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 第十一章 风之鱼（下）

“终有一天，面对我们的造物主的怒火，我们将要依赖于我们曾经推翻的力量。”

“你知道这么做是违反帝国法令的吧，擅自研究虚空能量，少说二三十年监禁，严重的，可以直接处死。”

“一个兽人的性命，难道有我们整个文明的生死存亡重要吗？我希望你对这个世界的本质的认知，并没有被上头那些人给混淆，威利仲裁官？”

凌霜猛的抬起头，他想寻找自己听到的声音的来源，但是当他回复清醒的同时，一切又趋于宁静，这段对话，他感觉好像在某个地方听过，一个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位置，他看向四周，很显然，这里被大量的不可思议的事物所填充，在空中漂浮着的，是大量的蓝色发光六边形柱，长短粗细各有不同，但是都井然有序地顺着自己既定的轨道缓慢移动，当凌霜的视力进一步回复到正常的水平，他可以看见，上面流动着的大量难以理解的奇异文字，这些六边形柱体，看起来像是一些保存数据的硬盘一样的存在，而他身下所处的平台，正是这个看不见边际的空间中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访问端口，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一个像是计算机一般的控制台。凌霜起身上前仔细观察，的确，控制台显示屏幕上快速移动的大量字符，以及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图案，让他似乎可以肯定，这里是某个特殊的存取服务器，但是相比于从外部看来的几百米大小，这里的空间很明显是倍增了数百倍甚至数万倍大小，他不明白，究竟是内部的空间突然变大了，还是自己实际上变小了，变成这海量的数据流的一部分。

“泰勒？雷牙？你们人呢？！这鬼东西……是什么？”凌霜陷入了犹豫，他根本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也不明白这里难以理解的结构，究竟具有着什么特殊的含义，他随手从附近抓来了一根数据棒，虽然他无法解读出上面流动的字符的含义，但是，从仅有十几厘米的宽度的表面上，凌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等等，这不就是自己曾经与之战斗过的正牧吗？为什么这个数据棒上，会有他的图像？如果说，一根数据棒就是他的身份信息，那么，其他的，难道就是……

这时，凌霜手中的数据棒却不听使唤，脱离了他紧抓的手，直接被吸入了控制台上相同的六边形插口中，随后，显示屏上立即出现了他的一切相关信息：

名：正牧

设定年龄：16岁

设定性别：♂

分配能力和职责：地球大气流动，成分调整，气候及局部天气直接控制，持续维持监控

个体运行状态：已离线

“这什么……难不成，是他在控制着正牧吗？怪不得刚才看到他，话都不说一句就开打了。”凌霜将手放在了控制台上方，虽然他的脑海中并没有任何对这种奇特上古遗迹的控制记忆，然而，他似乎并不需要，即使是完全出于直觉，他也可以直接与这台奇异的机器交互，通过按下屏幕上的各个按钮，很快，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数量极其巨大的目录，从上到下，若是要从头到尾一个不差的全部计入，数量多达四万四千有余，他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目录的名字：瑞亚，珏璃，暴雪……难道，这是所有兽人的全部资料名册吗？为什么这个遗迹里会有如此重要的信息，如果说是造物主，又为何在撤离地球的时候留下了这般海量的数据库？不过，既然如此，要是能在这里一次性将其全数提取的话，那岂不是会让自己寻找同伴变的轻而易举了吗？凌霜虽然不太确定如此做是否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但是既然有可以争取的成果，那么，也应该冒险一次。

“很好……那么，提取全部数据！”

“身份认证失败。” 凌霜原以为只要动动手指即可大功告成，然而，事与愿违。

“身份认证？别在这时候和我开玩笑啊！”凌霜看到有什么光线正扫过自己的身体，看起来像是某种检查措施，希望不会是因为年代久远导致出现故障了，他稍微退远了一段距离，想让扫描射线不受干扰的进行检测，然而，结果依然不如人意。

“警告，检测到未添加进入档案的兽人个体，以及无法识别的改造能力，安全协议已启动。”

“搞什么？”

凌霜还没反应过来，然而整个空间内便警报大作，原本蓝色的灯光颜色，此刻变为了警示的红色，而在他周围的区域，生成了大量的正方体形状的发光物质，正在高速向自己冲来，凌霜立即跳向空中飞行闪避，这些方块在撞击到他先前所处的地面后，立即产生了数次猛烈的爆炸，将平台的一角炸的四分五裂，无数的碎片飞向无边际的视野尽头，当他以为麻烦结束时，又产生了更多的立方体，而这一次，并不是他们自身向凌霜进行冲撞，而是自己转向凌霜的位置，随后每一个都锁定着他的方位，整齐发射出大量的光弹，大量的子弹幕在瞬间就来到了凌霜眼前，马上就要将他射成筛子。

“时间，停止吧！”

飞驰的弹幕停止了移动，还好，看起来自己的空间能力，还可以正常使用，他利用时间停止提供的机会，立即向侧向闪躲，然而他虽然躲过了第一波攻势，这些方块却仍然紧紧锁定着自己的方位，在效果结束的瞬间，就继续以暴风雨一般的子弹向凌霜射击，他被迫保持高速飞行，而这些无法摆脱的自走炮台，一直将凌霜逼迫，无法作任何的喘息。

眼看正面交锋难以下手，他只好先移动到一个粗大的数据棒的后方，以此作为掩体稍作休息，这些灵敏的射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击机会，只要凌霜一探头，就立即会被密集的开火打的缩回去，现在的凌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主动出击，那一定会被这些会自动射击的无人机打的千疮百孔，但是如果就此龟缩，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追过来摧毁到自己目前的掩护呢？

凌霜明确的知道，他需要一个可以远程进行反击的手段，自己的双刀既然可以转换成其他兵器，那么……他拔出了自己的双刀，如果说是一种可以进行远距离射击，又可以一边保持移动的话，那么他就可以从容的将这些机器逐一击破了，而这个武器，就是……

凌霜进入了自己回忆当中，仔细回想了一段时间，他见过的两个兽人里，的确没有一个使用远程武器，但是，等等，人类的联邦士兵，不就身上配有叫做“手枪”的远程武器吗？虽然自己还没有真正的摸过，但是应该可以，没错，就是它！凌霜刚刚获得了结果，他就听到了一声不祥的逐渐升高的轰鸣，随即，自己依靠的数据棒就被爆炸粉碎，自己也随着冲击波一同被向后击飞，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极其有限，就是现在。

凌霜的思维里，尽可能地努力还原着自己看到的联邦制式手枪，这把联邦士兵所配发的小型备用自卫武器，虽然不如制式突击步枪一般，有着极佳的持续火力覆盖和射击精度，却在小得多的空间内，尽可能提高了每一发的伤害以及优化了后坐力，即使是没有太多射击经验后方工作的技术人员，也不会出现使用困难的情况，在陷入绝境时，这就是他们赖以反击的最后手段。它手里的双刀的刀柄很快发生了变化，从仅仅用于握持的把手，逐渐转化为了包含了弹匣和枪机的手枪握把，而原本伸出的刀刃也在转瞬之间缩短，变成了相同的发光材质的手枪上半部分，敌人的另一波导弹已经发射，正在朝凌霜飞来，已经不可能通过高速移动来躲掉了，现在只有自己主动还击才有可能生还。

凌霜扣下了扳机，一发能量弹立即向枪口所指的方向飞去，以弧形的轨迹，成功将三发导弹一次拦截，引爆于半途，凌霜的随机应变成功了，他又调转枪口，朝其余来袭的飞弹再次打出多发子弹，虽然他并没有用过这样的兵器，刚刚离开枪口时方向有着不小偏差，但是依靠自己的引力场强行纠正方向，这反而让这些子弹以意想不到的弧线飞行，产生了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迎面而来的飞弹已经被全部消灭，然而，这些莫名其妙的发光方块，并没有放弃进攻，而是直接以饱和的火力覆盖，将自身数次分裂之后变成完全无法躲过的破片风暴，同时向凌霜以碾压的态势冲去，然而，凌霜并没有任何想要进行回避的意思，因为在它眼里，这样的场面，根本就没有到自己需要这么做的必要，他只是举起了双枪，眼中除了自己已经胜利的确信无疑的神色，别无他物。

“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在爆炸物即将到达的一瞬间，在静止的时空中，凌霜向每一个来袭的碎片以极快的手速扣下了扳机，他挥手重新瞄准和击发子弹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在周围的空间中都产生了模糊的重影，甚至于看起来就好像多了好几只手一般，子弹在出膛的一瞬间，就和外面静止的世界一同停滞，甚至于枪口的火焰都没有来得及消散，面对着数以百计的目标，凌霜也在这时间停止的一瞬间，返还以数百发手枪的能量弹，完成射击后，他甚至还自信地背对着自己所打出的反击，将双枪塞进自己服装的口袋中，闭上了眼睛。

时间恢复了流动，同时击发的这数百发子弹，的的确确地全部一一对应的摧毁了自己所指向的目标，然而纵使自己背后发生了这般激烈的事件，凌霜也未曾回头，他对自己已经确定获胜的局势没有任何反复调查的兴趣，除非，有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出现，而这一次，这个突发事件，就发生在他的正前方。

“雷牙，你……”睁开眼的凌霜，发现失踪的雷牙就在自己的眼前，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常，身上波动的电光依然跳跃着，充满活力，甚至于身上的拳套和衣装也分毫不差，但是，凌霜的眼睛停留在对方的双眼上，雷牙，不仅和刚才的正牧一样，一言不发，甚至现在，原本清晰可见瞳孔的双眼中，像是被什么明亮的事物填充，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占据了头脑一般，难道，他也被控制了吗？

凌霜还没得出自己的结论，一道闪电就瞬间击中了他，将他的全身都被贯穿神经的刺痛和麻痹所挤占，他陷入了瘫痪之中，而雷牙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攻势，立即跟上前，左臂已经弯曲做好出拳姿势，仅仅是一下电击，就已经将凌霜置于无法行动的困局，要是再被这长达十几厘米的锋利拳刃，并且同时将电流灌入体内的话，恐怕他离死亡就不远了。然而此时的凌霜没有任何的办法抵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雷霆万钧的一拳向他锤来，纵使自己如何尝试，也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从容进行的闪避了。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凌霜知道，这一下攻击，自己已经全部接下了，虽然在最后关头它的右手摆脱了电流的麻痹，创造出了力场才没有让锋利的刀刃插入血肉之中，但是强大的电流以及在胸口上挨的这一次，也让自己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凌霜忍不住大声惨叫，被重重地砸到了地板上，强大的冲力，甚至将他体内的空气逼出，过了好久才调整了过来，然而当凌霜正挣扎地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时候，雷牙早已来到了他面前，凌霜感到自己的毛发正在因为什么而蓬松，甚至直立起来，不好，这是电荷正在集中！他赶紧翻滚到一旁，果不其然，在他先前的位置，一道落雷已经将那里的地板劈中，甚至直接产生了数道放射状的裂痕。

“名：雷牙，设定性别：♂，设定年龄：18，职责，维持地球大气圈内电场，并且在必要时刻，进行介入和修正。目前状态：已在线”看起来像是这里的人工智能的语音正在描述着雷牙的能力，看起来，这个设施的思维，甚至已经不择手段，要控制曾经的朋友来对付凌霜这个例外了，想到这里，凌霜的内心并没有对雷牙有任何的憎恨，而是将所有的不满和仇恨，全都指向了这个本来就不明所以，还直接兵刃相向的古老设施，他的内心，不股涌上来一股冲动，既然是自己的造物主建的地方，又给自己添了这么多麻烦，不如全都摧毁掉好了，就算是珍贵的资料什么的，他此刻也不在乎了，相比于保留和创造，凌霜不知这么的，更加偏向于毁坏这一明明更加难以获得好感的事件。

然而，被控制的雷牙，此刻却成为挡在他和这个遗迹之间的一个尴尬的障碍，他明知这并非其本意，但是现在，自己的朋友却成为了需要打倒的对象，事到如今，大概也只能大打出手了。

凌霜举起了双枪，向雷牙所在的位置连续快速射击，然而，在近乎约等于全自动防御的闪电屏障面前，无论是再多的子弹，都全数被雷牙身上产生的电弧给拦截，还没等凌霜想出击破的策略，雷牙就再一次快速接近了凌霜，作为一个靠双拳进攻的兽人，要是被打中一下，恐怕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机会逃脱了，刚才的遭遇已经让凌霜确信了这一点，这场战斗，他必须在不被打中任何一次的情况下，完美地反制并且取得胜利。

迎着向自己冲来的雷牙，凌霜不再后退，而是向前空翻跃入空中，随后将自己手上的双枪相互连接，转化为了一根长棍，在面对双拳的超高攻速以及不允许失误的规则下，必须要有足够长的距离才能保持不受到伤害。发现落空的雷牙，很快转身，再次向凌霜冲来，而此时凌霜已经做好准备，他先一步将长棍挥出，主动进攻，两方兵器在空中的快速碰撞，产生了一阵阵噼啪之声，凌霜的确成功地将雷牙保持在自己一个身位以外的距离，但是自己手中的棍却在一次次的短兵相接间变的愈发乏力，随着每一次碰撞，雷牙的力量好像都在变的愈发强大，硬碰硬，已经不再是一个有效的对抗措施。

随着雷牙一次强有力的拳击，凌霜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姿势，被远远地向后击退，此时，雷牙已经锁定了自己的方位，再次使出多个球状闪电向凌霜袭来，被逼无奈，他只能以空间泡罩住自己，将飞来的电球偏转开。

“真是卑鄙的家伙……我的空间能力只能给我速度的优势，没有任何力量的增幅，怎么办……就算是像刚才释放引力波，恐怕雷牙的身躯会直接四分五裂，也不是我愿意的结果，我得想办法控制住它……”凌霜陷入了沉思，目前的雷牙暂时没有办法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了，但是退缩于此，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他必须想办法破解这个问题。

“不过等等，既然我可以直接依靠空间力场来影响物体的运动，虽然不能直接对他们造成伤害，但是，如果我的时间停止，可以限制于某一个区域，或者某一个物体身上，而不是相对于我自身的全世界，那么应该就可以……”凌霜好像明白了什么，面对无法直接进行伤害的对手，如果能反向进行控制，那么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案，不过，至于成功几率如何，只有自己尝试才知道了。

凌霜卸除了防护，而找到机会的雷牙立即重新开始进行追击，即使是迎面而来的电球，他也没有进行闪躲，此刻，他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雷牙身上，他必须要将控制区域精准瞄准在正在向自己高速移动的雷牙，随后，才可以进行自己想要的控制。电球在自己身上爆炸，使凌霜再次因为冲击和电能而失衡麻痹，但是他依然没有改变追踪的目标，他必须精准的对上自己需要进行操作的区域，稍有闪失，雷牙都会因为空间的不连续而被撕扯为量子级别的碎屑，到那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雷牙已经进入了攻击范围，他向上高高跃起，尝试以向下的俯冲直接将凌霜砸扁，然而，这就是凌霜需要的，可以进行预判和封锁的时刻，他精确地瞄准了雷牙，随后，将闭锁的球形空间折叠将其套住，成功的将他完全控制在了自己所制造的球形力场之内。

“这样就好了，那么……雷牙的时间，停止吧！”看着被自己所困，正在挣扎的试图突破的雷牙，凌霜果断地执行了时间暂停，这一决定无疑是成功的，因为雷牙此时，已经彻底停止了任何行动，无论是他身上爆发出的电弧，还是身上处于运动时流动的毛发，处于凌霜控制区域内任何的事物，全都被完完全全的控制在这一小块的静滞之中，并且因为范围不再是凌霜之外的全世界，可以从容进行操作的时间，就不再是仅仅只有数秒，他此时已经拥有完全足够用于破解这个设施的秘密的空闲了。

“那么，你这个万年都没事的古老遗迹，究竟为什么要为难我这样一个没有来头，不知道是谁的无名小辈呢？看起来，我甚至都没有要把你这个地方拆掉的打算，不过，这是在你对我触手之前了。”凌霜收起了武器，再次回到了控制台前，失去了任何抵抗措施的遗迹，此时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是要我自己动手是吗？”

“空间能力已侦测，已被认证，开放访问许可。”

“什么嘛……给我个访问许可，还非要打一架……算了，先解决这两个人的问题再说。”

屏幕上的封锁似乎解除了，凌霜现在也确实可以访问到这个数据库内的每一角，他在这上面操作了一番，发现这里并非只是用于存储所有兽人各种资料的庞大存储器，同时，它也是一个用于控制兽人的精神的中继站一般的存在，不知为何，如果说兽人在自己的独立战争中获得了完全的自由，原本应该处于休眠的精神控制设施，此时却不知为何回复了正常运行，还好目前来说应该只有这一个，要是全球的设施全部回复正常，这个问题可就非常严重了……

不过，说起来，自己此刻究竟在什么地方？是否还是东海上的建筑内部都不确定，他打开了这个网络的全球定位系统，发现同样的古老遗迹，在地球上还有十几处，而并非是所有的，都位于几百米深的海下，有些不仅是位于陆地，甚至，对于人类聚集的海岸线，仅有数百公里，要是被偶然发现了……

总之，先解除这里的精神控制再说，凌霜看到了雷牙和正牧两人的个体状态面板，只要能从这里解除控制，那么一切就会……然而，当凌霜按下解除控制的按钮，控制台却发出一道白色的能量脉冲，这并没有对凌霜直接产生任何的影响，但是，此时遗迹的语音系统却产生了提示。

“错误，兽人个体精神控制失败，无法找到匹配的量子秘钥。”

这个设施居然还想尝试控制自己？不过凌霜并没有感到愤怒，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同样都是兽人，却可以解开这里的古老遗迹的大门，又是为什么不会受到这里的精神控制影响？先前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突然涌入凌霜的大脑，将他不禁打了个冷战，难道，自己会和这些同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不同之处吗？

凌霜再次按下了解除按钮，这次倒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两人的列表，已经从屏幕上消失，接下来等到数据提取完成的话，大概在这里的工作就基本上结束了，虽然经历了这样的插曲，但是能获得这样丰厚的意外收获，也可以称得上是稳赚不赔的收益。

“进行数据导出……调取存储设备……好了！”原本禁止的数千个数据棒，此刻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他们按照着先后顺序，依次与平台进行连接，在完成输入后移除，高速的读写，在凌霜的视野中，以这些棒状物的高速运转在现实中体现了出来，这可以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数据流”。大概只要稍作等待，这个工作就可以完成，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吧，凌霜看向被自己停滞的雷牙，此时，他的眼中那遮盖瞳孔的发光物已经消逝，眼睛重新变得清澈，应该不会有别的任何问题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等自己离开此地再解除他的限制再说。

凌霜坐在地上等了一会，静待数据输入的完成，然而最先打破宁静的，并不是载入完成的提示音，而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原本漆黑一片的背景中，出现了一道横贯视野上下的竖直发光裂缝，随后而来的，是更多这样的爆炸声，而裂缝也在不断的扩大，放射出更多的分支，而最后，凌霜面前的整个背景直接向内崩塌，显露出来了后方的事物，是外面被阻隔的海洋，原来，被打破的，是这个建筑物的外墙，在无法利用自身能力直接解开的情况下，外面的人居然直接使用暴力，将墙体破拆，炸开了一道通路。

没过多久，强劲的风压将凌霜扎实的按在地上，难不成，正牧又回来了？他抬头看向破损处，没错，那个鱼类身体的兽人，此刻就在入口处，正在朝凌霜的位置高速冲来。两发空气弹不偏不倚的在他的前方地面爆炸，很显然，就算是自己已经让他获得自由，凌霜的麻烦仍然未能结束。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把雷牙放开！”正牧在凌霜的前方降落，流线型的身体，用于稳定身体姿态的鳍，这原本应该是一个速度型能力的兽人，却同时拥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虽然自己绝对的速度优势可以躲过绝大多数的进攻，但是凌霜现在并不想再次与之交战。

 “咳咳，我说，别急嘛，看起来，你和雷牙是认识的，我叫凌霜，把雷牙控制了，只是因为它刚才和你之前一样，被这里的设施给洗脑了，但是现在应该没事的话，我现在就把他解除停滞……”

“等等？你说，停滞？没有一个兽人，可以拥有造物主一样拥有的空间能力，你到底是谁？难道是这个地方的守卫，我们造物主的仆从？”自己的力量和造物主一样？为什么其他兽人就不能拥有？他到底在说什么啊？凌霜无法理解正牧所说，他陷入了犹豫，而暂时的迟疑，却让情况进一步恶化。

“答不上来了？难道，和我所担心的一样吗？”正牧的身体周围，已经产生了高速旋转的旋风，要是自己再不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又要再次吃亏了，可是，这种情况，凌霜自己也无法解释。

“哎哎哎！你别着急嘛，如果我是这里的守卫，你的敌人，那我又有何种必要只是控制住雷牙，而不是直接将其击杀呢？况且，你不记得的时候，是谁把你送到人类军舰上？总不能是别人吧？”

“人类……在最后的抵抗的时候，他们还只是一群刚刚学会生火的原始物种，如今已是他们的的天下……为什么？为什么造物主要消灭的是我们，而不是将这些自己可以产生文明的物种一同消灭，难道……难道是他们抛弃了我们，用人类做他们该死的改造地球的备胎吗？觉得我们太过于强大碍手碍脚？”

“你……你说什么啊！他们可是连我们都一无所知啊！”

“凌霜，或许你说的没错，是你救了我和雷牙一命，不过，这座设施，既然是造物主的遗留，不知道他们还会想用作何种用途，不如就将其摧毁，以免后患好了。”

“你等等！要是人家想的话，还轮得到你吗？”凌霜试图劝阻，然而正牧已经一跃而起，在空中制造出大量高压空气团，准备一举摧毁凌霜身后的控制台，随后，这些炮弹全都像暴风雨一样砸向了目标，一时间，烟尘滚滚，碎石和飞溅的零件碎屑飞散至远方，凌霜身下所处的平台，已经几乎被彻底瓦解，但是，等硝烟散去，控制台却依然完好无损，凌霜也依然毫发无伤地挡在自己尚未完成的工作前。

“这样的饱和攻击，居然可以全部完美地防御，然而，你并不能创造出任何的结界进行阻隔，你到底是拥有怎样的空间力量？”

“我有这个需要吗？如果够快到足以在无限短的时间内挡下你的所有子弹，那当然没必要去创造一个连续的结界进行防御了。”凌霜摇了摇头，向这个低估自己的对手报以蔑视的冷笑，这很明显，激怒了正牧，因为此刻的它，已经情绪激动得面色狰狞，即使有毛发的遮盖，身体上的肌肉也早已紧绷得显露出来，不过，现在的态势，并非是凌霜压倒性的占优于正牧，因为他知道，一旦诉诸于武力，万钧的气体墙带来的强大动能，是即使自己拥有超越光速的移动力都无法逾越的障碍，两人实际上已经因为都无法彻底击败对方，而陷入了僵持之中。

“警告，结构完整性破损，空间维持遭到破坏，所有生命体立即撤离。”

“什么！？”

凌霜和正牧所处的区域，开始陷入无止境的波动当中，时空的震荡将两人在空中抛上抛下，根本无法维持平衡，而周围的一切也开始四散瓦解，剩余的墙面，此时都开始四散瓦解，向控制台的位置掉落，而运输中的数据棒也一个个都断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一同加入这片混沌之中，这个大型的正八面体建筑，此刻已经开始向中心塌陷，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将被大量的建筑残骸所填满，直接将三人全部活活掩埋其中。

凌霜转头看向身后的控制台，兽人信息的写入还剩下最后的1%，然而情况已经十分危急，没法允许工作全部完成了，大量聚集而来的建筑材料，已经快要在这里碰撞，要是再晚上一秒钟，就是凌霜自己的空间能力，也无法突破这片时空的塌缩和建筑物的重压了，事不宜迟，他在控制台上发现了一块蓝色透明的玻璃石板，立即将其拔出，然后向正牧的位置冲去。

“你要干什么——”

正牧准备防御的动作刚完成一半，便完全停滞住，在这片静止的时空中，他也没法再有任何的抵抗了，凌霜抓上他和雷牙，在时间停止的效果内，绕过了压迫过来的大量的建筑碎屑，尽可能飞出了最远的距离。

凌霜不断向上，突破了海平面，这时，自己的身后原本正处于四分五裂正在塌缩状态的遗迹，和他周围将海水推开的空间力场全都已经消失不见，剩下来的，只有和所有地方都一样的，一望无际的大海，这个古老的造物主建筑，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了地球上，消失在了凌霜所在的现实世界，至于它到底去了何方，没有人知道，大概，也和当初整个兽人族被从地球上抹去，是相同的命运吧。

“喂！你要干什么——怎么就回来了？”正牧还在准备防御凌霜的动作，此时才发现，自己却不知何时，已经被凌霜拖出了那个已经消逝的遗迹，他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虽然内心中依然对凌霜有着愤怒的情绪，但是当他逐渐平复下来后，认识到对方实际上是在拼死将自己救出的行为后，这种愤怒也最终消退了，甚至，还略微带有一些感激，虽然他并不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个明明看起来就是同族的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可以拥有这么快的速度，连自己都无法注意的情况下就可以直接移动如此长的距离，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正牧还是选择将自己一再救于水火之中的凌霜道谢。

“那个，多谢啦。”

“噢，也没什么，毕竟，我的能力，我自己都不知道来历是如何，雷牙，你怎么样了？”确认情况安全之后的凌霜，解除了雷牙的停止。

“凌霜？！你没事吧？！等等，怎么又回到了海上了？那个遗迹呢？”

“你还好意思说？在里面你差点就把我给电成烤肉了呢。”

“什么？我没有……难道……我也被控制了吗？”

“至于事实究竟如何，我也没有底，我只知道，现在这个遗迹，已经确确实实的被彻底抹除了，唯一至关重要的线索，现在全都在这块小小的石板中。”凌霜拿出了自己获得的石板，他总感觉，这有一种熟悉的体验，但是又不记得究竟在什么地方还见过，虽然不知道人类有没有这个能力去解读他，但是，现在一切的希望，就暂时全部在这些联邦的科学家身上了。

“雷牙，上一次看到你，应该是你和禁卫那些人去守卫陛下了吧？那么，结果呢？”正牧看起来，在先前就和雷牙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虽然凌霜对此并没有任何印象，关于自己来自的兽人文明的一切，他知道现在，依然想不起半点往事，如果自己此时能有一些故事能拿出来述说，大概也不至于只能听着他们俩在一同返回极光号的路上默默倾听。

“啊，记得在最后，我已经被他们的战舰的炮击所伤，即将一命呜呼，然而，不知为何，一道黑雾从城区的地下喷涌而出，笼罩了周围一切，随后，我就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了。”

“难道没看见陛下的情况吗？”

“没有……当时，自己已经身负重伤，而陛下他们，已经向宫殿中心转移，做最后的抵抗，我因为负责拖住敌军的时间，并不知道最后他们情况究竟如何。”

“该死……这么久都过去了，却无法得知陛下的任何信息，说起来，凌霜。”两人的话题突然谈到了自己，让凌霜并不理解。

“虽然你的外观，我和雷牙都并没有印象，我们也不知道你的能力为何可以和这个遗迹互动，但是，从你的身上，我能感觉到，有一种特别的气场，是如此的熟悉，虽然我们并不能确认，但是确实，有些接近帝王的感觉，不过，别见怪了，直觉这种东西，多数都是不太靠谱的。”

“嗯……也许吧，虽然我自己是没有办法直到了，直到现在，我都没办法想起过去的事情。”

三人回到了极光号的甲板上，他们发现，泰勒和马丁一行人早已在上面等待多时。当他们降落后，还没等自己开口，面色焦急的泰勒就已经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冲上前来，看起来，遗迹的毁灭，让原本拥有着大量研究工作可以进行的泰勒，失去了大好机会。

“正牧啊，我难道没有提醒过你，不要用你的能力暴力破解吗？我的无人机没了，你是我唯一进入遗迹探究问题的途径，结果你却把他拆了个一干二净？这说得过去吗？”泰勒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暴躁，狂怒以及各种可以想到的暴力的词汇，这个女人的学术热情，以及深入到了她的每一个细胞，甚至于就变成了一个探索和发现的工具一般，任何的阻碍，对她都构不成任何困难，然而，如果是错失了这样的大好良机，那么，等待着她的，就只有无尽的负面情绪，将她彻底转化为一台暴走的人形兵器，即使力量上并不能造成多大的破坏，但是在说话的语气上，就足以窥见内心是如何的失去控制。

“停停停，是我的问题，好吧，你就不能控制下？我知道是我的问题，也没必要这样的暴躁嘛，这个说不定还会有……”

“你知道？你凭什么有这个底气说这句话，我能看到的，也就只有无法面对我的愧疚吧！”

“行了行了，你手头上还有很多解读的工作还没做完，现在活生生的兽人就在这里，难道你还差这点机会去完成你的研究吗？唉……”马丁虽然想进行劝阻，但是很显然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足以停止她的歇斯底里。

“真是够了……”见事态已经覆水难收，凌霜也只好从口袋中拿出自己原本打算私藏的石板，交付于泰勒手中，这一块闪烁着蓝色荧光的奇特物件，就如同雪山上的坚冰直接覆盖在了灼热的火焰上方一般，瞬间就将气急败坏的泰勒从疯狂中恢复过来，甚至，还直接从低谷之中，瞬间来到了九霄之上，只不过，在表达正面情绪上，泰勒却总是自发的低调，在略微的沉默后，只是微笑地接过了突如其来的收获。

“这个石板，是我在最后一刻从遗迹中取得的，我应该已经尽可能地获得了各个兽人的信息，但是，大概现在能进行解读，并且帮忙追踪的，大概也就只有你们联邦的，虽然我曾经打算单打独斗，但是如今，看来也只能依靠你们的帮助了。”凌霜尽可能表达出自己认真和严肃的态度，毕竟，现在和联邦的正式会面，并非是自己预料之中的，他也并非由完全的保证，他们真的就愿意和一个异族做出合作的态度，如今这么做，也只是权宜之计。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交付于苍穹实验室，在第一时间进行解读的，如果如你所言，这里记载有所有的资料，那么，我们保证，会第一时间进行分析和处理，这你可以完全放心，联邦的工作态度，绝对容不得半点疏忽。”

“希望如此吧……”三人看向180度态度转变的泰勒，眼神中依然无法对这样一个阴晴变化如此迅速的女性感到放心。正当他们准备离开之时，却被马丁叫住，他们并不明白其中的用意，明明自己在这里已经没有更多的事情可做，又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呢？

“我说，虽然你们帮忙出手解决我们的问题，也获得了极其珍贵的资料，非常感谢，但是……”

“难道，又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们吗？”

“你们并不是唯三已经回到这个世界上的兽人，在地球的各地，联邦的安全部队都已经和其他的兽人发生了冲突，并且已经因为他们各自不同的能力，产生了一些伤亡。”马丁打开了自己的全像显示，其中罗列出来的，是大量发生在世界各地各种各样的异常事件。

柏林旧市区出现大量近代纳粹士兵幻影活动迹象，联邦政府已紧急下令疏散周边进行隔离措施。

纽约曼哈顿岛上发生多起爆炸事故，目击者称附近有多个明亮光球在天上飞行

北京紫禁城出现大量中华文物失窃案件

夏威夷岛全域陷入超低温天气，周边海面冻结，联邦已经展开紧急调查组行动

旧金山市郊发生百年一遇超大火灾，当地政府称这是历史以来最大危机

 “那么，看到了吗，并不是所有的兽人都和你们一样，都是可以如此轻松的进行沟通的，虽然你们的个人意愿我们也应该尊重，但是，为了人类和兽人的共同利益，我觉得相互合作，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事态的发展的的确确超出了凌霜预期，想不到，仅仅是数天时间，情况就已经变得如此复杂，要是在这么下去，再来几个像正牧和雷牙有如此破坏力的存在，恐怕到时候自己被给予的，就不是这一道选择题，而是人类的剿灭行动了，虽然他此刻仍然并不能相信联邦，但是的确，这可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哦？是吗？这样看起来，总觉得像我们再给你打工呢？来到此地，原本只是为了调查在这里的兽人同胞，并没有一定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吧？要是我拒绝呢？”雷牙相比凌霜的谨慎，显得直接了许多，他眼里并没有太把这个跨星系的政权当做一回事，不过，他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地球，见识过外面的世界，自然也就不知道，能做到如此的联邦政府，究竟有何能耐，这样的愚昧，反而给了它更大的底气进行叫板。

“我觉得，雷牙，你并没有这个权利去进行拒绝。”马丁手里的全息影像，此刻突然变成了一个英俊帅气的脸庞，年轻的白色皮肤，棱角分明的面部边缘，却有一副成熟和稳重的气概。

“你谁啊，这么底气十足？”雷牙和正牧齐声不知好歹的问道。

“乔纳森-乔利安，联邦内行星星域舰队指挥官，虽然你们不一定知道这个头衔的名字，不过，只需要知道，我负责半个联邦的舰队指挥和军事调动就是了，包括水星到火星在内的所有星域，都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也是我的职责要确保安全的区域之所在，就在上个月，你们的城市突然出现在地球南太平洋上空，同时，你们兽人开始逐个回到地球之上，虽然不一定是有意而为，但是，如此先进的技术，强大的能力，你们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对联邦，尤其是核心星域，地球，构成了极其严重的威胁，如果不是联邦一概坚持的和平平等交涉原则，你们早就已经被我军的炮火所彻底摧毁，能再此和我平等的进行交谈，而不是立即遭到联邦陆军的剿灭，已经是我能保持的最为收敛的态度。”

“星域指挥官？难道你是联邦海军的最高指挥官？那么，方星他……”这个名字，凌霜在出发之前，在计算机里看到过有关他的介绍，战功无数，指挥果断而准确，带领联邦海军赢得大大小小上百次战役，既然是联邦海军的最高统帅，那么，一定会和新入伍的士官方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能从他的身上得知自己需要的线索。

“方星，直到他消失之前，就已经给原本安定的联邦地月星域带来了不小的风波，现在，更大的麻烦，你们出现了，不过我没有任何要贬低你们的意思。”乔纳森喝了一口茶，不愧是星域统帅，即使初次面对异族，仍然充满了一名指挥官所应有的气魄和胆识。

“一开始，他从不知何人的手中，夺取了一块和你手上差不多的石板，随后，获得了和你们兽人类似的，可以创造事物的力量，随后，他被指派到你们的城市执行协助调查和护卫任务，然后，他数次违抗军令，即使是多次警告，仍然将一个被他击败的兽人从遗迹中带走，那块石板，和那个兽人，随着他一齐，消失在一片闪光之中。石板已经被我们的苍穹实验室的科研人员提取出了全部数据，即使失去了本体也不再重要，而那个被方星救出的兽人……就是你，你这个标志性的脸部纹理，我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了，果不虚传，还真是看起来就来历不浅的兽人呢。”

“什么？！凌霜？你怎么会在城市里？被放逐的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再看到那个地方了，你为什么会一直在那个地方？”乔纳森的一席话，让正牧和雷牙都大为震惊，被虚空放逐，的确会让一个人或物到达难以预测的位置和时间点，然而，凌霜居然能和城市处于同一位置，回到了地球上，是什么力量可以让它保持如此的精准？还是说，的确如乔纳森所言，在他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凌霜是吧？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你们三个，居然主动出手帮助我们的武装力量，这样的忠诚和合作态度，实在是应该珍惜和继续发扬光大，我在此，还真的愿意放下自己身为星域指挥官的身份，邀请你们加入我们的特别调查组，一同协同作战，毕竟，光靠你们三个人的力量，恐怕也很难找回你们的同伴吧？”乔纳森露出了自信的微笑，的确，三个人和整个训练有素高度整齐的联邦武装力量，孰强孰弱已经一目了然，说到这里，凌霜也心理有数，如此热情和有礼貌的邀请，以及尊敬对方的良好素质，从字里行间透露出了这个指挥官除了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外，一番独特的个人魅力，这也让凌霜原本拒绝的态度，有了动摇。

“嗯……这么说，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不能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说完，我就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至少，得让我彻底了解你们联邦的来龙去脉，把所有的问题一五一十的全部搞清楚才行吧。”

“喂！凌霜，你是真的打算要和联邦联手？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铁汉子呢！”看起来，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两人还并不能看清楚时局，而这一点，也立即被乔纳森敏锐的观察力所捕获。

“没有达成共识？没问题，我给你们五天时间去想清楚吧，你们对我方的军舰施以援手，已经证明了你们在联邦海军内的价值，而我相信，从遥远的过去所回归，你们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依赖的强大力量，我会下令让联邦士兵停止对你们的戒备，但是，凌霜，还有其他两人，我不希望你们在地球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辜负了别人的信任，稍有常识的都会过意不去吧？如果想好了要来找我，那就到月球轨道上的联邦海军指挥部空间站吧，我会等你们的。”

通话结束了，三人陷入了僵局，从刚才在遗迹内的战斗，到现在就要思考自己未来的选择，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要在如此的情况下做出选择，确实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举措，凌霜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

“天气情况确认，台风铃兰的云系和气旋已经被完全摧毁，大气条件良好，可以返航。凌霜，你可真是不可思议，居然只靠那一次的爆破，就能产生如此大的能量，不过，这个遗迹的消失，可能才是台风消失的最根本原因，大概也是要起航的时候了，你们三个，现在也应该回家了吧。”马丁走到三人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时陷入了尴尬。

“握手啊，你们大概不知道，这是我们人类绝大部分情况下用于表达敬意的互动方式。”

“啊……是这样吗。”凌霜缓慢的伸出自己的手，与马丁的握住，兽人粗厚的四指，相比于人类纤细灵活的五指的区别，在这里凸显了出来，这时凌霜才感觉到，原来他们可以进行如此精密的操作，产生出这样复杂的科技，大概这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那么，我们该去哪呢？现在的地球，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甚至安身之所都没有啊。”正牧看向逐渐离去，航向远方的极光号，原先宽大的船体很快就随着距离的拉远，逐渐在视线中缩小，并且最终，消失在地平线的远方，和这片碧海蓝天融为一体。

“回上海吧，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至少今天可以暂时先休息了。”

“上海？是什么地方？”正牧并不知道凌霜和雷牙口中的地名为何。

“说多了也没用，去了就知道了，凌霜，带我们回去吧！”雷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也是呢，一起来吧，是个不错的地方。”还没等正牧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凌霜一齐带入了曲速航行，踏上了回到上海的归途，原先还是发生着狂风暴雨和你死我活的拼杀的地方，此刻已经是一片安宁，正如同这片星球上其他地方的海面一般，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