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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因扎尔:寂静风暴】第二章 个人翻译

2023-10-20 15:59 作者:鱼香茄子鱼香茄子  | 我要投稿

招待贾因扎尔的东道主名叫纳蒙内什,是乘坐‘星之舞’号旅行的丑角剧团团长。她在确保战舰的火力清除了纵柱洞窟周围的恶魔侵袭后会见了凤凰领主。二人在舰船中央一个圆形的房间里见面。舱室里摆满了各种形状和设计的长凳或椅子,以及它们各有不同的制造工具,这些物品绕着大厅围成一圈。粗糙的兽人板凳,芬塔利亚式的枕头沙发,奢华的方舟世界躺椅和镀金的人类王座都彼此并排放置着。

当贾因扎尔进入房间时,纳蒙内什和另外几个丑角已经先到了。剧团长坐在较为靠后的一块普通黑石基座上,她的同伴们则分散在大厅里。贾因扎尔坐在纳蒙内什旁边一张高靠背的软垫椅子上。剧团长却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转而坐到对面一个桶形的椅子上。

其他的剧团成员纷纷走进房间坐下。似乎没有人给他们下达命令,他们也好像不存在任何目的,有些人成群结队,有些则独自一人。脱下了战斗时的全息服,他们的日常服装显得大胆而多彩,是颜色和图案碰撞的风暴。有些人向凤凰领主鞠躬致意,有些人只是略微点头,还有几人则根本不搭理她。

这些笑神追随者给贾因扎尔带来了某种非常异样的感觉。她对丑角剧团了解不多——即便如此,也比大部分人要多了。但他们声称会保护他们免受“渴望的祂”伤害的奇怪仪式就像他们的其它秘密一样被完美地隐藏着。纵然如此,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佩戴灵魂石,丑角们声称他们不需要“灵魂监狱”来从永恒大敌的饥饿之中自我拯救。

这使得丑角们在她的思想里是一片空白的形状。这并非意味着不存在,因为丑角们也是灵族,仍然拥有他们整个种族温和的灵能天赋,亦与他们的同胞有着精神共鸣的连接。但没有了引导石,他们的基本思想和情感就会被隐藏、模糊且碎裂,就像他们的全息服会在移动中将他们的身影分散成无数色彩的细屑一样。

这艘舰船整体上与其它灵族战舰类似,但它的永恒回路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休眠状态,只靠汲取命运纱线的动力来运转。它的系统里没有灵魂在流动,船体里也没有灵能的痕迹。对于这群自称非常重视生命和欢笑的人而言,他们的舰船在凤凰领主眼里却是一个毫无生气、一片死寂的地方。

一位死亡小丑走上前来。他的服装上满是骸骨风格的设计,戴着夸张的骷髅面具,穿着黑色的大衣。死亡小丑以一种十分刻意的缓慢速度迈着脚步,小心翼翼地在胡乱摆放的椅子之间移动,直到站在贾因扎尔的正前方。他鞠了一躬,微笑的死神面具抬至和她的脸齐平的位置,然后停下不动了。死亡小丑直勾勾地盯着她,挡住了她看向纳蒙内什的视线。

“我面对死亡的次数比这个房间里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多。” 贾因扎尔对这位病态表演者的出场毫不畏惧。

“当一个人已经变成亡灵的时候,她就会轻易认为自己永远安全,” 死亡小丑大声说道,“为何骄傲的贾因扎尔要在乎死亡与痛苦,既然她一无所有,也一无所获?”

“不要以为笑神能从我的刀刃下救出你。”

死亡小丑仍然站在原地,目中无人地嘲弄着她。只要轻轻一挥手腕,毁灭之刃就能让他的头从肩膀上落下。贾因扎尔压制住了冲动,她知道考验她的并不是死亡小丑,而是静静观看的纳蒙内什。

贾因扎尔慢慢地站了起来,从死亡小丑身边走过,在一张新椅子上坐了下来——那是一块雕刻得很华丽的红色石头,上面刻着环环相扣的几何图形。纳蒙内什点头表示赞同,她的动作半掩在精致的丑角绿色头饰后面。

“我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太久了,已经厌倦了谜题和游戏:即使是与笑神的信徒对弈也不例外。如果我们不能有话直说,那就让我安静地坐着吧。我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还有更严重的危机必须要被避免。”

“当你进入纵柱洞窟之时,我看见阿苏焉的光芒照耀于你身。我想,这也许是万神之神派来的任务。一位凤凰领主在这里切断了命运之网。让我们不再纠结于四溅的碎片,也不要阻碍阿苏焉的旨意:告诉我,寂静风暴,你前去乌斯维是为了何事?”

“为了它燃烧破碎的命运:与另一个方舟世界的战争将使二者皆毁,任何关于终焉之日的幻梦都将消亡于风。”

“笑神为什么要关心你的战斗?凡躯与恶魔,久逝之神的碎片?你们这类人永远无法从‘渴望的祂’手中解脱。”

“我这类人就是我们的种族,无论你认为你与笑神之间有什么故事。更重要的是,我们都在与永恒大敌战斗。或者说,你和你的剧团环游银河,只是为了给别人上一课?”

纳蒙内什站了起来,开始在椅子间踱步,在她的丑角同伴们也起身前后移动着。她始终没有把目光从贾因扎尔身上移开。

“自从笑神在我们的族人被毁灭的第一夜中逃离之后,我们一直在谋划与‘渴望的祂’之决战。终焉之日不会拯救我们的种族,即使于死亡中也没有安宁。”

“剧团长,你送我去我的目的地于你们无害。我只需要一条通往乌斯维的路。”

“遗憾的是,乌斯维已经躲起来了。随着纵柱洞窟之门的关闭,它现在正躲在最终之渊的中心。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躲在那里,但我们短时间内不会前去。”

“乌斯维航近恐惧之眼了?”

”进入它溃烂之拥的外叶。绝不是怯懦之心可行的路。”

“我知道一人,能把我带入那些深渊。如果你仍有助我之意,就把我载往冬塔。

“那个蒙昧的科摩罗前哨站?你仍在和黑暗之民打交道?”

“正如你所说,我是一个备受尊重的传奇,即便在黑暗之城也是如此。我和冬塔的女主人有些过往。她会送我去乌斯维偿还我所欠之债。”

“很好,如你所愿。星之舞号会航向冬塔。在那之后,你的道路将带你去往它所指引之处。”

贾因扎尔点头表示感谢,然后站了起来。纳蒙内什转身离开,再没说一个字。在整段交谈过程中一直鞠躬的死亡小丑站直了身子,顽皮地点了点头,以一连串跳跃和华丽的翻转动作跟着剧团长离去了。其他丑角演员一个接一个地走开,有些迈着沉重的步伐,有些轻快地笑着,翻着跟头,或是敏捷地旋身而去。

凤凰领主回到了她的客舱,想要离这些笑神的奇怪信徒们远远的。在她永恒生命中所遇到过的所有银河或网道居民中,这些在末日边缘反复无常、无忧无虑的丑角舞者最为让她不安。

 

在纳蒙内什的要求下,贾因扎尔在星之舞号侧翼的一扇气泡状观察窗中再次与剧团长会面。丑角一言不发,只是指着弯曲的透明玻璃外显露的景色。

凤凰领主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不是这副样子。记忆中白雪皑皑,但环绕冬塔的紫蓝两色苍翠木已经荡然无存。一片漆黑的森林一直延伸到贾因扎尔视线的极限,蔓升至被淡紫色的暮光天空所包围的次级维度那闪闪发光的边界线。

在远处,她看见了冬塔堡垒,三座尖塔高高耸立在荒凉的林地之上。三座塔楼都裂开了,像尖牙一样参差不齐。废墟上似乎笼罩着一层烟雾。

“我们的协议维持不变,凤凰领主。冬塔到了。”

贾因扎尔注视着这满目疮痍的景象,她注意到紫色的天空中有几片漆黑,就像皮肉上的伤痕。脚下的树林里没有任何动静。没有鸟,没有野兽,更没有人。

“把我放下,各自上路吧,” 贾因扎尔说。她心中不详的预感因丑角对窗外景象漠不关心的态度转变为了恼怒。“我不会再耽搁你的行程了。”

当观测窗关闭,露出一片雾蒙蒙的乳白色时,纳蒙内什退后一步,挥手示意贾因扎尔可以离开了。剧团长陪伴她来到二人第一次见面的舰门处。

“万古纪元(译者注:指混沌)的力量既不在乎胜利,也不关注凡世之事。只有动乱和冲突才能滋养它们。游戏规则对你不利,贾因扎尔,唯一的解法就是不与它们对弈。走你的路,但不要寻求它的结局。”

贾因扎尔并未回应这个不请自来的建议,她只是走下飞船的斜坡,来到曾是青翠森林的焦黑土地上。随着一声飘渺的叹息,星之舞号在她身后关上了舰门,消失在空中。

 

凤凰领主站了一会儿,打量着废墟。她记得这片树林里曾经开满了鲜花,红色与黑色的叶瓣像美丽的彩色雪花一样飘洒,而树木则以轻快的口哨和响亮的鸟鸣声一唱一和。

然而现在一切都荡然无存。歌吟树全部被烧毁或砍倒了,地上满是着黑色的碎片,她能感觉到这些碎片从人造土壤中渗出了最后的生命气息。风带着哀歌的低语,从支离破碎,覆盖着灰烬的树桩中传来死亡的阴影。歌吟树的亡魂尖叫着刺耳的挽歌,诅咒着从他们破碎树干间走出的一切。

贾因扎尔出发了,直奔冬塔而去。她脚下的地面只余下煤烟和干燥的尘土,所有的水分和活力都被散落在废墟上的黑色岩石吸走了。看起来是雪花的东西其实是树叶、花朵和树皮焚烧后的残余物。微风吹拂着她走过的地方,灰白的絮从树的遗骸上飘落,留下一串灰色的尘埃。

当她走近塔楼时,一阵微弱的哀鸣传入了她的耳中。起初似乎是一只猛禽的叫声,但随着距离的缩短,她听出了几个清晰的音调,就像一群鸟儿在合唱。当那座塔进入贾因扎尔的视线时,她停了下来。三座尖塔的红石基岩。尖塔的影子在黑暗中留下了一片片的霜,当她走出红紫的暮色时,致命的寒冷记忆又慢慢渗入了她的内心。

堡垒的地基只有一楼之高,但非常坚固,一道狭窄的黑色金属大门坐落于门槛处闪闪发光的渣滓中。门内只有黑暗。上面那些高耸的塔楼满目疮痍,不少墙壁都被穿透了,大部分窗户也被砸坏,诸如此类的破损数不胜数。石板碎片四处散落,被来自堡垒内部的毁灭性打击抛向四面八方。

她走入门内,靴子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清冷的响声。墙上曾经从古老的灵族帝国世界掠夺来的绸缎和绘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光秃秃的街区漠然地迎接着她。挂毯和水晶吊灯都被人洗劫一空,所以唯一的照明仅来自于从大门和从塔楼上尘埃霭霭的薄雾中漏入的微光。

建筑内的反重力管道被打坏了,透明的穹顶在三个厅堂里只留下了闪闪发光的碎片。贾因扎尔再也感受不到曾经瞬间把她运送至高处的那种力量。这座堡垒已经死了,与支撑这片维度的力量完全脱节。

她发现了一条狭窄的螺旋式楼梯,考虑到塔楼高耸的结构,这很难说是一种合理的上升方式,大概是某种虚荣做作的装饰而已。即便如此,贾因扎尔还是把一只脚踩在了台阶上,开始往上攀登。

她刚才听到的尖叫声和哨声在楼梯间回荡着。她举起毁灭之刃指着前方,随时准备攻击,尽管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它几乎没有什么用处。

她花了一些时间才到达第一个主房间。贾因扎尔谨慎地穿过挂着窗帘的门口,她意识到嘈杂声变得越来越大了。

很快,声音的来源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大厅四周尸骸横飞,二十多个被活活剥皮,血骨外露的灵族人被钉在挂于石墙的倒钩上。他们消失的脸皮下裸露的肌肉定格在最后一刻的恐惧和痛苦之中。

每个人都以特定的方式被穿刺在墙壁的缺口前,这样外面的风就会吹过他们的骨头。这些人的肋骨、股骨、脊椎骨和锁骨都被巧妙地钻出了洞,挖空成某种形状,就像笛子的原理一样,每一阵风穿过他们的身体都会发出悦耳和谐的声音。

贾因扎尔检查了最近一人身上的伤口,寻找暴力的迹象,但这些骨头乐器的制作者拥有着精密高超的技艺,任何强行破损或刺穿的痕迹都毫不存在。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上突然睁开了两只眼睛,喉咙里残存的暴露气管发出嘶哑的声音。由于难以言说的神秘原因,即使这些人的骨肉长时间暴露在自然环境中,他们却能以某种方式仍然活着。

贾因扎尔快步后退。她环顾四周,其他被钉在墙上的活死人也在嘎吱声和呻吟中慢慢醒来。

“帮帮我们,” 她身后一个声音恳求道。贾因扎尔转过身去,发现了一张皮肉四绽的脸,他那卷曲的黑发仍然垂在被剥掉皮肤的肩膀上。

她认出了这令人惊惧的东西。他是在她首次遇见曼西斯夫人时,那场命途多舛的远征中的一名队员。

“麦多兰?”

“是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恩惠让你来到了这里,但求你让我们从这痛苦中解脱吧。”

“曼西斯夫人呢,她怎么样了?” 贾因扎尔走近了一点,侧耳倾听着这受折磨之人的低语。

“她被掳走了。”

“她还活着?”

“有些人逃了出去,但她没有。她是否还活着我也不确定。” 麦多兰呻吟了一声,眼睛向上翻去。“求你了,请结束我的痛苦吧。”

“这是谁干的?恶魔?”

麦多兰勉强摇了摇头,暴露的韧带嘎吱作响。他的嘴唇痛得不断颤抖着。“比那可怕得多。” 他困难地吸了一口气,死死地盯着凤凰领主。“是霸主维克特干的。”

 

没有什么方法能让这些曼西斯夫人的侍从和猩红魔爪阴谋团的“幸存者”安息。无论这些人身上被施了什么手段,都不是贾因扎尔的知识能够解决的。相反,她准备从这些科摩罗人口中尽可能多地询问出信息。他们希望她能尽快结束他们的痛苦,因此每个人都迫切地想要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她在活死人们挥之不去的骨乐旋律、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嘶嘶的咒骂中开始发问。

“她失宠了,” 一个金发的活死人解释道。“她与上升之矛的卡阿迪斯主教发生了争执,他指控她偷走了他心爱的凯斯猎犬。”

“这只是其它越界行为中的一件。” 另一名科摩罗人补充道,“她也偷走了他爱人的心。”

“曼西斯给我的印象并不是那种浪漫的人,” 贾因扎尔说。

“不,她真的偷走了他的心。” 那个科摩罗人解释说。

“我明白了。但他们的冲突和霸主维克特又有什么关系呢?黑暗之城的主人不会关心阴谋团之间的私人问题。”

“我们也不确定,” 麦多兰说。“上升之矛和深红之爪间本应有一场谈判,但它被阻断了,这让我们的执政官很不高兴。维克特从主教或者执政官那里得到了一些好处,或者说他们欠他某些东西。当他派达瑟拉克·德马尔把曼西斯夫人接去他的宫廷时,我们没有起疑。”

“曼西斯夫人命令我们不要抵抗,” 另一位血肉外翻的阴谋团战士补充道。“她说我们无法与黑心阴谋团的力量相抗衡。”

“她说得对,虽然不反抗对我们也没有好处。” 麦多兰痛苦得脸上的肌肉都挤在了一起。“我痛入骨髓,但除了脸部外别的地方都动不了。这比活活焚烧我不再拥有的皮肤还要痛苦!”

“达瑟拉克还威胁你们什么?他们准备怎么处置曼西斯?”

“她会被毫发无损地送到维克特那里,” 麦多兰说。“她使出浑身解数争论挣扎,换取时间让其他人带着战舰和武器从小道离开,但我们中的一些人要留下来掩护他们撤离。”

“那么她的一部分军队仍然幸存?她的舰队?”

“我认为他们不会回报她的忠诚了。” 麦多兰尖刻地笑了。“自从她被带走已经过去了20个周期,但舰队还没有回来。”

“我敢打赌,他们要么投靠了主教,要么回到执政官那里去了。” 另一个人说着干咳起来。

“他们为什么要把树林夷为平地?” 贾因扎尔指了指窗外的荒地。

“为什么不呢?” 左侧一名阴谋团女战士说道,她脸上的骨头被削尖,挂着松弛的皮肤。“没有了德拉肯的统治,冬塔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曼西斯被迫看着这一切发生,” 麦多兰补充说,“包括我们的……刑罚。让她明白这里已经没有她可以留恋的东西了,要消除一切逃脱或宽恕的希望。我想维克特会玩得很开心的,等他玩够了,他就会把我们的女士丢给卡阿迪斯主教。”

“劫掠者们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你想做什么,寂静风暴?”

“我要去科摩罗。”

“在已死森林下方的洞穴里隐藏着一些飞船。我想它们现在还在那里。” 麦多兰慢慢地摇了摇头。“没用的。维克特夺走了他的战利品,而没有人能从他手中夺回。你一旦去了黑暗之城就不能再回来了。没有人能。”

“我是凤凰领主,我的路领往何处,我就去往何处。”

“那我们怎么办?” 麦多兰在贾因扎尔转身向台阶走去时尖叫起来。“我们的折磨怎么办?”

“你们都是贩奴人、谋杀者、海盗和折磨狂。你们让别人受尽了痛苦,现在轮到你们自己了。如果这是维克特给你们安排的命运,我不会以激怒他为代价改变它。这就是你们过去的行为给你们带来的业报。”

他们的恳求、咒骂和尖叫声跟随她的脚步飘下了台阶,飘出了残破的塔楼,直至风带着他们诅咒的最后几个音节慢慢消逝。贾因扎尔大步走进了死寂的森林深处。

 

遵照活死人的建议,贾因扎尔在森林下的废墟附近很快就找到了一架简陋的剃刀式战机。她将意志强加于阴谋团成员灌输进其回路的原始灵魂。就像经验丰富的马夫驯服战马一样,她迅速就能将这艘桀骜不驯的飞船按自己的意愿随意操控。被炸毁的冬塔残骸很快就被蜿蜒的网道走廊所取代,留下其中注定要灭亡之居民嘈杂的灵魂回声。

她乘坐的载具已经记录了一条通往黑暗之城的航线,她很乐意让它在科摩罗周围越来越复杂的网道传送门和迷宫隧道中自动驾驶。战机掠过巨大的穹顶,这些圆顶的墙壁上仍然燃烧着远古战争的火焰,她飞驰而过,穿过那些由一排排尖牙状的守卫塔防御着的口袋维度。

大量其它船只不断从前后经过,有些独自行动,有些则是小型舰队的规模。它们似乎刚从劫掠袭击中返回,网道的结构因被挤在船舱里的俘虏的精神痛苦而摇曳,也因船员们胜利的兴奋感而颤抖。

她的战机偶尔会引起注意。时不时有巡逻舰或军用驳船靠近,向她的战机传来通讯,要求它停下来接受检查。贾因扎尔知道最好是不要听从这样的要求,毕竟他们开火的威胁在离科摩罗这么近的地方只是徒劳的嘴皮功夫——霸主维克特很不鼓励在他的领土范围内公开战斗的行为,至少是没有在他事先评估和批准的情况下。

当这艘冬塔的战机把她带进“喷瀑风暴”时,情况就截然不同了。巨大的入口横跨几条网道通路,贯穿了所有隧道,看起来就像一道彩虹天幕横跨其间。黑色的尖塔和全副武装的防御哨所围成一圈,它们的瞄准光束在贾因扎尔的飞船系统中激发出一阵骚动的闪光。

即使在这里,也没有中央权威的存在——除了维克特的统治那隐约可见的阴影。哨卫船和战舰向所有接近的船只驶去,争先恐后地拦截试图进入黑暗之城的行人,并向他们索取贿赂和保护费。若是有对手太过于靠近它们选定的目标,它们甚至会互相开火以示警告。

贾因扎尔发现自己正处在一艘大型战舰的严密监视之下,这艘战舰足足是她自己载具的数百倍大,其能量炮随意的一击就能够从头到尾把她的战机打成碎片。随着一声刺耳的轰鸣,那艘驶近的战舰把它的通讯信号敲进了舰船的系统,用暴力的方式迫使它传送至通讯器中,这是一种力量和威压的展示,甚至在双方交流之前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威吓。

战机上没有全息链接,只有一个水晶屏幕设置在主控制台上方的导航仪处。石板变成了白色,随着驶近战舰的图像在显示器上出现,屏幕上也充满了红润的光芒:一个人头出现了,脸隐藏在两侧装备锋利刀刃的头盔里。

“关闭动力,等待奈达萨尔执政官的检查!” 对面的人咄咄逼人地说道。“依据倒刺之眼阴谋团的意志,你必须服从我们登船审查队的行动。”

贾因扎尔用一只手触摸了一下屏幕旁边的控制装置,激活了她那一端的链接。当她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对方明显惊讶地抽搐了一下——这是一张以古老的灵族神明为原型的脸,被蚀刻在方舟世界的数百座圣庙上,即使是在这个分裂的种族中也众所周知。

“我不回应凡人的要求,科摩罗的恶徒!” 贾因扎尔很清楚只有比对方更激进才能平息战舰指挥官的本能。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战利品,凤凰领主的身份只能给她暂时的保护。“我是寂静风暴,阿苏焉之序,血手凯恩之女。如果奈达萨尔执政官想命令我,他大可以亲自到这艘船上来告诉我。如果不行,我命令你们护送我前去会见霸主维克特。”

最后这句话可能是最有说服力的,尽管她先前并没有与科摩罗的霸主约定会面。即使她自己的权威不允许她安全通过,她是在霸主维克特的授意下访问科摩罗的暗示也会给她带来一些杠杆作用。至少执政官会认为把她交给黑暗之城的统治者以换取某种奖励是明智的选择。最好的情况是,奈达萨尔可能会被吓到,立即把她交给维克特。

当执政官的传令官切断连接以便与他的主人会面时,石板又变成了灰色。贾因扎尔继续航向标志着喷瀑风暴传送门的闪烁能量面纱。战舰加速了,引擎的颤动穿透了传送门周围的纱网,在贾因扎尔飞船的传感器里留下了一股微弱的恐惧和痛苦的回流。

通讯石板还是一片空白。

当战舰的火炮武器锁定她的位置时,她战机的不安变成了几近瘫痪的内部哀号。贾因扎尔强行压制住载具内的灵魂想要向阴影地带逃离的冲动,并迫使其鼓起勇气继续以平静而稳定的速度接近传送门。

她赌执政官不敢开火。

通讯屏幕嗡嗡地亮了起来,露出了那个倒钩之眼的阴谋团战士,一个模糊的身影从他的肩后经过。

“奈达萨尔执政官向寂静风暴致以慷慨的问候,并邀请您和他一起乘坐‘匕首亡魂’号前往我们伟大领主的宫殿。” 传令官回头看了一下。“事实上,他坚持要求他的邀请不能被拒绝。”

飞船传感器发出的尖叫声渐渐平静下来,变成了恐惧的呻吟,因为战舰的火炮取消了充能,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牵引光束。这艘巨型战舰腹部的舱门向后滑动,露出一个亮着红灯的停泊舱。

贾因扎尔很快权衡了她的选择。不管执政官的意图是什么,她相信她的生存几率要比乘坐一艘随时可能被摧毁的战机更大。即使奈达萨尔打算把她囚禁起来,也许作为维克特的人质,他也会把她带到黑暗之城的中心——就算她成功避开了战舰独自前进,这段旅程也不是没有危险。

“我很感谢执政官的盛情邀请,希望能亲自向他道谢。”

传令官后面那个模糊的身影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屏幕暗了下去。贾因扎尔放慢了飞船的速度,让牵引光束包围飞船,它的轨迹像一条蟒蛇一样在她的飞船上绕来绕去。

随着能量的噼啪声,光束把贾因扎尔拉进了匕首亡魂号的阴影里。舱门关上了,只留下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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