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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2023-06-18 19:43 作者:请看专栏  | 我要投稿

全文来自:克里希那穆提 "禅修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已经非常规律地每天坐禅两次超过二十五年。开始的时候极其困难,我控制不了念头并且杂念纷飞;但是我逐渐把它们彻底摒除。我越来越多地把我的时间和精力投到最终的目标上。我参访过很多师父,并且已经实践了几种不同体系的禅修,但是不知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对其中任何一种感到满意——也许"满意"这个字眼不太恰当。它们都根据特定的体系引导我到某个终点,而我发现自己只是变成了体系的结果而不是最终目标。但是从所有这些实践中我已经学会了完全控制念头,而我的情绪也完全在控制之下。我曾经练习深呼吸来让身体和头脑平静,我曾经重复念咒语并且断食很长时间;道德上我毫无瑕疵,世间的事务对我也没有吸引力。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奋斗和努力、持戒和自制之后,并没有出现那些大师们所说的宁静、喜乐。在少数几次偶然的机会中曾经有过深刻喜悦的觉悟瞬间,对伟大存在的直觉肯定,但是我似乎不能穿透自己头脑的幻觉,我总是无休止地被它纠缠。令人困惑的绝望的乌云笼罩着我,而悲伤在日渐增长。" 我们坐在大河岸边,靠近水面。城市在河的上游,有一段距离。一个男孩在河对岸唱歌。夕阳在我们身后落下,在水面上投下浓重的暗影。那是个美丽、宁静的黄昏,大片的云彩向东方涌去,深深的河水似乎停止了流淌。对所有这些广阔浩瀚的美景,他完全视而不见;他完全沉浸在他的问题中。我们都沉默着,他闭上眼睛,棱角分明的脸非常平静,但是内在正在发生剧烈的挣扎。一大群鸟栖息在岸边;它们的叫声一定传到了河对面,因为不久另一群鸟从对岸飞来加入了它们。一种永恒的宁静弥漫在大地上。 在这些年里,你曾经停止过为最终目标奋斗吗?难道不正是愿望和努力拼凑出了"我"吗?时间的过程能够通向永恒吗? "我从来没有有意识地停止过,那是我的心、我整个的存在所渴望的东西。我不敢停止,如果我停止我将会退转、堕落。一切事物的真实本性就是向上奋斗,离开了愿望和努力就会停滞不前,没有这种目标明确的奋斗,我将永远无法提升和超越我自己。" "我"有可能使它从它自己的捆绑和幻觉中解脱它自己吗?"我"难道不是必须停止以便让那不可言说的出现吗?无论它的欲望有多么专注,难道这无休止的为最终目标的奋斗不是只会加强自我吗?你为最终目标奋斗,而别人追求世间的事情,你的努力也许更高贵,但那依然是获得的欲望,不是吗? "我已经克服了所有情欲、所有欲望——除了这个。它不只是欲望;它是我活着的唯一目的。" 那么你必然也会对此死心,就像你对其他欲望和渴求死心一样。通过这些年的奋斗和不断的过滤,你已经在这一目标上加强了自己,但是还是在"我"的范畴内。而你想要体验那不可言说的——那才是你渴望的,不是吗? "当然。越过疑惑的阴影,我想到达那最终的目标,我想要体验上帝。" 经验者永远被他的经验所制约。如果经验者感觉到他正在经验的,那么那经验就是他的自我投射的欲望的产物。如果你知道你在经验上帝,那么那个上帝就是你的希望和幻想的投射。对于经验者不会有解脱,他永远被自己的经验所纠缠,他是时间的制造者,并且他永远无法体验永恒。 "您的意思是不是说那个我用相当可观的努力和经过了明智选择后坚持不懈地建立起来的东西必须被摧毁?而我必须亲自摧毁它吗?" "我"有可能断然地着手放弃自己吗?如果它放弃了,它的动机、它的意图是获得那还没有被占有的东西。不论它任何造作,不论它的目标如何高尚,任何就"我"而言的努力依然是在它自己的记忆、特质和投射的范围内的,无论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我"也许会把自己分成器质性的"我"和"非我"或"超我",但这二元性的分裂是头脑正被困于其中的幻觉。无论头脑、"我"怎样运作,它永远不可能解放自己,它也许会从一个层面到另一个层面,从愚蠢的选择转到比较聪明的选择,但是它的运作永远局限在它自己制造的圈子里。 "您似乎在断绝一切希望。该怎么办呢?" 你必须是完全赤裸的,清空过去的重负或者充满希望的将来的诱惑——那并不意味着绝望。如果你处于绝望中,那就不是清空、赤裸。你不能"做"任何事情。你可以也必须是静止的,不带着任何希望、欲望或绝望,但是你不可能下决心变得宁静,停止一切躁动,因为正是在努力中有躁动。宁静不是躁动的对立面。 "但是就我目前的状态,我该做什么呢?" 如果可以指出的话,你是如此热切地盼望进展,如此急不可耐地要获得积极的知道,你并没有真正在听。 晚星映照在平静的河面上。 第二天一早他回来了。太阳刚刚在树梢上露面,河面上铺着一层薄雾。一艘扬着宽大篷帆的满载木柴的船,正懒洋洋地顺流而下;除了舵手之外,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非常安静,一天的水上劳作还没有开始呢。 "虽然我外在急不可耐,但我的内心一定警觉到了您昨天所说的,因为今早我醒来的时候体会到一种解脱和清澈的感觉。我在日出前做了一个小时的日常功课,我完全不能肯定我的头脑是否被一些更广大的幻想困住。我们可以从昨天停下来的地方继续说下去吗?" 我们不可能精确地从停下来的地方继续,但我们可以重新审视我们的问题。外在的和内在的头脑不停地运作,接收着印象;被记忆和反应纠缠,它是许多欲望和冲突的集合。它只能在时间的范畴内运作,而那个范畴充满了矛盾,希望或欲望的对立面,也就是努力。这种心理上的"我"以及"我的"必须停止,因为这种造作制造了问题并且导致了各种各样的骚动和混乱。但是任何停止这种造作的努力只会产生更多的造作和骚动。 "确实如此,我已经注意到这一点。越是试图让头脑停止,就会有越多的反抗,而努力全都消耗在克服这种反抗上;所以这变成了一个恶性的牢不可破的循环。" 如果你觉知到这循环的错误并且认识到你不可能打破它,那么随着这种了解,那个检查者、观察者将会停止。 "那似乎是最难完成的事情:抑制观察者。我已经试过了,但迄今为止我从来没有成功过。怎么做到呢?" 难道你不是仍然按照"我"和"非我"的方式在思考吗?难道你不是正在通过语言,通过不断重复的经验和习惯在头脑里维持这种二元性吗?归根到底,思想者和他的思想不是两个不同的过程,但是我们为了达到所欲求的目标使它们变成了这样。检查者随着欲望而出现。我们的问题不是怎样压制检查者,而是去了解欲望。 "肯定有一个能够了解的实体,一种区别于无知的状态。" 那个说着"我了解"的实体仍然在头脑的范畴内;它还是观察者、检查者,难道不是吗? "当然它是的;可是我不明白这个观察者如何能够被根除。这可能吗?" 让我们来看看。我们说了解欲望是至关重要的。欲望可以也确实把自己分割为快乐和痛苦,智慧和无知,一种欲望反对另一种,利益更大的与利益较小的发生冲突,等等。虽然它因为不同的理由而分割自己,欲望事实上是一个不可分割的过程,不是吗? "这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我太习惯于把一种欲望与另一种欲望对立起来,压制并且转化欲望,以至于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能完全把欲望作为一个独立、统一的过程来观照,但是现在您已经指出了这一点,我开始感觉到是这样的。" 欲望也许会把自己分割成许多对立的、相互冲突的欲望,但它还是欲望。这许多欲望共同拼凑出"我",连同它的记忆、烦躁、恐惧,等等,而这个"我"的整个活动是在欲望的范围内的;它没有其他活动领域。就是那样,难道不是吗? "请继续说。我正在以我全部的生命倾听,尽量超越语言,深入而不加努力。" 那么我们的问题是这样:欲望的活动是否有可能自愿地、自由地、没有任何形式的强迫而走向终点呢?只有当这发生的时候头脑才有可能停止。如果你觉知到这是事实,欲望的造作难道还不结束吗? "只有在非常短暂的时候;然后习惯性的行为又开始了。这怎么才能被停止呢?但是在我提问的时候,我看到了这问题的荒谬!" 你看我们有多贪婪;我们永远想要更多更多。那个停止"我"的要求变成了"我"的新的造作,但它不是新的造作,它只是欲望的另一个形式。只有当头脑自发地停止的时候,那个不同的、非头脑的,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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