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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目的明日》1万字短篇小说:一个关于轮回,希望,本质,重生的故事。

2023-06-17 06:58 作者:临临不是哲学家  | 我要投稿

《三周目的明日》

临临

“所以说错过了?那下次早点来罢。”

说罢,她转过身,见我楞在了原地,也以一种疑惑的神情望向我,如同玩木头人一样,双方都在等对方说点什么。

这场小游戏持续了一分钟,她倒没忍住,先笑了起来,柔和的目光盯着我,又一次说出了那常说的话。

“你怎么了?”

又是相同的表情,微微的皱眉,有点勉强微笑的嘴角。

“我没事,只是有点发呆。”

“最近你总是在发呆耶,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吧,不能和我说说吗?”

“我没事...”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很担心诶,是你说想再来看看什么灵异的东西,我挤出了周末的时间来陪你噢,结果你自己反而闷闷不乐的,其实你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因为有个东西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什么不见了?”她问道。

“第二个太阳,照不出我影子的第二个太阳,那天我就站在夕阳底下,六点12分,我照常走在这高径的下坡,回过头发现有两个太阳,而我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她的表情有些凝固,但没有打断我,于是我继续陈述:

“我以为只是个巧合,可巧合怎会连续发生两次,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就在这个地方...”

“够了...”她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什么?”

“我说差不多得了吧,又是这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你肯定又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吧。”她攥紧了拳头,声音变得有些许颤抖。

“等等,唯,你在说什么?”

“我该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倒有一个上帝就好了呢,把你那不知道什么结构的脑子给治一治。”

唯眼里带着泪花,但她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用一种委屈无奈的神情凝视着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亲眼看见了,你说的话我也从来没忘过,你说如果再发病,就要和我分手,可是我...”

“你有病历本的,你现在可以回去看。”

“跟那个没有关系啊,你看不出来我是最近才开始的吗。”

“我怎么可能看的出来啊!”

唯嘶吼了一声,气氛开始变得僵硬,她不断的用手擦着眼泪,双方沉默许久,路边的夜灯散发着光芒,远远映射出下坡上的二人。

“对不起啊,我不该吼你的,这是第几次了呢,阿盲,为什么你不能一直都是正常的样子呢,像以前一样,一起上学,一起吃饭,喜欢玩尬的,善良温柔又很正直的那个样子,自从你上次入院开始,一切都变了,总是在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说什么上帝,说什么本质,还有你教我的那个词,wesen。”

她缓缓说道,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聆听着她说,内心仿佛被披上了荆棘,在阵阵刺痛。她继续说:

“其实那个是骗你的,不会分手的,拿这个作为条件我很抱歉,我会包容你的,那些事情如果你想说,那就边走边说吧,公交车也快到了吧。”她走到前头,回头瞟了我一眼,继续走她的路

“嗯。”我回应后,跟在她的后头。

走下了坡,汽车的鸣笛声愈来愈明显,过了几百米,走到了公交车等候站。

6点40的公交车偏差不大地赶到,我们乘上了车,一言不发地坐过一站又一站,直至下车。

我的思绪混乱,不知道该思考什么内容,但又做不到停下思考,如同遐想一般,我回忆了她过去对我的善意和温情,她总是很宽容我,和不善交流的我聊天,陪同我度过了很多的时光。

看着脚下,走下公交车的阶梯,跟在她的身后,抬头望着她的背影,我不自觉喊了一声,她像是社交软件秒回一般地,早有预料,回过头来看着我。

“对不起啊,唯,我又惹你生气了,我现在没事了,我们去前面的便利店买点东西吧。”

她自然地笑了,点了点头,挽着我的手臂,同行着走着。

“是啊,我大抵是已经很幸福了吧,有什么事情能比她更重要呢?”我暗想。

不自觉的低下了头,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愕然,哪里来的光?这一坨黑黑的东西是什么,只有半边的圆形,光线看起来有些泛黄,就犹如太阳一般,可早就已经日落了啊?

我猛地回过头,如此惊骇,太阳又在我的身后现身,挂在无边的天空上,我拼命摇晃唯的肩膀,好似舌头打了结,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怎么了?阿盲?”唯悄然回过头,随后也被眼前的景象惊愕住。

“太,太阳,还有,看...看我的脚下...唯?”

手边的触感不知为何消失不见了,我左右张望——唯消失了。

我大声呼喊唯的名字,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惧,对于怪异,对于未知,更是对于未来——到底怎么了?

太阳好像在逼近我,我慢慢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不要过来...”

好像有火焰在全身燃起,极端的痛苦蔓延到我的身上,我面情扭曲,呐喊、绝望、好像在死前的一刻,我想起了唯的面容,随后意识切断,我好像看到自己的身体被燃烧殆尽,自己无形中走完了火化的全过程,就像玩着某一款角色扮演游戏,我找不到自己的“眼睛”视角在哪里,我真像傻子啊,怎么可能这是我呢,除了人头落地和照镜子、反射,我怎么可能看的到我自己呢,估计我已经死去了吧,以一种莫名的原因。

光线越来越亮,视野逐渐变得明晰。

就像白天突然步入黑夜一样,不细心很难看到入夜的过程,顶多看到夕阳的痕迹。光线在我的眼前组成了天花板,组成了窗帘,慢慢的穿透进来,成了熟知的太阳光。

“我做梦了吗?”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6点钟03分,我始终没注意到手机的闹铃一直在作响,我设的闹钟应该是6点,为什么响了三分钟我没察觉呢?可能是刚睡醒有些懵神吧,真是可怕的梦境。

我打开手机,给唯发了一条信息,顺便带了一张从网友那偷来的表情包

“早。.jpg”

唯没有回应,我便放下手机,开始去洗漱,吃饭,随后自然而然的穿上校服,走向学校,当我到校时,门口的保安犀利的盯着我,校门紧闭,教学楼好像也没什么光,随后手机响起,是唯的信息。

“早安,今天起的这么早啊,既然你早起了那我就去找你了,在家等我。”也附带了一张可爱的表情包。

“我不在家,我在校门口,你不来学校吗?”

唯的信息回的很快。

“你在校门口?你傻逼了啊,今天是周末,你有什么东西忘在学校了吗?”

光看着时间没意识到日期,我看了看手机上方,明确写着星期六,有种莫名的既视感,今天不是周一阿?看来我真是傻逼。

我急忙回道:“记错了,我以为今天上学,我这就回来,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带点什么给你?”

唯这次没有发文字,而是回了一条语音。

“傻比比的,我吃过啦,赶紧回家把衣服换了,去你家看电影,可乐爆米花啥的我带过来了,快回家给我开门。”

我笑了笑,明快的步伐跑回了家,直到看到唯坐在我家楼梯口,心理莫名的很高兴,感觉她今天比以往都要可爱,都要温柔。

       她看到我了,便向我招手,她左手提着一袋零食,而地上有一凭大装可乐,这是多少毫升来着的?有些忘了。

       “快把门开开!”今天的她好像很活泼,也许是周末我从来没有早起过,她也有些惊讶吧。

       “等很久了吗?”我问道。

       “等啦,所以以后约会你也要等我114514个小时才行。”

       “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其实这是恶臭数字。”

       “额,那为什么要等恶臭数字?”

       “额,那你当我没说,总之快开门!”

钥匙插进门锁,转动一下门自然的开了。

       “那么急着要我开门干啥啊。”我笑了笑。

       “你不光要开你家门让我进,心门也要开给我康康。”她捡起地上的可乐回复道。

       “心门?那东西怎么开?”

       “不知道,也许要走一下你的后门?”

       “开心门真是不好的东西。”

       “那开八门遁甲呢?”

       “火影是好文明,这个可以有”

       “话说多久没一起看电影了,最新最热的你有看吗。”

我思索了一下,平时的兴趣爱好不是很爱看电影这一类东西。

       “没,感觉看电影很费时间。”

       “啊?那要不换一下,来双排吧。”

       “和你看就不费时间,还是看电影吧,早上也不想打游戏。”

自然而然地,两人躺在沙发上,拖鞋乱放,脚丫子乱蹬,唯已经来我家许多次了,但她似乎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很自然熟一般,她解释是怕我觉得尴尬,所以她就放开点。

       电影播放着,唯很喜欢看电影,虽然我对电影不感兴趣,但我喜欢和她看电影,总感觉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能增加互动,加好感度是很方便的事情,她会不会也这么想呢。

时间飞快的走,钟盘的分针环绕了一圈又一圈。同样的一句话,唯可能会说这个钟盘的分针绕了整整两周甚至一周啊!我听不懂,但我知道只要微笑就好了。

“诶,阿盲,电影看完了,感觉怎么样,锐评一下。”

“感觉挺有哲理性的,只不过为什么每次这类电影,主角都要遭遇某种创伤才能明白道理呢?”

“因为痛苦比快乐更能认识到本质吧?不对,应该说,wesen!”唯躺在我身上,一边网上冲浪一边与我攀谈,wesen是一句德语,是本质的意思,我便复读了一遍。

“wesen!”

“阿盲,你说如果你遭遇了某种创伤,你会怎么办?”唯突然发问道,我注意到她的眼睛不再盯着屏幕,而是偷偷看着我,当然我出于腼腆不是很敢看她。

“怎么说也得开个万花筒写轮眼吧。”我思索后断然回答。

“火影批收收味,话说,如果我死了你打算怎么办。”唯又抛出一个看起来很难回答的问题,可这个问题我最近好像也想过类似的。

“那就重新创造一个有唯的世界?”当然只是开玩笑答的,但唯似乎不是很满意,不过她也不打算追问下去了,把电影关掉,又度过了一段很闲适的时光。

到了正午,唯跑到厨房,准备做点东西吃。唯来我家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我的父母已经见过唯许多回,为了图方便,唯有些时候买菜会直接放到我家冰箱,然后直接一起吃饭,不过有没有可能是为了不想洗碗呢,大概不会吧。

吃饭时,我不自觉吱了一声。

“吃饭时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噢。”随后她踏马吃吃吃吃吃。我想到今天的梦事情,在想着要不要和她说说,可是那个梦过于的真实,多半说出去,就会跟那个梦发展的一样,和我吵架,最后又说我犯病吧,我想到个好主意。

“周日陪我去个地方呗,有个地方我挺在意的。”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她停下碗筷,顿了几秒后才回答。

“周日啊,在几点?”

“大概下午6点左右?”

“怎么是这个时间,喂喂,你知道我有报课的吧,那我得跟老师请假了。”

“额,那就算了吧,我自己去。”

“我也没说我不愿意请啊,是哥们咱们浪迹天涯,请天假算什么。”她戳了戳我的脸,欣然同意了。

“所以说去哪里?”

“链山亭,坐公交车去。”

“我趣,这么远,咱俩去爬山啊?我体力可不好噢。”

“不是爬山,那里也有海吧。”

“那就是看海?哇哦,阿盲你不会想搞什么惊喜吧,要单膝跪着对我说母亲节快乐吗?”

“为什么是母亲节?”

“那父亲节也可以滴。”

“☹”

“好啦,不逗你了,都可以去,一起去吧!”

达成协议的二人一起聚在餐桌前,一起踏马吃吃吃吃吃吃。

饭后两人还一起做了作业,两人的成绩都不差,交流起来很方便,有些时候也会共同谈些理想,大学毕业后的生活,怎么安排,怎么打算,选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都会或多或少扯到一些,大家似乎都想成为善于负责任的成熟的大人,两人的恋爱关系确立的很早,今年是第五年了,期间也有被调侃过,“中小学生真的懂得什么是爱吗?”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一致认为,提前的把本质懂完,是对人生的一种不公平,犹如玩游戏开了作弊器,开了上帝视角,对他人也是一种不公平,所以两人遇到挫折、矛盾总会相互谦让对方,就这样让感情维持了很长的时间,这样的感情什么时候能上升到婚姻的水平呢?二人都不知道,所以除了亲亲抱抱以外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按趋势来看,双方家长都很同意,多半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吧,但是似乎没有一方思考过,这样的生活就是成功的生活了吗?

“作业写完辣,这下不得不腻歪一波互相奖励奖励了。”唯把书本塞进书包,躺在我的床上,盖上被子便准备战术休息了。

“阿盲不过来一起睡吗?其实你爸妈早就看到过我们睡觉了所以没关系嘞。”

“别用这么容易误解的说法。”

学习完后放松下脑子也挺不错的,我便大手大脚进了被窝,和唯贴在一块,当然我心里很清楚——我最好是在放松脑子。按理来说这是挺平常的事情了,就如同兄弟手足一起睡觉一样,只是这次我不自觉的抱了她一下。

“喂,别乱动,这里可是床上,你蚌埠住了怎么办。”唯脸上泛起了些红晕,看来有关未来的事她想的不比我少。

“抱歉抱歉”

我松开了手,没有再动她,舒缓地闭上眼,准备小酣一会。

没过多久传来了触感,我发现唯似乎在贴着我,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我能听到她微微的呼吸声,我的心不自觉砰砰跳,刚刚还不让我碰,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看着她可爱的脸,没忍住戳了戳她的脸蛋。

“呐,阿盲,要不你去买个那个吧...”

“额,这...”我有些犹豫不决。

“从13岁到18岁,我们一直把握的很好,如果是同意年龄的话,其实已经到了吧...不愿意吗?”唯说话的声音很轻,我不知作何应答,只是想,为了我们的未来,现在发生关系真的合适么?婚后是最稳妥的,不过已经谈了5年,我已经想象不到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样子了,我也很早就决定要与唯相伴一生了,而且既然有保护措施,其实试试不是不行。

我离开了被窝,摸了摸唯的头,我并没有对她作答复,我打算下楼提前去买一下,既然迟早都要用,那就先买来好了,大不了不用就是了。

刚好是懒散的夕阳落下了帷幕,唯还是躺在床上,似乎在等着我,阳光透着窗帘的光线照亮了她的头发,真的很好看。我关上了门,准备去买点成人用品。

走下楼,就当我还在思考着买完以后回去要不要实战时,我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太阳,不过这次不是两个,只有一个可爱的太阳,夕阳西下,温暖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和幸福,以我两的成绩上大学也不是难事,我和唯能上同一所学校,前途光明,和其他朋友比较的时候就发现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普通人”能享受到的最高的幸福,有些看似普通的生活其实是一些人难以触碰的目标,像我这种能谈到恋爱,又不愁吃不愁穿的人,我像生活在宋朝的地主少爷,至少我是这么自嘲的,我为贪得无厌的自己感到疑惑,为什么我都得到了这么多了,但还是感觉没拿准最重要的东西呢?不知不觉我已经手上拿着避孕套,站在了便利店的门口,我陷入了思考,不经意的低下了头——咦,我没有影子。

我摸了摸干燥的地面,我以为是我看错了,但发现我好像确实没有影子,我回忆起了梦的内容,但这次我好像并没有那么的害怕,我反而掏出手机想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没有影子的自己。当我拿起原相机傻乎乎对着地面拍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手机相机里的我有影子,我的目的没有达成。我越来越好奇,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上帝?以一种神奇的力量把我影子消掉了?怎么可能,我可是熟用唯物辩证法的正直高材生。信那种东西太旧形而上学啦,吐槽归吐槽,我的影子到底哪去了呢?

我左找找,右找找,始终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在哪个方向,当我仰望天空时,更让我不解的事情发生了,太阳有三个,哈哈,笑死我了,这下我是眼瞎了,可能真成傻逼了,我仰天大笑,多半自己得了某种夜盲症的相反特征,叫做夜光症,可以把黑的看成亮的,所以我才看不见黑色的影子,然后把已经落日了的天空看成闪耀的太阳吧?——我为自己解释道。今天真是有点邪门,得告诉唯才行,我得了某种疾病,以后不能传染给孩子。她还在等我呢,早点回去做爱吧。

我无视了悬挂在天空的三个太阳,把一切都归结于我的类似“夜光症”的某种疾病,兴高采烈地回家。

“唯唯~东西我买到辣,赶紧来试一试吧,唯...”

我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头晕目眩,恶心想吐,不过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唯会挂在天花板上?这样很危险吧,头这样子悬着可是会断掉的。很痛的啊,快点下来,唯...

我看了看床边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简言意骇的三个字。

“对不起”

我完全不能理解,对不起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会上吊?回过神来时我已经把唯从悬绳上取下来,大声地呼喊,但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呢?唯明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吧?难道是因为我起了想做爱的想法吗?

一股怒火冲上了心头,为什么要夺走?我抬起了头,拉开了窗帘,外面悬挂着红彤彤的,炽热的,恶心的,充满杀意的两个太阳,这次我看的很清晰,两个敌人正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向我奔来。我轻轻地把唯抱着,亲吻了她的额头,把她放在床上,去厨房拿起了一把菜刀,正对着两只太阳,太阳这种东西,只有一只就够了,多余的一只,必须我来杀掉。

太阳们冲的越来越近,四周的房屋逐渐被太阳吞噬,我护在唯的前面,等到太阳与我的距离相当之近,我猛地向前瞪,跳出窗外想给太阳一个跳劈。让我意外的是没有砍到的手感,我想情况不妙,多半是跳早了,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很在意,5700K左右的表面温度我怎么还没死,不过与太阳的战斗是我输了,真想再看一次唯的笑容啊,不对,难道其实我只是想和她做爱罢了吗。

 

 

 

 

头晕目眩,精神恍惚,感觉头要裂开了,意识莫名其妙从一个地方飞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是哪呢。头顶上有天花板,而且是白色的,首先排除这里不是地狱,那难道是天堂吗,天堂估计不会有床吧...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患者醒了?快叫人过来!联系通知一下家属。”

我朦胧地睁开双眼,不知为何我嘴上挂着好像是氧气罩一样的东西,而且感觉身体莫名的酸痛,不就是日了下太阳嘛,不至于吧。不过换句话说,和太阳火拼我还能活下来,我还挺牛逼的。

回过神来有四五人围绕着我,在我旁边絮絮叨叨又指手画脚的,房间里可是有回声啊,压低声音在我耳朵里也很大的好嘛,太吵啦,能不能出去呢,我奋力想说点什么话,嘴里却挤不出一个字。

“抢救成功了,现在无生命危险,我们救回了一条坠楼少年的生命!”

声音慢慢低稳了下来,感觉是个很适合睡觉的环境,现在也挺困的,干脆再睡一会吧。我闭上了双眼,好像又打算作一个意味深长的梦。

当我醒来时,我感觉不太好,隐隐的痛觉刺激着我,我仰起脖子往下看,哦,腿好像骨折了,什么大逼石膏都开始给我随便打了,我这辈子还没打过石膏呢,这也是人生的初体验呢,我笑了笑,不过一会护士走了进来,我渴望与人交谈,看到护士,我便问道:

“这里是哪,唯呢?”

“医院,什么唯?”

“就是唯啊,按理来说我住院了会有人来看我吧,肯定是唯。”

“你是说喂吧,我不太清楚,不过确实你的父母来看过你了,你现在好了点没有?”

“我很好,唯呢?”

“这样吧,我去通知家属,你现在还不能乱动,躺好哦。”

“那能不能先告诉我唯有没有来?”

护士没有搭理我的最后一句话,走出房门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手机也不在身边,想给唯发信息都不行,唉。”

看着医院墙上悬挂着的电视,度过了漫长的时间,钟表的分针转了7周甚至6周,真难熬的一段旅程。

有人推进了门来,是我的父母。母亲一进门就泪眼婆娑看着我,好像我刚走了一趟生死门似的,父亲则是表情凝重, 一言不发,母亲摸摸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耳朵,我也由得鼻子一酸,明明没有想哭的感觉,可是情绪自顾自的涌了上来,眼泪开始往下掉。

母亲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她说我从卧室的窗下面摔下去了,他们不断地向上帝保佑还好买的楼层不算很高,说起来我的卧室的窗有保护墙啊,我怎么摔下去的,我回忆了一下,我在日太阳的时候好像窗户没有什么保护栏,我看了看母亲紧紧握着的我的手,发现我的手腕上多了几条缝,这是割痕?什么时候的事情?记不清楚了...

“妈,我以后不会了。”

我在说什么?

“傻孩子,是妈不好,妈对不起你”

“你妈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贪!你当初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爸爸心疼地看着我,对母亲的语气十分不满。

“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儿子,我不知道那个药有副作用,盲儿啊,你现在已经好了对吧?”母亲豆粒大的泪珠直直滴往下掉,掉到我的手背上,是温的,我最讨厌的,温暖的感觉。

“妈,今天是星期几?我感觉我过了好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有窗户吗?”

“星期天,你昨晚坠楼抢救了一整晚呐,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那唯呢?我坠楼时她应该在我家啊?”

“唯是谁?”

我有些愕然,突然开始大喘气,猛咳嗽。

“唯啊!我交往了5年的女朋友,星期六早上和我看电影,中午一起吃饭,下午一起学习的唯啊,经常来我家,你们不是见过很多次面了吗?”

母亲的目光陷入了呆滞,父亲脸上带了点绝望的神情。

“你小子,难道...”一向冷静的父亲也开始有些动摇。

“孩子他爸,我...我真是太蠢了。”

“哎呀,闯祸啊!”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我隐隐发现了一个问题,唯不见了。

“你们都不认识唯吗?”

“盲儿,你不光有癔症,还有精神病啊,这是你妈在你上一次住院的时候信了某个医院门口的卦b,被人家忽悠开了几包药,你妈把处方药和卦b给的药弄混了,现在把你脑子转废了!我可怜的盲儿啊。”

“怎么会...不,这不可能...我...”

“盲儿,妈对不起你。”

不对,好好思考,再好好想想,一定哪里出了问题,我到底经历了多少次周日?经历了多少次周六?唯怎么可能不存在,那5年的记忆我可是一点都没忘,5年!难道这也是周目的一环?这里是几周目?对了,太阳,太阳在哪?我要找到太阳,只要有太阳我就可以切换下一周目了,只要有太阳...有太阳的话...

“妈,太阳在哪?带我去有窗户的房间!”

“盲,你现在不能随便走动,医生说了...”

“我要找到太阳!有个窗户也行!让我看看太阳!”

“盲啊,傻孩子,我不是都说了嘛...”

此时此刻,妈妈的脸庞突然向内扭曲,化成了一朵炽热的,红红的,带有杀意的血红的太阳,爸爸则是第二个。

我喜出望外,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太阳会回来找我的,找我复仇?想要夺走我的唯?我告诉你们,唯是我的!谁也夺不走!我的幸福由我自己决定,而你们这些太阳,我早晚要杀的只剩下一个!”

爸和妈都笑了,像一朵意大利的太阳一样,距离如此之近,房间却没有燃烧起来,我闭上双眼,此时的我手无寸铁,但我仿佛坚信着我有轮回的能力。

“一定要轮回啊...唯,我现在就来找你...”

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血红的太阳依旧在狰狞地笑着。

 

 

 

“所以说错过了?那下次早点来罢”

说罢,她转过身,见我楞在了原地,也以一种疑惑的神情望向我,如同玩木头人一样,双方都在等对方说点什么。

这场小游戏持续了一分钟,她倒没忍住,先笑了起来,柔和的目光盯着我,又一次说出了那常说的话。

“你怎么了?”

又是相同的表情,微微的皱眉,有点勉强微笑的嘴角。

“我没事,只是有点发呆。”

“最近你总是在发呆耶,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吧,不能和我说说吗?”

“我没事...”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很担心诶,是你说想再来看看什么灵异的东西,我挤出了周末的时间来陪你噢,结果你自己反而闷闷不乐的,其实你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我蹲在地上,头痛的感觉愈发炸裂,仿佛要撕开我头颅。

“唯,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日,怎么了?”

“昨天我们在干什么?”我用手扶住她的肩膀,毫不掩饰我的虚弱。

“昨天你起得很早,一早上就去了学校,甚至忘了是周六放假,然后我和你在你家里约会,早上看电影,一起吃午饭,下午一起写作业,你和我说周日想来一个地方看看,所以今天我就陪你来了呀。你怎么了?”

“唯,你相信上帝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最近是在研究这些东西呢...阿盲,你不会...”

“唯,我现在明白了,其实你就是上帝对吧,你把我锁紧这一二三周目的圈套里,让我品尝了无数太阳吞噬一切的机会,我的影子被你没收,我的灵魂被你囚禁,我遇到的所有的太阳都是你,唯有二周目我看到了三个太阳,你知道为什么是三个吗?在第一周目里,根本就没有太阳,两个太阳都是你造化所为,而第二周目是下午的6点12分,那时候正好有夕阳,你没办法消灭这世界上已经存在的东西,不然你可以直接选择消灭我,所以是因为你做不到,你才设法想以这种方式征服我。那三个太阳其中之一,是宇宙中真正的太阳,而在第三周目我的父母那两个化身,更让我确信了是你在暗中操控...”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口中还在不断的喘气,我的眼神中充满杀意和敌意,我抓着唯的右手开始用力,我打算要在这第三周目终结这一切。

“痛痛痛痛,你干嘛!”由于我身体虚弱,唯挣脱了我的右手,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掌声打在阿盲的脸上,阿盲的脸被打得发红。

“阿盲,你果然是又发病了吧,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喜欢一个人,就要学会包容对方的全部,哪怕你有精神病我也会一直爱着你的,之前拿分手和你充条件是我的错,阿盲,请你醒过来吧,好好看着我,我爱你,我永远都爱着你,我会治好你的病的,所以你要振作起来,以前的你很聪明,所以你可以做到的,你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取得好成绩,你用你的人格吸引了我,拯救了我,是因为有你我才能变得优秀,是因为有你我的那五年才过的如此真心,是因为有你,我才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阿盲,你的余生就由我来为你负责,所以清醒过来吧,不要再盲目,看着我,不要移开视线。”

唯把阿盲紧紧抱在怀中,阿盲有些愕然,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从他眼角流出,他究竟是为什么要思考明白人生的意义的呢,他为什么会想着世界上有一个上帝呢,他为什么总是会对生活欲求不满呢。他不明白,他不清楚,像神一样卑鄙的角色,不管是这下坡,这路灯,这夜景的颜色,那语言的动听,那容貌的可爱,充实的,思维的,宇宙的,唯心的,唯物的,世界之一万分的本质,wesen。他们仿佛在某个时刻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唯的身上,可是最终他发现了,唯也只是一个楞充大人的坚强女孩子,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去调节。唯就是阿盲的太阳一般,照耀着阿盲的未来,同时也给阿盲带来巨大的压力。而这份压力,是阿盲至死也不愿意放弃的本质。

“谢谢你,唯。”

“但是已经够了。”

“现在的我可以做到前进了,我可以反抗一切不真实的事物,我可以做到,寻找到自身的本质,达到三周目的明日。”

不知何时,阿盲的手上出现了一把菜刀,他用尽全力将唯从中间斩成两半,唯就像幻影一般消逝在了空气之中。

随后阿盲拼命地奔跑,跑到链山亭的山顶,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山顶之上,这座山蜿蜒曲折,高耸挺立,若是从山顶不慎坠落,必死无疑。阿盲用尽全身的力气跑向少女,并保持了一段距离。

“精神病!不要过来!”少女发觉到阿盲逼近,四周环顾,看向了下方的深渊。

“不要跳!唯!”

少女停顿了片刻,稍微缓和了诧异惊恐的情绪,跪坐在地上,目光紧盯阿盲,观察他的动作。

“唯,我已经恢复正常了!”

“你骗人,这么晚你把我约到这种地方还带一把菜刀,你就不是正常人!”唯发疯似的大叫。

“唯,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到现在,照顾有精神病的我不容易吧,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了,但是我不允许你从这跳下去,如果你跳了,我就会陷入第四周目的精神病轮回,而这次是最后一次,如果我还沉浸在周目中无法自拔的话,我这一次就会永远失去报恩的机会,你与我相处这一年,你肯定已经发现了精神病是可以做到装成正常人一样的了,我已经做不到证明自己是正常人了,那就请你代替我活下去吧。因为这就是现在的我活着的唯一本质。”

阿盲毫不犹豫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当面倒在了唯的视线中。

天空渐渐的明朗起来,太阳缓缓的现出,黎明降临,天空中唯一的太阳照在阿盲和唯二人的身上,映射出阿盲最黝黑的影子。

新闻消息报道:一高中男子在链山亭山顶于清晨被发现倒在血泊中,旁边的少女在一夜之间多次拨打了110和120两则电话,目前在对该男子实施抢救。据调查,该男子盲某为XX医院认证的精神病患者,其父母具有疑似贩毒史、制作违法药物、虐待儿童。当涉及询问当事人于链山亭发生状况时,女子否认男子对其一系列原指控的追杀、强迫情节,目前在跟进调查,请持续关注!

 

 

 

 

结语:

人总是要不情愿的离开某些东西,人,或者物,或者思想、感情,我不能只看到她,我还要看到没有她的自己,我不能总是停留,我还要去确认自己在前进,什么对我来说是好的结局?是必然扬弃了现实的二周目,还是停留在温室里的过去,再一次在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时间,相同的世界和她看到明日的未来。

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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