猎人的身份牌，只有半毫米大小，针头会插入她的后颈将芯片植入到脊椎之中。此后她作为猎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IMA监视，包括但不限于观测所在位置、生命体征、任务进行情况等各种信息。
每次完成任务之后，IMA内部都会通过芯片传回的资料对猎人的每次任务完成情况进行评估，从而将分数和完成率写入猎人的档案中，以供所有的中间人和雇主查看。这些档案中日积月累的各人能力数据也会在今后成为她接取任务和提升星级的重要指标。
“原来是这样啊…诶打完了吗？？”看见医生催促她离开，夜子才缓过神来摸了摸后颈。没想到刚刚认真听讲的途中，芯片就已经不知不觉的被植入了，真是一点痛觉都没察觉到就过去了呢。
出门之后，维锡笑着拍了拍夜子的后背说到：“恭喜成为一星猎人呀～”
夜子傻笑着挠着后脑勺，才刚刚面对作为五星猎人的维锡放下了心理压力，结果没想到维锡接下来一句话又让夜子惊掉了下巴。
“新猎人的第一次任务成败决定了起步的价位，可是很重要的”维锡一手叉腰，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正在走来的她的顶尖探险队说，“那索性就由我来带带你吧～”
夜子：“诶？？？，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