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神探
我离开的时候,有一个人过来送别。
“鸡尾酒先生——”
是店长。他裹得很严实。似乎只记得这个名字,我是点了一杯鸡尾酒来着。
“请小心你的随从”,他说。然后用手巾掩住嘴,左右张望了一下,又压低了声音。
我听见他说:“请不要告诉别人。我们不卖鸡尾酒。”
“我叫艾斯特”,他又补充道。
“我不会的”,我答应了他。酒精的效力使我重重打了一个嗝,那股味道就溢了出来。那个男人掩面憋笑,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他说。
我想我是时候该走了。
走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请一定记住”
“好的,好的。我会记住的”
“请一定相信我”,他坚定的瞳孔在夜晚的路灯下露出诡异的光泽。
这个人身材看着倒是挺壮。
好的。我说。
回去的路上,我始终觉得酒精在我的头脑里散布着危险的信号,我抓住了一个危险的闪光,差点大叫出声。不知怎的,我叫不出声,或许是太激动了。司机从后视镜看到我怪异的表情,他的的脸立刻就变得肃然起来。
往常这种时候,我总能觉察出什么,现在却一头雾水,一定是酒精作祟,该死的酒精!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递酒的服务员祝贺我来着。他说了什么,我又想不起来,什么呢?
对了。是这个!
他说:祝贺你,探长。你又要破案了。
天呐!他只是一个酒吧的服务员,可他知道的却比我还多!我是怎么了!该死!!
该死的神探,那不是我,那不是!!
总之,现在有什么事更重要呢。
冷静。对了,要冷静。
让我好好梳理梳理。
晚上9:35,死者在厕所被发现。女性,31岁,黑色衣服,中等身材,左侧背部有一道刀伤,一指深,很锋利的刀,伤口很整齐,胸前右侧还有另一道,相对较浅,也是致命伤,姿势很奇怪,不过想来是凶手的作为......
这时候,司机踩了一个急刹车。我腾地往前扑过去,帽子被前面的的座位挤得变了型,帽沿从里边卡在我眼睛上。
这一刻,我怀疑自己要瞎了。
司机似乎看见我吃痛,并不知道我的状况有多么的糟,他只回头问了我一句:“没事吧先生?”
我一下明白了原因。我叫不出声,原来是这样。我没法回答他,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真是奇怪。
算了,不说话反倒好受点。因为我感觉似乎好点了,就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有五六分钟,视角外侧那些白色的浑浊终于消失了。
这么一当儿,我清醒了一些。
现在可不能让凶手瞧见我的囧样,我通过后视镜望了一眼司机。总不能是他吧。
还好,当然不是。是个女人,不出意外的话。
我们的视角暂时锁定在几位女性身上,通过证人的描述,目前只能这样判断。
我记得那时候酒馆人不多,算上我,应该不到十人。其中的来来去去我多少有些印象,加上我们幸运的醉汉,时间线略有瑕疵,想来也与事实大致吻合。幸好,我有看手表的习惯。就我看来,这次的案件不大可能从这些稀稀拉拉的缝隙中给对方找到可趁之机。
尽管不够详细,多少是够用了。
下午6:20,我和格雷来到酒馆,在吧台点了两杯科罗娜,服务员瓦迪亚给我们端来啤酒,并且陪我们聊了一会,大概有20分钟,玛丽就在门口对面的酒桌,店长坐在不远处,时不时参与我们的聊天,中途偶尔去招呼别的客人
6:55左右,伊泽进屋
7:03,温蒂进屋,坐在我身后的小桌
这里。因为醉汉,也就我们的证人柯尔特先生,一直坐在正对着厕所的酒桌,相距4米左右,那里也只有他一人。
柯尔特先生今年62岁,并且与被害人玛丽小姐毫无利害关系。孤家寡人,是这家酒吧的常客,据说每次都坐在这样的角落,点上一杯朗姆酒。鉴于此,我们姑且将他的见闻作为我们最为可靠,也最直接的证据。
值得一提的是,酒吧的古董钟,整好就放置在厕所左侧扶墙柱上,很醒目。再次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幸运的醉汉也有看时间的好习惯。
7:50左右,温蒂小姐去往厕所,不到8:15的时候返回
8:15的样子,约翰逊从酒馆侧门进来(那里离厕所只有3,4米远)上了一个厕所,几分钟后,右转前往吧台点了一杯伏特加
8:25前,柯尔特先生开始打盹(或许是酒精的作用),8:45时再次回复清醒,并看到一名女性(据描述是一位身材中等的女性)走进了厕所,5分钟后离开
(酒馆中还有酒保卡尔先生以及凯先生一直陪伴,中途并未离开)
由于我们多次确认男厕及女厕间并无任何暗道可联通,墙面间亦不存在任何缝隙或孔洞,仅仅一堵厚厚水泥和砖块隔开,所以暂未记录各位先生们的如厕时间。
接下来,就是咱们可怜的,美丽的玛丽小姐了。
我与玛丽小姐仅仅有过数面之缘,仅有的两次交谈也只是出于礼貌性的不超过10分钟的简单问好。
如此短暂的接触倒给我留下了几个不得不说的印象。第一,玛丽小姐生活幸福美满,并非本地人,丈夫比之年长10余岁(这点是从酒保卡尔先生口中得知),无子嗣。第二,为人性格和蔼,并未与小镇他人有过任何值得一提的冲突或口角,是镇上人人都尊敬且祝福的美丽的女性。
然而,就此次谋杀而言。这点印象并无实质性的帮助可言,玛丽小姐与几位女性或先生皆相识。
有两点可疑。
首先,死者的伤口很平整,且十分的深,即使再锋利的刀,在女人手中,特别是与本案有关联的几名瘦弱女性手中,实在难以想象如何能创造出如此需要爆发力的致命伤。
其次。据柯尔特先生描述,在8:45醒来后直至9:35大家起疑,温蒂女士去厕所发现玛丽遇害期间,至少未听到来自厕所内部的任何人声或是可能由争斗引起的声音。补充一点,玛丽女士8:42离开座位前往厕所,这点我记得很清楚。
以我的经验看来,对于柯尔特先生这样的酒鬼而言,即使喝醉,对于如此近距离的声响不可能毫无察觉,而一个人即使是毫无察觉被人偷袭,临死之前也难免不会呼救,或是拼命挣扎,这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过程。
这是不合理的,绝不合理。
我也就在脑中盘算了一会,车已经到了旅馆。
我像往常一样,让司机从副驾拿过我的外衣。
对于外衣上的酒渍,我是十分在意的,所以进酒馆前会提前脱下。一般情况下,我甚至不允许任何外衣上散发着酒气的人进入我的房间,即使自己也不例外。
至于内衣,则是在洗澡前交给旅店的工作人员帮助清洗,我备有多余的内衣以便更换。
进入房间后不久,助手格雷也回来了。
他的身材壮硕。由于穿的过厚,就宛如一只臃肿的乌鸦,低矮的帽沿下露出他闪着精光的眼睛,那眼睛一与我的目光接触便又猥琐起来。
我想起店长的提醒,不由得有些想笑。
我们之间偶尔无话可说,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我便问他:“有什么发现?”
格雷给我讲了一通,像是酒馆来历,酒的品种,或是与玛丽小姐有过暧昧的几位先生这类小道消息。我大致分析了一下,将这一通归类为暂时无用的信息。
他却似乎停不下来。
“你知道,店长的舅舅听说是在德国做军火生意。还有那个什么......那个,温蒂,对!是她,听说和镇上的男人们都有一腿......”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得不打断他,他也只有这张嘴值得我小心了,我想。
我们又安静的坐了一会,便各自洗漱上床。关掉灯,我借着月光看着对面床铺臃肿的背影,又想起艾斯特的话。
第二天,5点不到我便醒来,侧卧在床上没有动静,思绪在酒馆的交谈中穿梭。不一会,再一次入梦。再醒来时,格雷已经起身离开了。
一个单独行动的副手,我对此早已习惯。
不过......
若是之前将店长的提醒当做玩笑,借着早晨这点最清醒的时辰,我倒是察觉出格雷最近的异常。
他是个矛盾的家伙,粗糙和细腻结合于一身,是那种性子急躁却又小心谨慎的家伙。往常虽然也单独行走,但是我们偶尔间还是保留着畅谈的空间,现在,这点空间却被什么东西挤压不少。见面的时间也总是被压缩到了夜晚,压缩至这间旅店房间。
他好像是恋爱了。
我继续思考我的案子。
据法医分析,“玛丽的死亡时间推定为1小时至1小时25分钟之前”,他在10:05时告知我们。也就是说当晚8:50—9:15,便是她的遇害时间,这是考虑到近期气温偏低后推测出的结果。
在这个时间段,柯尔特先生打盹期间,我注意到瓦迪亚离开去往厕所,至于准确时间,我确乎是没有印象了。
我向瓦迪亚询问,她坦率的承认了,却也说不出精确的时间。
总之,麻烦的是。那段时间,酒精似乎也开始在我体内发挥它的作用,我能记得的,只有店长和格雷中途离开去了厕所。当然,准确时间也已消迷在记忆长廊。
街头长巷冷冷清清,我独自穿过安静的街区,来到酒馆,清晨的冷空气在木门的一角打旋。推开门,随着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冷清立即就被打破了。
我以为今天人会少一些,但小镇的居民们似乎从未遇上过这等“新鲜事”。
大家围聚在一起,并没有无序的闲谈声,而是此起彼伏的交流,就像一群人围在圆桌洽谈事宜。
我一出现,大家便站起身。
“探长”
“神探啊,你来说两句”
“请为我们指点迷津”……
我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回应了他们。
径直走向厕所的方位,我的皮鞋在木地板踩的嘎吱作响,通往厕所的过道,有一条较窄的长廊,布帘在其间挡住视线,左右也被完全封闭了,我走出长廊,右手边即是柯尔特先生久坐的座位,我思索一二,又回到吧台。
店长似乎是身体抱恙,暂时离开,我没有点一杯酒,找到了酒保凯。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我的荣幸,探长”
我们来到了酒馆的储物间,在结实的木箱上坐下。
这个男人性格温和细腻,目前这桩案子,他没有什么嫌疑,既没有动机,也没有条件。
“工作怎么样?”我问他。
“店长对我们很好”
“他是位能干的中年人,待人热情”
“人们都这么说,探长...”
凯似乎有些事情要向我询问。我心里当然明了,是瓦迪亚。瓦迪亚就像他的妹妹一般。
“她不会做这种事的,探长。请您明断”
“放心”,这种事算不得难言之隐,这是我的分内事。
“没有十足把握的判断,我宁愿放弃”,我告诉他。
不过,就嫌疑而言,除了那位至今不知晓名头的陌生女性。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当中,满足条件的,只有瓦迪亚。
我又一次向他确认了侧门的事,那是扇很小的门,可以随进随出,在酒馆打烊前。约翰逊先生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寻常也会有人来酒馆借用卫生间?”我问他。
“是的。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已经了解过,附近的女性中,符合当晚此时间段内靠近甚至经过酒馆这一条件的。没有一人。
她们皆有非常准确可信的人证。
这是又一个扑朔的问题。谜一样的女性。
最可恨的是酒精,没错,大家似乎都不太清醒了。我们的醉汉先生反倒是其中最清醒的一个。
我回了旅店。
第二天再次来到酒馆,店长依旧未出现,我向卡尔打听到他的住所。
“他就住在那里,经常不锁门的,您不要介意”
我道了谢,推门而出。门口的乌鸦早已等候多时,昏暗的天色使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很快,便寻到了这里。
我敲了敲门,发现没有锁,便悄然步入,此刻未意识到有丝毫的不妥。
我的脚步很轻,经过几个门口都没有发现艾斯特。对了,他是单身,听说独居,这也是酒保们口中得知的。
一扇......两扇......
他的房子可真大。
在经过厨房时,我听到细碎的响动。我侧身停下,看见了穿着棕色宽松棉麻睡衣的家伙。背着身,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抬起右手敲了两下门框。他像只受惊的刺猬。
“抱歉”,我把拇指抵在嘴上,干咳了两声。
我不是有意惊吓,但确实是失礼了。
转过脸的男人脸色苍白,瞳孔中还残留着一些慌张。我看他似乎是病了,而且身材明显过于消瘦,像是一场大病后的可怜人。
天呐,这才几天。这个男人似乎病得不轻,简直消瘦的像另一个人。
我投以关切的目光,问他:“你还好吧?店长”
“en,em...”,他的声音有些支支吾吾。快步走向我。
“请移步客厅”。
我们一同走向了屋子里宽敞的客厅,长桌上摆放着一些水果还有几个红酒杯。
他在沙发前停下,转身向我示意。
“请坐。我去去就来”
他大概是回房间了,我瞧见他走向了楼梯间。不一会就换了一身,气色似乎也好上一些。
他坐在我侧身的另一座沙发。
“发生这种事。真是叫人意外。又难过”,他点了一只雪茄,又向我递来另一只。
我摆手拒绝。
“是啊”,我说。
“玛丽小姐是店里面的常客。您一定也见过”,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立马止不住的咳出声。
“你不要紧吗?身体?”
“不要紧的,探长。”
他回答时没有看向我,似乎就要哭出声,“我只是太难过了。谁能想到......谁能......”
“抱歉,店长。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但容我保证”我斩钉截铁的说,“将罪恶之人绳之以法!”
“那就多亏了”。他真的哭起来,不像是惺惺作态。
“人总要向前看”
“是啊。您说得对”
见他稍微平复了一些,我向她询问起那晚的事,却没能得知更多的细节。也许那晚大家都有些醉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向我讲起酒馆,讲起初创业的艰难。最初只有独身一人,帮手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后来有了凯,然后是卡尔,还有瓦迪亚。
我想他询问昨晚的事。
“啊——”,他用手掌抵着额头,“真是丢脸。你瞧我...”
“请不要在意我的胡言乱语”,他说。
我总归还是好奇。
“您知道,瓦迪亚已经不小了。她一直寄宿在年老的姑姑家里。老人家总是让我代她好好管管这孩子,她就像我的女儿”,我想能猜到她接下来大概要说什么。
却依然有些意外。
“格雷??”
想不到这家伙是真的恋爱了。
“是的。哦,您不要介意。格雷先生是一位忠实,干练的助手。只是些毫无根据的谣言...”
他不肯再透露更多的东西。
“但愿格雷先生能给瓦迪亚幸福”
店长执意要我留下用餐,还是被我婉拒了。
临走之前,我转身看向这位仁慈的中年人:“请不要介意,店长。只是作为流程”,我说:“再次确认一下,那晚你是去过卫生间的,是吧?”
……
我回到旅馆,一夜无眠。这晚,格雷没有回来。
清晨,鸟鸣将我从沉思中惊醒。
关于凶器的事,我想是有了一些推断。
如果女性的力道不足矣,有外物足以弥补。弹簧刀,诸如此类。
只是那样整齐的伤口,一定是把好刀。
而之所以没有没有使醉汉察觉,我猜是用了麻醉剂,或是一些别的东西,这也并非什么难事。
除了这些,另一位身份不明的女性至今仍没有丝毫头绪。我冥思苦想,在脑中搜索镇上的女人的样貌。
'中等身材,有些偏瘦',醉汉是这样形容的。
如果从这点入手,温蒂,伊泽都满足这样的条件。
但在醉汉的眼中,什么样的体型能算中等身材?我对此存疑。
就在头疼时,格雷满脸醉样的敲响了房门。
我让他进屋了。开门时,发现天已经黑了。
就这样又耽搁了宝贵的一天。
我回想起昨天回旅馆途中的一些事。
两个小孩在墙角的阴暗中露出眼睛看我,瓦迪亚在楼上的阳台瞧见了我。
她就住在这一带。
我听见巷子里的传来男孩的声音。
他说:
“昨天的家伙,就跟他一样,像个瘟神。啪啪,啪!!啪啪!!对着墙开了好几枪。”
什么?!我快步走过去,他们就跑开了,像是四蹿的麋鹿。
......
醉醺醺的家伙仰面倒在被褥上。嘴里边叫哼着:
“棒极了,啤酒节”
“棒极了”
我记得店长是说过:虽然也知道不合时宜,偏偏又凑到这个时候,镇上的啤酒节。不好因为这个原因扫了大家的兴
我想,瓦迪亚一定会叫上他。
这样。这样的话......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些不好的预感立即就使我隐隐作痛。
最近几天的画面像是滚动的胶卷在我的脑海炸裂开来,我无法控制的将手伸向助手的外衣......
如果真是这样......
右边的包空空如也,现在是左边。
刚一触碰,便感受到里面有一些冰冷的东西。
我想,我的助手不至于会犯下这种严重的错误,应该不至于。
但。如我所料,格雷的手帕里裹着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我按下这东西下方的按钮,立即从中弹出一个尖锐的刀片。
我低下头,深吸一口气。
意识中的紧张突然就松懈了一些,如果不是谨慎......
我的耳畔又响起一些声音。过滤掉杂音,再去掉我自己的说话声,滤掉粗重的男声和尖锐的女声,滤掉所有无关紧要的声音。
现在。还余下一个平滑的声线。
这声音,这声音真不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独身......喉咙......军火商......外衣......消瘦......啤酒节......苍白......诡异......
一些词慢慢浮上了心头。
是了!!!
我被人抓住了把柄,我不能辜负我神探的名头。
是她!
不卖鸡尾酒是吧。呵呵,狡猾的狐狸。
我抬起头,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又回到酒吧,径直来到最角落的小桌。醉汉柯尔特还坐在那里,我看着这个可怜的老男人。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那一天。8:45到9:10,有几个男人进厕所?”
……
我已经有十分的把握,至少这一次,仅仅再需要一点点推波助澜,就可以等待狐狸上套。
她的条件明明如此充足,却差点把我的双眼蒙蔽。我可怜的助手,我必须在心里为他道歉。
如果真是这样,要揭穿她的把戏,实在毫无挑战可言。
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可怜的玛丽得以瞑目。
我往前走。
起先走的很快,后来慢下来,越来越慢。
等等!!
似乎有什么不对。
我穿过阻隔回忆的薄幕,又一次漫步在意识长廊,用专属于我这个神探的相机记录下一幕幕,那些一颦一笑,一言一谈。
我将所有的图片整合到一起,一册完整的写真,所有的图片在我眼中都生动了起来,一切没有偏差,只有一点很怪异。只有这个没法解释。没错,就是这一点!——鸡尾酒!
为什么。
我在脑海里回味鸡尾酒的味道,头脑中的照片全部褪色,一点点倒回过去。
最后。我过滤掉所有的底片,只留下一张。
端着酒的男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