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囍㈩
— —渠州父母官— —
周九良一行人三日后才抵达渠州。渠州城门紧闭着,直到秦凯旋亮出身份才放他们进城,他们一行人进城就都开始有些不好的感觉。
渠州知府早已在县衙门外等候多时。
孟鹤堂一路来看见太多百姓流离失所,有些甚至已经饿脱形了。
“王爷请移步,下官已经为您准备好住所了。”李仪迎着秦凯旋,想领着他去休息的地方。
秦凯旋看着李仪,“不了。先带我去灾区看看吧。”
李仪闻言立刻回道,“王爷,您还是先不要去视察灾区的为好。”
秦凯旋闻言皱了皱眉,“为何?”
李仪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秦凯旋没说话,他们只是跟着李仪进了衙门的后院。
“现在可以说了吗?”秦凯旋坐在上座,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李仪。
“王爷!灾区爆发了瘟疫!”李仪说完就跪了下去,“您万万不可去那里啊!”
“为何当初不一并启奏?”秦凯旋狐疑地盯着李仪。
李仪有些发怵,“王爷明鉴啊,瘟疫是最近才爆发的。”
李仪的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个个都若有所思,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
周九良问道,“李大人,瘟疫控制住了吗?可有派大夫去医治?”
李仪颤颤巍巍地回答,“病人都被隔离开了,但是.....但是没人能医啊。”
“那些病人刚开始只以为是受了风寒,便没多在意,过了几天就开始腹泻呕吐,高烧不退,严重点的都开始吐血了。”李仪想起那些病人的模样就有些害怕。
“你先起来吧。”秦凯旋虚抬了一下手。
李仪这才战战兢兢地爬起来,“王爷,您真的不能去灾区。”
秦凯旋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直突突,“不去视察灾情要怎么制定赈灾方案,怎么救助百姓?我是来救他们的,不是待在这衙门里避难的。所以,还是得去!”
周九良闻言点了点头,“这灾情有多严重还是得去现场勘察才能知道,所以下官认为下官代王爷去视察比较稳妥。”
李仪有些愣住,没想到京城来的官个个都这么不惜命。
“下官也随周大人一起,恳请王爷应允。”孟鹤堂主动请缨。
“那一起吧。”秦凯旋答应了,他观察着周九良的表情。
周九良把情绪掩藏的很好,但是他的手却握成了拳。
秦凯旋知晓这是周九良在抑制自己的情绪,但他也没多说。最后只是让他们去灾区时注意自身安全。
李仪心惊胆战地带着周九良和孟鹤堂二人去了灾区。
“你去干什么?”周九良坐在马车里问着孟鹤堂,“灾区瘟疫情况尚不明确,等会你被传染了怎么办?”
孟鹤堂看着周九良,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周九良那么关心自己?但他也未表露出来,“本官少时多病,便自己多看了些医书。久病自成医,也算是会点医术。”
周九良克制住想把孟鹤堂扔回衙门的想法,“这是疫病,不是普通的风寒发热。”
孟鹤堂笑了笑,没再说话。
一时间马车里变得很安静。
周九良并不理解孟鹤堂每次发病的疼痛,毕竟他不知道周易给孟鹤堂下了毒。他只是以为孟鹤堂想为百姓做些事才跟来的,但他还是很担心孟鹤堂的安全。“孟哥,还是和小时候那么犟。”周九良心想,而后他又笑了,十年了,还是那个孟哥。
孟鹤堂看着窗外街道一片萧条的景象,心中忧虑又加重了几分。
“周大人,孟大人,到了。”李仪在马车外喊着。
“这里就是隔离区?”周九良看着破陋的房子,怕是一下雨就漏水吧。
“对。”李仪有些局促不安。
孟鹤堂闻言皱了皱眉,“进去看看吧。”
几人都戴着面布遮住口鼻走了进去。
几间简陋的屋子里躺了四五十人,没有多余的床可以躺,有些病人地上便被放在地上躺着。地上还有众多呕吐物,没有人及时清理,弄得屋内四处都飘散着难闻的恶臭味。
处处都是哀嚎声,还有小声地哭泣声。
有些清醒的人看见李仪便扑了上前,“大人,救救我们吧。”
此声一出,越来越多的病人向这边聚集,“大人,救救我们吧。”
“救救我的孩子吧。”
“我还不想死,救救我.....”
看着越来越燥乱的病人,李仪只好说,“大家安静,安静。”
“京城那边已经派人来救你们了,你们不要慌,我们一定会救你们的。”
.....
“李大人,你身为父母官,这就是你对待百姓的态度?”孟鹤堂有些气愤地指了指几间下雨就会漏水的屋子。
“场地有限啊。”李仪反驳孟鹤堂,“孟大人,你们一路来也可能看见许多百姓流离失所,一场洪水把多少人的家都冲没了。”
李仪见孟鹤堂脸色有些缓和,他继续道,“病人躺在这里也是被逼无奈啊。”
周九良看着狡黠的李仪,“我见那些医馆仿佛是空着的啊。”
李仪暗叫不好,但还是一脸正经地回道,“聚集在一起方便大夫一起讨论病情。若是分散到各个医馆,一个大夫就忙不过来了。”
“那大夫呢?”周九良追问,“让他们出来汇报一下情况。”
李仪有些迟疑,他从哪里叫来大夫啊,他们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地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我收了人家那么多钱,总不好还拖着人家出来治病吧。
李仪这边迟疑不定,而门口却有几人在大声争吵。
李仪这时转移话题,“大人们,下官先去看看门外发生何事了,免得他们在此处大声喧哗,打扰到病人的休息。”
周九良和孟鹤堂看了一眼破破烂烂的屋子,好好休息?可笑至极。之后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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