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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斯】耳旁风

2023-07-29 00:01 作者:一只鱼桶  | 我要投稿

(啊哈哈哈哈来力晚上发二) 弱听潮x焦虑症斯 1.2w+ ooc预警 真名预警 初遇

“你好你好,同学,你是新来的的吧?是去8班的吧?” 眼前这个陌生的男的正热情地接待着马浩宁,马浩宁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是这个班的班长,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对了,你有没有去政教处?老师让你去政教处来着。” 说着这人健步如飞想要给马浩宁带路,马浩宁跟不上这个打了鸡血般的人,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助听器戴上:“你刚刚说什么?” 果然,班长在看到马浩宁把助听器拿出来的时候眼神一下子就复杂起来了,嘀咕道:“同学,你的耳朵是……” 马浩宁抑制着翻白眼的冲动:“我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啊,那个,老师说你得去政教处一趟……往右拐直走就能看的,要不要我带路……” 没等他说完马浩宁就走了,他是弱听又不是瞎了,还用不着导盲犬。 去政教处核实了一些资料,马浩宁由班主任领走,进门之前他自然地摘了助听器,再听见那些同情的弱智言论他真的不敢保证不骂人。 站在讲台边,马浩宁淡定的扫视了一圈,看见底下那些学生脸上变化的表情,他斜都不用斜一眼就知道老师在讲什么,无非就是不要歧视,针对,要团结关爱,一视同仁。 说真的,要是真想一视同仁,干嘛还说出来呢。 马浩宁坐到了位置上,最令人宽慰的大概就是这个位置旁边是空位。 马浩宁也不想和什么傻子坐一块,不然坐久了也不知道这玩意传染不传染啊。 然而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马浩宁却发现旁边的位置放了个书包,他皱了皱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此时他的同桌正在厕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面自己湿漉漉的脸深呼吸。 早上来看到旁边的桌子里面新放进去的书他就愣了,这也没人告诉他,啥时候有的同桌啊! 高斯患有焦虑症。 刚上高中因为焦虑症比较严重,还转了一次学转来这个学校,一直以来他都申请一个人坐,也和别人没什么交集,快两年下来,症状也没有那么重了。 老师该不会就是看他好点了就给他安同桌吧?别搞这套啊,高斯真的不想有同桌,一想到可能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要操心他就气促。 又深呼吸了好几次,高斯终于还是回去了。 进门看到自己的新同桌,高斯脸上露出一种难言的无奈。 马浩宁本来埋着头翻书,想着还是早点问问这位同桌能不能分开,他一抬头,有那么一瞬间意外于这个人的外貌,出乎意料的比自己想象中好看许多(毕竟也没往好了想),看起来挺安静的,白白的,标准的乖学生模样。 最令他想不通的事,这个人脸上没有一点好奇,或者高兴,甚至没几分友善,反而看起来跟他一样心烦。 此时的高斯:他在干嘛啊!他看我干!什!么!能不能读你的书去啊……高斯感觉再被他盯下去皮都要皱了。 高斯实在忍不住,挪了下桌子道:“抱……抱歉,我,我不太习惯和别人坐在一起,麻烦理解一下。” 马浩宁收回目光,这人不想有同桌的意愿怎么好像比他还强烈啊? 马浩宁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于是课间趁高斯不在,他逮了个前桌问了问他是怎么回事。 “你说高斯啊,听说好像是有什么焦虑症来着,我也不懂,听说开始还挺严重,然后就转学到这来了。“ 前面那个男生话音刚落,他边上的女生立马接嘴道:”听说是被霸凌了,看他那么乖,不知道都被欺负得多……唉……“ 这时高斯回来了,也没有说话,默默的整理着桌子。 其实刚刚的话,他都听到了,但也没什么所谓,毕竟说的也不假。 高斯从桌盒抽出书来,不小心把一个小瓶子带了出来,滚到马浩宁脚边,马浩宁伸手的同时高斯也急忙去捡。 慢了一步,马浩宁抓住的是高斯的手。 高斯立刻缩回手,把瓶子塞回去。马浩宁还是看到了那是什么。 抗抑郁药物。 其实这只是高斯放着备用的,他怕出现自己控制不了的情况,还是觉得该未雨绸缪一下。 马浩宁刚刚握住他的手的时候,感觉他的手很软,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高斯,”听到马浩宁叫自己的名字,高斯愣了一下,“怎么了……” “如果你真的没法和我坐在一起,还是去和老师说吧。” 高斯不知道说什么好,马浩宁突然说这番话在他听来意蕴不明的,是在怜悯自己,还是觉得自己讨厌他? 见高斯不说话,马浩宁微微扬起嘴角表示友善:“我叫马浩宁,别说错了名字。” “马浩宁同学……其实我可以接受的,你也没必要……”高斯正措着辞,发现马浩宁看都不看一眼他,高斯吞了吞口水,把手伸过去在他面前晃了晃,马浩宁才转过头。 看着高斯疑惑的表情,马浩宁从兜里拿出助听器戴上。 原来是有耳疾吗……高斯想着。突然意识到,这种奇怪的理解感是什么鬼东西!太不礼貌了吧!马浩宁打断了高斯的心理活动,说道:“抱歉,刚刚没看着你。” 高斯:“没……没事,我是说,其实我可以接受,啊!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的我不会介意的。” 马浩宁笑笑:“好,就这样吧。” 马浩宁垂眸,高斯的声音很温柔,虽然不是特别动人的音色,但听起来很舒服。 马浩宁没有摘助听器,但高斯也不说话,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主动问道:“你知道了我的秘密(瞎扯),我能不能也问一下你呢?” 高斯一边在心里吐槽着:这算哪门子秘密啊……一边又说:“那……你问吧。” 其实高斯不用想也知道马浩宁要问什么。 “你……喜欢吃折耳根吗?” “我确实有……诶?什么?” 马浩宁:“我听你说话,不像本地人。” 高斯:“啊,我确实,我是贵阳的。” 马浩宁:“我也不是本地人,既然如此,更要互相关照了对吧。” 高斯轻轻的“嗯”了一声,马浩宁看着他,头一次感觉还想多听听别人说话。 是同桌耶

“你这转了学,还有没有同桌啊?” 马浩宁的母亲大早上的,突然这么来一句。 马浩宁:“有。” “有?有!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呀,我还以为你又一个人坐呢,能不能带我看看?” 马浩宁无奈道:“妈,同桌而已,又不是对象,你去看个什么劲啊?” 马浩宁的母亲撅了撅嘴:“你这么小气,更显得人家像未出嫁的新娘子了,看都不让看。” 马浩宁:“别乱说行吗?” 马浩宁的母亲站起来:“今天我送你吧,你那同桌男的女的?” “男……” “哎呀也不重要……” “……”马浩宁摇了摇头,自己就有那么疏离吗?最多也就是平时不说话,怎么有个同桌都要大惊小怪…… 实际上马浩宁母亲眼中的他:有助听器但不戴嫌所有人烦,看别人就像看傻逼,都不能说是不做无效的交流,他根本懒得交流,一开口还有怼人buff加成,同学们难以接近的存在!(有所夸张) 马浩宁拗不过他妈,还是被送了过来。马浩宁母亲把头伸出车窗,看似在和马浩宁道别,实际上眼神在搜寻着和好像马浩宁认识的人的身影。 马浩宁:“妈,别看了,遇不到他,他去学校比我早的多。” 马浩宁母亲:“啧,怎么不早说,早知道不来送你了,白跑一趟。” 马浩宁:“啥?” 马浩宁母亲:“没什么没什么,你快去学校吧,去去去。” 马浩宁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学校。 看到座位上的高斯,马浩宁心说,有什么特别吗?不就是乖一点,白一点,好看一点,脾气好一点……就那样吧~ 此时的高斯:他又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总不能让他别往这边看吧……(灵魂出窍) 高斯微微转头,正好和马浩宁对视,马浩宁没有一点被抓包的悔改之意,反而有点不明所以的嬉皮笑脸。 高斯干咳一声,耳根泛红,只能把头偏到一旁,眼不见为净…… 放学时,马浩宁和高斯一起出来,马浩宁刚出来就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吓得他赶紧把助听器摘了。 完了,没预料到她下午还要来…… 高斯看着那位激动的女士,以为她是因为马浩宁激动(没想到是因为自己),说:“那是你妈妈吗?感觉好年轻啊。” 马浩宁来不及让高斯快跑,自己的母亲已经跑过来:“马浩宁!你看不见我吗?哎呀这位是?” “阿姨好,我叫高斯。” “诶呦好好好,既然都走到这了,要不跟我们回家吃个饭?你们作为同桌多交流交流感情嘛,诶你看,我车都开过来了……” 我还没说我是他同桌啊…… 高斯本来也只是想客套一下,没想到阿姨这么热情,正苦于开口拒绝,马浩宁就说:“不了,我和他说好了今天去他家给他讲题的,他昨天落了一节课。” 马浩宁张口就来的本事高斯着实是佩服,自己怎么也憋不出这一串啊。 然后就听到车内驾驶座传来声音:“不回去了?麻烦死了。” 马浩宁低声对高斯道:“我爸,别见怪。” 马浩宁母亲上了车,对里面咬牙道:“憋吵吵!”又转头向两个年轻人笑道:“啊,你们走吧,走吧,要不要我们送送啊?” “不用不用!”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高斯刚想走,马浩宁就跟了上去。 高斯:“啊?你真跟我一起啊?” 马浩宁:“那我还能去哪?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高斯真是躲过初一没想到还得躲十五,眼下也只能先带马浩宁回家了。 马浩宁和高斯坐上公交车,一路上没什么话说,马浩宁以为高斯因为这个事情有点生气,但高斯其实只是在想回家怎么和妈妈解释这个莫名其妙来的客人。 推开家门,“回来啦小斯。”高母走过来,一看才发现高斯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啊,这是……” 马浩宁:“阿姨您好,我是高斯的同桌,马浩宁。” 高母心理活动十分复杂,像刚像放完一场电影,过了几秒才反应道:“噢噢,原来是这样,我好久没见小斯带朋友回家了。” 高斯:“嗯……他,他昨天落下一节课,老师让我给他补一下来着。”现成的借口不捡白不捡。 “好好好,那……你们去吧。” 高斯带马浩宁进了自己的房间,感觉除了妈妈很久都没人来过了,怪别扭的。 高斯的房间很整洁,墙壁上没有贴东西,桌子上没摆什么东西,只有枕边放了一只小猫玩偶。 马浩宁:“你喜欢猫吗?” 高斯:“以前有过一只,已经,不在了。” “抱歉。” “这没什么好抱歉的,我还以为你……” 马浩宁:”以为我就这么不搭理人,脾气不好,觉得其他人都是傻子?……你说的对。” 高斯心说你对自己还是有点认知的。 “你不戴助听器,还能正常交谈,是会唇语吗?我一开始真的没发现你耳朵的问题。”高斯觉得气氛有点僵,总不能一直不说话吧,于是主动找话题道。 马浩宁:“会啊,可以教你学一点。可以先观察每个发音的口型,比如a——o——这种最基础的。” 高斯:”那如果别人都发i的嘴形或者撅嘴也能读懂吗?” 马浩宁:“连着他的句意,多半可以猜出来。” 高斯:“那你说一下,我试试看。” 马浩宁用唇语道:“现在干什么。” 高斯觉得他说的有点快,微微眯眼往前凑了凑:“别说那么快啊。” 高母突然推门而入,看到这幅不是很清白的场景。 “哎呦……我我,看门没关上就直接推了,我下次一定敲门。” 高斯突然有一种被抓包的局促感(抓包了什么啊喂!),他抿了抿嘴。 马浩宁微微笑道:”您有什么事吗?” 高母:“噢,我切了水果,你们吃吗?” “谢谢阿姨,走吧,小斯?” 马浩宁用高斯妈妈叫他的说法喊了他一句,高斯顿时感觉心被这句话裹住了一般,如同兔子一般想要跳脱这番裹挟,却无济于事。 “嗯,走吧。” 特别反应

高斯看到拐角那几个精神病小伙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妙了。 其中一个给自己发过表白信息,塞过礼物,甚至写过情书,即使高斯已经拒绝过他了,可他好像还是没死心。 今天等在这,肯定要搞点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高斯被他的兄弟拦住,那人怀着热烈的心情,给高斯说了一堆鬼迷日眼的情话,高斯像在罚站一般,心情逐渐煎熬。 不知道这人突然抽什么风,猛地将高斯咚在墙边。 曾经不美好的回忆涌现出来。 刚上高中的时候,高斯也曾被一个人这样自以为浪漫地壁咚过,高斯那时焦虑症还挺严重的,那人如此不知分寸,那时的感觉高斯还没有忘记。 控制不住地发抖,呼吸急促,恶心…… 最后,高斯没忍住干呕,被那人认为是对自己的大不敬,找人打了他一顿。 在那之后高斯病情更严重了,好一段时间还要服用抗抑郁药物。 看着眼前的人,高斯又一阵哽噎。 “高斯,我……”那人话未说完,突然被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狠狠撞开,跌在地上。 高斯几乎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扯走了。看着这个拉着自己的手奔跑的人,高斯认出了他,马浩宁。 那些人穷追不舍,马浩宁见一时甩不掉,只能趁机带着高斯躲进废弃的配电室。 十分有限的空间里,马浩宁小心翼翼地揽着高斯的腰,心里害怕他会有应激反应。 而高斯除了刚刚跑得有点喘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尽管他已经快要贴在马浩宁身上了。 “该死的,怎么跑这么快,人都没看清。”听见脚步声和骂声渐渐远去,马浩宁和高斯才出来。 高斯终于能够咳嗽了,里边灰尘也太重了,马浩宁问道:“不舒服吗?”高斯:“还好,就是灰尘有点呛,咳咳……” “那些人第一次来找你吗?” 高斯摇了摇头:“我也没办法,甩不掉。对了,还是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可能又得挨顿打了,刚刚实在有点恶心……” 马浩宁笑了笑,说:“那我呢?” 高斯看着他,没明白他的意思。 马浩宁:“被我拉着手不觉得恶心吗?”高斯摇摇头,仔细回想马浩宁和自己的接触,耳朵已经有点发红。 马浩宁:“被我抱着也能接受吗?”高斯从他的语气听出一点戏谑的意味,脸色也变得绯红,他小声地”嗯“了一声。 马浩宁听见高斯弱弱的承认声,这声音像猫一样钻进他心里,听得人抓心挠肝的。 “大概……大概是因为比较急吧,都顾不上反应了……”高斯找补似的说。 马浩宁一脸”你说是就是咯“的表情,搞得高斯心里乱糟糟的,手心都出汗了。 “那,先回去吧,以后绕着点那些人,又或者,如果你需要一个保镖……” 高斯笑道:“这就是你戴着口罩跑过来的原因吗?” 马浩宁:“保险起见嘛,我又打不过他们那群疯狗,自我保卫一些。” 高斯笑得扶额,这时候他感觉,马浩宁一点也不像听说的那么可怕,明明很有趣的一个人啊…… 走吧

“学校组织远足拉练,往返20公里,目的地在城外,所以班级纪律一定要抓严,丢野外了上哪找人去?六人一组,两人一搭档,就按现在同桌这么分吧,还有……” 班主任絮絮叨叨的,马浩宁有些不耐烦道:“好麻烦,这种活动的意义在哪里?能不能不去……” 还没抱怨完,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去,那高斯岂不是要落单了。 “不去的,必须出示身体疾病权威证明,比如心脏病啊,腿断了那种,然后就在我们远足那天去其他班听课。” 正好还给了马浩宁一个台阶:“算了,我不想去其他班受罪。” 高斯:“哪有那么夸张?” 马浩宁:“和谁都不如和现在的同桌好啊。” 高斯顿时感觉后背有些发热,他支吾道:“啊……毕,毕竟都习惯了嘛……” 马浩宁笑容渐渐淡去。怎么感觉高斯总是有些逃避自己说的这些话,是错觉吗…… 远足拉练那天是雨后,空气中道湿气未散,还未出发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有点舒服。 但走了一段时间后,人开始出汗,越发感觉心闷。 出了城,渐渐的水泥的公路也走尽了,泥土的地比较难干,还有点湿滑。 路上高斯差点摔倒,还好马浩宁看着他,一下把他捞回来了。 高斯说了声谢谢,看着自己已经溅起泥点的裤腿,脸上尽是无奈。 到了目的地,大多数人已经累得半死不活,马浩宁拿了本书给高斯垫着方便坐,扭开水瓶灌了一口道:“这破学校挑的什么破日子,天这么闷,明明刚出发都没这么闷。” 高斯:“大概还得下雨,希望能在下雨之前回去吧。” 马浩宁笑了笑:“要是下雨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坐车回去了?嘶,我还得到班主任处去报告一下情况……” 马浩宁回来高斯已经不在了,问同学才知道,他去上厕所了。 实际上,高斯根本找不到厕所,他甚至怀疑根本没有厕所,但刚刚问的老师就是说往这边走啊…… 高斯于是还是继续走了下去。 走到林子渐密,高斯终于不敢再走下去,决定原路返回。 一转身,踩在软泥上,一下子失去平衡,这次也没有马浩宁来拉他,于是就这么摔了下去。 地比较软,没有摔到骨头,但是手肘被碎石硌破,有点渗血。 高斯顾不上伤,因为他感觉这么一摔,好像落进了林子更深处。 不是,就摔一下,还能把脑子摔傻了?怎么感觉完全变了个场景呢?刚刚的路哪去了? 高斯踮起脚,想要看看自己掉下来前的地方,手臂突然一阵疼,高斯倒吸一口凉气,爬上去应该挺悬,高斯有点着急于找出路,又怕再乱跑真的丢在林子里了。 马浩宁和大家发现自己好久没回来应该会来找的吧…… 另一边,马浩宁确实已经有点担心了,又看了好几次表,觉得高斯走的时间真的太长了,于是和班主任请假说去找找高斯。 马浩宁发现地上好些脚印,其中一排格外特立独行,走向了林子,便猜测十有八九是高斯。 马浩宁顺着脚印走,心说林子这么里面真不知道高斯是怀着什么心态走进来的。 马浩宁叫了声高斯的名字,听到不远处似乎有回复,马浩宁又一路趟过一堆树丛,终于找到了高斯。 高斯抱歉般笑笑:“我是路痴……” 马浩宁走过去很自然地拉住他,像是怕他再走丢一样,说:“知道自己是路痴还乱跑。” 目光转到高斯的手臂上,“你受伤了?” 高斯看着马浩宁意外严峻的眼神,莫名心虚道:“就是摔了一跤嘛……不然怎么会在这么底下。” 马浩宁叹了口气:“还是快点回去吧,我记得包里有准备医药用品。” “诶,是往这边走吗?” “小路痴就别老质疑我了,我怎么来的当然知道怎么出去。” 然而,走了约莫二十分钟,马浩宁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也找不到路了。 “明明刚刚来的时候看到这边好像可以走啊……” 高斯看了看天,忧虑道:“雨好像要下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雨点就砸下来,所幸马浩宁还带了外套,把高斯也罩在外套下,勉强还能避一下雨。 “雨一下起来,脚印也被冲掉了,恐怕他们更难找到我们了。” 马浩宁看着高斯脸上流露出焦急的神色,连忙安慰道:“没事,他们肯定能找到,再怎么说还有我呢。” 高斯:“要是找不到怎么办,我们不会要在这里过夜吧?这里面有没有……” 高斯打了个寒战,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马浩宁:“这附近的草木比起来的路上都少了些,估计是有人在附近,要不我去找找看?” 高斯立刻牵住马浩宁的衣摆:“我也要去。” 马浩宁把外套举起来,向高斯那边伸了伸:“走吧。” 落叶浸了水,踩在脚下软绵绵的,发出水渍的叽呀声。 两人找了一阵,马浩宁心想要再找不到就不找了,担心给高斯冻感冒了,结果绕着绕着真的找到了。 那是一件不大的小房子,马浩宁和高斯小跑过去,躲在屋檐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马浩宁半边衣服都湿了,他抖了抖身上湿答答的衣服,看着高斯身上还算干,笑了笑, 至少事情还不算太糟。 高斯正在想房子里面有没有人,一转头马浩宁已经去敲门了。 高斯急忙迎过去,小声道:“会不会很冒犯啊……” 门被缓缓拉开,一个老人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高斯还吓了一跳,这个老爷爷看起来凶巴巴的,不好交流的样子。 马浩宁微笑道:“老爷爷,我们是xx学校的,”说着把外套上的校徽亮给他看,“我们两个迷路了,您有没有手机我们联系一下家长。” 马浩宁能感觉到这个老人的目光数次停留在他的助听器,但他还是保持微笑。 高斯在旁边弱弱一句:“不行吗……” 马浩宁:“那我们能不能暂时进您家躲一下雨呢?” 这么直接吗!?高斯在一旁傻看着。 似乎是才注意到高斯的存在,那个老人这才把门打开。 高斯和马浩宁进了门,屋子不大,陈设家具也没有很齐全,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很明显这个老人是独居。 老人把手机递给马浩宁,手机看上去和它的主人一样老,马浩宁已经记不得自己上次摸这种按键的老手机是多久了,他问高斯记不记得班主任电话号码,高斯摇了摇头。 马浩宁:“那你给你家长打。” 高斯接过手机:“你怎么不打?” 马浩宁:“我妈大惊小怪的,我怕她直接来屠山。” 高斯眼尾压出好看的弧度,看起来真是放松了不少。 高斯拨通电话:“喂,妈,我远足拉练遇到点问题……当然没事了,有事就没法给你打电话了,我和马浩宁在一起…… 在哪……我不知道…… 您别急,我就是想让你给班主任说一声我们俩都没事,现在雨这么大不好找人,让大家也别太担心,等雨小点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啊……是,借了别人的手机,放心吧,好,好。” 终于挂断电话,高斯把电话递给老人:“谢谢您。” 马浩宁看见高斯手臂上的伤,又问道:“老人家,您家有没有什么药啊,他受伤了。” 老人又转身,在床边的柜子摸索着什么,然后递给高斯一个小瓶子,里面是白色粉末状的东西,马浩宁凑过去看来看去:“这玩意啥啊,靠谱吗?” “我还毒你们俩小孩儿不成?”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似乎对马浩宁对质疑颇为不满。 高斯连声道“麻烦了麻烦了”,马浩宁嘀咕着:“原来会说话啊……” 窝棚里腾起血红的火舌,马浩宁沾了点药粉轻轻触上高斯受伤的地方。 虽然坐在火边,风从屋子某处溜进来,冷得几乎有些发寒的风息直往骨缝里杀,高斯都起了鸡皮疙瘩。 马浩宁打了个喷嚏,高斯还没问,他倒先开口了:“你还好吧?有没有很冷?” 高斯:“你不先担心一下自己,别淋了一遭感冒了。” 马浩宁:“我身体好。” 说着药也上的差不多了,高斯动了动手臂,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行动起来没有之前的拉扯感了,确实是有所缓解吧。 看着马浩宁被淋得几乎有点狼狈的模样,高斯忍不住说:“要不……你还是把衣服脱了吧,穿着湿衣服很难受的。” 马浩宁:“算了,还要等他们来救我们呢,衣服不穿像什么话。” 老人应该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条毯子飞过来罩在马浩宁身上,马浩宁回头看了看老人,挤出一个笑:“谢谢了……” 明明想关心,不能好好交流吗?这脾气,让马浩宁想起了他爸,真是一样一样的。 高斯看了看门口,自言自语般说道:“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下小点啊……” 马浩宁看出了高斯的心绪,随即转移他的注意道:“别老担心了,诶,你还记得我教你怎么读唇语吗?” 高斯:“记得啊,本来还想着去学一下呢,感觉蛮有趣的。” 马浩宁嘴角勾起,做了一个口型——“谢谢你。” 高斯笑道:“谢谢我干什么?这有什么好谢的?” 马浩宁:“可以啊,有点天赋。” 马浩宁又说:你有没有瞒着我什么? 这句话有点长,高斯没看懂:“诶,怎么这么多,什么啊?” “哈哈哈哈,天赋也点到为止了吗。” 高斯看着马浩宁笑,自己也不由得跟着一起笑。 老人在一旁看着,好像一个人太久 这种旁若无人的快乐,是好久都没有见过了的。 没过多久,他们就听见外面有动静,果不其然,下一刻门就被叩响。 马浩宁去开了门,确实是学校的人来找他们了。外面雨势并未减小,看来高母实在放心不下,还是让学校的人抓紧来找人了。 马浩宁把毯子折好,给老人放在椅子上:“很感谢您。” 老人仍旧没说话,苍老的皱纹间爬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微微点了点头。 在他们走出门后,布着老茧的手从枕下摸出一个相框,隔着玻璃温柔地抚摸着上面和蔼的女士的脸,像要描绘她的模样。 “好像牵着你,走进很远的梦里。” 马浩宁和高斯坐上车,接他俩的是体育老师,上车之后就在驾驶座开始训斥他俩,其他的学生已经回学校了,看在他俩不是有意为之的份上就不追究了,又讲了一堆安全注意事项,还抱怨了一下学校选的破日子。 大概也是因为年纪大了,爱唠唠叨叨的。 等红绿灯时他看了看手机,侧头对后座的二人说:“你们班主任刚说,家长给你们请了假,让我直接把你们送回家,免得生病。” 马浩宁:“可以去你家吗?我觉着我这样回去肯定得让我妈骂一阵子,本来就累……” 高斯:“啊,可,可以啊。” 怎么感觉像是借口呢,明明之前看马浩宁的妈妈也不像是那么暴躁的人…… 耳旁风,枕边风

顺着导航的指令,一会儿就把人送到了,临走前体育老师还叮嘱道:“回去快洗个澡啊!” 高斯和马浩宁连声答应。 高母已经举着伞赶来了,她把伞递给高斯马浩宁,语气里满是担忧:“可算回来了,快回家,再在外边真得生病了。” 三人回了家,高母催促着他们去洗热水澡,自己则进厨房给他们忙吃的去了。刀切菜的沙沙声混合着水汽的冒出声格外好听,马浩宁站在厨房门口看着。 高母注意到他,说:“小斯在洗澡是吗?” 马浩宁:“是啊。” 高母笑笑:“那还得麻烦你等一会了。” 马浩宁:“这有什么,还得谢谢您留我,我要是这么回去,我妈说不定还得给我两脚。” 高母被逗乐,她笑道:“小斯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我就怕他又像以前一样……唉,不说那些,现在就挺好的。” 马浩宁:“别担心阿姨,高斯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他……” “我好了,马浩宁,你快去吧,衣服都湿半天了。”高斯出来了,头发上的水珠还在不断往下滴。 “对了,再处理一下你的伤吧。” “知道了快去快去。” 高母闻言探出头来:“还受伤了?我看看。” 高斯被拉着扯来扯去的看了一会,高母又去拿家庭小药箱,正准备给高斯上药,高斯却说:“好了妈,我自己会上药,小心你的菜糊了。” 高母站起来:“那你自己来。” 高母回了厨房,握着汤勺的手微微颤抖,这幅情景让她想起高斯转学前夕,自己脸上的乌青还未散尽,抱着她说出的话却是对不起。 这孩子,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他懂事好还是什么…… 高斯擦了药,简单包扎了一下,忽然想起来马浩宁没有衣服穿,于是赶紧去给他找合适的衣服。 马浩宁应该要穿更宽松一点的,自己一般的他穿着可能会不舒服吧。 高斯蹲在地上,在衣柜里翻找了一阵,翻出一套来。 正打算起身,突然想起,好像还需要……内裤。 高斯捏了下莫名发烫的耳朵,想什么呢!只是,很正常的,普通的,借衣服穿而已! 高斯拉开小的柜子,记得还有未拆封的内裤来着。 突然,高斯感觉被人拢住,抬头一看,马浩宁半蹲着,用宽大的毯子把高斯拥住。 “怎么头发还是湿的?” 马浩宁只下身围了条浴巾,高斯看着,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能说出:“你,你,你就这么出来……” 马浩宁看着高斯手上拿着的内裤和他红的明显的耳朵,不怀好意的笑着:“有些人之前还叫我脱……” 未等马浩宁说完,高斯就打断道:“那,那是情况不一样!” 发现自己反应有些过于激动之后,高斯顿了顿,把衣服一齐塞给马浩宁:“你你你快换吧……” 等马浩宁换完之后也差不多开饭了,三人坐下来开始吃饭。 高母炒了两个家常的菜,还煮了汤,很有一家人聚餐的感觉。 高母这时才注意到马浩宁戴着的助听器,问道:“小马,我记得你上次来的时候没有戴这个呀,你这是……” 说到这,高母意识到可能有点冒犯,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反倒是马浩宁主动答道:“是弱听,本来不是经常戴,最近戴的比较频繁,会忘摘。” 高母:“啊,这个也会忘吗?” 高斯怕她问太多马浩宁会不自在,提醒般叫了她一句:“妈——” 马浩宁却又继续说:“因为要时常注意着高斯嘛,戴着更方便些,能听着他的声音更放心。” 这孩子,已经开始想着照顾小斯了吗……高母心说。 高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闭嘴,只能选择往马浩宁碗里夹菜:“快吃饭吧你。” “对了,晚上需要多床被子吗?”高母问道。 高斯刚想说马浩宁和自己一起睡吗,又发现如果让客人睡沙发确实不像话,自己去睡沙发的话还可能抢不过高母。 马浩宁:“多个枕头就行了。” “行,我去找,你们吃完饭也早点洗漱睡觉哈。” 洗手间里,高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一会要和马浩宁一起睡觉,握着牙刷的手指紧了紧。 他高斯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和父母一起睡过,和别人一起睡觉,居然还是第一次…… 啧,最近老是喜欢胡思乱想呢?高斯拍拍自己的脑袋,闭眼默念道:不要多想,不要乱猜,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匆匆漱完口,高斯爬回了床上,听着马浩宁在洗手间发出刷牙的动静。 完蛋还是感觉紧张怎么办! 高斯翻了个身,把眼睛闭紧。 几分钟后,高斯就感觉马浩宁也上了床,手指不自觉捏住枕头角。 马浩宁看了一眼:"还没睡?” 高斯:“快了……” 紧接着他就听见马浩宁呼出鼻息的声音,带着笑意。 马浩宁躺了一会,还没有生出困意,他转头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高斯,轻声试探道:”高斯?” 高斯其实醒着,但他没有回答。 马浩宁于是又继续说道:“我怎么总觉得,你有时候很回避我呢……” “我不是……” “诶?原来你没睡着吗?” 高斯不语,马浩宁:”我也睡不着……要不,我们继续下午的游戏?” 高斯转过来:“什么游戏?” 马浩宁做了个口型:“唇语挑战。” 高斯笑了笑:“好啊,我先说。” 于是做口型道:“我想睡觉。” “我也想睡觉。” “我不想去学校。” “我也不想去。” 高斯抬了抬下巴,示意马浩宁先来。 “我喜欢你。” 高斯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马浩宁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高斯嘴唇微启,似乎是措了许久的词。 “哪有你这么突然的……”马浩宁笑了笑。 “我也喜欢你。” 夜色中,两人在眼中描绘着彼此的轮廓,刻画这突如其来又蓄谋已久的爱意。 马浩宁向高斯那边移了移,两人面对着靠的很近。马浩宁盯着高斯的眼眸,好像在征求一个许可一样。 高斯心跳的很快,他慢慢凑上去,在马浩宁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 马浩宁不满于这样若有似无吊人胃口的亲吻,一只手摸上高斯的后脑勺,又回吻上去。 高斯指尖微微颤抖,稍显笨拙地回应着马浩宁的亲吻。马浩宁将高斯压在身下,二人情意正浓时,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高母在门外温柔问道:“小斯,小马,都睡了吗?” 高斯推搡着马浩宁,小声道:“快起来。” 马浩宁鼻尖触碰着高斯的脸颊,眼里尽是不甘,但黏了几秒还是放开了他。 高斯下床去开门,高母递过两杯红糖姜茶:“我还煮了姜茶,驱寒,是不是吵醒你们了?” 高斯:“没有没有,还没睡着呢,妈,你也早点睡吧,别忙活了。” 高母:“好好,不打扰你们了。” 看着高斯端来的红糖姜茶,马浩宁心猿意马的,根本没有喝的欲望。 高斯喝了几口,见马浩宁并不想喝的样子,问道:“怎么不喝?” 马浩宁看着他,欲言又止的。 不是,刚刚亲的那么投入,这么快就能转出来吗? 马浩宁半天还是只憋出一句:“我喝口你的。” 高斯把自己那杯递给他,人畜无害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马浩宁抿了一口,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 又躺下时,马浩宁终于忍不住说:“真的不继续吗?(图穷匕见)” 高斯:“嗯……那抱一下吧,该睡觉了。” 马浩宁蹭过去抱住高斯,轻易的被哄好了。 高斯下巴靠在马浩宁头上,问道:“你不摘助听器吗?” “等一下,我想听听你。” 马浩宁可以听见高斯的心跳声,还有他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小雨还在沙沙的下着,马浩宁感觉高斯的呼吸就好像携裹着细雨的风息,最温和又最动容。 雾散云开, 心,忽而动,忽而躲,守夜般宁静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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