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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响·肆 (碧蓝/宅胜)第五章

2021-03-22 21:30 作者:王齐允-家里蹲  | 我要投稿


         纬度太低的港区,春天的存在很是稀薄,除了那些个应季的花,提尔比茨偶尔都会忘记年和月。

        在北方,人们可是完全不一样,春天和太阳,鲜花和候鸟,从城市到旷野一切都在举办盛大的狂欢节,只不过别的地方爱用人潮和欢笑,而那里的人总用火焰和歌声来纪念岁月,以及致敬寒冬的短暂离去。

        那是熊熊燃烧的高塔,四野黯黑而苍穹庄严,沉默寡言著称的民族在这一天敞亮他们封存了半年的歌声,围坐的人群在火焰的映照下像是捏塑出的神明。

        山川、大海、暴雪、松涛,甚至是卡尔十二时代的光荣回忆,人的历史和土地的记忆融在一起,厚重而不陈腐,悠悠荡荡的歌声飘到天上,把一代代人的心事和一个民族的过去唱给荒野。

       在等待的年份里,她在四季常夏之地回忆一个动荡的仲春,聊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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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尔比茨,我们跑这么远,你难道要把我丢在野地里枪毙了?”

       胜利如果知道俾斯麦级一向暴力行驶的风格应该就问不出这样的问题了,毕竟在空无一车的公路上能见着这位铁血人遵纪守法的开车实在是稀罕事,柏林和汉堡的街道上久久不灭的公路都市传说此刻沦为限速的众生,怎么看都不是要去行凶。


       可柔和的驾驶员带着自己鬼鬼祟祟离开了房子开出了城,总不能是要把自己送回英格兰吧……她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让自己整天东猜西想。人在未知上往往向着坏的方面让想像一路狂奔,可到最后总是她想的太多,这让胜利很是动摇,毕竟时间是最好的解答,久悬于头顶的利剑总不落下,其下的凡人也总有黯然入睡的那天。

        她发现自己几天里在那栋二层小楼里睡得越来越安稳,主人翁走近自己的时候也没有了往常的敌意和恐惧。

       这是危险的,各种方面来说。


       提尔比茨只是在车灯有限的照明里观察路面。一个冬天过去了,路面有没有被冻坏可难讲。就让旁边的金丝雀继续叽叽喳喳吧,短暂无聊的旅程总要一点调剂。


       “那你枪毙我的时候回去能不能找人来收拾一下把我送回皇家啊,我听说死在野外的人很多都被熊和狼吃了,我才不要!”


       “你要是不愿意硬要我曝尸荒野,那就得把我的行李送回去啊,里面都是我最喜欢的衣服,这就免得到时候光辉把我埋进威斯敏斯特的时候用我不喜欢的那几件代替了……”


       眼看她越说越不像话,提尔比茨总算绷不住沉默,叹息着:“你就这么觉得自己要被我枪毙了?那为什么不反抗一下。”


       “我不是打不过你吗。”


       “所以把后事都想的这么清楚了?”


       “那倒也不是,出发前我就想好了,万一被你们抓住了那就这样办咯。”


       胜利撇过头,白狼的脸紧紧的绷着,似乎在用力,又好像在深思,车灯只能依稀照亮她的脸,深邃的眼睛依然半隐在黑暗中。


        “如果你不用上战场那就好了。”

       几个呼吸之后,坦荡的惋惜的眼神尽落在胜利身上。


        高速运转的车轮溅起路面上的石子,地盘敲的噼啪作响,顶着辽阔的星空,城市的辉光已经被甩在身后,越过林梢望去仿若瓦尔哈拉的大门在远方开启。

       四下无人,也没有夏天的虫声,风削过草地和森林,草木萧萧,马达是唯一激昂的奏曲,军人沉默又稳重,白手套牢牢的扣在方向盘上,认真的注视着自己。


      女孩子低下头来摆弄她最喜欢的衣服中的一件,算不得委屈的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姐姐已经上战场了,好歹我来了能帮她一点忙。”

       她一直怀揣着热烈,连生气和伤心都是大张旗鼓,终于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里,在这不知前方的柏油路上漏了馅。

        这样的年代,谁都是难过的。


        女孩子的脸难得的暗着。


        路边的的林子肆无忌惮的长,偶尔一两个旁逾的枝桠甚至能在车窗上不轻不重的划出“哧哧”的声响,刚刚冒头的青草还不能全数打包方融的雪水于是泥泞随处可见,北归的鸥鸟成群结队的横跨一片片的海,先锋已经成功落脚。


       “……这样吗?”

       提尔比茨收回了视线,点点头,算是赞赏。


       多种多样的沉默弥散在黑夜里。



       其实白狼本不该这样平静的。


       那个与生俱来便和她紧紧捆绑在一起的名字,那个让世人敬她畏她伊始的故事主角,其实也是她从云翻浪涌的此岸冲向火和血的大洋最开始的动力。

        她深藏着恐惧,旁观那个人挡住一切指向自己的明枪暗箭,挡住来着最高层一次比一次严厉的指令,挡住“徇私”“擅权”这些刀子一样的流言,只为把自己留在遇不到子弹的地方。

        她也曾经怀揣着这般简单的理由,走进雷泽尔的办公室,把那份决定了一生的申请书放在写字台上。

        那时她的理由其实也是一样的。


        可惜,她忘记了。


        胜利没能堂堂正正的见到俾斯麦,只是惊鸿一瞥,在波涛云诡的大西洋,隔着万余英尺和层层叠叠的浪。

        那人义无反顾的冲向死亡的罗网,而她,是罗网的一员。


        这是一个名义上血海深仇的组合,却没能上演世人喜闻乐见的复仇桥段,大概两个灵魂都没能学会狠厉,于是用错误的公式得出了一个怪异却合理的成果。


        “快到了。”

        司机的声音比刚才要温柔些。

        “什么乌漆墨黑的地方啊……”英格兰的玫瑰心里到底是重重的阳光,悄咪咪的探头出去,却看不见什么,只有满眼蔓延的深深浅浅的黑。


         提尔比茨熄了火,唯二的车灯一并灭了,一切都隐秘起来。


         没能习惯夜色的胜利只能听见领座的人开了门,下了车,又绕到她的门边。

        “下车吧,小姐。”


         真醒目,她的白发和白手套,黑暗里绝对不会走丢。

(图片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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