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上）

（注：因为现实的一些原因，文章里的名称均为化名。故事内容是根据现实以及某亚文化视频改编的） 来到这个名为绒澄的小镇那年，他只有4岁。 你问他是怎么来的，他也不知道。 只记得在某个阴沉沉的下雨天，在市场和妈妈走丢了，怎么也找不到她，他差点急哭了。随后遇到一位阿姨，说能带他去找妈妈，这才破涕为笑。 他跟着阿姨上了一辆车，一杯饮料下肚，后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件黑漆漆的小房间，房门紧闭着，怎么都打不开。 他特别害怕，嘴巴一撇又哭了起来。 哭了好久，逐渐哭不动了。 他爬到门边，用手指甲有气无力地一下又一下抓在上面。 房门突然打开，他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推到了几米开外。 凹凸不平的地面硌得他生疼。 来者是刚才那位阿姨，和一位陌生的叔叔。 她跟自己说，妈妈也正在找他呢，只要他乖乖的呆在这里，听阿姨的话，很快就能回家了。 阿姨又和旁边的叔叔说了一些什么话，他也听不清楚了，但为了能赶快回家，他擦干眼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阿姨蹲下身子，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拉过他的手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歪着脑袋思索片刻，迷茫地摇了摇头。 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里好像有一个“霖”。 至于全名是什么，大抵是忘记了吧。 阿姨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把他抱起来，朝门外走去。 就这样过了几天，妈妈还是没有来接小霖回家。 他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恐慌，反而一直看起来是那么平静。 大家都以为他习惯了，忘记了要找妈妈。 有时候，小霖甚至也会这么想。是这样的吗？ 其实也不是很清楚的吧。 只是，每逢下雨天，他总会撑着把雨伞，来到村口的菜市场大门等着。 有人看见他总会好奇的问，小朋友，你在等谁啊？ 小霖就咧嘴笑着，也不回答，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人来人往的小路。 日子就这样过着，小霖也一点一点长大。 似乎的，他发现了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养母在和邻居拉家常，聊着聊着不知怎的扯到了孩子身上。邻居随口一句“黄姐啊，我看你家娃娃跟你和黄叔都不大像啊，是不是…” 邻居话还没说完，养母的脸色马上变了。 后面也不晓得她俩掰扯了些什么，养母噌的一声站起来，恶狠狠地蹬了邻居一眼，拽过他的手就往家里走去。 养母的眼神，让小霖好害怕。 手被拽得生疼。 回到家里，这是记忆以来养母第一次掉眼泪。 养母疯狂的捶打着桌子，不可遏制的抽泣着，又由抽泣转为嚎啕大哭。 他手足无措地走到养母身边，想给她擦干眼泪。 虽然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明白养母为什么突然如此崩溃，更不明白大人间的那些事。 小霖踮起脚尖，试图用手帮养母擦掉脸上的泪水。 养母看着他泪如雨下，突然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一边哭还一边不断念叨“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生怕他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是…… 走？ 我又能走去哪里呢？ 他心里默默想着。 恍惚间，小霖想起了离去的养父。 是啊，他又去了何处了呢？ 某个寂静的夜晚，原本一切如常。 小霖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一只大手拉了起来。 恍惚中，他听见了剧烈的拍门声，纷乱的脚步声，不安的交谈声。 各种嘈杂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划破了宁静。 “你带着孩子从后门走，不用管我了……” “不行……” “必须走，不走我们一块完……” 在意识极度模糊的情况下，小霖被养母抱在怀里，随着一路的跌跌撞撞，渐渐的，那些让人忐忑的动静逐渐被抛在身后…… 早上睁眼后，小霖警惕的爬起身，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很陌生。从来没有来过。 “妈妈，爸爸去哪里了啊？” 小霖对着坐在身边的养母问道。 养母只是复杂的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并未回答。 自那以后，日子依旧平静。 只是养父再未出现过。 小霖时不时缠着养母问“爸爸呢”，她却支支吾吾，敷衍几句就过去了。 某个午后，天空布满了乌云，一看就是要下暴雨的前兆。 小霖和养母正在吃饭，门外突然警笛声大作，没过多久，一群警察破门而入，把养母死死扣住。 为首的警察看到了小霖，愣了片刻，还是皱着眉头挥了挥手。 “带走。” “妈妈！！！！” 小霖惊恐地大叫，他想冲上去拉住养母，自己却被那位领头的警察一把拉住。 “妈妈……”小霖冲着养母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叫着。 看见养母被警察押出门，邻居窃窃私语：“我早就说啊，黄姐那娃娃，怎么长的跟他们家人一点也不像，原来………” 养母在被押上警车前的最后一刻，回头看了还在房屋里的小霖一眼。 那个眼神，小霖一辈子也忘不了。 从那以后，小霖又是独自一人了。 本来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孤独地活一辈子。 直到……有一个人在他生命里的出现。 （未完待续）