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的戴森球（180）：解读简报

提到三个数据包后，纳西妲点点头：“解出来了，那些球壳和对流泵以及稳定引擎都能很好地拼接在一起。”说完一挥手，空脑海中立刻出现一个画面：巨大的圆形球壳内部伸出无数对流泵，深入恒星内部，像巨爪一样紧握恒星，而在背向行星的方向，稳定引擎宛如一朵莲花般缓缓绽放，喷出紫色的等离子尾流，整个结构就像是一条正在从尾部喷水的黑色金鱼。“挺好看的，不过稳定引擎具体做什么，你解读出来了吗？” 纳西妲摆摆手，有些无奈地说道：“抱歉，没有，它的结构和原理非常复杂，还有一些区域内部并不通入太阳光能，我不理解那些区域的意义。” “至少我们知道，伊卡洛斯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无害，否则它早就可以说出稳定引擎的真实用途。哦，除了数据包，还有加密简报，也解读出来了？” 纳西妲又一挥手，一些提瓦特通用语文字显示在他们面前——“提瓦特文明观察记录？”空从标题开始，快速扫过每一个字：“意外发生，机体被黑洞深层引力损毁，目前认为是个陷阱，诱使外来者接近后，直接在机体上生成黑洞，而不是用黑洞把外来者吸进去。” 陷阱？倒也不奇怪了，所以空只是多看了这个词一眼，便继续读下去：“这个世界的主要文明个体通过精神活动产生的愿力来调取元素力，元素力的幅度取决于愿望的强度和后续训练，导致文明个体必须有强韧的精神和服务他人的心态，负面作用在于往往过于执着自己的精神，而在其中雷系修炼者更加坚持自我理念，例如个体：赛诺·居勒什，发展到极致便是保守主义，例如个体：雷电影。 该文明相比本机观察到的普遍情况，更容易出现高智力个体，例如个体：丽莎·敏兹，珊瑚宫心海，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阿贝多·莱茵多特，艾尔海森……有并入真实宇宙的价值。” 真实宇宙？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名词，这时纳西妲幽幽地说了一句：“看上去好像我们是虚假的一样。” 空摇摇头：“不至于，如果伊卡洛斯真认为提瓦特是虚假的，那它不会用‘并入’，而是会用‘点化、删除、飞升’之类的词语来形容，真实宇宙可能只是它对自己所代表势力的一个称呼，不用太认真。” 纳西妲眉头皱起来，“它想吞并提瓦特吗？” “你愿意这样吗？从伊卡洛斯透露的信息看，它所属的势力至少有200亿颗太阳的能量。” “听上去像是有很大空间，但我个人并不愿意，就像把雪中君（一种雪山上生活的棘鱼）放到温暖的大海中一样，虽然可以生活，但最终会郁郁寡欢，停止繁衍。” 空随口答应一声，然后又问道：“第二张简报呢？” 纳西妲又放出第二段文字，空看了一眼，眉头便皱起来，因为它的内容是： “真实宇宙文明概况（已过期） 已占领星区能量等级（以戴森球数量计算）：K3.03 主脑能量等级：K8.73 总折算管理人口：1.2e21 黑雾剩余量：预估13% …… 制作者：主脑。” 就在空深思时，纳西妲问道：“前两个指标是什么意思，‘K'是什么？” 空解释道：“K是它们文化中的一个标志符号，在这里代表文明等级，如果文明产能总功率达到5e15利尔他速/秒，即进入1级文明，大致相当于一颗行星接收到的太阳能功率；每提升0.1级，产能涨10倍，等到2级文明，也就是5e25利尔他速/秒时，就相当于一颗恒星的总功率了；K3.03，不难算出来，就是大概200亿颗恒星，和伊卡洛斯跟我说的一致。” 纳西妲一个心算就发现不对了：“等等，主脑的能量等级是K8.73，那也就是说它自己的能量，是它领土能量的10频婆罗倍？！”（频婆罗：华严经提到的大数单位，等于1e56）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它宣称自己占有领土，却远比领土本身的产能强大，目的究竟何在？” 纳西妲低头沉思：“我见过一些土司和巴依有怪癖，非常富有却也非常吝啬，不愿多花钱改善自己的生活，可能主脑就是这种怪物吧？但这无法解释，它为什么要让伊卡洛斯帮我们建造戴森球，却又不索取任何回报。” “如果不把它当作一个吝啬鬼，那我知道两种可能，而且都和宗教活动有关。”空见纳西妲困惑神情，便继续说道。 “哪两种？”纳西妲感觉自己正在被牵着鼻子走，但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第一种可能是，商业实体将自己的价值锚定到某个极为强大的实体，这种实体无视价值，只重视商业实体能提供的合用性，比如……进行防御工事建设。这种实体非常强大，以至于参与商业活动的人们形成了一种普遍的宗教信仰，从而支撑了它的供需关系。” 纳西妲若有所思：“我懂，璃月七星将自己的价值锚定到摩拉克斯身上，摩拉克斯有钱却不太在乎钱，只重视璃月七星的合用性，比如建造群玉阁和璃月港。因为摩拉克斯很强，以至于璃月人对他形成了宗教信仰，支撑了璃月的供需关系，是这样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第二种可能是，投机者利用前面这种信仰进行投机倒把活动，利用金字塔营销集资……不过我认为这个不太可能，它要是做到K8这个量级，这么搞就动静太大，不至于连个消息都没有。” 纳西妲点点头：“有道理，不过我看伊卡洛斯不像这种‘人’，虽然我和它的接触很有限，但我觉得它强大、冷静、聪明，完全不像是宗教信徒。” “关键不在于宗教，而在于，实体。” 见纳西妲没有回话，空继续补充：“主脑表现得如此慷慨，属下的机器行事也非常理智克制，既不像邪教，又不像投机，只能说明它有个大任务要去搞，开疆拓土对它来说只是次要，而且次要得不能再次要，只够它拿出10频婆罗分之一的能量去管——”空在潜意识中深吸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仿佛要挥去什么不愿多想而又挥之不去的念头；随后，他向纳西妲抛出问题： “那么，它的‘主要任务’有多么可怕？” 纳西妲枉活了500多年，根本没有见过提瓦特外的大世面，根本回答不上空的一连串设问，只是站在那里说不出话，空见她没声了，便最后抛出结论：“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度这个名叫‘主脑’的实体。以我一万来年的阅历做担保，不排除最坏的可能，它会让提瓦特覆灭。” 纳西妲双手抖了一下，短暂的沉默后她回了一句：“孤证不立，一份简报不能说明太多信息，也可能它只是在编造。” 是吗？空选择相信这份报告，不仅仅因为伊卡洛斯强大和诡异的力量，还在于一条最为关键，却被他隐瞒的证据：从生下来到被困提瓦特为止，他从未听过有一条「命途」与伊卡洛斯有关。 但他认为这条证据对提瓦特并无意义（甚至很有可能招来灾祸），提瓦特居民也无法理解，就保留了它。“希望如此吧。还有，为防伊卡洛斯读到我们的对话，你最好把它从世界树抹去。” 纳西妲没有说什么，只是退出空的脑海，而空则自己抹掉了那段信息，从潜意识中走出来。 当他醒过神来，只见派蒙和房间里的学者们都一脸惊讶地盯着他和纳西妲。“旅行者你醒啦？”派蒙戳戳空的头顶，“刚才就看见你和纳西妲在这里发愣，还以为你俩在罚站呢！” “没什么，只是在思考一些，困难的问题。”纳西妲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描淡写，但空还是听出了她话语里深层的不安。 “什么困难的问题啊？”派蒙还想继续问，但空和纳西妲已经不打算回答，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就在现场陷入沉默之际，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忧伤的吟唱：“我一直在流浪，不曾见过海洋，我以为的遗忘，全都在你手上……”（林宥嘉《残酷月光》） 谁在下面唱歌？人们往窗外望去，只见一个紫发少年正弹奏着须弥的瓢琴（对应阿拉伯的乌德琴）走过教令院的街道，声音忧郁雅致，路边的女生纷纷看向他，有的脸色绯红，有的心驰神往，还有的在窃窃私语。 派蒙盯着紫发少年的脸：“长得还挺好看，也有点面熟，但是谁来着……想不起来了啊。” 空提醒她：“那不就是散兵吗？” 派蒙呆呆地问道：“散兵是谁？” “算了，不重要。”空随便说了一句，接着他和纳西妲就看到赛诺急急忙忙追过来，在他背后拍了一下：“别弹琴了，安静地去找草神大人吧！” 被赛诺来了一下，散兵却毫不恼怒，而是温和地说道：“对不起，我这就停下来。” 还变得挺有修养？这时艾尔海森说道：“好了，都继续干活吧。” 听见代理贤者发话，学者们也只得转过去继续画图，空和纳西妲则来到楼下，截住了散兵和赛诺。“为什么把他带进来？”空顺口问道。 赛诺瞟了散兵一眼，语气里带有提防和无奈：“最近几天他一直在城里卖艺，我盘问他的来历，他却说自己是个没有心没有家的流浪者，把他关在风纪部，他把铁栏杆都掰断了，只求见神明一面，问出自己的身世，我只好带他到这里来。” 与此同时，失忆的散兵对着纳西妲深鞠一躬：“求小吉祥草王大人告诉我，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